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非也。举个例子,仅仅是戏言而已,请夫人、太子殿下不要当真。假如夫人是某一个国家皇帝的妃子,你登基当了女皇帝,天下的反应如何?你会将皇帝的后代子孙如何?改朝换代之后,会有多少朝臣贵族乃至平民百姓死在前所未有的政治变革中?”薛枫冷然说道,蓦然回过身来,目光从李治等人身上一一滑过。
众人皆一震,愕然无语,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厅中站立着的武媚娘。
“驸马说笑了,武氏哪里有那个本事。”
“请回答我,假如这样,你会如何?”薛枫咄咄逼人,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武媚娘。
武媚娘呆了一呆,半响,才答道,“人尽其材,物尽其用,推行新政,天下大定。”
“哈哈哈”,薛枫突然放声大笑。
“驸马所笑为何?难道,媚娘所言,不够赤诚、很可笑吗?”
“不,夫人所言出自真心,说得也很对。但你想过没有,你做了皇帝,权力就换了姓氏,你的族人会容忍前任皇族之人东山再起吗?权力争斗是残酷的,恐怕会出乎你的想象。更何况,女子一下子走到政治权力顶峰,社会秩序岂能不乱?一口吃了个胖子,你有多大的胃口能消化的了?”薛枫侃侃而谈,“当然,这不过是戏言而已,呵呵。”
武媚娘默然半响,缓缓仰起头,转向李治,“太子殿下,驸马大才,目光远大,朝堂不用,实在是浪费人才。妾身为太子殿下将来有驸马这等良才辅佐,感到由衷的欣慰。”
李治哈哈大笑,“自然,自然。薛枫啊,你不准备留我们吃饭吗?都快晌午了。”
“豫章,赶紧安排下酒席,招待大唐未来的两位君主。”薛枫这话说得很快,以至于李治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语中的“毛病”,只有武媚娘暗自一震,长吸一口气,望向薛枫的目光变得非常复杂起来。
第三十五章 乌金计划
酒宴很快摆了上来,宾主尽欢,午后才散。
薛枫带领豫章、高阳、柳湘兰把李治和武媚娘一直送到大门口。望着李治的车马离去,高阳带着酒意嘻嘻一笑,“明堂,这个媚娘好生奇怪哦,是太子新近纳的新宠吗?”
“唉。王兄真是胆大包天,也太不知分寸了,父皇刚去了上林苑狩猎,他就敢公然带着武媚娘四处走动,真是的。”豫章微微一叹。
“豫章,既然人家没有公开身份,咱们就装糊涂吧。今天之事,嘱咐下人们一定不得外传。不过,以后,你们得多去劝劝太子,一定要让他远离武媚娘,否则……”薛枫摇了摇头,心想,武媚娘一旦掌权称帝,武氏族人就占据朝堂,李氏宗室不是被杀就是被贬,自己恐怕也要受“牵连”。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武则天称帝。她虽然有雄才大略,称帝后也是一个有为的君主,但谁又敢说,武则天不称帝,大唐就一定会没落下去吗?
四人一边说话,一边从大门口往回走,就在外院的角落里,几个家仆家的幼童正在嬉闹游戏。一块黑乎乎的跟石头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恰好落在豫章的脚下,她大惊,呼道:来人,谁在乱扔石块!
一个中年女仆急匆匆跑过来,面色惊惶,跪倒在地,“是奴婢的儿子顽皮乱仍东西,公主殿下恕罪啊!”
豫章扫了她一眼,眉头一皱,“起来吧,管好你的孩子,不要让他在府中顽劣。”
“多谢公主恩典!”女仆爬起来,转身后退着,欲要离去。
“且慢。”薛枫说着蹲下身去,捡起那块黑乎乎的石块仔细端详着,蓦然,他喜形于色,大叫,“快把你儿子给我叫来!”
女仆惶然,再次跪倒在地,“驸马大人,饶命啊!”
