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这小民就不知了。”薛枫轻轻摇了摇头。
“啪!”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是不是你在饭菜中投毒,快从实招来!”
“小民冤枉哪。”薛枫哭笑不得,这唐朝人咋这么一根筋啊,难道就凭这一点就要给自己扣上一顶投毒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大声说道:“大人,本朝一向‘严明法制,一断以律’,大人没有任何证据,就推定小民投毒,请问符合大唐律法吗?”
县令一愣。他在龙门县为官数年,断案大大小小不下千起,还从来没遇到这样能言善辨且还知晓律法的老百姓。“哦?你怎知本县没有证据?”他再次站起身来,两眼死死盯着下面跪着的薛枫。
“那么,请大人出示证据。”薛枫昂然不惧,缓缓应道。他之所以敢如此公然在大堂之上与县令“辩论”,是因为他知道,唐朝初年,唐太宗李世民吸取了隋朝暴政灭亡的教训,严令各级地方官依法施政,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相当宽松。
“这……”县令哑然不语。他哪有什么证据,他不过是根据“线索”进行的“有罪推定”而已。
看着县令被自己问倒,薛枫不禁有些得意。但接着,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是在王权时代,权力超越一切,面对自己的质问,权力会翻脸的。
果然,县令瞬间便变了颜色,厉声喝道:“大胆刁民,胆敢如此以下犯上、诡辩欺官,本县以此就可治你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两边的衙役个个原地敲打着手中黑红相间的刑棍,口中发出低沉的示威之声。
薛枫呆了一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惊堂木一响,县令大喝一声:“来人哪,将此刁民押入牢房,等候处置,退堂!”说完,县令看了一眼满脸愕然的薛枫,拂袖而去。
上来两个衙役,拽起地上的薛枫,拖着他向大堂外的牢房走去。牢房在整个县衙外衙的西侧,是一排打通了的木石结构的平房。进入牢内,中间是一条狭窄的巷道,两边是木栅栏隔开的一间间牢房,大部分空着,只有少数几间牢房内半躺着几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被衙役连拖带推进来的薛枫。
打开最里面的一间牢门,两个衙役恶狠狠地将薛枫推了进去,口中嘟囔着:该死的刁民!
牢门重重地关拢,衙役扬长而去。剩下薛枫站在阴暗简陋的牢房里发呆。
第七章 超级神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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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夏季,但牢房里阴风阵阵,让薛枫感到有些寒意。
除了地上有一堆潮湿发霉的稻草之外,牢内一无所有。总不能老这样站着呀,薛枫叹息一声,皱着眉头坐在了稻草上,半靠着墙壁。心里潮水翻滚,没一会,他昏睡过去。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薛枫睁眼一看,似乎已经过了一夜。进来时是接近傍晚时分,现在天色大亮了。
一个青年衙役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踢了牢门一下,衙役喊道:“起来!奉县令大人之命,放你回家!”
薛枫霍地站起,又惊又喜:“衙役大哥,放我回去?”
“不错。大人说了,昨晚又出现几例怪病患者,此事与你无关。”
“谢谢县令大人,谢谢衙役大哥!”薛枫走出牢门,跟在衙役后面向外走去。
走出县衙的一瞬间,薛枫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公正廉明”的巨大牌匾,心想:“人治”的古代社会,权力大于律法,谈何公正廉明?
抬脚向城门的方向行去。他抬头看了下天,此刻大概是早上8点时分,太阳初升,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街道的右侧,一座门庭高大的府第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声音嘈杂。薛枫好奇地挤进人群,原来,门口贴着一纸榜文——
小女湘兰,年方二八,近日突患怪病。日腹泻数十次,水米不能进,进则呕吐而出,体热而昏迷,生命垂危,求医多人皆束手无策。今急告过路诸君,如有能医小女此病者,酬谢黄金千两。
旁边传来众人的议论声:这柳家的小姐,可是花容月貌啊,可惜,离死不远了。听说,本县有不少人都得了这种怪病,县内的大夫看了都只会干瞪眼。
薛枫哑然一笑,这症状看上去像是霍乱——由病菌引发的烈性肠道传染病啊!怎么,唐朝人不能治这种病?怪了,史书记载,活了百岁的药王孙思邈入峨眉山炼“太一神精丹”,专治霍乱等传染病。现在是贞观18年也就是公元645年,应该正是孙思邈生活的年代啊!他越想越迷糊,心想,看来这史书记载也未必全是真实的啊,不可不信也不能全信。
黄金千两,这可是天量的财富。自己在唐朝开一辈子饭馆,恐怕也赚不了这么多钱。薛枫有些心动,他能治。他脑袋里装着一个现代医学教授的医学知识,治疗一个对现代人已经攻克了的传染病,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他挤到前面,抬手揭下了榜文。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一个身着青色宽袍、头包黑色幞头的青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深深一揖:“请问先生,您可能治我家小姐的怪病?”
