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皇后 作者:暮日流年(17k女生站vip2013-07-31完结)
“潍雅公主现在寸步不离的在床边守着呢。也不知道皇上这石头做的心,会不会开窍一点。”
苍梨脚步一顿,缩在袖子里的手有些紧张地握在一起。她原本应该清楚地知道湛溪的心,那颗心,完完全全地属于她,甚至不止一次地为她剖白,可她却一次一次的将它推开。她不是变得不信任他,而是开始不信任自己。这么懦弱的她,如何配得上他毫无保留的爱?
“不过在奴婢离开之前,皇上迷迷糊糊的,叫的却还是别人的名字。这潍雅公主听了,大概也会有些寒心呢。却不知道那个人,又会做何感想。”
苍梨喉咙里蓦地一阵哽咽,眼泪夺眶而出,划过她苍白的脸庞。
湛溪!湛溪!
当他需要关心和照顾的时候,当他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心而最需要她通过央的支持和肯定的时候,她选择离他而去,已经是无比残忍的事情,而此刻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却仍旧不在他身边,这让她无法再忍受下去。她没有办法再将他的和自己的真心置之不理,没有办法再假装这一切都可以抛却,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一味地退步来换取可能的苟活。在这一刻,深深地感受到了他为了保护那颗飘摇的心而显露出无力和脆弱的时候,她可以筑造起来的心防轰然坍塌。
苍梨连伞都来不及撑上,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钻进她的领口企图浇灭她火一样燃烧的心跳。她也不管不顾,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这一次,她不能缺席他的需要。
苍梨已经被雨水模糊了视线,用长袖遮着额头试图看得清楚一些。她刚过了玉茗轩的大门,要朝着静心殿的方向跑去,忽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人影,从后面一把捂住她的嘴。
“啊——”苍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声,接着就感觉到脖颈上被一块冰冷的坚硬的东西抵住,让她不敢胡乱动弹。
那大概是一把闪烁着银光的锋利的匕首。
徐嫔握着它,用它抵着苍梨的脖子,疲倦而阴森的面容像鬼一样可怕。
接着莫玉和一群侍卫就追了上来。
“娘娘,可算找到你了!你、你在这里干什么?”莫玉跺着脚说。忽然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惊叫道:“娘娘你想要做什么?”
跟着跑出来的莲蓉也吓了一跳,指着徐嫔大叫:“徐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主子!”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徐嫔发疯地大叫。
“你先放开我家主子!”莲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个劲儿大喊。
若不是莫玉和莲蓉的叫喊,苍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徐嫔擒住了。她被捂着口鼻,呼吸有些困难,更没办法说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哼哼的声音。她不知道徐嫔想要做什么,但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下了狠力。苍梨从前待过医馆,她知道这一刀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她再一次走到了地府的门前,死亡离得那么近,恐怖的气息仿佛已经萦绕在鼻尖儿。她深吸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整个世界浮光掠影一般的在她眼前蔓延。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被她真切地感知着。她的脖子上淌出的一小缕殷红的血,那么温暖,让她不禁一阵颤栗。她还活着,她得活着。于是她又强打精神,小心翼翼地挣扎着,免得匕首再一次割破她的脖子。
徐嫔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疯癫。她沉住气,很清楚地说道:“如果不想这丫头就这么去见阎王,就让皇上来见我!听到没有?”
