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7-走进喜玛拉雅
止的时刻,刚刚经历的那些生与死的道路,如同梦境一般已经恍然飘逝。难怪很多人说经历过这条线路,就会对生和死的意义有更多的理解,它们其实相隔得并不远,往往就只有一线的距离,跨越过去之后,就会把这些看得轻松许多。
那人与人之的距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没有办法把生死之间的距离拿出来进行比较。再车行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波密的扎木小镇,在深夜里,那儿正散发着几盏孤独、零星,而又温情脉脉的灯光。
川藏天险
川藏天险是指川藏公路318国道由西至东,依次经过东久、拉月、排龙、通麦、古乡等险道的统称。在沿拉月曲和帕隆藏布江几十里的路段上,大小滑坡、塌方不计其数,尤以排龙段和古乡“102”道班地段最为凶险,往来司机莫不视为畏途。
因为有些“天险”,成都至拉萨的班车绕道几千公里北走甘肃青海;因为有通麦,内地游客在川西流连犹豫,圣地拉萨关山阻隔遥不可及;因为有通麦,从拉萨过来的游客在鲁浪镇徘徊张望,波密、然乌一带交响乐般美丽的雪山、森林、湖泊,近在咫尺,却很难东进抵达……
这些险道的共同特点是临江傍崖,地表层极为疏松,沿途泥石流、滑坡和塌方肆虐,路面疮痍满目,川藏公路就像开山巨斧刚刚在江边乱砸出的作品,到处裸露着新鲜粗砺的断崖,浊浪滔滔的帕隆藏布和拉月曲在一旁高歌猛进,随时在准备收容任何失足者。
排龙险段位于排龙乡老虎嘴一带,是帕隆藏布江畔一段陡峭的悬崖,公路在此凿石穿崖,极为险要,其中一段为高近百米的钢梁架于悬崖之旁,在老虎嘴旁可俯瞰拉月曲与帕隆藏布汇合处汹涌澎湃的急流。
102道班险段位于古乡泥石流区,险在泥石流频发。记录了泥石流从孕育、暴发到毁村拔寨全过程的纪录片《泥石流》,很多素材就是在这里拍摄的。雨季时常不能通行。临时修复的栈道有时是用木桩层层叠起再临时填土而成,狭窄而又向外倾斜的栈道上,还兼有上下陡坡和急弯。
整个川藏公路现在正在修缮当中,未来将实现全线水泥路面的贯通,这段“天险”之路情况也将随之改善,但通行时,特别是在泥石流频发的雨季,还是要分外小心。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波密一早醒来
波密一早醒来。乳白色的晨雾盛满雪山的头顶,然后四下流溢的时候,雪山环抱的扎木小镇发出了快乐的呐喊,四个方向上的雪山,和四个方向上的晨雾,一半显得飘渺、虚无,一半却又无比真实。
如果很多年来,我一直在致力寻找心目中那个属于自己的完美小镇,波密无疑就是最好的答案和选择:从小镇任意一个方向上望去,都是长年闪着光的白雪皑皑的雪山;茂密的森林从雪山脚下一直延伸到小镇的周围;巨大的冰川晶莹剔透,一直延伸到明镜一样的湖水里;如同玉带一样漂浮在山脚下的帕龙藏布江,从小镇上缓缓而过。
是的,波密一早醒来。那些雪光和近乎完美的风景,像我少年时期孤独而闪烁的梦想,陡然在扎木小镇盛开和绽放。我几乎不忍心再用枯燥的数据,作为理论上的依据再来回顾和支持我的梦想,但你看看这些严谨的数据,你就会相信我的喜欢真的是没有错:
波密位于雅鲁藏布江东岸,雪山森林环绕,湖泊众多,是帕龙藏布江的发源地,也是我国最大的海洋型冰川——卡钦冰川的发源地。整条冰川长达19公里,面积约90平方公里。波密平均海拔4200米,而县城所在地扎木镇的海拔则为2750米,年平均气温摄氏10度左右,如同西藏江南。形成原因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切开了喜马拉雅巨大山体和藏东南的高原面屏障,从而打开了印度洋暖湿气流进入西藏的水汽通道,是热带和亚热带丛林山地气候在地球上所能到达的最高纬度。
这是一早醒来的波密小镇,是滇藏线和川藏南线上最有趣的一个小镇,这里供电,但常常又会看到一些商铺和人家采用柴油机发电,深夜去吃饭的餐馆也点得是小小蜡烛。但这里可以打国际长途,可以上网,街上有网吧,也有很方便找到的邮局和电信局,还有豪华的酒店、迪厅和酒吧。
