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唐
“哦。”
“此蛊寄宿在人的体内,与血脉相连,至死方休,无法可解。除非……”欧阳飞羽仰起脸看了看一脸不以为然的薛枫,叹道,“除非——除非有另外一个女子肯为你而牺牲,在与你好合中将你体内的蛊虫之灵气部分转至自己体内。当然,这样还是不够地,她又必须尽快将蛊虫的本宿——也就是我,杀死,然后她再自杀……只有这样,蛊虫才算是彻底消除。至于剩余在你体内的蛊虫,时间一久就会自行死亡,不足为虑了。所以说,这蛊是解不了的。”
“不用解了。此生,我绝不会负你的,这蛊虫根本就没有发作的可能。”薛枫微微一笑。
“嗯,飞羽知道。”欧阳飞羽柔声道,偎在他的怀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窗户下,一个清秀的丽影一闪而过。
……
“驸马爷!李维求见。”风铃儿的声音传进屋来。
薛枫在欧阳飞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大步走出门外。“李维在哪?铃儿。”
“在铃儿那里。是让他到这里来,还是?”风铃儿笑道。
“鬼丫头。走吧,我去看看。”薛枫笑骂道,行去。
李维一身风尘,坐在屋内一个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立即站了起来,一见薛枫进屋,当即兴奋地跪伏在地,“驸马爷!李维有礼!”
许久不见,在这珉阳山寨见到李维,薛飒也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他笑道,“李维免礼,起来坐下说话。”
“骑马爷,李维遵照您的吩咐,暗中接收了珉阳山寨的商号,纳入我们商行的名下,这是花名册,请驸马爷过目。”李维恭恭敬敬地掏出一本账目。交给薛枫。
薛枫接过,随意翻了翻,便交还给了李维,道,“辛苦你了。下去吧。让高忽给你安排个地方先歇一歇,晚上我备酒为你接风!”
“李维不敢,李维告退了。”李维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感动,躬身辞去。
望着李维离去的背影,薛枫突然道,“李维。这样啊,你从史那贺的商号里挑一家略大一些的,交予山寨的肖亮经营吧,这山寨数百人吃喝拉撒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是!”
风铃儿神色复杂地望了薛枫一眼,“驸马爷,你真会替飞羽妹妹着想啊。我看哪,你干脆别当驸马了,留下来。与飞羽在这珉阳山上终老一生算了。”
“呵呵。”薛枫微微有些尴尬。伸手一把将站在一侧的风铃儿圈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铃儿,吃醋了?”
“铃儿哪有吃醋的资格,铃儿不过是……”风铃儿眼圈一红,盈盈欲泣。
“乖铃儿,是我不好。这几日冷落你了。”薛枫低头往她红润的唇上吻去。
……
夜幕高悬。风铃儿盈盈笑着,“飞羽妹妹。这几日过得还惬意吗?”
“铃儿姐姐,你又来取笑飞羽。”欧阳飞羽脸上闪过一朵红晕,“飞羽谢过姐姐了,没有姐姐你……”
“好了!喝酒吧!今晚驸马爷与李维和高忽先生在一起痛饮,估什是不能回来陪你了,要不要让我留下来陪你,省得你孤枕难眠啊?”风铃儿嘻嘻笑道。
“你坏死了,铃儿姐姐。”欧阳飞羽嗔道,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欧阳飞羽面色苍白,呻吟着说,“铃儿姐姐,好痛!”
“是的,我也是好痛!”桌案对面,风铃儿同样一脸痛苦之色,手紧紧捂住肚腹,但脸上却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
欧阳飞羽挣扎着站起来,强力唤道,“来人!”
风铃儿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吃力地道,“飞羽,飞羽妹妹,不要叫了,来不及了,我,我在,我在我们喝的酒中下了毒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欧阳飞羽大惊,一脚踢翻了摆有酒宴的桌案。
“我,我要,为驸马爷解了这情丝蛊……这,这是砒霜,我下的量很大,飞羽妹妹,对……不住了。虽然你现在不会……不会害他,但……但我不能看着……他身上有……这样一个……情丝蛊虫,为了他,我,我不能放过你……”风铃儿手捂住小腹倒在了地上,俏脸扭曲着,身子抽搐着,人渐渐痛得昏迷过去。
欧阳飞羽强忍剧痛,回过手颤抖着点了自身几个穴位,缓缓靠在墙角,口中发出嘶哑地呼喊,“来人哪!”
