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李世民眼前一亮,不错,薛枫如果炼丹,不可能只给长乐服用。如果要说起来,他与豫章的感情远远深于长乐……他点点头,侍卫们应声而去。
长孙无忌面色大变,罗迩娑婆也呆在那里。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薛枫会剑走偏锋,居然承认此丹是自己所炼,而且很巧妙地将这一个“烫手的山芋”又悄然“回敬”回来!
搜查的结果不问可知。李世民大怒,手哆嗦了几下,抬起又放下,冷冷扫了长孙无忌一眼,喝道:“回宫!”
床榻上,坐着满脸忧虑和疑惑的豫章、高阳和柳湘兰,而薛枫,则默然站立在房间的窗户跟前,两眼望向窗外。时下,已经是贞观21年的春末,院子里,柳树抽絮,空气中传来一股子淡淡的恬淡味道。
长乐吃力地睁开眼睛,高阳迫不及待连续追问:“长乐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房里怎么会有丹药?你从哪里弄来的?你真服用了?”豫章和柳湘兰虽然没有吭声,但长乐从目光中也看到了同样急切需要回答的问题。
长乐眼角滑落几颗泪珠,蓦然闭上了眼睛。任凭豫章和高阳、柳湘兰再怎么呼唤,她都紧闭双眼,保持着异样的沉默。只不过,身子和手臂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高阳急躁地跺了跺脚,薛枫缓缓转过身来,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低沉,“你们走吧,让我和长乐单独呆一会。”豫章等女面面相觑,叹息一声,相继离去。
空荡荡的房里,长乐发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她睁开双眼,望着薛枫高大潇洒地身影,无声的泪水喷涌而出。
皇城内,李世民的御书房,长孙无忌此刻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李世民的接见。诬告当朝驸马,查无实据,这可是不小的罪名。因而,从豫章府中一出来,他就直接进宫,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缓缓从外面走进御书房。长孙无忌急忙从座椅上站起,跪倒,“臣叩见陛下!”
“你起来吧。”李世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半响,才一字一顿地说,“长孙无忌,朕对你长孙一门如何?”
长孙无忌心惊肉跳,皇上今天言语神态如此反常,说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他想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陛下对长孙一门的天高地厚一般的隆恩,臣不敢稍忘!”
“不敢稍忘?”李世民口气微微有些激动,“当众诬告朕的神机驸马,这是所为何来?认为朕老糊涂了,可以随意欺瞒吗?”
长孙无忌面如土色、体若筛糠,急忙叩伏在地,“陛下,臣有罪啊!臣不该听信传言,一时糊涂……没想到,驸马居然是炼丹为长乐公主治病……”
李世民半天没吭声,任由长孙无忌在地上哭喊着。突然,他大吼一声,“行了,别装样子了!给朕起来,朕如果要杀你,还会召见你吗?”
长孙无忌满脸泪痕,颤抖着站起,再也不敢坐下。
“论私,朕的长孙皇后是你的妹妹,论公,你是大唐的功臣,有大功于社稷。朕对你长孙一门封赏不断,恩宠交加,可你居然敢诋毁陷害朕倚重的驸马,破坏公主的名声,你好大胆!”李世民一拍桌案,长孙无忌哆嗦一下,当即又叩伏在地。
“论罪,你长孙一门可以满门抄斩。但朕忘不了长孙皇后临终时要朕看护你长孙家的嘱托,朕更记得你长孙无忌为大唐立下的功勋。因此,朕思之再三,最终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但你给朕记住,如若再犯,朕绝不轻饶。这是朕所能给予你长孙一门的最后一次恩典,你退下吧,好自为之!”李世民冷冷说道。
长孙无忌悄悄抹去了头上的冷汗,高呼,“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回来。朕为了你长孙一门,压下了此事,但公主和驸马的名声该如何?你知道怎么做吗?”李世民声音变得和缓了不少。
“为臣知道,为臣告退。”长孙无忌后退着出了御书房。
第十三章 以彼之道
薛枫疾步走到床前,坐下,伸出手去,轻轻捧住了长乐那梨花带雨的俏脸,“长乐,莫要哭了,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无论原因到底是为什么,我都相信你。”说罢,他俯身吻去,吻住了长乐那两片尚在抽动着红润中略显苍白的双唇。
长乐伸出双手环抱着薛枫的脖颈,热烈地回应着,一阵旖旎的“舌唇大战”后,薛枫一笑,“长乐,这会可愿意给我说说了?”
