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功贼





嗽趺匆裁环ǜ硕贰!  ?br /> 博望山下来的喽啰们在昨夜已经见识过王二毛的勇悍,此刻看到他笑呵呵地向自己走来,赶紧将手中饭碗放下,起身施礼。   
“麻利的吃饭,吃完了饭好继续赶路,从这儿道茗洲还好远呢。不抓紧点时间,身上的干粮肯定不够吃!”王二毛摆摆手,大声动员。   
众喽啰没想到他过来就是这样一句话,楞了楞,无所适从。王二毛又咧着嘴巴笑了笑,将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吃饭,吃饭。别愣着,免得凉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了饭,如果谁想回博望山,尽管收拾家什离开。不想回博望山的,到了平恩,每人分三十亩地,踏踏实实过日子去!”   
他所在的邯郸县今年刚刚开始屯田,粮食和劳动力缺口都十分巨大。如今打通了从黎阳仓向北运送粮食的通道,眼前的困难就解决了一半。因此,剩下一半劳动力的问题就摆在了桌面上。   
归附者们不知道王二毛打的是把他们拐带回家当农民的主意,听到有三十亩地好分,对博望营的仅剩一点儿留恋登时消散。围拢上前,壮着胆子问道:“王将军话可做得真?即便我们这些新来之人,也能分到三十亩地么?”   
“新来的人就不是人了?”王二毛笑呵呵地反问,“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在我们茗洲营这疙瘩,即便是叫花子千里迢迢地跑来了,只要他到衙门口挂个号,也能分到一块土地。当然了,这三十亩不尽是方便上水的好田。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待遇绝对不能一样!”   
众喽啰听罢,心中的热情更高,围着王二毛,继续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有用,什么样的人算没用呢?王将军能不能给我们道道!“   
“像你这样,能会道,还有几分胆气的,就叫有用!”王二毛指着距离自己最近,一直带头问话的一名喽啰,笑着打趣。“如果平时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响屁来,贼人打到家门口了还不知道反抗,这样的人就是没用。不是老子看不上他,你就是给他块金砖,转头也得被别人抢去!”   
“哈哈,嘿嘿!”喽啰们哄堂大笑,心中的紧张与不安渐渐退却。敢上山当土匪的,当然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主儿。有足够理由享受三十亩好田的待遇。但也有人厌倦了土里刨食的日子,分开人群上前,大着胆子问道:“如果我们跟着程大人,或者跟着将军您呢?你收不收我们!能不能多分几亩地?”   
“那,可得另了!”王二毛轻轻摇头。“眼下程大人和我都是文官。身边不需要太多兵卒”   
“大人,大人,,文官!”众喽啰瞪大眼睛,谁也不肯相信王二毛的是事实。老天,有这样的文官么?昨夜往山下冲的时候,姓程的和姓王的两个一个当先一个断后,手中的刀滴滴答答往下淌血。如果窦家军的文官都这模样,那武将还不个个都得是阎王爷殿前的牛头马面!   
“我现在是邯郸县令。”王二毛知道大伙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辞,指着自己的鼻子解释。伸手又一指远处坐在石头上沉思的程名振,“他,你们口中的程大当家,现在是襄国、武安两郡的郡守。”   
“呃!”众人楞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这年头,但凡有点儿本事的人差不多都拿起了刀子,试图在乱世中捞取功名富贵。居然还有宁愿放下刀子做地方官的人?真是丝毫不合常理。可这两个行事不合常理的人,却令大伙觉得分外亲切。就像邻家的哥哥,兄弟,你不必担心他拿刀抢你家的存粮。也不必提防着他盯上了你家后院的几根好檩子。   
也许是刀光剑影看得多了,每个人心里都希望能得一夕安枕吧!王二毛把实底儿交代给了大伙,一些原本着想加入茗洲营继续在刀头上讨生活的人虽然感觉约略有点儿失望,内心深处却非常安宁。他们知道,自己此番离开博望山是离开对了,至少,大伙日后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即便不能出人头地,至少能踏踏实实当个农夫,娶妻生子。不像原来在王大当家麾下,终日东杀西杀,却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在哪?   
“实在不愿意种地的,也不用着急!”趁着众人兴趣都被吊起来的当口,王二毛仔细跟新归附者讲解襄国郡的基本政策,“每个县都需要二十几名弓马手维持治安。茗州营那边,也需要少量乡勇。但这两个位置都不容易得到,需要凭拳脚上的真本事去考。考过了,再经过主管官员的挑选,才能吃上这碗官饭。考不过,即便是皇上他二大爷,也得回家种地去!”   
