天人
击。
除此之外,在空气中飘荡的尸臭也让季行云很难受,为了让自己能够脱离这种无助失落又百味交杂的情绪,季行云决定先离开这个安田寨,让自己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站在广大的草原之中,季行云忽然觉得很好笑。和广大的天地相比自己算是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很强,可是才不到几天就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与单薄。在绿海之中随时有可能会成为狼群爪下亡魂,即使是在南城之中,也不过是名微不足道的小伙子,单单在武艺上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远远胜过自已,就算是在这一群征狼军之中,功力和自己相若的军官就已经是不计其数。
待在这里真的能够帮上白任、雷震一把吗?还是只能无力地和他们一起加入安田寨官兵的行列……
耶!我在想什么!这是一向乐观的我吗?不对!不对!父亲常说任何事物存在世上就一定有他的价值和作用。只要我在这里多多少少也能有些用处,千万不能消极丧志!
但是我能做什么?找出狼群?不行,这没有帮助,这只有增加人和狼之间的冲突。
如果可能的话,季行云并不想再和狼群战斗,尤其是大军交锋除了造成两方大量死伤外,完全没有正面的意义。可是为什么会有狼祸这种事情?由白任、雷震和雷老将军口中所知,狼祸好象是群狼主动性地大规模侵略,这实在不合乎狼群动物的天性……
季行云决定先不管这种想不透的事,不如就先做现在能做的事……有正面意义的事……
帮忙搜寻生存者!季行云想到了。
会不会有人逃出安田寨?或是有人还躲在城塞之中没有受到死神召唤,先帮忙确定这件事应该比较有正面意义。
心中有了定见,季行云好象暂时找到宣泄口,让负面情绪从中排出。
侦骑组人手实在不够,加上白任、季行云又扣除回本队通风报信的三人,也不过二十一人,要在近百倍的尸体中找到生还者,绝对是一件令人无力的工作。
还好这件事正好难不倒季行云,他有独家秘方。
季行云先是调整一下呼吸,让心平静下来、让内息平稳地运行。然后让内息从身体逸出,先是留在身体周遭与大气调和让真气不会马上消散,而不断累积。
几乎用了体内近半的内息,季行云才认为够了。在绿海中可要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万一这时恶狼出现了,可以放弃体外的真气,也不用担心体内空虚无法应付恶狼。
真气就像风一样飘出,季行云先让身体周边方圆十影,内布满自己的真气,然后就专心地将真气往安田寨送去。
真气流过的地方季行云就像是亲临该地一般,将该地的影像尽收眼底,那是一种用自己生命能量和其他能量交流,从中感受到的一种知觉。
用这种方法要找人可方便多了,因为活人会拥有特别的生命能量,每一种生物所发出的生命能量都不一样。就算一样是人,彼此也有很大的差异,尤其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其生命能量更是明显而特别。
真气像风吹过。季行云笑了一下,这股能量季行云很熟悉,肯定是白任。特意地在白任身上多绕了两圈,像是顽皮的小朋友在撒娇。
被风吹过,白任忽然感到一阵暖意,很奇怪,被风吹拂应该会觉得凉爽舒畅,那有感到温暖的道理?白任摇摇头笑笑,又专心投入搜寻之中。
很快地,风吹过整个安田寨。结果令人失望,也令人高兴。高兴的是还有生存者,令人失望的是生存者就只有一位。
季行云将部份真气收回,同时往生存者的方向走去。
而且为了确保那位生存者的位置,季行云一心两用,一方面保持生命能量的交感,另一方面用双眼看着物质的世界,朝着那位生存者所在之地走去。
这么一来季行云就真像是失魂落魄,好比是在梦游一般,走上了二楼,经过了侦骑组员身边。
这两名兵长看到这种怪异行径可吓坏了。
其中一名兵长对他的同伴说:“你快点去叫白教官过来!我盯住这小子,有个万一我得阻止他做傻事。真糟糕,小伙子八成是吓出病了。”
另一名兵长沉重地说:“好,我快去快回,你也得小心一点。据说失心疯的人常具攻击性,可能的话千万别刺激他……真可怜……该死的恶狼。”话完说这名兵长就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接到通知赶来的白任一脸愁容跟在季行云身后,不只是他,还有好几位侦骑组队员也是带着相似的面容跟着季行云。安田寨发生这种惨案就够糟了,想不到季行云竟然会变成这样,白任万分自责。
“白教官,暂时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等医官过来再处理。我们先看着,不要让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一名组员看到白任想要走过去抱住季行云,好心地提醒。
“对!我听说打断陷入梦游或是幻境,会造成那个人无法弥补的精神伤害,如果可以的话,就等他醒来再若无其事地暗中为他治疗才是正确的作法。”另一名组员也这样说。
白任无奈地跟着季行云,心中焦急的说:“医官呢!还不来!”