波密人生性开朗,奢爱饮酒,英武不凡,擅长剑术,长短刀不离身,据说是止贡赞普的幼子甲赤的后代。由于波密地远偏僻,波密王长期得以偏安于此,和吐蕃正统并存。清朝道光年间,才统归西藏地方政府管辖。这里的少数民族,除了居住在高山峡谷里神奇的门巴族、珞巴族、夏尔巴人外,还有尚未被国家正式认可的內耍怯凶约旱挠镅裕挥形淖郑タ拷嵘鞘隆! ?br /> 波密一早醒来,阳光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要早早离去。听一听司机师傅的介绍吧,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由此找到了自己的世外桃源:“3、4月份是波密最美的时候,那时候桃花盛开,四周高耸的雪山包围着村庄,大片的桃花、油菜花、青稞把田野染成红、黄、绿三种颜色,而山上各种颜色的大叶杜鹃花竞相开放,有的红、黄的、粉的、白的,你在这里的话,会说不出是哪一片颜色更好的。山花烂漫、鸟语花香,加之波密人本来就很有风情,男子英武不凡,女子温柔痴情,人来了就会舍不得离开的。”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事实上,能拍下的都不是最美的风景
当我再一次扔下笔,丢掉储存了照片的电脑和屏幕,丢掉在记忆深处永远也磨灭不了的那些印象,甚至放弃大脑中所有的思维和幻想,我可能会直接回到那里,回到那个仿佛人间不可能存在的天堂的风景中去。
越野车依然以超过50公里的时速,沿着帕龙藏布江河谷底部的公路疾行,它的性能很好,隔音效果不错,即使在沙土路上也仍然无声无息,风驰电掣、行云流水,只在身后飞扬起长长的一串尘烟。
所能进行的拍照,依赖于手中一款性能并不太好的数码相机,而电池也已经所剩无几。由于在拉萨已经与司机约定好,前行的汽车除了停下来吃饭,不可能在半途中为拍照延误时间,所以我会偶尔对着车窗外那些惊艳而过的风景按下快门,它们多数可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比如虚了焦距,比如还没有捕捉到合适的光线,比如还没有调整好相机上的那些技术指标和风景模式,比如还根本来不及构图,一切还来不及的时候,被分解成镜头的风景,就会电闪一样在面前悄然而逝。
而拍照,往往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额外的心思去酝酿,去准备,去按动快门,去回放效果。这样做不仅会中止个人沉湎于风景时无穷无尽的美好幻想,更要命的是,还会不断打破思维上的连贯性。它表现为良苦用心对感受风景过程时的蓄意破坏,这就是为了拍照片而拍照。但我不是摄影家,我更愿意像是一名普通的旅行者。所以更多时候,我会设法,也必须把相机从脖子上拿下来,而只用眼睛去打量那些所经过的陌生的地方,在一些书籍里,那里是一些风景名胜,也可能是历史古迹,而我需要的更重要的是一些过程,是用相机所记录不了的。
是哦,一路在雪山脚下,雪崩的痕迹非常明显,危险地段的公路边,也设立了不少提醒过往车辆注意的牌子,这是旅途中的凶险所在。但不是个人会在这样的时候所重点关注的事情,我关注的可能是一片山石,或者是一根足够硕大的木头上所结有的厚厚的青苔;也可能是清新而湿润的空气,和绿得像画布的树林,在阳光下展开着层次鲜明的绿意,这种绿囊括了青草绿、嫩叶黄、沙棘红的色彩;还有低矮的灌木丛与笔挺的松树,以云雾缭绕的山峦为底色,在小河旁边踱着缓慢而轻盈的步子,步步成景。
那时候,死亡之旅的危险在风景的事实中是不存在的,它已经被很快忘却,被抛在脑后。很难想象每年特别是在初春化雪到雨季来临的那些时间里,雪崩、泥石流、塌方、山洪和飞石不断,河水改道,不少的司机和乘客在这里殉难。那时候,也很难再去猜想每一片树叶为什么会变化出那么多种不同的颜色,也不会猜想巨大的冰川和山上的雪瀑布轰然倒塌的样子,还有它们猝然暴发时所发出的可怕的声音,更不会去主动询问一条婉转的小河到底要流经哪些地方,会有多少动人的传说和爱情故事凝集在其中。