众人听他得风趣幽默,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过了,每个人心里对自家的未来都有了一个初步的打算。高高兴兴吃完上午餐,两部分兵马合在一处继续开拔。才走了不到十二三里,前方突然烟尘大起,派出的斥候策动坐骑,飞一般的奔了过来。   
“王大当家派人把路堵住了!”博望山上下来的喽啰们吃了一惊,本能地将突发情况往王德仁身上想。毕竟像今天这种吃了亏却丝毫不想报复的行为,以前在王大当家身上非常罕见。或者,类似的情况以前从没发生过,即便不是别人的对手,王大当家也要想方设法恶心别人一下。   
正惊诧间,身边的茗洲营弟兄已经在底层军官的督促下迅速整队。朴刀手在前,长槊手居中,弓箭手押后。沿着道路旁的丘陵缩成一个小阵,无需主帅操心,便可随时投入战斗。   
“惭愧!”博望山上下来的喽啰们被同行的精熟本领羞得脸孔发烫,乱纷纷地抽出兵器,在茗洲营的战阵旁边自成一个方阵。距离队伍最近的几名斥候已经奔到近前,在马背上迅速一俯身,大声禀告:“报,都尉,王伏宝将军带兵来接,距离我营不足十里!”   
紧跟着,第二拨斥候又至,带回来的消息更准确,“报,都尉,王伏宝将军、石瓒将军各带五千兵马前来接应。距离我营还有八里之遥!”   
被斥候们称作都尉的是武天锡,只见他也不向程名振请示,大模大样地点点头,沉声命令,“主动联络王、石两位将军,我等一路平安。援手之恩,请容我等会师后当面拜谢!”   
“诺!”两拨斥候拱了下手,拨转马头先后远去。一边走,一边用手上的旗帜向更远处的斥候联络。更远处的斥候也掏出几面旗帜,在手中上下回复。片刻后,又有一名斥候兜转回来,向武天锡补充援军的详细情况。骑兵若干、步卒若干,军容情况,队伍的行进速度,诸多数据,不一而足。   
更让人惊诧的是,这名斥候刚才已经回来过一趟。前后只隔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居然就跑了第二个来回!   
“他们一定有一套梯次传递消息的手法!”新归附的喽啰中不乏聪明人,用心一想,便明白了斥候为何来去如此迅速。同时,大伙对茗洲营的认识也又迅速提高了一个台阶。怪不得早间时候王大当家在兵力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不愿意主动发起攻击!倘若双方真的交起手来,博望军未必能将这二百茗洲壮士留下。一旦双方一个时辰内结束不了战斗,待茗洲营的援军赶到,博望军非吃大亏不可!   
如此精锐,即便号称乡勇,身在其中也足以为荣!一时间,很多本来已经打算解甲归田的喽啰们心里又热络起来,希望自己能通过武天锡的考校,加入茗洲营战兵行列。如此精锐,跟着如此主将,百余足以当千。如果全军上下能有五千人,整个河北道还有哪里去不得?    
  第四章 浮沉 (五 中)   
王伏宝来得飞快,茗洲营这边刚刚整好队,他的笑声依旧追着马蹄声传了过来。程兄弟,程小九,哈哈,终于让我又逮到你了。你这厮胆子忒大,居然带了千把号人就敢上博望山!”   