此时季行云已经走到一个比较华丽的门前,毫不迟疑地一拳打穿木门将手伸入、开门。
房内一片凌乱,还有战斗留下的刀剑和爪痕,以及……三具尸体。
一名校骑连忙跑到坐在书桌前大椅上的尸体旁边。叫道:“这是前哨站的指挥官李准将!”
白任闻言也跑过去,察验尸体。
“天呀!是谁有这分能力,将他一击毙命!”
在这名准将脖子上留着四个深深的孔,而且准将好象没有反抗就被杀死。
是敌人动作太快,还是在不知情之下遭到暗算?但不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这里是城塞的第三层,还是位于城塞的中心,如果是遭到暗杀,那不就代表敌人能够在安田寨中来去自如吗?而且,能当上准将都有一定的水平,会让他反应不及……那对手动作得有多快?
更何况敌人是“狼”。
可是这个伤口有点奇怪,虽然像是利爪所伤,不过一点都不像是狼爪……难道说除了恶狼以外,还有其他不知名的猛兽吗?真是奇怪。
另外一名是太尉,好象是经过一番激战,最后因脖子被一口咬伤而命绝。
倒在门口附近的是一名兵长,看来受了不少伤,不过致命的一击是在背部,似乎是被利爪划过造成致命伤害。
白任迅速地观察现场、组织讯息,看来应该是这一名准将首先死亡,以伤口方向……这爪子好象是反手刺入……有点奇怪,白任灵光一动向天花板看去,墙上留有四处爪痕。
准将果然是受到暗算。接着死去的应该是这名太尉。
最后这一名兵长……从地上的拖曳痕迹看来……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是被死去的兵长压住一段时间后才夺门而出吗?可是也不用特意把房门反锁吧!
真是不合理。
这时季行云停在房内角落的一个柜子前面。一名校骑拉拉白任衣角,要白任停止查验准将等人的尸体,注意季行云。
季行云深深吸一口气,将柜门拉开。
等光线射入柜中,里面有一名兵士紧张地抬起头,眼中尽是恐惧和惊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季行云将他从柜子中拉出,扶他坐在椅子上,众人全都紧张地盯着这名生还者。
白任和其他官军再也忍不住了,全部凑过去七嘴八舌地提出问题。
可是只见那个兵士两眼茫然,眼圈深陷,嘴唇干燥,未发一语,宛如木头人一般。
医官金磊正好冲进来,同时问道:“病人是谁!”
