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br /> 当中一个黑色锦袍的青年,率先纵马追上,马鞭一挥,少女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黑袍青年翻身下马,满脸怒气,狠狠地向地上的少女踢去,口中斥道:“卑贱的奴才,让你不识抬举!”
接着,挥动马鞭,连连向少女抽去,少女身上的布衣裙被抽裂开去,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上隆起的红色鞭痕。少女惨叫着,呻吟着。
围观者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唉,这就是有名的长安小霸王,开国元勋、勋国公张士贵的第三子张志彪。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子,准是不从他,才被如此痛打凌辱。”
旁边有人接话,“开国元勋的后代怎么了?我大唐律法森严,此等欺男霸女的花花公子应该交有司治罪才是!”
“别天真了。张士贵是我朝开国名将,战功赫赫,就算是皇上也给你几分面子,谁敢动他的儿子?”
“唉,那就没有王法了?”
“王法?那是管制平民的,王公贵族不受制约。”
张士贵其人,薛枫是熟悉的。史书记载:张士贵祖籍盂县上文村,自幼学武,颇有臂力,箭无虚发,人皆称奇。隋末聚众揭竿起义,后归顺李渊。在完成唐朝统一大业和边境扩张的戎马生涯中屡立战功,先后任右光禄大夫、右屯卫大将军、左领军大将军等职,并被封为虢国公、勋国公。
眼看着柔弱的少女当街被痛打得奄奄一息,周围无一人出来“见义勇为”。薛枫不由感叹,冷漠的“看客”看来不仅是现代社会有,古代也不少见啊。
初来乍道,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惹是生非。但看着在地上滚动惨叫的少女,薛枫忍不住挤出人群,高喝一声:“住手!”
张志彪旁边的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怪异地看了薛枫一眼,“滚蛋,敢管我家张公子的事情,不想活了?”
“你们再打,她就没命了。”薛枫看也不看他,俯身查看少女的情形。
“啪”,张志彪的马鞭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背上,一阵刺痛,薛枫皱眉霍然挺直身躯,“你怎么乱打人!”
“打你怎么了,狗奴才。”张志彪又是一鞭挥去。
怒火渐起,薛枫手一身,死死地抓住了马鞭的鞭梢,用力一带,张志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小的们,去,把这个小子往死里打!”倒在地上的张志彪又惊又怒,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两个家仆蠢蠢欲动,围了上来。薛枫晒然一笑,龙渊剑出鞘,轻轻一划,两人脚下的地上就出现了一圈拇指粗的裂痕,“我不愿意伤人,但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滚,小心我宝剑不认人!”
两个家仆恐惧地对望一眼,上前扶起张志彪,恶狠狠地扫了薛枫一眼,先后上马纵马离去。
人群渐渐散去。薛枫扶起少女,问:“姑娘,你为什么被他们追打啊?”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青霞,是豫章公主府中的丫鬟,今天回家探望老母,没想遇到张志彪被其纠缠,我不从,便被他们一路从西市追打到这里。对了,公子,你救了我,张志彪是不会罢休的,他家在长安势力很大,你赶紧离开长安吧。”少女惊魂未定,挣扎着推开薛枫。
“不要紧,我先送你回去吧。”说着,薛枫再次扶起少女。在众人的围观中,按照少女的指点,向位于长安东部的豫章公主府慢慢行去。
第二章 投军被拒
豫章公主的府第在皇城的东侧,门庭高耸,华丽壮观。薛枫手一松,轻轻说,“青霞姑娘,你进去吧,以后再出来的时候小心点。”
青霞深深望了薛枫一眼,拜倒在地,“青霞拜别公子,公子保重!”
