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驸马爷!”门吱丫一声开了,高忽面色微微有些欣喜,肃身让进。
“高忽先生,莺歌还好吗?”薛枫一边向内行去,一边问。
“枫!”从内院飞速奔跑过来一个丽影。高忽呵呵一笑,转身将大门掩上,径自回了门房。
“枫,你好几天都不过来看我,你……”莺歌声音由欣喜变得微微有些幽怨。
“我这不是来了?最近事情比较多,太忙了,莺歌,你在这里还住得惯吗?”薛枫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为她抚去了额前的一丝乱发,“走,到房中说话。”
莺歌点点头,牵起薛枫的手,进得屋去。门帘一掀,一个只着短裙的披发女子走了出来,望见薛枫顿时惊在当场,手中的一面铜镜哐啷一声坠落在地。粉嫩的俏脸上充满了惶恐和迷惑,高耸的胸部起伏着,顿显一片波涛汹涌。
“哦,对了,风铃儿姐姐,来,这是大唐神机驸马薛枫!”莺歌笑着道,“枫,这就是我进城那天,我们救下的那个女子。风铃儿姐姐的身世好可怜哦,我就做主把她留在这里了,你看?”
“莺歌你是这里的主人,你说了算,呵呵。”薛枫怜惜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首望着风铃儿,淡淡一笑,“风铃儿小姐,还记得我吗?”
“风铃儿,风铃儿见过驸马大人!”风铃儿如梦初醒,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脸上滑过一丝丝痛苦和羞耻。见到薛枫,她又记起了在飘香楼卖身卖笑的点点滴滴,以及长孙冲一年来对她无尽的羞辱和折磨。当然,也有震惊,她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那天“强迫”她为长孙冲下毒的黑袍男子居然会是一个当朝驸马!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神机驸马!
“起来吧,无需多礼。过往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记住,过去的风铃儿已经死了,现在的你,脱胎换骨重生!”薛枫低低而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风铃儿心头一颤,明白了薛枫是在“提醒”她保守秘密,那个可能终其一生只能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枫,你这是干什么啊,风铃儿姐姐,你起来说话。哼,你要是摆你驸马的臭架子,到你的公主面前去,我们这里,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莺歌伸手扶起风铃儿,眼眶一红,声音哽咽起来。
薛枫心头一痛。不顾风铃儿在旁,一把将莺歌的身子搂在了怀里,陪笑道,“莺歌,你怎么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呢?我不是你的亲人吗?哦,目前还不是,等一会吧……”薛枫的声音越来越小。
莺歌脸一红,嗔道,“你坏死了!怪不得能骗到四个公主。”
傻子都能听懂薛枫话里的意思,更何况是风铃儿这种多年在风月场里打滚卖笑的人。她低头一福,“驸马大人,风铃儿告退!”
莺歌张嘴欲要说话,却被薛枫伸手捂住了樱唇,他趴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不觉得,她在这里有些煞风景吗?”
莺歌脸红的跟红绸缎一样,两只小手轻轻捶打着薛枫,身子却幸福地偎入了他的怀里,喃喃道,“枫,风铃儿好可怜,4岁父母双亡,被卖入妓院……”
“莺歌,你留她住下来可以,但不许你泄漏你的真实身份。”薛枫怜惜地捧起她的小脸,吻了下去。他倒不是怀疑风铃儿有什么企图,也不是缺乏同情心,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来到大唐以后,他遭遇了太多太多的暗算,如今事事变得非常谨慎。
“我知道。”莺歌答道。她生在高丽权贵家族,也曾经是一个领军打仗的女将军,心机缜密非寻常女子可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别看她在薛枫面前跟一个小女儿家一样,当年可是名躁高丽国内的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
在莺歌那里呆了整整一下午,薛枫才离开。傍晚,天边还有一抹红色的亮光。他牵着马,信步在长安繁华的街头。
转过街口,是一座规模宏大的酒楼。他抬头一看,宽大的门楣上,有一块镀金的匾额,上书:“风临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薛枫心头一热,这里,是他初次见到豫章的地方,也是他真正融入大唐的“起点”。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自己一介布衣,不知天高地厚,醉酒吟诗,将大诗人李白的诸多惊世之作据为己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薛枫情不自禁地低声吟唱着,身边传来粗犷的叫好声:“好诗!”