“皇上风寒病倒了,要怎么来见你?”莲蓉焦急地说。
“那就看他觉得这丫头重不重要了。若想怜贵人活下去,他就是爬也要爬来见我!让他来见我!”徐嫔又一次发狂地大叫,一面拽着苍梨往玉茗轩里面走,小心地避开其他人,进到了寝殿中。
大雨再一次爆发,好像天池之水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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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筹码
徐嫔退进寝殿中,一手持着匕首,一手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来,然后将苍梨摁到椅子里强行把瓷瓶里的药水给她灌了下去。
“咳咳!”苍梨被呛得不轻,但好歹徐嫔松开了手,匕首也被移开了。她略微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却不敢放松,挣扎着要站起来逃跑。
苍梨刚一起身,忽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她躬下身差点吐出来。接着就是蚂蚁啃噬一般的痛,很小范围的,也很轻微的,可是却是挠不到碰不着的钻心的感觉。她一下子瘫倒在椅子里,艰难地问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嫔用匕首喝退了想要闯进来的人,头也不回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你放心,在皇上来之前,我不会要你的命。除非,他也不想要你的命了。”徐嫔冰冷的面容已经憔悴变形,眼圈发黑,双颊凹陷,嘴唇发白,整个人形容枯槁。
很难想像,一个人几日之内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苍梨不知道,更难想象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她……
“轰隆——”
雷声铺天盖地,天空笼罩在闪电的银光中。
天空呈现出逼仄的模样,抬起头仿佛是站在巨大的峡谷下面仰视着一线天,浓密的乌云塞满了天空的缝隙,雷电就在乌云中翻滚。
湛溪胸闷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床边有人影。一见他睁眼,那人立马扑上来急切地问长问短。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又伸手捂着他的额头,感受温度。“烧退了些。还难受吗?”
“你怎么在这儿?”湛溪冷冷地瞥了一眼潍雅,阴沉着脸把她的手从自己的额头拿开。
“喂,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晕倒很吓人耶!你都睡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才退烧,才睁开眼睛就不能说句好话?”潍雅不满地嘟嘴说。
“朕又没让你留在这儿。”湛溪说着就翻身起床,一边穿衣一边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你病还没好,不能起来啊!”潍雅说着,就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
湛溪一把甩开她的手,说:“朕的事不用你管。”说着就不再看她,向着门外大喊。“小顺子,人呢?”
“喂,我说话你听不懂啊?”潍雅双眼一瞪,眼见湛溪就要穿好了衣服,竟然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扒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湛溪冷不防被她这一大胆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抬起手来挡开她。潍雅哪那么容易屈服,于是两个人就纠缠到一起,“噗通”一声一起栽倒在床上。潍雅趴在湛溪身上,硬是要脱掉他刚刚穿上的外衣,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姿势有何不妥。
“皇上……皇上不好了……”
接着小顺子的声音就从大门外传来,那个羸弱的小身板刚闪进寝殿,一见眼前这一幕,就吓得咋舌,赶紧往后退到了大门口。
湛溪不想再被人误会,用力推开潍雅,坐直身子,一边扣纽扣一边说道:“你烦不烦?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难道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像这样呆在一个男子的房间,要是传出去,朕如何向你父王交代?”
“这还不简单?你娶我就行了!”潍雅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湛溪站起来,不再理会潍雅,径直走向小顺子。“你刚才想说什么?”
小顺子伸着头往里面望了一眼,关于刚才看到的一幕,他还不确定是自己被雨水迷花了眼,还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
“朕在问你话。你聋了?”湛溪冷冷地问。
小顺子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想到事态紧急,这才露出了急迫的神情,连声说道:“皇上,怜贵人她……她……”
“又是怜贵人?”潍雅一听就立马走上前来,一脸不屑。“看来这个怜贵人真是不简单,三天两头就能弄出点动静来。当初真是我小看她了!”对于当初“错信”苍梨一事,潍雅还是耿耿于怀。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湛溪面无表情地回敬道。
潍雅瞪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刚才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她为你做过什么?现在玉茗轩一有事,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了,我连说都不能说了吗?”
