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苍眠月继续翻阅这本小小的笔记本,一页页都详细记载干九弈留下的各种灵药配方。不但将各种药方所需的药材详加记载,连调制过程、灵药用途、使用时的注意事项,全部都仔细注解。详尽的程度,连一名小朋友都可能依照上面的指示,将灵药制作出来。
苍眠月将笔记本合上,喜悦地收起,忽地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指着季行云小心谨慎地问道:“这本笔记本你从那得来的?”
笔记本中所记载的内容可以说是无比地珍贵,就算对天人而言也是一项珍宝,更何况苍眠月正需要其中几项灵药,但是季行云怎么会有这本笔记。
季行云回答:“笔记本是前几天我在南城买的。”
“南城,别开玩笑了,这本笔记的内容,哪是南城这些人所能熟知。”
听到苍眠月的语气又变的冷淡,季行云马上说道:“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指空白的笔记是在南城买的,上面的东西是我写上去的。”
“你写的!这些东西都记在你脑中。”苍眠月惊奇的说着。
季行云不好思意地说:“嗯,希望还能帮的上忙。”
然后又补充说道:“不过很抱歉,其中用到的药材恐怕取得不易,不然我也许可以直接为您调制所需的灵药。”
其实困难的不只是药材的取得,调制灵药所要的器具在南城之中恐怕也找不到。要不然季行云自己就可以制作各种灵药,不用为了用掉那一瓶绿九弈而感到可惜。
从笔记中可以发现季行云的用心,苍眠月眼中带着复杂的神情说:“谢谢你。”
一句简单的谢谢你,让季行云心花怒放,像是飞上了云端。
随即两个人都各有所思,沉默。
过了一会,季行云才想到自己只知道眼前的少女姓苍,便鼓起勇气问道:“苍小姐,还没请问您的芳名为何?”
苍眠月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对绿海之狼有何看法?”
季行云楞了一下才慎重地回答:“很奇特,而且不自然。”
苍眠月点点头,作了个手势要他继续说。
“它们不像一般的野生动物,而且似乎已经建立某种社会制度或是组织化了。就我遇过的狼,以绿海中的群体差异最大。从只比其他地方还要强上一、二倍的大灰狼、棕狼到可以开发体内潜能的黑色狼,还有长得五分像人五分像狼的怪物,都可以互相合作,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情况。”
“没错,影狼和苍狼是可以充分掌握生命能量的生命体,不过你竟然会说苍狼是怪物,我还以为你和那些没有见识、恶劣又残忍的法人不一样。”苍眠月的语气像是对季行云有点失望。
“不……我、我只是一时……我很抱歉,我不应该这么形容苍狼。”虽然是受了雷震的影响而称苍狼为怪物,但是,不就因为在内心中有着歧视非我族类的念头,才会有这种说法。季行云因为自己抱有这种歧视心态而感到自责。
“没关系,会被『无知』的人这样称呼也是没办法,我不会介意,请你继续。”苍眠月像是理解季行云的难处,而原谅他。
无知?!继登徒子之后又被认为是无知之辈,想到自己留给她的印像全是这种最差劲的形容,让季行云心中不停淌血。
季行云忍着心中的痛,又说道:“我不认为所谓的狼祸是自然产生的现象,太不合理了。而且绿海的狼比起其他地方似乎更聪明更强壮,可是就历史记录上看来好象是在这几百年内才出现这种差异,它们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几乎违反了自然进化的法则。”
季行云说到这里,听到自己的推论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张大眼睛看着苍眠月又说:“几年一次的狼祸,不会是你……有人策画的吧!”
