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难道我就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我不服,我不服!我,那一点比李泰、李治差,论文采还是论武略?凭什么他们事事如意,我就只能躲在黑屋里独自伤神流泪!争权夺利?你错了,高阳妹子,我不是争权,我是在争取我应得的利益和尊严,我认为,我做皇帝,耍比李治强上百倍。”李恪霍然站起,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高阳呆了一呆。她从来没有见过李恪如此粗野的模样神态,即便是当年李泰当众羞辱于他,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半晌。高阳叹息一声,“李恪哥哥,父皇说了,只要你从今往后修心养性,与那帮匪盗彻底断绝来往,断了争太子的念头,一切就既往不咎了,而且!为你严守秘密。李恪哥哥!父皇老了,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女为了一点权力而互相争斗,甚至血溅五步!”
“我走了,你好好想想吧。还有,希望李恪哥哥看在你我兄妹情深的份上,不要去暗中谋害明堂,高阳这一生,就喜欢这一个男人,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的伤害。”高阳再次叹息一声,深深地望着李恪那张因为激动和剧烈情绪变化而变得有些扭曲和狰狞可怖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缓步离去。
高阳的身影刚刚消失,屏风后面就闪出一个虬须大汉。
第四卷 巡察之旅 第一章 岐州驿馆
虬须大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一闪而逝。
“吴王殿下,何必要如此伤怀情动呢?成大事者,要有泰山蹦于面前而不乱的定力和超乎常人的气度,要沉稳,看你今天这般表现,大大迥异于平常啊!”虬须大汉低低道。
李恪默然抬头,清秀的容颜上渐渐恢复平静,“本王一时激动,倒让你见笑了。不过,听高阳的口气,父皇已经掌握了我们暗中活动的证据,史那贺头领,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殿下,史那贺以为,当今之计,我们必须立即停止一切在长安的活动。明日,我跟羽妹启程离开长安,殿下你呢,秘密进宫去跟皇上表表忏悔之心,然后回府闭门思过,记住,一定要真正做到闭门思过,而不是摆摆样子。看起来,皇上的耳目不少,殿下要小心了。趁着皇上对殿下还存有父子亲情,你必须用实际行动彻底打消他的怀疑。”史那贺沉吟着,“殿下,皇上年迈,据我的消息,恐怕已经撑不了几年了,只要皇上驾崩,就是我们再次起事之时!”
“你说得虽然有理。可,李治那里,他不会坐以待毙的,等他坐稳了东宫,我们再想,就难度太大了。”李恪叹了口气。
“殿下,魏王李泰谋反证据确凿,皇上也没把他怎么着,反而改封了郡王。只要皇上对殿下的亲情不断,李治就动不了你一根毫毛。再说,殿下还掌握着他私通武媚娘的证据。殿下。史那贺一向以为,谋夺李治的太子之位目前来看已经不行了,我们要做地,是积蓄力量。趁乱起事,靠武力夺取江山!殿下放心,史那贺回去会紧密联系各处山寨,招兵买马。扩大势力,等时机一到,史那贺举兵起事,殿下在长安拿下李治!大事可成。”史那贺目光炯炯,声音有些激昂起来。
“史头领。将来本王登上皇位,你便是开国的第一元勋。本王一定兑现承诺,裂土封王。不过,据说薛枫要奉旨按察天下了。看样子是冲各地的绿林势力去的。此人能文能武,计谋百出,你们回去后千万要谨慎一点,切莫让我们多年的心血化为泡影,这可是将来我们立身的根本哪。”李恪望着史那贺。有些凝重地说。
“殿下放心,史那贺经营了十多年的根基,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当然。对于薛枫,史那贺还是有一些准备地!无论什么人,要想破坏我们的大事!他的道路只有一条……”史那贺阴森地说着,拳头攥起,手指关节咯咯作响,“死!”