“她再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湛溪毫无波澜地答道。
“你!”潍雅气呼呼地看着湛溪。
“好了,好了,别吵了!再吵下去,怜贵人就没命了!”小顺子跺着脚焦急地说。
湛溪一怔,竟说不出话来,只惊诧地看着小顺子。
“有那么严重?”潍雅有些不以为然。
“徐嫔……徐嫔她疯了!她绑架了怜贵人,说是如果皇上还想见到怜贵人,就到玉茗轩去……”小顺子抹了一把脸上还在流淌的雨水,一口气说道,“奴才听说就立马来向皇上禀报了,现在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小顺子还在啰啰嗦嗦,湛溪已经全没心思听下去。他不顾大雨,离弦的箭一般径直跑向玉茗轩,一颗心扑通直跳。他知道徐嫔经历了什么,所以小顺子说徐嫔疯了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他不知道徐嫔想要见他做什么,甚至根本就没有去想,他只知道,他晚一点到玉茗轩,苍梨就多一分危险!
玉茗轩已经被侍卫团团包围。莲蓉没有打伞,在门口来回焦急地踱步。
湛溪走上前,问道:“梨儿呢?”
“徐嫔把她拉进寝殿里了,不让我们靠近,说是只有皇上来了才能进去!”莲蓉带着哭腔说。
湛溪不再说话,沉着脸大步走向寝殿。
门只是被掩着,里面阴阴沉沉的,大夏天的竟然透露着一股寒气。
“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湛溪说罢,就推门走了进去。
徐嫔正拿着匕首,一动不动地指着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苍梨,双眼充斥着阴郁的雾霾。听到推门声,她像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手指向了门口——看见来人是湛溪,她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手却没有放下来,仍旧将匕首的刀尖儿朝着湛溪。尽管她知道这可能并不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不过她站在苍梨身旁,湛溪也不得不顾虑她手上的刀子可能随时会转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呜……”苍梨口中被塞着布条,说不出话来,眼巴巴地看着湛溪,一边摇头一边焦急的直哼哼。
他不该来……不该来的!徐嫔已经疯了,她指明要见皇上,不知道想要做出什么事来。
湛溪看了一眼苍梨。她的脸微微涨红,布满冷汗,而且浑身狼狈,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的心蓦地疼了一下,立马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徐嫔的嘴角浮现出冷笑,斜睨了一眼苍梨,又对湛溪说:“臣妾不想有人打扰我们,所以让怜贵人暂且吃点苦头,皇上不会生臣妾的气吧?”
“你说要见朕,现在朕就在这里,你可以放她走了。”湛溪平静地说。
徐嫔摇摇头说:“不行,现在还不行。”
“朕已经赴约了,你却不遵守约定。这样的话,朕与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湛溪别过头。
“臣妾只答应,你若是来,就暂不伤她性命,岂有违约?不过,皇上若是执意要让臣妾现在就放她离开,也未尝不可。”徐嫔说着,低下头眼神游离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只小瓷瓶。“可那样的话,怜贵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可就顾不上了。”
湛溪愣了愣,再扭头看苍梨憔悴的脸色和嘴角药水的痕迹,似乎明白了什么,立马转头对徐嫔说道:“你给她下毒了?”
“只是一种普通的毒药,毒发之前不会要人性命。只要及时服下解药,很快就能痊愈。不过这毒药是臣妾独门研制,只有臣妾知道解药的方子。现在怜贵人只是觉得万蚁钻心罢了,还死不了,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心。”徐嫔冷笑着说。
万蚁钻心?湛溪的眼皮“突”的一跳,转眼看向苍梨,心里说不出的折磨。他抿了抿唇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她与你无冤无仇,不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她受的折磨都是因为你!”徐嫔瞪着湛溪说。“我知道,我知道从我拿到那道圣旨那一刻,我就没有希望了。这么多年来我苦苦隐忍和经营的一切,全都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都是因为你!”徐嫔对着湛溪大吼,手上的匕首又忍不住指向了湛溪,好像饱含着多年的委屈和怨恨,都要一次全部倾泻出来。她此刻的神色,就好像要吃人的恶魔一般,被戾气所充斥的面容扭曲得快要不成人样。
“既然都是朕的错,那就让朕来承担,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湛溪红着眼看着苍梨。
苍梨连连摇头。她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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