长乐羞涩地起身依偎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半年以前,长孙冲为我介绍了一个天竺僧人,就是今天来的那个。说其炼制的仙丹能美容养颜,青春常驻。我忍不住诱惑,就服用了丹药。起初,效果很是明显,但我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好似已经离不了这种丹药了。后来,蒙父皇隆恩,重新选择了明堂你作为驸马,这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但这种丹药,每隔两天,必须要服一颗,如果不服,就会全身发冷、无力、痉挛甚至昏迷。最近,我背着明堂你和三位妹妹,偷偷与长孙冲来往,从他手里获取天竺僧人的丹药服用。父皇在我房中找到的丹药,就是长孙冲给我的丹药。本来,我想把事情真相告诉父皇,但……”长乐抬起头,两眼如雾水,“明堂,我怕你误会我还与长孙冲有来往,我……”
“傻瓜,你上了人家的当了。依我看,这种药里一定含有一种令人上瘾的毒素。不要紧,长乐,一切有我,你会没事的。不过,今后,别再服用那些东西了,会伤害你身体的。”薛枫怜惜地刮了刮长乐的鼻子,他此刻明白了,怪不得房玄龄会一夜之间“痊愈”,都是这种含有让人体上瘾和兴奋成分的丹药在作祟,表面上感觉精气神大有好转,其实是饮鸩止渴,加速了生命机能死亡的脚步。
“明堂,我,我这就进宫去跟父皇说明白。”长乐披衣就要下床。
“不,你先休息。长乐,既然人家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咱们就和他们玩一玩。”薛枫摇了摇头,抬手摁住了她,“躺下吧,长乐,你的身子弱,好好将养身子。记住,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容忍你受到任何伤害。”
高阳愤怒地在厅里走来走去,“长孙冲胆大包天,居然敢伙同妖僧陷害长乐姐姐,不行,我要进宫!”
薛枫淡淡一笑,“我已经在陛下面前承认长乐所服丹药是我所炼,你如何去跟陛下自圆其说?”
高阳一呆,脸上的愤怒表情僵住了。
豫章轻轻走过来,“明堂,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我是一个极其讨厌背后捅刀子的人,但长期以来,阴谋诡计总是围绕着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比一比谁更阴险吧!”薛枫一顿,缓缓继续说道,“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他将豫章搂入怀中,低低而言,“薛枫有幸,能与你们四个结为伉俪,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手段伤害你们,除非我死了。”
这是生死相守的承诺,也是永恒不变的誓言!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豫章瞬间情怀激荡,不能自已。她仰起俏脸,深情地望着他,双眸如一泓秋水,“海枯石烂……”高阳走过来,伸出双臂从后面抱紧薛枫,丰满而热火的身子紧紧依偎在他的背上,低低地接过话茬,“永不相离!”
“驸马爷,府外有一个自称叫孙思邈的老者求见。”一个家仆在厅外躬身报,打破了这短暂的温情温馨和宁静。
“啊?!”薛枫先是震惊,继而狂喜,轻轻推开豫章和高阳,撒腿就往府门外跑去。
府门外。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直射下来,铺洒在一个青衣老者身上,给他的全身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白须白发,清朗的面上带着几许风尘,挂着一丝淡淡的洒脱的笑意。
“先生!”薛枫狂奔而来。
“薛老弟,我们终于再见了!”孙思邈张开双臂,与奔至跟前的薛枫拥抱在了一起。
“恭喜老弟,贺喜老弟,如今功成名就,作为当朝四个公主的驸马,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驸马啊!”孙思邈爽朗地笑着,语气中含有些许诺揄。
“先生见笑了,薛枫能有今天,全拜先生所赐。来,我们进府说话。”薛枫拉着孙思邈的手,就要往里行去。孙思邈呵呵笑着,“老弟,等等。”
“来,延真,见过神机驸马!”孙思邈转首向后面望去,一个白衣丽人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眉目如画,身材修长,神情淡定,犹如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论起相貌,她比豫章、高阳和长乐、柳湘兰可能要略逊一筹,但她全身上下那种灵动出尘的气质弥补了她五官样貌的不足,别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和韵味。
“延真见过神机驸马大人。”淡淡的声音传来,白衣丽影渐行渐近,好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薛枫一边还礼,一边疑惑地问:“先生,这是?”