苍眠月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说道:“不是。你知道吗?这近百年来,绿海之狼在大草原中成为最具优势的生物,没有其它族群能与之抗衡。这让它们的数量过分膨胀,甚至要超出绿海的容量。你应该知道有些生物为了让族群存活下去,会采取某种极端的作法。”
季行云点点头,想一想的确如此。真的有几个例子,为了解决过多人口,有些生物甚至会集体自杀。
“所谓的狼祸,简单说不过是狼群在解决数量过剩的问题,让它们不至于会为了食物的不足而自相残杀。”
“不、我想没有这么简单。照理说,绿海中各种异兽四处横行狼群不可能会独大,在和其他生物竞争之下,这种情形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而且绿海中其他生物并没有因为狼群的强大而被消灭。如果真的要用到极端的方法节制数量,想必是因为在绿海中其他的竞争者都该被淘汰了,让狼群取得绝对优势后才有可能发生。”季行云反驳。
“你说得没错,你们口中的狼祸除了要减少它们的数量之外,也是为了进行筛选,让更具竞争力的狼留下来。”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狼祸还是不会自然发生,除非、除非有人在加以……你!”季行云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苍眠月。
“与我无关,我的家人也没有强加干预,只是指引它们一个方向,给它们一点建议,再暗中帮它们一点忙,让它们变得更具竞争力。”
“还包括产生像影狼、苍狼,还有你身旁这位等等之类的生物吗!”季行云语气灰暗。
“就算父亲大人他不加以干涉,影狼的产生也是迟早的事。”苍眠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许吧,但是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有影狼的出现。就算有,也至少是数万年甚至是百万年后,才有可能进化到那种程度,更别提苍狼和影狼会在同一个时期同时出现。尤其是苍狼,简直是经过特意培养才出现的种族。”
“你说的也许没错,但是这和几千年前造就法人一事相比,父亲大人的所作所为也不算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几千年前的事对我们来说,不都太遥远了吗?”
“对你来说也许是十分遥远的事,但是对我家来说确是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痛。祖母的惨死、母亲身上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叔父的失踪,还有一名我未曾会面的兄长。虽然这些是在我出生前所发生的事,但是这些恨意也都流入我身上了。”苍眠月伤感地说着。
看到苍眠月哀伤的样子,季行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苍眠月又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恨这些法人,我只知道每次母亲发病时痛苦的情形,还有父亲、祖父郁郁寡欢、焦急、孤独的身影。”
“很抱歉。”季行云无力地说。
“没关系,我也不过只是想发泄一下。我不知道父亲的作法对不对,至少我认为他在某种程度上不想让法天联邦太好过,才会故意引导狼祸的发生。不过你放心,在这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有狼祸,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待在南郡了。”
这句话是代表什么?以后不会再发生狼祸了?季行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
“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这是我的荣幸……”
“……你会一直留在南城吗?”
“不一定,但是暂时还不会离开。”
苍眠月笑着说道:“也许我会再来,希望能再遇到你。”
看到苍眠月淡淡一笑,季行云又像是飘上了云端,不经大脑的就脱口而出:“不如我去拜访你吧,不知道您住在那?”
“我该走了。”苍眠月随之转身。
季行云紧张向前一跨,拉着苍眠月的小手,苍眠月脸马上红了起来,轻轻一抽,挣脱了季行云就跃上了屋顶,留季行云一个人在那呆呆望着她。
在屋顶的苍眠月这才轻笑说道:“那你就来找我吧,我就在绿海中,位于南城东方一千七百里处。”说完一人一狼就踏着夜风飞跃而去。
季行云站在原地,看着她飘逸的身影越行越远,远远传来:“记住了,我叫苍眠月,记得要来找我喔。”
月光下,季行云一个人站在巷道中,远眺着消失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怀。
“小云!”一声叫声让季行云意识回到现实。季行云转向声音的来源看去,白任正从远处慢步跑来。
“白牙!你怎么来了?”