“殿下,史那贺告辞了,殿下保重!切记,韬光养晦,内敛锋芒!”史那贺双手抱拳,大步离去。
“你说的很对,本王要韬光养晦!史那贺啊史那贺,你是在利用本王,但本王又何尝不是再利用你?没有你的财力、武力,本王拿什么去争夺江山?你以为,本王就是你紧紧握在你手心的跳蚤吗,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李恪坐在空旷的大厅里,喃喃自语。
……
贞观20年11月2日,红日初升,寒风凛冽。长安城门口,李治奉李世民的口谕!率部分朝臣到此为薛枫送行。
一列长长的队伍整装待发。队伍前面是冯越的5000神机营骑兵,中间是一辆庞大的车轿,车轿内宽敞无比,布置豪华舒适,起码可以容得下十多个人。这原本是李治出行的车轿,暂时拨给了薛枫。车轿前,有两名骑兵打着两面大旗,左边上书“奉旨巡察”,右边上书“神机驸马”。车轿后面,是数十名步行的侍卫、随从、杂役等一干人等。
按薛枫的意思,不想搞出这么大动静!但李治一再强调!奉旨出巡,代替皇上行使威权,切不可失了威严和仪仗。薛枫无奈,只得听之任之了。
长安薛氏商行总行的生意全部交给了李安,李维也随薛枫出巡。孙延真、泉盖莺歌和高忽等人也混杂在随从中,还有青霞,高阳非要他带上青霞,豫章和柳湘兰也同意,就连卧床养伤的长乐都表示赞同,说是出行在外,让青霞一路随行服侍他云云。
李治朗声道,“驸马,本宫就送到这里!希望驸马早日功成回到长安,你我再开怀痛饮。”
“太子殿下,薛枫一定尽心竭力,必不负皇上和殿下所托!”薛枫接过太监端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本宫就不啰嗦了,把时间让给几位公主,呵呵。”李治回头望了望一脸离愁的豫章、高阳和柳湘兰,微微一笑。
“豫章,府中诸事就交予你了。高阳,你有身孕,行动要注意点,不要动了胎气,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湘兰,不要让岳父母回龙门去了,留下来陪陪你……”薛枫望着眼前这三个已经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转的媳妇儿,也不觉有些不舍,如果不是不容“规矩”,他真想把她们都带在身边,“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搞得悲悲切切的!”
豫章强忍眼泪,低低道,“路上小心,还是那句话,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柳湘兰默然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而高阳,则早已控制不住抽泣起来了,当着众人的面,薛枫也只好呆在一边,温言软语地劝解她。
半晌。高阳抬起头,眼中泪花闪烁,转过身一把将身后的青霞拉了过来,“青霞!驸马本宫可就交给你了,这一路上你可给我服侍好了。嗯,还有,给本宫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在外边拈花惹草。”
“是!”一身青衣短裙的清霞显得俏丽精干,躬身一福,然后就侍立在了薛枫的身后。
薛枫哭笑不得,“高阳。你说的这是些什么怪话?什么拈花惹草,我这是奉旨按察天下,不是出门游山玩水。”
豫章和柳湘兰窃笑,高阳莞尔一笑。“就是要看住你,这也是豫章妹妹的意思,你别怪我!”
“驸马大人,吉时已到,可以出行了吗?”冯越纵马过来,在马上躬身一礼。问道。
薛枫点点头。他柔情的目光一一从豫章、高阳、柳湘兰身上滑过,转过身,冲李治等人一拱手,“太子殿下!诸位大人,薛枫这就出行了,告辞!”说罢,他大踏步行去,头也不回,上了车轿。
金鼓齐鸣。队伍缓缓开动了,沿着渭水西行而去。第一站,是歧州。
歧州,是长安以西的一个战略要地。起码在初唐时期是如此。对于歧州,薛枫的印象就仅限于诗人吴融的一首诗:安西门外彻安西!一百年前断鼓鼙。大解人歌曾入唱,马称龙子几来嘶。自从辽水烟尘起,更到涂山道路迷。今日登临须下泪,行人无个草萋萋。
一路上,队伍行进缓慢,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到了歧州城外。
宽大的车轿内,薛枫与莺歌、孙延真谈笑甚欢,只有青霞恭谨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略有些失神的目光时不时扫向车轿之外。一出了长安,薛枫就让莺歌和孙延真进了自己奉旨钦差的车轿,经过了一天多的相处,两女已经很是熟络!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而薛枫只能和青霞大眼瞪小眼。
“驸马大人,歧州刺史管平率歧州官员,迎候在城外了。”缓慢行进的车轿外传来侍卫队长东方岩那低沉恭谨的声音。