薛枫愕然,回过头一看,一匹雄健的黑色骏马之上,一个满脸虬须的壮汉,腰挎弯刀,胡人装束,英气勃发,气概不凡,正望着他露出赞赏的笑意。此人双手一拱,纵身从马上飘身而下,“公子请了,如此气势磅礴之诗句,是公子所作吗?”
薛枫脸色微微一红,下意识地要否认,但马上醒悟过来,这可是自己在大唐的成名诗作啊,如何能否认得了?淡淡一笑,“浅薄之作,让壮士见笑了。”
“好!在下史那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虬须大汉史那贺朗声道。
“薛枫。”
“薛枫?!久仰大名了……”史那贺身形一震,望向薛枫的目光当即变得“深邃”了许多。
“呵呵。”薛枫点点头,颔首为礼,牵马欲要离去。史那贺这时却疾步上前,死死地抓住了薛枫的马缰,目光变得狂热起来。
薛枫脚步一停,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收,啪!马缰绳从中断为两截。薛枫缓缓抬起头来,冷冷的眼神望着史那贺,低低道:“壮士挡我去路,所为何来?”
史那贺嘿嘿一笑,口中道:“久违神机驸马薛枫文武双全,史那贺不才,欲要领教一番。”他脚下一滑,人已经到了薛枫的左侧,宽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向了薛枫的肩膀。
薛枫侧身一跃,轻轻闪过了史那贺的掌势,没等他作出下一步的反应,锋利的剑光划破有些燥热的空气,腰间的龙渊瞬间出鞘,剑尖挺在了史那贺的咽喉处。
史那贺脸色一阵惨白,旋即恢复如常,毫无畏惧地抬头朗笑,“薛驸马果然名不虚传,史那贺佩服!”
薛枫冷哼一声,龙渊回鞘,转身飞身上马,两腿轻轻一夹,马儿缓缓向前行去。身后,传来史那贺朗朗的声音:“改日,史那贺一定到府拜访薛驸马!”
第四十五章 龙蛇之花
薛枫回到府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幕悄然降临。长孙无忌又来了,已经来了好一会了。豫章、高阳、长乐、柳湘兰四女正陪着他在客厅叙话。
“哦,赵国公大人大驾光临,薛枫有失远迎,恕罪!”薛枫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表情,飘然进了客厅。
“驸马客气了,本公今天有事烦劳驸马……”长孙无忌说着,目光有些痛苦又有些复杂地扫了薛枫一眼,“冲儿最近患上一种怪病,安静时与常人无异,但发作起来却如若疯魔,请遍长安名医皆束手无策,驸马神医之技,不知可否为冲儿诊视一番?”
“哦?长孙大人患病?好啊,薛枫义不容辞。”薛枫暗笑,知道长孙冲并没有病,而是没有丹药吃毒瘾发作而已。
“明堂,你就为长孙冲看看吧,看在长乐的面上。”长乐轻轻走过来,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指向了厅内的一个角落。
薛枫刚端起一杯茶小啜了一口,顺着长乐的手指向望去,噗!他口中的茶水喷溅而出,喷洒出一道淡淡的水雾。
长孙冲倒背双手被数条绳索死死捆绑在一把座椅上,口中塞着一团棉絮,头发散乱,神情惨白,目光凌乱透射着歇斯底里的仇视之光,状若疯子一般。
薛枫心头冷笑,口中却充满了同情和怜悯,走上前去,围着长孙冲转了一圈,“赵国公大人,实在是抱歉,长孙大人此病薛枫诊治不了。”
长孙无忌脸色一变,半响,强笑一下,缓缓道,“如果薛驸马也治不得,那也就由这个孽障自生自灭了!”
“倒不至于有生命之忧。长孙大人之症,是误服了某种含有毒素的丹药上瘾所致,与前一段时间长乐的症状一般无二。对此,薛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这并非是真正的病患,根本无药可治。只能,期待长孙冲大人用强大的意志力自己去戒毒了,长乐也是如此戒掉毒瘾的。”薛枫淡淡一笑。
长孙无忌无语。他早已从长孙冲口中知晓了一切,他大概也能猜得到,长孙冲的突然“发疯”,与薛枫有莫大的关系。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理亏”在先,他也只好装糊涂了。此次前来求医,本是一种低调的“求和”:如果薛枫愿意治疗长孙冲,所有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岂料,薛枫居然不施援手!