“你说什么呢,我想见见你的儿子,没别的意思,你不用怕,我不怪他,孩童岂有不调皮的?起来。”薛枫和气地说着,眼睛却看向了一个飞快跑过来的男孩身上。
男孩约有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衣着朴素却也眉清目秀。男孩怯生生地过来,跪倒,“是虎儿乱扔的石块,与我娘无关,驸马大人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呵呵,虎儿,起来,我不怪你,也不怪你娘。我来问你,你这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薛枫笑着拉起虎儿。
“是从城外的山上挖来的。昨天,我跟几个伙伴去城外,山上玩耍,看到这些石块黑乎乎的,还能在石头上写出字来,就挖了几块回来玩。”虎儿脆生生地说道。
“哦,是这样,那么,虎儿啊,你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看看?我给你买糖葫芦吃。”
“好啊,我最爱吃糖葫芦了。驸马大人,大人说话要算话哦。”
“算话。来人,备马,我们跟虎儿出城。”薛枫一挥手。
“明堂,你这又是搞什么明堂啊?”豫章愕然不解,高阳也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等我回来!”薛枫大笑着,带着几个侍卫和虎儿,出门上马驰去。
长安城外。这其实不过是一座丘陵,算不得山。并不高,也就海拔100米左右的样子。在虎儿的指引下,薛枫和侍卫们很快便在背阴面的山坡上找到了那种黑乎乎的石块。(不用说,读者诸君大概也猜到是煤了)煤,在中国开发利用的历史悠久,但在唐朝,煤的价值还没被世人发现。
满山坡,土壤的表层下,全是裸露出来的煤块。薛枫大喜,初步可以断定,这是一座露天的煤矿啊,真是上天赐给我的财源!他大体估算了下,如果真要大规模开采起来,储量一定惊人。你想啊,裸露出地面的煤快都这么多,地下的储藏还能少得了?
此时已近黄昏,站在山坡上,迎面吹来凉爽的山风,薛枫心里盘算着: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将这座荒山据为己有;第二个问题,该如何利用这些煤资源来生财?
第一个其实不是问题。这样一座不起眼的荒山(也不能叫山,山丘而已),让豫章她们出面不难从京兆尹衙门弄到手,实在不行就让李治出头。真正需要考虑的是第二个问题,是卖煤?让长安人学会使用煤这种新型的燃料?不成,没有几天,就会引起他人的效仿,毕竟,在这个煤资源尚不为人知的时代,一旦煤的巨大价值被发现,开采起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现代社会的煤气发生炉——对,就这么办!他猛然一拍巴掌,让身边站立着的侍卫们吓了一跳。
回到府中,已是华灯初上。豫章和高阳、柳湘兰都没有吃饭,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他。看着他满面笑容走进来,豫章便笑着起身,“明堂,该用饭了。”
“哦,好,你们还没吃吗?那就先别吃了,我给你们讲一个天大的喜事。”薛枫嘻嘻一笑,手心一翻,一块黑乎乎的石头露了出来。
“这什么呀,脏呼呼的,明堂。”高阳轻轻走过来,伸手摸了一把,马上跳了起来,“哎呀,我的手都变黑了。”
薛枫笑了,“高阳,你别嫌脏,这东西可是比金子还珍贵。”
“不会吧,就这么一块破石头,咋看也不像值钱的东西。”高阳疑惑地瞅了瞅。
“这叫黑金。”薛枫把手中的煤快放在桌案上,从一边的洗手盆里洗了一把手,“可以燃烧,热值比柴和木炭高百倍。早在汉朝,就有铁匠用煤作燃料了。”
“是这样。明堂,你准备?”豫章似乎有些明白了。
“豫章,明日你去请太子殿下跟京兆尹通融一下,我们用一块封地换取城外那一座产煤的荒山。这些煤,将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银子,哈哈哈哈。”薛枫越想越乐,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柳湘兰微笑着,递过一条毛巾,“枫哥,擦擦你的脸,好脏哦。”
薛枫呵呵一笑,接过胡乱摸了一把,与豫章等女一起去餐厅匆忙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思考自己的“乌金开发计划”去了。他想以煤为燃料,开发一种类似于现代社会煤气发生炉一样的东西,在长安城中进行推广,然后再普及到大唐各地。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毕竟,这是工业水平很低的古代,要想制作出具有现代工业原理的设备,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他绞尽脑汁,琢磨设计了整整一宿,充分发动自己脑海中的科学知识,终于鼓捣出一个简易的、可行的设计方案。
先用泥堆砌一个密封的火炉,呈桶状。火炉中间用铁条架开。炉上开一园孔,用以加煤,下方开一方孔,用来清理炉渣。这些孔,都用厚厚的铁块打造成盖子,盖上刚好密封住火炉。炉上方一侧再开一小孔,安装一个细长的烟囱,自然也是用铁皮铸造。为了加强密封性,他还准备将火炉外部全部包上铁皮。
火炉的右侧上方,开一小园孔,连接密封住一根铁管,铁管又连接上一个巨大的、像现代社会农村里使用的暖气包一样的用铁皮打造的物体——“煤气包”。“煤气包”上同样开一个小园孔连接上一根铁管。
最后,是制作一个点燃煤气的煤气灶。这个,在铸造工艺落后的唐朝,确实有天大的难度。但薛枫相信,凭自己的知识,一定能指导铁匠打造出一个简易的炉头来。
第三十六章 莺歌进城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他让李维去城中雇佣了十几个铁匠,带着工具和铁匠炉子等进了驸马府。同时,安排家仆按照他的“设计”堆砌火炉,还让人去城外的山上挖来不少煤块。
堆砌桶状的火炉,锻造铁皮,火炉密封盖、“煤气包”等铁制的零部件……几个铁匠在薛枫的手把手指点下,大体明白了该干什么、该怎么干,很快就投入了紧张的锻造。顿时,豫章府中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以至于府墙外过往的行人都迷惑万分,这公主府要开铁匠铺子吗?