“哇啊——————”
随即一阵惨痛的叫声响起!兵士跳起来全身激动地吶喊,撼动众人心扉。
白任和其他军官立即将他按住。
叫声结束,兵士眼一翻,昏过去了。
雷震正作完第五场演讲,回到巨蝓兽中暂时歇息,凛亦和李原正好也进入指挥所。
看到雷震,李原真是百感交集。
这名司令看来不但作事果决,而且还深具群众魅力。
原本以为将消息透露出去,将会使官兵们士气低落,反而在司令演讲说明之后,官兵们士气非但没有变得低落,还被雷震言词所打动,一个个士气高昂,誓死要为牺牲的同胞们报仇。
原来同一件事用不同说法,竟然会造成差异性如此大的效果。现在李原也明白为什么雷震只让极少老兵到安田寨之中,那些识大体的老兵才不会乱说话,没有让一般官兵看到安田寨实际的惨状,就不会让恐惧烙印在士兵心中,雷震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不会被戳破。这样就能保持部队士气。
同时雷震这种领袖魅力也让李原担心。如果让他回到南城八成会变为战争英雄,不久之后,更一定会成为雷家新的领导人物。原本在雷严之后就少一位理想的接班人,如今雷震的出现,正好可以成为雷家下一任主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原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能不能活着回到南城还是个回题,在这时担心家族未来发展的阻碍……真是太多虑了。目前还是同心协力解决问题才是。
雷震坐下来并不是为了休息,又马上询问道:“有狼群出没的消息吗?”
凛亦面无表情地回答:“完全没有,我希望让部份侦骑队跑远一点。”
雷震迅速考虑其中的风险后说:“好,但不可超过信号弹所见范围就行。”
“是。”凛亦简单回答后马上起身离去。
雷震转过来对李原说:“各部队情形如何?”
“士气大致高昂,方阵已完成。突击队也编整完毕,不论狼群从那方向攻来,都能有效抵抗。”
“嗯。”雷震点点头又问:“这些部队会用行军盾阵吗?”
李原有点讶异的回答:“会是会,可是有必要吗?”
雷震笑笑说:“希望没有,不过将事情作最坏的打算,尽全部力量,不是对命丧绿海官兵的尊敬吗。更何况虽然结成方阵,我也没有打算就待在这里乖乖地等。你认为狼群会自动送上门受死吗?”
这番话又让李原对雷震多了一份认识。
让雷震领导实在是件幸福的事,他具备了身为将领最重要的资质,也努力地执行他的义务——他将尽他最大能力让官兵们活着回到南城。
黑暗!一片黑暗!
我的组员全都流着血躺在地上。
我、全力地逃跑。后面是可怕的狼群。
毫无希望。无尽的黑暗。
我能逃到哪里?到处都是恶狼!
我用力嚎叫,声音却传不出去,好累。
我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就这样加入队友中吧,这样就不用再看到全身是血的同僚了。我无力地倒下,可是双眼依然张得大大的。
黑暗中……
队长两眼翻白、满身是血从眼前飘过,我想要转过头,想闭上双眼,却无力为之,我连转头、闭眼的力气都用完了吗?
黑色的狼扑向中队长,血像喷泉从颈部射出。该死!
那是什么狼?!
是狼?是人?也都不是,是披着狼皮类似人的怪物!
用它那恶心的舌头舔着沾满血的爪子。那不是狼,更不是人,是地狱来的恶魔、死神的使者。那种生物不该存在世界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哭,可是流不出泪……
我好累,可是双眼阖不上……
我要叫,可是喉咙无法发声……
我想死,可是已经无力终结自己……
然后是一道光……很暖……让人很安心……我终于闭上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耳朵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惊然地张开双眼。
这是那里?我好象躺在床上,这不是我的寝室。
我是在作梦吗?那一夜!恶梦般的一夜!
我想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地无法施力。我的动作好象惊动了在一旁看着我的人。
他兴奋地大叫:“醒了!醒了!他醒了!”然后那个陌生的脸孔转过来对我说:“你总算醒来了,这个安田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安田寨!是呀!那不是恶梦……虽然我希望那只是一场恶梦……
在那一夜……悲惨的一夜……
原本今晚我不用值班,可是巡罗队竟然没有回来……害我也被区头——基层对区队长(注一)的称呼,排入今晚的待命部队之中。真是的,我前天才轮过而已。等到那些迷路的队友回来之后,一定要叫他们好好请我一顿才行。
“啊……哈……”真想睡。
“江远山!有这么累吗!”队长发出的指责。
“啊!队长,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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