他哪里知道,薛枫是真治不了。这种近乎“毒品”一般的丹药一旦服下,久而成瘾,只能靠“戒毒”。就算是孙延真为长乐的针灸排毒,都是一种辅助手段,大部分还要依靠长乐本人的精神力。
长孙无忌脸色铁青,起身,低低道:“既然如此,本公告辞了!来人,抬起公子,回府。”
“恭送赵国公大人。”薛枫无视长孙无忌目光中的愤怒和阴狠,拱起了双手。
“明堂,长孙家族是大唐第一门阀,权高势大,咱们似乎不应该……”豫章轻轻走过来,充满柔情的眼神中滑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豫章,有些事情,回避是回避不了的,只能去面对。长孙无忌的确是权高位重,但那又怎样?我早说过,长孙冲暗害长乐,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既然风雨要来,就来吧。”薛枫袍袖一甩,大步走出厅去。
夜色如水,月明星密,微风习习。薛枫轻轻叩响了孙思邈的房门,“先生,薛枫来看你了!”
“来,快来。”房内传来孙思邈那清越的声音。薛枫推开门,进得房去,呆了一呆。眼前,满地是摆放得凌乱不堪的书籍,一张桌案上,孙思邈正在烛光下奋笔疾书。
“啊,先生,医书整理得怎样了?”薛枫站在书籍空出的地上,哭笑不得。看起来,平日里豫章等女没少动用公主的“权力”帮他搜集医书,看这架势,好像是把整个长安城里甚至是宫里的医书都搜刮到这里来了。
“薛枫啊,老夫的千金方马上就要问世了,嘿嘿!”孙思邈话语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停下笔,“哦,对了,你送来的那几颗丹药和配方,我看过了,配制并不难。难的是,其中有一种药材很罕见。”
“先生请明言,什么药材?”
“龙蛇之花。”
“龙蛇之花?”
“对,此药,只有南诏西南的十万大山中才产,而且数量稀少,多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处。老夫早年在南诏行走,无意中发现了这种药材。形状如龙之身,花开美艳,其毒如蛇,故而名为龙蛇之花。”
“好,我马上派人去南诏去采集这种药草。”
“算了,还是老夫走一趟吧。此药很是难觅,一般的采药者根本就发现不了它的踪迹。今晚,老夫写完这最后一章 书,明日就出发去南诏。在你这里,闲了这么些日子,老夫的身子骨还真有些痒痒了。不过,你要配制这种丹药干吗?对人体有害无利,不能服用哪。”
“呵呵,我有用处。只是,这样实在太辛苦先生了。”薛枫歉然地望着孙思邈眼中的深深疑惑,他突然灵机一动,笑道,“先生,你医理高深,可知,此药要是作为一种麻醉剂和止疼药来用,如何?”
“啊?!”孙思邈略加思索,眉梢一跳,狂喜,大声道:“薛枫啊,你真是一个天才!老夫苦思一生的难题,今天被你一句话解开了,哈哈哈!你说得没错,此药虽然能让人服用后中毒上瘾,但也有麻醉止痛的效用,只要剂量得当,完全可以造福世人。”
望着孙思邈喜出望外的模样,薛枫情不自禁地一阵惭愧,此老一生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对医术的执着追求,心中所想都是如何造福民生,而自己,让孙思邈配制此种丹药的目的却是——想到这里,他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悄悄从孙思邈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长安城外。一辆豪华的车轿停在一座幽静的寺庙门外,数名侍女和侍卫等候在车轿四周。
寺内,一棵翠柏下,一个盛装的艳丽少妇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华的月光倾泻下来,为她美丽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小翠。”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有些炽热的声音,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的俊美青年缓缓踱步出来。
“我问你,你为何擅作主张?胡闹!”少妇身影没动,头也没回,低低斥道。
“哼,我就是不服……小翠,我一想到,你被那个老家伙……”青年急急道。
“住嘴!不要再叫我小翠。”少妇怒道。停顿了下,她口气变得有些缓和,“你这样,会破坏我们的大计的。今后,不可如此了。你在那里,一定要将那股子势力牢牢掌握在手中,不要露出破绽。那个人……那个人,你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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