忙活了一个上午,铁匠们、家仆们总算是“上道”了。
薛枫正要洗洗手,去补一补觉,昨晚一夜没睡,他强撑到现在,还真有些吃不消了。李安兴冲冲地跑来,“驸马爷,小的已经买下了那所宅院,好便宜呢,才花了百两白银。”
“哦?好!这样,你再辛苦一趟,马上带人去布置一下那所宅院,配备一切日常生活用品,我有急用。”薛枫点点头,心想,“莺歌,该接你进城了。”
“是!”李安应声而去。
薛枫沉吟了一会,对身边的一个家仆说,“备马,请高忽先生过来。”
不多时,高忽沉稳地快步走了过来,躬身一礼,“见过驸马!”
“高忽先生,走,咱们去接莺歌进城!”薛枫笑着,带头向府外行去。
高忽一阵激动,脸上的神色变幻着,喃喃自语,“公主啊,一年多了,总算是要安顿下来了,虽然没有了公主的尊崇和荣华富贵,但有一个安身之所、有一个爱护你的男人,高忽死而无撼了!”
时下正是盛夏,正午的太阳恶毒地挂在当空,让人汗流浃背。一辆马车缓缓沿着不太平坦的乡村小道,向长安城的方向行进着,两匹骏马之上,薛枫和高忽并肩纵马缓行,跟随在马车后面。
马车转过一片树林,道边的深沟里,杂草丛中,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薛枫停住了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茂盛的一丛绿草中显现出一条粉红的丝带,像是女子系在腰间的一种腰带。
高忽翻身下马,纵下沟去。探开草丛,一个脸色苍白满脸淤青衣裙凌乱的妙龄女子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双眼紧闭,口中微张,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驸马,是一个重伤的女子!”高忽呼道。
薛枫愣了下,下马,也下到沟底,放眼望去,顿时呆在当场,居然是长安第一红倌人、飘香楼的头牌,风铃儿!怎么会是她?难道?
叹息一声,“高忽先生,咱们把她抬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救。”薛枫上前,与高忽一起一个抬头一个抬腿将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风铃儿抬了上去,横放在马车的外车座上。
“枫,怎么回事?”
“公主,我们在沟底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子,就救了上来。”高忽回道。薛枫皱着眉头,伸手探向风铃儿的脉搏。粉嫩的玉腕上,污泥斑斑。好在脉息虽然微弱,但却没有生命危险,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和殴打所致,倒也没伤及内腑。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地里?薛枫哪里知道,那日被长孙冲一顿“猛炼”后,风铃儿连惊带伤,一时间就岔了气假死过去。兰姐儿一看,以为她被长孙冲打死了,匆忙之中,就让人悄悄用马车将她带出城来,随意丢弃在野地里。要不说,这开妓院的老鸨子心黑手毒呢,别看风铃儿给她赚了不少钱,但一旦失去了价值,就会像丢一块废纸一样毫不含糊。失去了这样一棵摇钱树,兰姐儿尽管肉疼,但却知道惹不起长孙家的人,就自认倒霉了,根本就没敢声张。
从昨夜被遗弃,到今天早上,风铃儿就逐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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