2个侍女一拥而入,看到屋内一地狼藉,和分别倒在地上的风铃儿和欧阳飞羽,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小姐!风铃儿小姐!”
“我们中毒了,去,快去!找雪峰!”欧阳飞羽身子哆嗦着。
夜色朦胧,薛枫闻讯,飞奔而来。
看到这种情形,薛枫当即命侍女准备了一大盆浓盐水,立即给风铃儿和欧阳飞羽灌下,然后用手指伸到她们的嘴中和舌根,刺激其咽部,让其呕吐。就这样,喝了吐,吐了喝,反复十多次。
然后,又让人弄了一些鸡蛋清,给她们灌下。这是一种服毒后的急救土方法。盐水呕吐是催毒,而服用鸡蛋清是保护人的胃粘膜不被毒所侵蚀。
所幸,薛枫来得快,反应又快,就这样,半个多时辰后,欧阳飞羽先行清醒了过来。风铃儿虽然没醒,还处在半昏迷状态中,但呼吸也明显恢复了正常。
看到欧阳飞羽挣扎着要说话,薛枫轻轻止住了她,虽然他也迫切知道,她们为什么会中了砒霜之毒,但此刻,毒还没排清,也顾不上这些了。
高忽带人去找的医者来了!开方,抓药,灌药……薛枫带着2个侍女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两个服毒的女子先后醒转过来,此时,大抵已经无恙了。欧阳飞羽是自幼习武之人,体质强健、体力恢复的快,面上已经有了几分红润;而风铃儿虽然也半路练起了剑,但却体质较弱,俏脸上还是一片死灰之色。
“怎么回事?”薛枫长吁一口气,望着躺在床上的欧阳飞羽。欧阳飞羽扭过头去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风铃儿,脸色一变,叹息一声,“你问她吧。”说罢,伸手唤过侍女,撑着身子下床出屋而去。
“铃儿?”薛枫俯下身去。
“驸马爷,铃儿,铃儿原本想与飞羽同归于尽,为你解下这情丝之蛊,可是……”风铃儿胸闷气短,胃痛如刀割,加上羞愧交加,差点没再次晕了过去。
薛枫眉头一跳,原来如此!这风铃儿居然偷听到了他与欧阳飞羽的谈话,竟如此疯狂地要与欧阳飞羽一起走向毁灭!
“你,你!”薛枫有些怒气上涌,但一看到风铃儿那苍白痛苦的神情,叹息一声,“飞羽是绝对不会害我的,这情丝之蛊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铃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驸马爷,欧阳飞羽也不行。铃儿也知道,欧阳飞羽或许不会发动蛊毒,但如果她出了意外怎么办?难道要让驸马爷为她陪葬吗?哪怕这是一点点的可能,铃儿也想把它消弭掉,我宁愿一死,也要给驸马爷除掉这个祸害……”风铃儿泪盈满眶,抽泣道。
“哎。铃儿,你这是何苦?”薛枫呆了一呆,他实在没有料到,风铃儿爱他如此之深,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了,为了他的安全,她甚至要牺牲自己和欧阳飞羽的生命。
“在铃儿心目中,没有什么比驸马爷你更重要的。你不仅是铃儿的救命恩人,你还是铃儿这一生爱上的第一个男人……铃儿早就发过誓愿了,此生,铃儿为你而生,也会为你而死!为了你,铃儿宁愿做一切……”风铃儿低低而言,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铃儿,傻瓜!”薛枫轻轻将风铃儿扶起来拥入怀中,生平第一次,不,应该说是来到大唐后的第一次,流泪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对这样一个为了自己可以舍掉一切和生命的女人,他焉能不感动?尽管,她疯狂了些。
而门外,欧阳飞羽在侍女的搀扶下,两行珠泪也夺眶而出。她在想什么?是愤怒!是感慨!还是妒忌?没有人知道。
第四卷 巡察之旅 第二十九章 南下入蜀
钦差仪仗声势浩大地进了岷州,停驻在岷州驿馆。岷州刺史虽然知道真正的钦差不在仪仗中,但还是恭恭敬敬带领属下官员出城迎接,一路迎进城内,安顿好。毕竟,钦差微服平贼,是一件机密大事,但仪仗则代表着钦差乃至皇家的威严,哪怕是就是一顶空车轿,他也得迎接。这是礼数,也是潜规则。
岷阳山寨。薛枫纵马缓缓行出寨门,面上挂着淡淡的哀伤和离愁。仪仗到了,作为钦差,他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这意味着,他要结束这短暂的山寨田园生活,与欧阳飞羽相离了,不,不仅是欧阳飞羽,还有风铃儿!