“去吧。”薛枫急忙扶起她。
望着青霞一瘸一拐走进府去的背影,薛枫心里嘀咕着:豫章公主?怎么没记得唐太宗李世民有这么一个女儿啊?搜肠刮肚,他终于想起《新唐书》上的一句话:豫章公主,下嫁唐义识。
琢磨半天,他不禁哑然一笑,豫章公主与自己何干?摇了摇头,径自离去。
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他开始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计划。根据史书记载,如今正是贞观19年的春季,恰逢唐太宗李世民为亲征高丽,在长安洛阳等地招募军士。为了谋取功名迎娶柳湘兰,自己似乎应该去报名从军。这是在大唐博取功名的最简捷途径了。想到这里,他苦笑起来,在现代社会自己没有应征入伍尽公民义务,却跑到大唐王朝来从军,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第二天一早,薛枫去了在长安城延平门附近的招兵营。刚欲进去,他突然脸色大变。何以?他蓦然想起,如果史书记载没错的话,负责在这里征兵的应该是张士贵。自己昨天刚教训了他的儿子,万一,自己虽然并不怕事,但恐怕这兵就很难当得上了……
可来都来了,岂能半途而废?咬咬牙,他硬着头皮大步而入。
一个宽大无比的帐篷内,正中,高大的桌案后面,坐着一个便服中年男子,黑色长须,紫金面庞,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看来,这就是张士贵了。两边,坐着十几个面沉似水的将军。
“草民拜见大将军。”薛枫跪倒在地。来唐朝这些日子,他早已习惯了古人这种迂腐不堪的礼仪了。
说实话,他比较“幸运”。平时,招兵事宜虽然由张士贵总负责,但他作为国公,一般是不来招兵军营现场“办公”的,都是他手下的将佐“把关”。可今天,他恰恰就亲临现场了。
“下跪者何人?何方人氏?”张士贵坐直了身躯。
“草民薛枫,绛州龙门人氏。”
“你来从军,可有什么本领?”张士贵低沉的说。
“回大将军,草民略通兵法和剑术,特来投军为国效力,希望大将军成全。”薛枫慢慢抬起头。
张士贵刚欲说话,帐篷外闯进一个黑袍青年,薛枫一惊,是张志彪!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张志彪围着下跪的薛枫转了一圈,放声狂笑,“小子,我可是找寻了你整整一天哪!刚才家仆说在此看到你,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自己跑到这里自投罗网来了!父亲,就是此人,昨日在城内无故痛打于孩儿,请父亲为孩儿做主。”
张士贵眉头皱了起来,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当着众将的面,我给你做什么主?再说了,你要不为非作歹,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一个权贵子弟?真是家门不幸生此无知的逆子啊!对张志彪,他算是没辙了,到处寻花问柳惹是生非,要不是长安的地方官看在他开国元勋的面子上,早就将张志彪绳之于法了。为此,他也没少教训张志彪,甚至是屡屡动用家法,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张志彪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人,一出门,张士贵的“谆谆教导”就抛到脑后了,看到漂亮点的女子就忍不住想调戏霸占。但毕竟是亲生儿子,只要他不是太出格,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张志彪并不愚蠢,他“柿子”专捡“软”的捏,对于那些官宦家的女子他是从来不去招惹,他要知道青霞是豫章公主府中的人,打死他也不敢调戏。这也是他一直嚣张至今的重要原因。
张士贵平缓了下情绪,一拍桌案,“志彪退下,这是军营大帐,岂能容你喧哗!”
“可孩儿……”张志彪眼睛一翻,刚要争辩,张士贵手一挥,一旁的士兵过来连拖带拉将他弄出了帐篷。
张士贵冷冷地看着薛枫——这个打了自己儿子的人,他虽然没有报复的念头,但心里毕竟还是很不舒服。半响,缓缓说道:“你报效朝廷的勇气可嘉,但本官奉旨在此招募的是能征善战的人才,看你文弱不堪,从军打仗可不是你们书生舞文弄墨,你还是退下吧。”
“大将军,我……”薛枫还要说什么,张士贵已经站起身,袍袖一甩,离帐而去。
无奈之下,薛枫落寞地离开了延平门,向城内的客栈走去。一路上,心情非常烦躁,从军不能倒算不了什么,可问题是,如果不走这一条道,自己如何谋取功名?如何在三年后去迎娶柳湘兰?
郁闷中,他稀里糊涂地到处闲逛着,来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酒楼门前。他抬头一看,宽大的门楣上,有一块镀金的匾额,上书:“风临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薛枫抬脚就往里进,门口出来两个干练的宫装男子,一声斥喝:“豫章公主今天在此开设诗酒会,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薛枫愣了下,刚要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公子!”
