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本能的反感和不满。
长孙冲啪地摔碎了一个茶杯,“薛枫,又是薛枫!你嫁的是我长孙冲,而不是薛枫。看着薛枫好,你去找他吧,离开我,让我也解脱了。”
“你?放肆!你胆敢侮辱我!”长乐一愣,厉声斥道。
“侮辱你?试问公主殿下,你自贞观7年嫁到我家,13年来,我长孙冲哪一日不遭受你的侮辱?奶奶的,我受够了!”长孙冲声音越来越大,居然抬脚又踢烂了一个花瓶。
“你,你!”长乐气得倒座在床榻之上。
这边的争吵,惊醒了已经入睡的长孙无忌。他原本装聋作哑,因为这种争吵10多年来一直就没停过。可今天似乎不同,闹得太大了,自己要再不过去,传扬出去可就丢大人了。
他咳嗽一声,披衣进来,“冲儿,你发什么酒疯?赶紧睡觉!”
“我发酒疯了吗?是陛下的宝贝公主、是父亲大人你的好甥女,嫌弃冲儿,难道,我作为一个男人就不能有点脾气吗?”长孙冲大吼。
“放肆!你居然这样跟老夫说话。来人,将他拖下去,家法伺候。”长孙无忌又惊又怒,这小子酒后胡言,一旦被皇上知道,那还得了?
“谁敢动我?!”长孙冲从墙上摘下一把宝剑,挥舞在手里,大吼着。
“你!”旁边的长乐突然面红气短,激烈地咳嗽起来,嗓子里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渐渐地,人手扶胸口,倒在地上。
“不好!”长孙无忌大呼冲上前去,“公主!来人哪,快请太医!快!”长乐似乎是遗传了长孙皇后的哮喘病(当时叫气疾),每年都要反复发作几次,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厉害。
等到经常来为长乐治疗的太医来到时,长乐已经昏迷不醒。太医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当时来说,也算是一个杏林高手了。
他一边试脉,一边观察,面色异样的沉重,“长孙大人,公主这一次旧疾重发,非常严重,心率紊乱,气息似有似无。下官马上用药,看看能不能救醒公主,否则,就只能……”
长孙无忌急了,“太医,你一定要救醒公主!”长乐要是死于长孙府,又是因为与长孙冲吵架诱发旧疾,恐怕长孙家的富贵就倒头了。
连灌了三碗药,都被吐了出来,太医急得只跺脚。
蓦然,长乐一阵张嘴大咳,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太医面如死灰,试了试心脉,他扑通跪倒在地,哀叫一声,“长孙大人,下官无能,长乐公主恐怕已经归天了!”
长孙无忌惨呼一声,长孙冲也傻了。接着,长孙无忌微弱地呼了一声,“速报皇上,长乐公主病危!”
李世民正在睡梦之中。今晚,他重振雄风,临幸了才人武媚娘,疲倦过度,早早就睡了。
这个突发的奏报如同青天霹雳,他呆了一下,大呼,“更衣,速速起驾长孙无忌府!”
半路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人,速到豫章公主府,宣薛枫到长孙无忌府来听命!”
李世民面色阴沉地快步走进来,看到面色发青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之上、衣裙上尚有几丝血迹。他哀呼一声,“长乐!”
“陛下节哀,公主已经归天,是臣无能啊!”太医跪倒在地,长孙无忌也悲呼道,“老臣有罪啊,没有照顾好公主!”
李世民脸上两行泪淌下,手不住地哆嗦着,眼睛却望向了地上散落在地已经出鞘的一把宝剑。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阴森可怖,看得下跪的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心里一颤。
第四十九章 放妻之书
薛枫与豫章急匆匆赶来,看到长乐的情形,豫章痛哭起来倒在地上,她与长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同时对于长乐,她还怀有一份感恩的情怀,把报答长孙皇后的仁慈恩养之情寄托在长乐身上。
“陛下,容臣看看长乐公主。”薛枫走上前去,用两指捏起了她的脉搏,微微还有一丝气息。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她高耸的胸脯之上。
蓦然抬头,“陛下,公主尚有气息。”
李世民和豫章等大喜过望,连声道:“快,救救长乐!”
正欲施救,薛枫犹豫了,面带难色地看着李世民。李世民急道,“爱卿还犹豫什么?”
