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四位公主殿下,许敬宗许大人紧急求见!”一个家仆急匆匆进来禀报。
“许敬宗?他来干什么?”豫章愕然。此人虽然是一名老臣,但职位并不高,平素与大唐宗室多无来往,今天跑自己府上干什么?
长乐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薛枫身上,不断地给薛枫夹菜,昨晚的一番缠绵,让她此刻回味起来还是甜蜜万分。而高阳更是旁若无人的径自吃自己的,间或与柳湘兰调笑几声。倒是李治似乎对许敬宗有些熟悉的样子:“许著作郎啊?让他进来吧。”
声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衣便装打扮,神态焦急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跪伏在地:“臣许敬宗,见过太子殿下,四位公主殿下!”
豫章脸色微微一沉,没有吭声。李治愣了下,摆了摆手,“许大人来此何干哪?”
“回太子殿下,臣的小妾突发急病,性命危在旦夕,臣特意过府,恳请薛驸马诊治。”许敬宗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焦虑的神色。
“哦,是找薛枫啊!起来吧。”李治呵呵一笑,看了薛枫一眼,却见他似乎跟没听见许敬宗说话一样,自顾吃着一块甜点。而豫章等女也是面无表情。
许敬宗站起身来,身子往前趋了一步,“烦劳薛驸马诊治!”
薛枫端起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还是没理他。许敬宗显得有些急躁,声音大了许多,“烦劳薛驸马为内子诊治!”
“哦,许大人是叫薛枫吗?”薛枫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是的,烦劳薛驸马为内子诊治!”许敬宗不禁有些恼怒,但有求于人,又不得不低声下气。
“许敬宗,明堂乃我父皇御封的神机驸马,又不是医者,你要治病救人还去医馆吧。”豫章皱了皱眉,高阳随声附和,“许敬宗,明堂是什么身份,岂能随便为人看病?快去快去!”
“公主殿下,延族(许敬宗的字)遍访长安名医都束手无策啊,臣闻薛驸马医技通神,特来求助,请公主殿下开恩哪!”许敬宗面色大变,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
“开什么恩哪?你搞清楚,你求的是驸马,不是我们,冲着我们说什么。”高阳冷哼一声。
许敬宗呆了一呆,似乎明白了什么,马上跪在地上转过身来,冲着薛枫呼道:“驸马大人,救命要紧哪!”
薛枫冷冷一晒。心说,你现在看见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李世民御封的神机驸马,虽然大唐驸马地位不高,但老子不是普通的驸马,是赐婚四个公主和立下赫赫战功的驸马,同时也是侯爵,虽然尚未大婚,但圣旨已下,你一个小小的著作郎居然目中无人,只看见太子和公主,看不见四个公主的丈夫,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要说薛枫生气了,就是豫章等女也大为不满。
门外院子里,隐约传来一声声女子凄厉的呻吟声,许敬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内子痛苦不堪,驸马大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薛枫愕然。这许敬宗真够可以的,居然把人都抬来了。他暗皱眉头,抬步离席出门看去,只见四个家仆抬着一扇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年约30左右的妇人,容颜也算俏丽。她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薛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急性阑尾炎。他觉得很是奇怪,这大唐人以面食为主,应该不容易得这种功能性器官炎症啊。但自己来到大唐后,时间不长,就碰到两例了,一个是王信,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许敬宗的小妾。看起来,此女甚得许敬宗宠爱,否则,他也不会为一个妇人如此低三下四了。
李治等人已经随后跟了出来,李治有些不忍,道:“驸马,如果能治,就治一治吧。”
豫章也点点头,“明堂,这是何病?你可能治?”
“非治不了,实不能治。”薛枫仰首向天,低低而言。
“驸马大人,延族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驸马见谅,但人命关天,驸马不能见死不救啊!”许敬宗面红耳赤地走过来,眼睛望着门板上痛苦呻吟的小妾,两只手激动地颤抖着。
李治愕然,“驸马,何以不能治?看在本宫的面上,赶紧治她一治吧。”
“太子殿下,此病为急性阑尾炎症,也就是急性肠痈。病情紧急,已经不能单纯用药剂调理了,要治,只有一法可行,就是开刀动手术,如果不及时切除病变阑尾,必然会造成穿孔,最终危及生命。”薛枫缓缓道,他心想,我怎么治?这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当朝官员的妾室,大唐女子虽然开放,但这手术部位靠近女子的隐私处,又如何能成?