薛枫笑了笑,点点头。男子大喜过望,急忙肃手请薛枫入府。
进得府去,薛枫方才知道古人诗句里“豪门深似海”的真正含义。府第为五进院落结构,院落与院落之间有一道宽大的弧形门洞相连,院落中间或建鱼塘或建亭台或栽种青竹花卉,东西两侧,各有两排房屋。
沿着脚下青石铺就的小径,薛枫感慨万千地跟在男子后面向里行去。从第一重院落到第五重院落,他发现,越往里,建筑和房屋布局越是精美细致。
第五重院落。正北的方向,有一座大厅。进内,里面陈设华美。男子躬身:“先生暂且请坐,我去请我家老爷。”
薛枫点点头,坐在一旁的红木座椅上,打量着厅里的摆设。随处可见的唐三彩瓷器和文人字画,昭示着主人非同一般的富贵。
一个头戴黑色逍遥冠、身着黑色长袖束身长袍的中年男子,疾步从厅外走了进来。略停,扫了大刺刺坐在那里的薛枫一眼,满脸堆笑,“小可柳进南,先生贵姓大名?”
“在下姓薛名枫,见过柳员外。”薛枫轻飘飘站起身,学着唐朝人的样子还了柳进南一礼。
“薛先生,你能治小女的病吗?”柳进南的脸上浮现出焦虑之色。
“如果柳员外榜文上所言之症状属实,在下应当能治。救人如救火,请带我去看看病人。”薛枫拱了拱手。
“如此有劳先生,请随我来。”柳进南转身向外行去,院落东侧,最里处,一间房屋前,数名丫鬟正侍立在那里。
进得门去,古色古香的木制床榻上,粉红色的丝绸薄被下,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女紧闭双眼,眼窝凹陷,两颊内陷,昏迷不醒。薛枫吃了一惊,这不是买他首饰的那个少女吗?
霍乱,分为寒霍乱、热霍乱及干霍乱三种。薛枫知道,按照次女的症状判断,她患的是寒霍乱,已经处在严重的脱水期,再不救治,就会有生命危险。
薛枫想到这里,却立马出了一身冷汗,愣在当场!自己光想着那千两黄金了,却忘了这是在唐朝,根本没有现代西医却必须的药物和医疗器械。这该如何是好?他脑子里的医学知识飞速“激荡”着,一个治疗寒霍乱的中医偏方浮现出来。
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一旁的柳进南大为紧张,“先生,小女可还有救吗?”
一个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也走了进来,“先生,救救我的女儿吧!”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半靠在柳进南的身上。
薛枫定了定神,“员外,夫人,不要着急,小姐的病在下当可治得。现在,请马上将小姐的房间封闭起来,所有人等不许靠近,此病是一种传染病。”他边说边朝外走,柳进南与妇人互望一眼,也随之而出。
“请先生开方下药吧。”柳进南深深一揖。
薛枫笑了笑,“请员外尽快派人到药店购肉豆蔻、熟附子、吴茱萸各一宗,另外,在小姐屋内架设两个火炉。”
柳进南连连点头,大呼:“柳青!”
带薛枫进来的青年男子跑步过来,“老爷!”
