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翻译官
他的身材高挑,她的身材娇小,他跟她说话的时候,需要微微低下头。
风从四面吹来,吹乱了她的长发,吹散了回去的路。
◆ 唯美的想念方式
微恙突然觉得自己穿的衣服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周围只有风吹动的声音,微恙站在那里听见路筝声音轻软,在墨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很依赖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明明是那个亲密的姿态,可是她却看到了路筝有些抖动的肩膀。
墨深的黑眸,有微恙许久未曾见过的温柔:“如果明天我就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
咖明天离开?他要离开路筝吗?
路筝说:“会,如果你离开,我会追你追到G市,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微恙的手握到生疼,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勇气,今天的他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聆墨深抱紧她,沙哑的声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孩子的事?”
微恙身体一僵。
路筝说:“三年前不告诉你是因为害怕影响到你的未来,何况那个时候你时候说过你不想要孩子啊……三年后,看见你身边有别的影子,我找不到已经丢失了的勇气。”她仰起头,流着眼泪问他:“你会跟你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吗?会一直在一起吗?”
墨深替她擦干眼泪,很心疼的说:“不要哭。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看见你哭的样子。我其实早就知道真相,可是为什么我还放不下,还是会恨你。”
“那是因为你心中有个坎。你认为你母亲的死跟我有关系,如果不是那天你为了留住我而追出来,你母亲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跟我在一起,你会良心不安,是不是?”
墨深抱着她,黑眸里是空洞和迷茫,“原来是这样吗?”他说。
路筝抱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不停的流不停的流,好像要将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光。
他们的拥抱太过于漫长,长到微恙忘记了转身,长到她的眼睛惊讶到久久忘记了眨。
“知道吗?三年里我交了很多个女朋友,可是她们都受不了我。”墨深突然说:“因为我在某一个时间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把她们当成是你,然后对她们说很多话,她们以为我有病。只有路筝不会,所以她是我三年里最长久的女朋友。”
“我知道。”路筝抱着他,“路筝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女人,她喜欢你把她当成你心中那个最爱的女人,每当这个时候的你都是那么的温柔。”
微恙愣愣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她心底渐渐的萌芽。
墨深牵着她的手站在老槐树底下,“我知道你那天跟我说让我带路筝过来看这颗树,实际上是你自己想要来,对吗?”
路筝仰头看着那颗高高的挂满了各式红线的大槐树,茫茫然的点头:“是啊,是我想跟你一起来。”
墨深好像变戏法一样从手上拿出了一个挂着红线的愿望纸,“把你的愿望写上去,我帮你挂。”
路筝一愣,却没说什么,擦干眼睛,按照他说的去做。
等到将愿望写好后,她将红线递给他,墨深走到槐树下,轻松的就将它给挂起来。
“许的什么愿?”墨深转身微笑的看着她。
“这个不能说啊,说不来就不灵了。”
“那就不说。”
“嗯。”她很用力的点头,“墨深……”
“嗯?”
“谢谢你,我今天晚上真的很开心。”
“开心就好。”
“墨深……”
“嗯?”
“能再抱抱我吗?”
“当然。”
他伸手,坦然的将她抱进怀中。
“墨深,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心里爱的那个人。”
“傻瓜。”墨深失笑,“哪有自己羡慕自己的?”
他感觉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非常用力的点头,他说:“微微,这些年来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仰起小脸,虽然在笑,可是眼泪还在脸上不停的滑落:“墨深,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风还在继续吹,叶子从树上飘落。
微恙站在那里,使劲的咬住牙关,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是怎么了,三年里,那么想他的夜晚她都忍了过来。
三年里,生综综的那一晚有多疼她都忍住了。
三年里,她的生活有多困难,她都没吭一声。
为什么现在,就是他们的几句对话,她就忍不住会想哭。
墨深说:“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路筝说:“好,我会在这里守着你。”
“哪都不去?”
“哪都不去。”
微恙站在那里看着墨深依靠在老槐树下面,像是筋疲力尽一般,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微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他,是怎么了?