薛枫回头一看,是昨天救下的青霞。她一身艳丽的宫装长裙,脸上的青淤伤痕还隐约可见,她与两个宫装男子低语两句,就向薛枫招手,“公子,今天我们公主在此召开诗酒会,长安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以及文人士子都来了,你进来找个地方喝杯酒看看热闹可好?”
“好,多谢青霞姑娘。”薛枫转身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堂型场地,四周靠墙的地方,摆放着20多张桌子,围坐着众多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正北方,有一张略大一些的桌子,桌边只坐着一个盛装白色长裙、头束长髻的青年女子,容貌艳丽,身材苗条,气质高贵,不用问,那就是豫章公主了。
场地中间,有一张条型桌案,摆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
在青霞的引导下,薛枫在一个角落里坐下,一边打量着场内的情况,一边自斟自饮。旁边的人的目光都放在豫章公主身上,也没有人注意他。
豫章公主站起身,轻启朱唇,“本宫自幼喜欢吟诗作画,今特备薄酒一杯,邀请各位大人、各位士子前来,以诗会友。各位不妨即兴发挥,各吟佳作,本宫洗耳恭听。”
众人欢呼鼓掌。有人高呼,“先请重规先生打个头阵吧!”
左边,站起一个白须老者,罗圈一揖,“诸位,既然如此,重规就献丑了。”
第三章 酒中诗仙
老者缓缓踱步,口中吟道:“寂寂江山晚,苍苍原野暮。秋气怀易悲,长波淼难溯。索索风叶下,离离早鸿度。丘壑列夕阴,葭菼凝寒雾。日落亭皋远,独此怀归慕。”
“好诗!”众人又是一阵鼓掌,豫章公主也笑着鼓掌。
“好诗是好诗,但今天是一个喜庆的场合,重规先生此诗太过哀伤,还是请他再来一首。”人群中不知是谁说道。
“不错不错,重归先生就再吟佳作一首,明日定能传遍整个长安城。”豫章公主抿了口茶,轻轻一笑。
“公主过誉了,重归汗颜。”老者躬身一揖,继而站起身,沉吟着,一会,眉梢一扬,张口吟道:“少年飞翠盖,上路勒金镳。始酌文君酒,新吹弄玉箫。少年不欢乐,何以尽芳朝。千金笑里面,一搦掌中腰。挂缨岂惮宿,落珥不胜娇。寄语少年子……”
这会的功夫,薛枫已经灌了很多酒了,反正也没人管他。他坐的这一席,是最普通的士子席。这唐朝的酒实在没有什么度数,喝起来跟白开水一样。但酒毕竟是酒,喝多了岂能不醉?醉眼迷离中,他看到了老者的出场,脑海中一闪,这不是李百药吗?唐初的著名诗人、史学家,七岁能文,号称神童,先后被皇帝封为中书舍人、礼部侍郎、散骑常侍。
李百药现在吟唱的这一首诗,被后人认为是他的代表作,薛枫自然很熟悉。因而,当听到李百药吟到“寄语少年子”一句时,他脱口而出:“无辞归路遥!”
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薛枫,心里都在疑惑——这个神情潇洒的英俊青年,到底是何人,怎么这么眼生?李百药更是面色大变。
李百药几步上前,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请教尊姓大名?重规心中所想的这一句结尾句,公子如何得知?”
薛枫一惊,心想,坏了,自己本来是进来看热闹混酒喝的,如今可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好站起身,躬身一揖,“在下绛州龙门县薛枫,被李大人绝句所感,情不自禁应和一句,还望大人海涵见谅!”
“哪里话。公子出口成章 就能与重归所想雷同,必然精通诗作,可否现场献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李百药呵呵一笑。
薛枫尴尬万分,自己虽然是学汉语言文学的,也粗通古诗,但从未正经写过古体诗,如何能在这古体诗歌盛行的唐朝众诗人面前献丑?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豫章公主开口了,“这位公子既然适逢其会,又通诗作,不妨吟上一首,为大会助兴吧。”
薛枫知道不吟不行了,公主开口,自己要是不从,不仅是不识抬举,恐怕还要有麻烦。可?突然,他古怪地一想,何不“抄袭”几首?反正如今是初唐,后唐乃至后世的诗人多如牛毛,自己就权当一回“剽窃者”吧。
想到这里,他飞速地“搜索”着,很快便选定了晚唐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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