我所能拍照的只不过是偶然间的一瞬,即使是换上一台专业一些的相机,花费大量的时间留守在那里,等待每每惊鸿的瞬间,理论上应该可以有更精彩的镜头和照片呈现。但是我想,与其那样,我还是不如这样在一次舒缓而随意的过程里,在风景的本身中无恨深情而又天真地缅怀进去,去捕捉一个属于自己内心的完美世界。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阳光照不进来,但它没有错
318国道从波密扎木镇往东行不远,就形成了以松宗镇为中心的神山、喊泉、冰川风景区。
从波密县城往东车行28公里,就会看到一座万丈悬崖。悬崖底下便是远近驰名的龙牙喊泉。游人至此,只要大声喊“请放水!”或用石块敲击崖石,不一会儿,崖底的缝中就会涌出涓涓细流。先是点滴地流,随后流量逐渐增大。喊一次水,流水时间大约持续40分钟左右。据说,喊泉水具有治疗胃病、肠炎、小儿软骨症、牙痛、风湿关节炎等功效。因此,喊泉出水后,人们总是要喝几口,或洗脸洗脚,后加热后洗澡,长期以来,不仅常有康区藏族群众到此来喊水,而且也有藏药厂至此取水运回制药。
经过喊泉,再继续东行,到了松宗镇格尼村,远望可以看见两座雪山宋东巴热山雪山和盔甲山,都是藏区出名的神山。宋东巴热神山,在传说中,为世界著名的十三大圣地之一。相传山上有莲花生大师修炼的溶洞、格萨尔王的石像。文成公主曾朝拜过。这里还是苯波教派的圣地,有释迦牟尼和噶举教派创始人美拉热巴的化石像。民间传说转山一圈,即可成佛。
盔甲山是宋东巴热神山的主峰之一,原名宁波查日,其接近山顶部分由石板岩层构成,经风化形成金字塔一样的形状。每年夏秋季,积雪在石板崖上化掉一部分后,远远望去,现出与布达拉宫一样的城堡图案,也像古代兵勇所披盔甲上的花纹,所以叫盔甲山。
再往东行,过玉普乡后再到米美、米堆两村,可以看到米美冰川,是西藏重要的海洋型冰川。另外还有发育在察隅县的阿扎冰川,末端海拔只有2400米,是西藏最低的冰川。阿扎冰川所在的纬度为北纬29°,但冰川末端却比北纬近44°的天山博格达峰的冰川还要低,是我国现代冰川非常特殊的现象。
在河谷里穿行,时间接近中午,但太阳依然仿佛刚刚升起,看不到它的影子,只有阳光停顿在山崖的顶部或是极少的一部分地方,照不进清凉的谷底与淙淙的河水。阳光照不进来,但它没有错。于是,山下的树林憋足了劲在翘首渴望,在哗哗抖动着叶子呼唤或是呐喊,一次次走上墨绿色的山岗。河水像羊脂一样柔软、温润,阳光照在上面,像是抚摸着情人细腻的肌肤。
《走进喜玛拉雅》第九、十章然乌就是然乌
逆着帕龙藏布江一路东进,当水面变得潺缓细小,几座巨大的雪山和冰川掩映在一片茂密的松林后面,这时湖水出现了,并软玉一样凝结不动。
然乌到了,司机说。先是瓦村,一座座连屋顶都是用木材铺就的木头房子,黑亮的木屋屋顶反射着奇怪的光线,村落里弥漫着浓郁的藏家韵味;
然后是湖。湖水宁静,如同少女丰腴的肌肤,哪怕有风,也吹不出一点点的皱纹。在中午垂直的阳光照射下,湖面甚至连山的倒影都不肯有了,只有湖自己。
在疾驰的越野车上,心情如车行般匆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河道中许多岩石点缀其间,湖中小岛长满一片云杉,和远处的雪山遥遥呼应,这就是然乌湖;
最后是然乌小镇,新建设起来的小镇,几家提供食宿的旅社聚集在公路两旁,看起来很干净,我们停下来走入其中有着“青年旅馆”字样的一家休息,添加开水。
女主人很好客,问我们吃不吃午饭,我们说只找开水,她依然泡了茶,还拿出一盘松子,声明全部免费。后院里的厕所很卫生,一辆糊满了泥巴的越野车停在院内。走回来路过旅馆厨房的时候,几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正在厨房里自己动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