“不是有窦王爷和王大哥在身后撑腰么?我还有哪里不敢去的!”程名振笑呵呵地迎上,身后跟着王二毛,雄阔海和武天锡,“石将军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手下全是步卒,走得太慢。我就把队伍交给了他,自己先过来了!”王伏宝还是那幅大咧咧的模样,丝毫看不出这半年多来身上有什么变化。但在顾盼之间,程名振还是隐约捕捉到了一丝忧伤,心里禁不住突地跳了一下,好生尴尬。7。   
那忧伤是因为窦红线。虽然窦建德试图嫁妹妹给程名振的说法纯属空**来风,但面对着跟自己毫无芥蒂的王伏宝时,程名振依然感觉自己很虚伪。王伏宝的心里边除了窦红线之外没有别的女人,这一点他非常清楚。可当窦红线和罗成肩膀并着肩膀出现在面前时,他非但没有做任何拆散二人的行为,而且跟罗成也做了好朋友。从这点上说,是他对不起王伏宝。虽然对方不清楚此事,并且即便清楚了也未必会计较。   
见程名振不说话,只顾着傻笑着打量自己。王伏宝还以为他平安脱身,一时高兴过了头。跳下坐骑,挥拳捶向对方的肩膀,“,真有你的。说,你怎么离开的博望山。5。王德仁和房彦藻两个呢,被你说服了,还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德仁答应保证运河畅通。房彦藻被我杀了!”程名振挨了一下后,呲牙咧嘴地回应。   
“你杀了房彦藻?”王伏宝耸然动容。接到窦建德的命令后,他星夜飞奔赶来支援程名振。本以为即便程名振能平安退下博望山,窦家军与瓦岗军之间也少不了一场冲突。谁料程名振非但没用他帮忙,并且轻轻松松地就砍了李密手下重臣,行军长史房彦藻的脑袋。   
“应该说是,王大当家纵容我杀了房彦藻,然后送我下了博望山。他准备脱离李密,所以暂时请王大哥别找他的麻烦!”程名振点点头,然后替王德仁说情。6。二人刚刚见面,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他现在不知道窦建德的打算,所以只能先劝王伏宝暂且打消进攻博望山的念头。   
王伏宝闻言,立刻哈哈大笑,“鬼才愿意去攻他的博望山。只要他别打咱们粮船的主意,谁有功夫搭理他?再说了,有博望山大营和黎阳在,咱们暂时就不用跟李密接触。等咱们的实力养足了,收拾一两个山寨,不过是南下道路上顺顺手的事情!”   
这番话说得豪气十足,令程名振、王二毛等人好生佩服。但紧邻茗洲营列队的那些新加入者可不高兴了,怎么说他们都曾经在博望山上待过一段时间。娘家被人瞧不起,自己的脸上也跟着无光。   
当即,有人便开始低声骚动,对王伏宝的狂妄好生不屑。2。程名振耳朵灵,赶紧拉住王伏宝的手,将他向新来的弟兄们介绍。“诸位兄弟,请见过王伏宝将军。他是我的结拜大哥。”   
说罢,又向新弟兄们一指,“大哥,这些是王德仁大当家送给我的弟兄,全是博望山中数得着的好手!”   
王伏宝骄傲归骄傲,却还没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听程名振这样介绍,立刻明白自己刚才把话说过头了。大步走到众人面前,长揖及地,“王某一高兴,嘴上就没把门的,诸位兄弟见谅。进了咱窦家军的门,从此就都是好兄弟。以前谁英雄,谁狗熊,不必再说。日后沙场上并肩而战,才显出真本事!”   
一番话,既给了众人台阶下,又没损窦家军的威名。8。听得新归附者们心情激荡,找了个带头人,笑着回应道:“王将军言重了。放眼河北,谁不知道王将军大名。我等原来无福,不能在沙场上一赏将军英姿。日后并肩作战,还请王将军多加指教!”   
“噢,你小子比我还会说。中,日后咱们就全是兄弟,同生共死!”王伏宝拉住向自己施礼的新伙伴,笑着回应。转头又看程名振,不无嫉妒地数落道:“你小子,简直是个人精。坑蒙拐骗,居然弄来了这么多百战老兵。行,我刚还说你得茗洲营规模太小,需要抓紧时间补充呢。这下,当哥哥的再也不用替你操心了!”   
“那要看弟兄们的意思,还有襄国郡今年的收成情况。2。”程名振笑了笑,没接王伏宝的话茬。他知道,自己这位结拜哥哥总觉得做了文官没前途,所以一直想把自己重新拉回战场。可这位当哥哥的除了领军打仗之外,对政治风险一窍不通。以窦建德的心胸气度,茗洲营不扩张则已,一扩张,必然再度引起他的小心提防。、   
主疑则臣死,程名振读的书不算多,但这点古训还是听说过的。与其做费力不讨好的傻事,不如安安稳稳地当自己的襄国郡守。至少,这个位置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容易保全。   
反觉程名振对重披战袍的积极性不高,王伏宝只好无奈地叹气,“你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7。如今群雄逐鹿,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唉,随你吧,反正你自己开心就行!”   
“领军打仗,有你和曹将军、石将军足够了。至于我,当郡守也没什么不好。论职位不比你低,还不用终日刀头舔血!”程名振笑了笑,顾左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