“陛下,施救之法需要臣与公主肌肤相亲,公主身份高贵,臣如何敢亵渎?”
“爱卿啊,快,事急从权,朕一切准你。”李世民搓了搓手。
薛枫双手用力挤压着长乐的胸脯,然后捏紧她的两个鼻孔,嘴对嘴为她做起人工呼吸来。他知道,她不过是急怒攻心,心跳暂停,出现假死,只要氧气到了,人会慢慢清醒过来。李世民等看得呆了,这是什么诊病之法?
还别说,真管用,长乐逐渐醒了过来。
薛枫松了一口气,说,“陛下,请派人用醋煮鸡蛋一枚。”
李世民摆摆手,长孙无忌派人去了。一会,蛋端来,薛枫用汤勺舀起一小勺醋,给长乐灌了下去。长乐其实早已清醒了,早在薛枫捏紧鼻孔为她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但一直闭着眼没睁开,平生第一次与男子的“接吻”,那种新奇和甜蜜,那种心跳和颤动,让她迷醉不已。直到薛枫亲自给她喂醋的时候,她才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这个英俊而不凡的青年一眼,心里哀伤地叹息,同样是男人,怎么差别就这样大呢?
眼睛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站立的惶恐不安的长孙冲,她极端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公主已经无碍,臣先告退了。明日,臣再配药为公主送来。”薛枫躬身一礼。
“好,爱卿辛苦了,长乐,你好好休息,朕也回去休息了。”李世民点点头。
“不,父皇,我有几句话要跟父皇单独说。”长乐突然睁开双眼,急促说道。长孙无忌父子面色大惊,但也只好随众人一起退下。
“父皇,你把孩儿许配给长孙冲,您可知道,孩儿13年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吗?”长乐心中一苦,眼泪夺眶而出。
“长乐,你与长孙冲不和谐吗?”李世民早已猜测到了什么,但作为一门政治婚姻,他考虑得更多。
“13年来,女儿生不如死。直到现在,女儿仍是完壁之身,父皇你可知晓吗?”
“什么?!”李世民差点没晕了过去,13年了,长乐居然还是处子?
“倘若如此倒也罢了,可长孙冲既无上进之心,也无报国之才,女儿很是心痛。今晚,他外出鬼混,女儿说他两句,他居然当着舅父的面,与我动起剑来。女儿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想开了,如果父皇再弃长乐于不顾,女儿必将自杀以求解脱。”长乐哀伤的声音,让李世民心痛之余有多了几许愧疚。
沉吟半响。他低沉地呼道:“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快步走了进来,跪倒,“陛下!”
“长孙爱卿,朕与爱卿,患难与共数十年,朕之江山,有你长孙一门的一半。”李世民缓缓说道,“正因如此,朕才将长乐许配给长孙冲。本意是希望下一代能够相亲相爱,绵延我大唐千秋万代之血脉。然而,现在看来,朕似乎错了,他们过得并不幸福。作为为人父母,无论是朕,还是爱卿,都希望儿女过得幸福一些,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长孙无忌身子颤抖了两下,渐渐平静下来,“臣知罪。臣明白该怎样做了!”说完,起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刷刷写了一张纸,然后双手奉上。
李世民接过一看,是一份放妻书。在中国历史的多数时期,女子一直是处于“被压迫”地位,很多朝代妇女没有离婚自由,男子可以任意“休妻”、“出妻”,女子却只能忍受。同时,女子被“休”、被“出”,被认为是奇耻大辱,改嫁更是“丧失贞节”。但在唐朝,妇女地位极高,夫妻之间提倡“好合好散”,而“放妻书”就相当于后世的“休书”和现代社会的离婚证。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不如各还本道。愿公主殿下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妇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才德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看完这份放妻书,李世民的面色变得和缓一些,“爱卿放心,虽然做不成儿女亲家,但朕对长孙一门的恩宠是不会断的。”
“陛下隆恩,臣永志不忘。”长孙无忌哀伤难以自已,哭倒在地。李世民也有些伤感,上前扶起他,“爱卿之功劳,朕也是不会忘怀的。”
“长乐,你看。”李世民把长孙无忌替长孙冲写的放妻书给了卧倒在床的长乐。长乐看了,心里如释重负,居然再次晕了过去。李世民大急,忙呼:“薛爱卿!”