“驸马的手术神技,本宫是深有体会啊,的确是鬼斧神工,神奇无比。既然只有此法可行,驸马何不为之……”李治说了几句,猛然醒悟过来,住口不言。
虽然薛枫没有明说,在场众人都猜了个差不多。看这女子疼痛的部位就在腹部,女子的腹部除了丈夫之外,岂能让另外的男子窥看触摸?何况,既然是开刀动手术,难免会有肌肤接触,在这种女子隐私部位,也难怪薛枫说不能治。
众人沉默着。许敬宗面红耳赤,站在那里痛苦地搓着手,治,还是不治?薛枫说得没错,如此隐私部位,岂能让一个陌生男子下手?
许敬宗的小妾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痛杀奴家了!”
许敬宗两行清泪襟然流下,暗道,“罢了,卿娘,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老夫只得厚颜无耻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薛枫跟前,“性命关天,一切从权,恳请驸马开刀手术!”
“不行。”薛枫斩钉截铁地回答。作为现代人,他自然不会有那些迂腐观念,不要说做个阑尾手术了,就是孕妇生产,现代社会的男妇产科医生也多了去了。但这里,不是现代社会,是大唐,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否则一旦传扬出去,就算是治病救人也难免传出流言蜚语来。再者说了,万一,有人心怀叵测,以此诽谤于他,说他借救人之名非礼官宦女眷,又情何以堪?
许敬宗脸色惨白,瘫倒在当场。
第三章 煽猪青霞
“明堂,要不,事急从权,你治她一治吧。许大人能为一个妾室如此屈意恳求,也是一个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豫章轻轻走过来,道。
“豫章,我是一个男子,虽然是开刀手术治病救人,但,但女子的那个部位,如何能触摸得?”薛枫苦笑了一声,“倘若传扬开去,薛枫情何以堪?许大人的名声尊严又何存呢?”
豫章叹息一声,不再作声。
许敬宗痛哭流涕,“驸马大人,卿娘乃延族此生挚爱,只要她能保得性命,延族一切在所不惜。恳请驸马开刀手术,延族日后结草衔环报答驸马活命之恩。”
薛枫心里也一阵感动。虽然许敬宗刚才的“无礼”让他有些反感,但他能为了一个小妾,屈膝下跪再三恳求,放弃一个官员和一个男人的面子尊严,当真是一个千古罕见的性情中人。这种人太少了,特别是在这种男权主导的古代社会。
薛枫俯下身去,搀起了许敬宗,“许大人,非是薛枫不肯救许夫人,实在是……也罢,豫章,长安可有女医者?”
“女子从医,世所罕见,恐怕没有。”豫章摇摇头。
“明堂,你是想让女医者代替你手术吗?不行的,不要说大唐没有女医者,即便是有,恐怕也不会开刀手术这种神奇技能。”高阳走下去看了看接近昏迷的卿娘,喟叹道。她也是性情中人,许敬宗的此番重情举动,也感动了她。
薛枫哭笑不得,女子从医居然没有?他摇摇头,“那么,府中可有善下刀的女厨师?”
“明堂啊,女厨娘倒是有,不过府中没有,派人去找一个吧。”豫章点点头。
“来不及了,豫章,你立刻召集全府的女子家仆,问问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薛枫大声道,“快!同时准备手术”说完,他飞速道出了手术需要的一些器具,譬如锋利的匕首,消毒用的烈度白酒,棉花,纱布等等。许敬宗的小妾卿娘已经疼得晕死过去了,再耽误下去,依现在的简陋条件,就是开刀手术恐怕也回天乏术了。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自己动手了。
全府100多名丫鬟以及女杂役,都聚集在台阶下面。薛枫大声道,脸上浮现着诡异的笑容,“倘若给你们一只鸡,你们,谁能将之一刀割断鸡的喉管?”
众丫鬟杂役愣在那里,这驸马爷不是疯了吧?除了练武的女子,谁能动得了刀?而即便是能动刀,谁又能掌握得这么狠、准、稳?
一见没人吭声,薛枫暗叹一声,罢了!