“我才要问你呢!没事到处乱跑,还到这种地方来。你不知道这一带被列为警戒区吗!运气不好还可能遇到突破前线的狼群,一下子没看着你就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真是让人放不下心。”白任像是担心小孩迷路的老妈,对季行云说教。
季行云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一路上连一户人家都没看到,害我一直买不到晚餐。”
白任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说道:“什么时侯了,你还想出来买餐点!不用了,我们回军本部吩咐一声,就有人会为我们准备,我们先回去吧,别再留在这种怪危险的地方,我可不想重演被群狼围剿孤立无援的情况。”
“好、好,听你的。”看到白任身上的伤又溢出血来,季行云知道他带着伤急急忙忙出来找自己,让他的伤口又裂开了。白任的关心让季行云感到十分地温暖,两个人一同走回内城。
次日清晨,雷蓳带着○五三军驻进南城。这下子南城总算有足够的兵力,能够和城外的群狼相抗衡。
天方明,雷震就派人来通知白任和季行云,请他们到司令室。
两人匆匆用过早餐就跑到雷震的办公室,一进入室内,看到雷震的样子还真是吓人。雷震活像是方从地府爬出来的人似的,脸色差到极点、头发乱到极点、衣服好象还是进城时那一套,身上到处是深褐色的血迹。
发现两人一进入司令室内,好象看到怪物似看着自己,雷震开朗地笑着说:“哈哈,抱歉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没空去整理,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白任听到雷震一直都没有休息,但是由他的声音听来不像是连续操劳数天的人,而且感觉上竟是真气丰足的样子。虽然雷震内息比起自己高,身上受的也都是一些皮肉小伤,但是白任经过整整一天全心地休养,内息也不过回复到八成左右,雷震在忙碌之下,还能一面快速补充内息果真不简单。
白任首先好奇地问:“什么事?”
“你们还记得,在绿海中雷锋将军遇到的怪物和黑色的狼吗?”
季行云回答:“雷大哥你是说影狼和苍狼,我知道上次在绿海中我也碰上了一头影狼,差点要了我的命,至于苍狼不就是偷袭雷大哥的那些狼吗?”
“苍狼、影狼?你为什么这样称呼它们?”
季行云总不能说是昨天苍眠月告诉他的,于是信口说道:“啊……那个……我记得在小时候母亲说的床头故事,提到的人物中和我们遇上的那些很像,我想那传说也许是真有其物,我们遇上的应该就是故事中的影狼和苍狼吧。”
“这样吗?影狼到是很贴切的称呼,至于苍狼……算了,就这样叫它们了。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入城之前,督军雷战也碰上了一头影狼,原本以为把它打死了,想不到它竟然只是诈死,还让它给逃跑了。整个南城中有碰过影狼还活着的人,不过是督军大人、小云和雷老的几名属下,见过苍狼的也正好是我们三人再加上小夜雷老的属下。但是金磊他们身上还带着重伤无法下床,所以要请你们去见督军一趟,向城内的诸将军们,描述你们对影狼和苍狼的看法,好让众人能检讨出因应之策。”
季行云不在乎地回答:“没问题。”
白任可又紧张了,去和督军大人会晤并进行报告,这可是天大的事。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想过能和雷战这名传奇人物对谈。
季行云可不知道白任心中的交战,高兴地说:“那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等会再一同前往?”
“你们自己先过去好了,我还要处理点事,也不能就这样去见三叔,如果是才进城还说的过去,现在好歹也要换件衣服。你们知道议事大楼的兵演室吧,请你们在八点之前到那里。”
季行云豪声说道:“没问题。”
喀!喀!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任、季行云两人不过进来不到三分钟,就又有人要找雷震了,看来这个前将兼参军的位子,果然是工作繁重。白任便说道:“那我们先离开了,雷震你忙你的吧。”
两人走出议事大楼,钟塔上的古钟时针才快走到七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便在内城中到处闲逛。
和外城相反,内城这时可是人马杂沓,随着雷蓳又带着一军入城,内城这时到处是忙碌的军人。
两人最后在季行云提议下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季行云认为白任的伤势还是不适合过度运动,让他陪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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