“哦,知道了。”薛枫冲孙延真和莺歌笑笑,“你们继续聊,我下去会会这位歧州刺史。”
下了车轿,薛枫放眼望去。脚下,是一条宽阔的官道,直通不远处歧州那高大的城门,虽然歧州城看起来比长安小了很多,但也算是一座大城。早年,因为要防备突厥人袭击,城墙建造地格外高大和宽厚!远远看去,显得古朴、厚重、大气!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数十名身着各式各色官袍的官员,在一个瘦弱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快步走来。
“歧州刺史管平率歧州官员在此迎接天下都按察使、神机驸马薛大人!驿馆已经备好,请大人进城休息!”管平躬身一礼,朗声说道,后面,一群等级不一的官僚也一起躬身。
“有劳刺史大人了,本钦差就叨扰了。”薛枫微微一笑,“管大人前头带路吧。”
薛枫没有再上车轿,与管平等众官员一起步行进了歧州城。或许是官府知道有钦差要来,提前戒严了,无论是城门口还是城内的街道上,都鲜有行人,静悄悄的。
冯越的神机营驻扎在城外露营。跟随薛枫进城的只是一部分侍卫和随从,当然少不了莺歌等女。等到驿馆一切安顿下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薛枫再三谢绝了管平的宴请,与孙延真和莺歌,还有青霞,简单吃了一点东西,自顾进了自己的寝室,在青霞的服侍下洗漱一番便上床倒头而睡。他太累了,或者说是睡眠严重不足。
昨晚,队伍在野外宿营。莺歌与孙延真谈性正浓,便提议大家就在车轿内秉烛饮酒对月言欢。结果,三位女子谈累了,酒意上涌,不管不顾地躺下就呼呼大睡,而薛枫就尴尬无比,他被几个女子娇柔的身子挡在最里面,直挺挺地绷紧着身子,唯恐睡熟了冒犯了旁边这位如同圣女一般的延真小姐。大半宿,他几乎是数着星星在艰难地熬着,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跳下车来,站在车下,望着浩瀚的星空为三女当起了守护神。
夜,渐渐深了。一道黑影流星一般轻盈地穿房越脊!轻轻落在静寂的驿馆内。黑影站在阴影里停留半晌,身子一滑,向着薛枫入住的寝室闪去。
第四卷 巡察之旅 第二章 午夜惊魂(上)
整个驿馆内,只有薛枫的一行人。一条长廊上,有数个“高档”的房间,最靠里的一间,管平派人安排给了薛枫。
淡淡而朦胧的月光下,黑影伸出手去,捅破了薛枫寝室窗户的一层薄薄的窗纸,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细的白光飞了进去,毫无声息地滚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升腾起屡屡白烟,弥漫开来。
盏茶的时间,黑影往鼻孔里塞了两团棉花,轻轻刃开门,一闪而入。接着,背着昏睡不醒的薛枫走出房来,深吸一口气,身子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奔腾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歧州城西北角一间破旧的城隍庙内。虬须大汉史那贺盘腿坐在地上,笑吟吟道:“羽妹,如今你大仇得报,你我……”
黑衣女子怀抱宝剑,静静地站立在一侧,身子微微靠在庙中一根斑驳不堪的木柱上,娇艳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和惘然,低低道:“史大哥,你对我欧阳家恩深义重,对飞羽爱护倍至,飞羽深深记在心里。今大仇虽然已报,但飞羽还想为祖父和父母守孝一年,请大哥体谅。”
“哦,羽妹孝心动天,大哥怎么能不体谅呢,我等,我等你。”史那贺微微有些失望地淡淡笑道。
“史大哥,飞羽不明白,你派人去绑那薛枫干什么?如果他威胁到我们,干掉他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欧阳飞羽有意岔开话题。顺手在身下铺了一块手帕,也坐了下来。
“羽妹,薛枫如今奉旨出巡,虽然打着按察地方、体察民情的旗号。但实际上是针对我们这种绿林势力来的。此人文武双全,心思缜密,智谋百出,深获李世民和李治的信任。是大唐朝廷后来居上的新贵。如果此人能为我们所用,对于我们的大业有着莫大的帮助。他的作用,远远要比李恪要大。”史那贺站起身采,向庙门口走去。
“但他是大唐驸马,恐怕……”欧阳飞羽皱了皱眉头。
门口轻轻一声响动。史那贺回过头来冷冷一笑,“羽妹。来了,让我们一起会一会这位神机驸马。成,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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