路筝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伸出颤抖的手轻抚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然后她哽咽的说:“墨深,我不是苏微恙,我是路筝。”
“……”
没有人回答她,眼前的人已然沉沉的睡去。
那单薄的唇瓣,坚毅的线条,此刻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沉静,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仿佛刚才那场情事不过是流水浮云般的戏剧。
路筝在墨深身边坐下,倚靠在老槐树下,好想就这样相依相偎到永远。
但是她知道他想要的那个人不是她。
微恙不敢逗留,生怕自己哭出来的声音会惊扰到他,然后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抹声音传来。
“你知道墨深的母亲有过精神病吗?三年里,墨深为了你,也得了这种病。”
她身体一僵硬,回过头。路筝还坐在树下,可是她却能肯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停下脚步,怔怔的听。
“只不过他的病,并不严重,是心病。每当有件事或是人,或是酒精碰触到他的内心深处那根神经后就会把身边的女人当成是你,然后说着一些让人心痛的情话。”
◆ 脆弱
微恙轻轻的走向前,那样的轻,好像是怕吵着什么似的。
她来到他们两面前,低下头看着那冰雕般瘦削的脸。
“只要是女人都受不了被男人当做是别人的替身吧?就算是再喜欢也没用。可是……”路筝怔怔的看着他的脸:“我却好喜欢这个时候的他,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显得比较有人情味一点。”
微恙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不是不想说,只是声音被噎在嗓子口,说不出来。
咖路筝调眸看向她。这是墨深从小时候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其实她从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她是谁,她虽然不是一个喜欢攻于心计的人,但是起码还不是个笨人。在国外追求墨深的时候她就将他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包括苏微恙的事情。
苏微恙不是一个太过于美丽的女人,可是墨深却那么爱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经常为她神不守舍,她问过心理医生,说墨深有情感障碍,这样的状况是他的性格引起的。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说,放在心里的人。太多的事情积累在了心里,找不到一个发泄的管道,于是就会在意识里出现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是和他表面完全相反的,他本身是一个冷漠,防备心很强的人,而那个就是一个温柔,多情的人。
“你知道吗?墨深一直都有一种病,情感淡漠,那是属于情感障碍的一种。”路筝忽而幽幽的说:“有这样病症的人对外界任何刺激都缺乏相应的情感反映,即使一般能引起正常人的极大悲伤或高兴愉快的事情,比如生离死别、久别重逢等,他也泰然处之、无动于衷。对周围发生的事漠不关心、视若无睹,面部表情冷淡。这是因为他年少时候的家庭原因造成的。”
聆微恙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墨深曾经跟她说过何叔叔和墨深的母亲离婚之后,墨深过的生活,那样的生活都是他独自一人挺过来了,没有亲情,没有友情,从那时候开始,也许上帝就遗忘了他,在眷顾的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
所以,墨深才会变得那么冷漠,那么沉默。
微恙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那张沉睡的脸。
“无论你表面上多冷漠,其实你也有脆弱的一面对不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这样你活的有多累?”
眼眶有液体在溢出,世界一片朦胧。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忍耐,不伸手,不敢哭出声。就怕一个失神,会因为冲动将他抱住。
她回头对上路筝恍惚的眼神:“你愿意就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吗?结婚?或者过一辈子?”
路筝说:“你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
微恙说:“为什么你这么爱他?你比我还傻。”
“是啊,我是天底下最傻的人,明知道他爱的不是我,也知道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爱上我。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爱到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自己是个替身也没有关系。因为替身还可以享受到他偶尔的柔情,因为我们之间的客气,他对我很好,除了男女方面的事情,几乎有求必应。”
微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路筝转眸,看向她,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是我陪着他走过最伤心的时候。”
依然是很轻柔的一句话,没有强硬的口气,可是微恙却懂了,那是一种最绝望的借口,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也是有欲念的,就算天使,也有放不开的事,离不开的人。
是她陪着他走过最伤心的那段时间,所以她对他有恩,即便是最后他们两不能走在一起,他也会有愧疚。
可是她忘记了,墨深是个有情感障碍的人。
他会对她有愧疚?
“我没有想要破坏你们的关系。”微恙忽而开口,“但是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些,是想要我内疚,唤回我想要重新追求他的勇气不是吗?”
“……”
“你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想要看见墨深快乐,一方面又怕自己离不开他。对吗?”
路筝点点头:“可是你让他伤心。”
微恙失笑:“感情里,如果真的爱了,谁不会伤心?在我伤他的同时,他也曾经伤害过我。可是因为爱,我们都可以不去计较。这么多年,我们都做了很多错事,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却从来没有问过对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不禁自嘲,“我常常说墨深不会爱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而我却总是把爱情想的太过于美好。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墨深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很努力的去拼搏,可那时候我就不懂,常常会想,其实不用那么有钱,只要我们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不就很好吗?那个时候我太过于单纯,不像墨深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他知道没有钱,就不能谈生活。那个时候的我以为只要拥有爱情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这三年里,毫无社会经验的我吃了很多苦。刚开始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我什么都行,拒绝了母亲的帮忙,因为不想麻烦朋友跟她们断绝了联系,直到我独自出来,才知道原来我什么都不会。租房子连找中介都不知道,被别人骗了钱,一个人站在陌生的小镇连公交都会搭反了,因为过度劳累差点流产。当时躺在医院床上的时候,我哭了好久好久,亲人朋友都赶来看我,以为我是吓坏了,其实我是在怪自己太没用,怪自己其实就是一个没用的人。离开了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之后,什么都不会,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想念你,只有你不知道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微恙紧紧抿唇,“你知道有些事情当着不熟悉的人面前更容易说出来。当然,你也可以当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毕竟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微恙说完站起身,脚步有些漂浮,她笑笑说:“这个衣服真重,我该回去了。墨深……你好好照顾他,趁着现在好好照顾他。”
说完转身快步走开,留下路筝迷茫困惑的眼神。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空荡和安静的。
然后一个影子站在她面前。
咖她抬头,是穿着黑色王子服的程威。
她微微张了嘴巴,又合了上来。
他在这里多久了,刚才的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聆“介意谈谈吗?”收起一向顽劣的笑容,程威很认真的看着她问。
微恙点点头,露出一抹疲惫的笑: “好啊。”
他们来到教学楼的阶梯上。
眼前是长长的走廊,和一闪一闪的白炽灯,看不见灯源,也瞧不见走廊的尽头。…
程威点燃了一根烟,双手撑着栏杆上,说:“我和墨深大概明天演讲完之后就会离开,你真的就打算这样让两人再一次错过吗?”
微恙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是在怪他吗?”
“怪他?”
“怪他三年后见面,依然不给你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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