女人真是奇妙的动物。风铃儿为了薛枫,不择手段地要置欧阳飞羽于死地,按理,欧阳飞羽应该恨其入骨。可欧阳飞羽在听完她那一番近乎疯狂一般的痴情告白之后,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的怨愤,反而对她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层。经此一番风波,两女之间的关系,居然似乎比以往更融洽和亲密了。
风铃儿也提出要留在岷阳山寨。说是要协助欧阳飞羽打理山寨,但薛枫明白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说穿了,她还是不放心把欧阳飞羽一个人留在这里,换句话说,将引爆薛枫身上“炸药包”的导火索独自留在岷阳山寨,她根本就寝食不安。总而言之,她是要想尽办法,把欧阳飞羽搞到薛枫身边——正因如此,薛枫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而且,还交代她同时尽快在岷州及其周边地区,把薛氏商号的买卖运作起来,当然还有商卫机构的设置等等。
这几天!高忽已经从姜维嘴里弄出了非常详尽的情报。他知道,自己故意放跑史那贺的欲擒故纵之计,已经要初见效力了。岷阳山寨一平,岷州的买卖被封,史那贺肯定潜逃住他其他的势力据点。薛枫正是要让他如此。他跑到哪里,自己平贼的脚步就跟到哪里,而等一一将他的势力剪除之后,也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只要把史那贺相关的贼寇平灭,其他的响马山贼也就不足为虑了。薛枫早就调整了他在长安定下的平贼策略。他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史那贺的势力全部根除,然后尽快返回长安。至于其他的贼寇,就交由地方衙门处置吧,反正小股的流寇也形不成多大的气候。
不仅是他逐渐厌倦了这四处奔波的所谓巡察生活。还在于,他猛然想到,现在已经是贞观22年的初冬了,不久之后,在贞观23年——一代英主李世民就要驾崩了——李世民一死,长安又要掀起什么风云?
他要赶在李世民死之前回到长安去。不是为了要趁机谋取什么,而是——长安是他的家,有他梦牵魂系的亲人。他要保护她们。在这种风起云涌暗藏危机的时刻。他要站在自己女人们的前面。
因而,他作为天下都巡察使、奉旨钦差,巡察的下一站!他决定要从岷州南下迅速入蜀!然后经剑阁道到南荒黎州,直捣史那贺的另一处据点——黎山。
5000神机营骑兵,盔甲鲜明。列阵在岷阳山下。阵列中旌旗招展,刀枪林立。
阵营的前面,左侧,冯越和东方岩神情肃穆地立在马上。右侧,枯黄的草地上站立着岷州刺史关浩迎等一众官员。而居中,则是莺歌和孙延真带着青霞等翘首等待着。旁边,还有东方岩及其手下的数十名侍卫。
山风萧瑟!落叶纷飞。青霞低呼道,“驸马爷,是驸马爷来了!”
孤身一骑从山腰飞驰了下来,一袭青衣,长发披肩,神清气朗,飘逸出尘,不是薛枫是谁?
薛枫翻身下马,与一众岷州官员寒暄一番,然后走向了莺歌等人。当着众人,莺歌虽然有满腹的相思话语,也只能化为深深的凝望一瞥,只有那跃然于脸上的欣喜伴随着薛枫的脚步声洋溢着。
“莺歌,辛苦你了。”薛枫走过去,紧紧握了握她滑嫩的手,然后扭头望向了依旧是一身白裙飘飘欲仙的孙延真,心兴一阵惘然,淡淡招呼道,“延真小姐,多日不见,风采依然。”
孙延真眉梢滑过一丝苦涩!不觉扭过头去,任凭山风吹拂起她没有打发髻的乌黑长发,低低道,“多谢驸马爷挂怀!”
青霞上来躬身一福,“见过驸马爷。”
薛枫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了青霞。而在俯身而起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一呆——在众女背后,有一个紫衣长袍的秀气公子哥,道王之女、假冒的歧州侯、流苏郡主李流苏。
薛枫愕然!皱了皱眉头,这被史那贺挟持在岷阳山寨被软禁起来的歧州侯李辰,已经被他救出,人安然无恙,并早在几天前就送往了岷州刺史衙门。她,还来干什么?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流苏郡主,歧州侯已经救出,岷阳山贼已经伏法,你这是?”
李流苏面生薄薄的红晕,迎着薛枫的目光回望而去,“王兄虽已救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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