门外的薛枫一头雾水,快步走进,还没来得及施礼,李世民就拉着他,“长乐又晕了!”
薛枫上前一观,心想,这长乐公主真是个大麻烦,怎么好端端又晕了。过去掐了掐她的人中,她哎呀一声醒转过来,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长乐,既然如此,随朕回宫去吧。”李世民微微一叹。
“父皇,女儿有一个请求。女儿得了这种怪病,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病,女儿想暂时住在豫章妹妹府中,请薛枫为我调理身子。”长乐轻声说道。
李世民愕然,接着大笑了起来,手指着长乐,“孩子,你真是个有心人啊!”
长乐脸色一红,“父皇,你就答应女儿吧。”
“好,好,好!算是父皇补偿于你。”李世民答应着,意味深长地道,“薛爱卿,朕将长乐也交给你了。”
“臣遵命。”薛枫心想,这什么事啊,自己治病换来了一个大麻烦。当然,人家是住到自己妹妹府中,自己也无权干涉过问。
焦急等候在府中的柳湘兰,看到两个人出去,回来一群人,心里一阵惊讶。
第五十章 高阳情人
“湘兰妹子,这是长乐公主。”豫章微微一笑,为柳湘兰介绍着。
柳湘兰上前一福,“湘兰见过长乐公主殿下。”
还躺在家仆抬着的卧榻上的长乐,急忙撑起身子,“湘兰妹子不需多礼,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一旁的薛枫心里暗暗嘀咕,谁跟你是一家人?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薛枫早起,在院子里舞剑。
豫章喝彩道,“明堂,你的剑舞飘若游龙,堪比天舞!”
“豫章,不要取笑我了。”薛枫收起龙渊,走了过去。
“明堂,长乐姐姐与长孙冲分开了。”豫章幽幽一叹。
“什么?”薛枫一愣,难道,这唐朝就流行离婚了?正在思量,豫章低声说,“长乐是长孙母后长女,看样子,她是看上你了,而父皇,似乎也默许了。”
“我的老天。”薛枫愣在那里,“豫章,这怎么可以?”
“明堂,我自幼丧母,蒙长孙母后抚养长大,视我如亲女。长乐姐姐在长孙家郁积多年,如果她……你看在豫章的面上,容了她吧。”豫章面红耳赤地说道。
“这算什么!”薛枫有些怒火,背过身去。
“明堂,你太优秀了,优秀到我无法一人独自拥有你。长乐姐姐惠质兰心,绝不在我之下。我曾经发过誓,今生如有机会,一定报答长孙母后大恩,长乐姐姐也很可怜,豫章不奢望你一定能接受她,但豫章恳求明堂你不要让她过于难堪。”豫章说着,居然冲着薛枫躬身一礼。
薛枫忙俯身扶起她,“豫章你这是干什么?唉,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好色之人,感情之事,需要缘分并非是可以强行嫁接的果子啊。”
“豫章知道,可豫章实在是无法拒绝……”豫章盈盈欲泣,倒在薛枫怀里。
“好了,我答应你便是,但一切顺其自然,不许你从中乱撮合。”薛枫怜惜地低头吻了她一下,“豫章,无论将来如何,你始终是我薛枫此生最挚爱的红颜知己。”
两人正在相拥,一阵笑声传来,“枫哥,你和姐姐也不怕下人看到。”柳湘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来。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来取笑我。”豫章轻轻推开薛枫,追了上去,两人就在院子里追逐嬉闹起来。
不远处,一间卧房的门口,长乐羡慕地看着,心中感慨,自己活了25岁,哪一天这样快乐过?
薛枫端着一碗药,轻轻推开门,长乐正半躺在床上发楞,半裸的酥胸露在被子外面。
薛枫眼睛转向别处,“公主,你该吃药了!”
“哦,这几日,烦劳薛大人了,本宫不胜感激。”长乐说着,披衣下床,走了过来,明亮的双眸看着他,接过药,啜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好苦!”
“呵呵,良药苦口。公主忍一忍,就好了。”薛枫微微一笑。
长乐点点头,咬牙灌了下去。薛枫轻轻离去,在将要出门之际,身后传来长乐轻柔的话语:“以前,是本宫态度不好,向薛大人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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