正在这时,一个低微的声音传过,“奴婢可以。”
薛枫大喜,抬眼望去,居然是青霞!她衣衫破旧,一头青发胡乱盘起,满脸菜色灰尘,两眼无神地站在那里。
薛枫一惊,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怎么就变成了这番模样?他哪里知道,公主的内侍丫鬟与柴房杂役,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者,她因为诬陷薛枫被豫章惩罚,府中的管家甚至是普通的杂役都看她不起,时常欺凌于她,她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整天吃不饱穿不暖,干着永远干不完的活计。
薛枫耳边似乎传来那晚青霞恐惧哀伤的低沉哭泣,脸色微微一红,低低道:“青霞,你动得了刀?”
“回驸马爷,奴婢父亲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煽猪伙计,奴婢自8岁起就看父亲煽猪,偶尔也替父亲代劳。”青霞怯怯地看了薛枫一眼。
“我的天哪,煽猪!豫章府中,居然有一个会煽猪的丫鬟。”薛枫差点就笑出声来,煽猪!煽猪!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傍晚的夕阳斜着照射下来,猪圈里,一个男子手执利刃向一头猪的“隐私”部位割去,而一个清秀的小女孩瞪大双眼,手里也同样拿着一把尖刀,耳边听着猪凄厉的惨叫,脸上浮起惊恐的神色……
众丫鬟杂役,甚至包括豫章等人都忍不住窃笑起来,只有高阳面色尴尬,干咳几声,悄然背过身去。对于青霞,她还是有些歉疚和汗颜的,尽管这只是一个丫鬟。自己已经如愿以偿成为薛枫的女人,可这个小丫鬟却惨了。
李治不解,抬手挥了挥袍袖,“驸马,会煽猪跟你做手术有什么关系?难道?”长乐听了李治这话,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薛枫没有笑,再笑恐怕许敬宗的小妾就没命了。他当即喝道,“把许夫人抬到客厅中来,准备好一切物品,青霞你进来!”说罢,他转身进了客厅。
片刻功夫,一切准备停当。厅内,豫章等女非常好奇,留下来,还有几个丫鬟。李治陪着许敬宗等候在外面。
“青霞,事急从权,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来,不要害怕,要沉稳!”薛枫吁了一口气。
青霞点点头,望着薛枫的脸色又怕又敬。
“净手,消毒。”
“脱掉许夫人下半身的裙裤,将,将下体的毛发用匕首剃光。”薛枫难堪地低声说道。
青霞愕然,豫章等女更是张大了嘴巴,都涨红了脸。几个丫鬟更是垂下头去,这驸马,这瞧病的医者,太那个什么了!
“快!”薛枫喝道。
青霞呆了一呆,脸色通红,依言照做。她的刀法的确不错,不一会,就将卿娘的下体部位剃成了一个光溜溜。下腹部那至关紧要的部位被一面薄被覆盖着,只露出白嫩的腹部。
薛枫并不是要让青霞来代替自己手术,而是另有考虑:其一,让她做一些辅助工作,尽量减少自己与许敬宗小妾肉体的接触时间;其二,掩人耳目,万一将来有谣言传出,自己也好有个“挡箭牌”。
薛枫立即脱掉外衣,净手,消毒,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消毒了。
长吁一口气,他顿了顿神,向卿娘的右下腹部挥刀切去……有了上次在龙门柳府为王信开刀手术的经验,此次倒也轻车熟路。一个小时过去了,在青霞的辅助下,许敬宗小妾体内一截黑色的病变阑尾,被薛枫顺利切除,并缝合起来。在创口处略洒了些唐朝医者惯用的止血药粉,然后再将右下腹的刀口缝合。
想了想,他还是又开了一个治疗肠痈的古方,交给了一脸感激神色的许敬宗,“许大人,许夫人应该没有问题了,只要卧床静养两个月,必可痊愈,而且,终生不会再患此病。这是一个药方,你按方抓药,早晚各服一次,可以帮助伤口愈合。”
“多谢驸马,多谢驸马!”许敬宗如释重负,连连鞠躬。
许敬宗欢天喜地地抬着小妾走了,薛枫望着呆呆站在厅里的青霞,尴尬的神色油然而生。当日诬陷自己的主谋已经成为自己的枕边人,而“从犯”却……
高阳犹豫了下,走到豫章身边,低低道:“妹子,青霞的事情,是我不对,你看?”
“青霞,你可愿意做高阳公主的侍女?”豫章向高阳微微一笑,转首看着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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