“你马上去购买肉豆蔻、熟附子、吴茱萸各一宗。”柳进南挥了挥手,柳青点头应是,跑步而去。
“请先生厅内喝茶,进南立即吩咐人架设火炉。”柳进南肃手。
“呵呵,不必了。我就在此等待,请为我取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盆清水来。”薛枫微笑着。柳进南点头,立即派人取来毛巾和水。
不一会,柳青带着几个家仆抱着几大包药材进来。其实,哪里能用那么多,薛枫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小姐屋内的火炉架设好了。薛枫叫人取来二个铁盆,坐在火炉上。之后,将盆内放入大量的肉豆蔻、熟附子、吴茱萸,进行泡煮。同时,他让柳青将少许肉豆蔻研为细末备用,并通知厨房煮一碗生姜盐水。
薛枫将毛巾蘸水捂住口鼻,让一个丫鬟端着生姜盐水和肉豆蔻粉末搅和成的药水,进得屋去,然后把门关住。
屋内,两个火炉内的木炭燃烧正旺,药水在铁盆里已经煮沸了,冒出腾腾的蒸气。
薛枫让丫鬟用瓷勺撬开小姐柳湘兰的牙齿,将药水一点点灌进她的体内。然后,自己转身而出。门外,仆从们远远地观望着,只有柳进南夫妇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看到薛枫出来,柳进南夫妇虽然没有言语,但焦虑不安的情绪早已挂在脸上了。
“员外,夫人,请派人将小姐的衣服全部除去,一丝不挂。”薛枫说着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这?请问先生,这是何意?”柳进南迟疑地问。
“在下自有用意,请员外照做吧。”
“哎呀,你还问什么,快按先生的话去做。来人,去给小姐除去衣服。”夫人转首看了看后面的丫鬟。
……
薛枫让人在柳湘兰的门外搭了个凉棚,放了一把藤椅,他一直坐在那里等。屋内火炉的木炭加了一次又一次,铁盆内的水也添了一次又一次,然而,柳湘兰还是昏睡不醒。
柳进南夫妇也陪在这里,脸上的焦虑和狐疑越来越重,薛枫虽然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其实也在打鼓。此法的目的在于,通过药水蒸气的熏蒸,将病人体内的寒气和病毒驱逐出来,是汉时一位民间神医发明,口口相传,一直流传到现代社会,据说效果很明显。但毕竟,他只有理论,可没有实践,也不知道这个民间偏方到底管用不管用。
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进屋添水和添炭的丫鬟突然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连声惊叫:“老爷,夫人!”
第八章 超级神医(下)
“老爷,夫人,小姐醒了!”丫鬟连声惊叫。
柳进南夫妇大喜,薛枫也喜出望外。他拔腿就往屋内走,刚到门口便停下了,尴尬地笑了笑,“员外,请派人给小姐穿衣,应该无碍了。”
“先生大恩,进南不胜感激。”柳进南深深一揖,“来人,领先生到客房休息。”
……
当天下午,柳湘兰已经能进一些流食。又过了三天,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第五天早上,薛枫要告辞离去。柳进南派人取来一个木箱,箱内满是金元宝。
“先生,这是黄金千两,请笑纳。”柳进南微微一笑。
“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薛枫看了一眼箱内的金元宝,生生压制住急切想要上前抚摸一把的欲望。作为现代人,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财帛动人心,古往今来都是一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明黄色束腰低胸窄袖短裙,略带憔悴的娇艳面容。
“父亲,我来谢谢我的救命恩人。”少女说着话,眼睛却望着薛枫——高大的身躯,英俊的面容,潇洒的气质,咋看起来有些面熟呢?
“来,湘兰,见过薛枫薛先生。如果不是薛先生妙手回春,你命休矣。”柳进南哈哈一笑。
“湘兰见过先生。”柳湘兰弯腰一福。
“医者本份,小姐不必多礼。”薛枫笑了笑,回礼道。
说罢,薛枫转首望着柳进南,“柳员外,小姐贵体已经痊愈,薛枫家有老母在堂,这就告辞了。”
“怎么,先生不在舍下多住几天吗?先生的救命大恩,湘兰还未报答。”柳湘兰眸中放射着清幽的光芒。
“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在下适逢其会,略施援手,算不了什么。”薛枫淡然说道。
正在此时,柳青急匆匆跑进来,“老爷,县令大人到访!”
柳进南面色一惊,“县令大人来了?快,随我出迎!”
“不用迎了,柳员外,本县不请自进了,呵呵。”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身穿便袍的县令大踏步走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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