“这是小女延真。老夫平生仅此一女,10年前随峨眉山紫金庵的圆宁大师入山学艺,近日出师下山,与老夫相聚在渭水河畔。老夫一心来长安探访薛老弟,她也就随我来了。”孙思邈呵呵一笑。
“啊,原来是孙小姐,薛枫失礼了!”薛枫一惊,是孙思邈的女儿呀!他赶紧肃手让客,与孙思邈并肩向府中行去。
一路上,孙思邈将他如何脱困以及最近的经历讲了个大概。原来,那只巨雕很是通灵,放下薛枫后又展翅飞回绝谷,将孙思邈同样“带”了出来。孙思邈出谷后,赶到龙门意欲与薛枫相会,但他已经启程赶赴长安了……
豫章即刻命人设下午宴,招待孙思邈和孙延真父女俩。豫章等女知道孙思邈在薛枫心中的地位,对其很是恭敬和热情,就连躺在房中休息的长乐都出来相陪。孙思邈与薛枫把酒言欢,豫章、高阳、柳湘兰、长乐也与孙延真相谈甚欢。
“先生,此次来到长安,一定要留在薛枫这里,薛枫向先生请教的地方还甚多,望先生不吝赐教哦。”薛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思邈犹豫了一下,“老夫性情淡泊,不喜繁华,四海为家以行医普世救人为己任,不过,既然薛老弟如此盛情,老夫说不得要留下来与老弟相聚一些时日了。不过,小女……”
“先生,延真姐姐与我姐妹四人甚是投机,她就是想走,我们也不放她。来人,给孙先生准备客房。延真姐姐,你就住在我的隔壁吧,你我姐妹早晚相聚也方便。”豫章拉着孙延真的手,热情地道。
“四位公主盛情,延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孙延真起身一福,口气仍然是淡淡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
突然,长乐起身,强笑道,“先生,延真妹妹,长乐身子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说完,急急转身离席,在贴身侍女的扶持下行去,如风拂柳的娇躯微微有些斗颤。
第十四章 飘香之楼
望着长乐离开的背影,孙思邈皱了皱眉,手捋颔下长须,道:“薛老弟,长乐公主看上去,身子有些不妥。体虚气短,似是内藏某种病毒,要不要老夫诊治一试?”
薛枫心想,不愧是当世神医,一眼就看穿了病根。长乐服用的那种丹药恐怕是含有某种令人体上瘾的毒素,就跟现代社会的毒品一样,时间一到不连续服用就“发病”,痛苦不堪。所幸,长乐服用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只要她坚持“忍”一忍,应该不难戒掉。他想,“还是先别让外人知道此事吧,如果她实在抗不住,再想药物治疗的办法,反正有这么一个神医在这里。”
薛枫暗自叹息一声,“长乐,苦了你了。你的身子本就虚弱,再行药物戒毒对你的健康有害,能不用就不用。”他抬起头来,苦笑,“先生说得没错,长乐身有暗疾,日后少不了要麻烦先生。不过,此事急不得。来,我们饮酒,这个先缓缓再说。”薛枫笑道,举起杯,“今天,我们不醉不散!”
安顿好孙思邈和孙延真之后,薛枫带着几分酒意赶去了商务司衙门。此时,已经接近傍晚,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映照在衙门的影壁上,投射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张子聿、宋明华、崔仁师、郭柏林四人带着十多位新到任的主事,正忙得不可开交。宽大的堂厅中,靠墙摆着十多张案几,每个案几前都有几个人或奋笔疾书,或翻阅资料,或轻声讨论。
“驸马大人!”一个主事抱着一堆跟账本一样的东西从外走进,看到薛枫,急忙施礼。厅内众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问好。
“诸位大人辛苦了。”薛枫笑着向众人点点头。
张子聿等人互相对视一眼,相继走到他的身边,薛枫用手指了指外面,带头向厅外行去。
“大人,长安的商业,大体可以分成3大类:第一是餐饮行业,包括酒楼客栈妓院等;第二是车马行业,包括车马行、运输行、镖局等;第三是百货行业,包括各种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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