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
“那有啥,喝。”胡科长举杯说。
周朴实一直控制着自己,总说自己不行,不行,没敢贪杯。老刘在胡科长的热情劝说下,早已见到了底。胡科长一定要他们俩看看南山市的桑拿浴如何,老刘用抿着嘴唇,咬不清字地说:“行,怎么不行。看看你们南山市的桑拿有没有我们汉水市的清爽”
其实老刘根本就没有洗过桑拿浴,为了不失体面而在胡科长面前显得大度和老练,更多的是他想尝试着洗一次这个被小报传的让男人想往的桑拿浴。况且是由胡科长请客,用不着自己掏钱,不洗白不洗。
周朴实更是没有洗过桑拿浴,他和老刘一样在这位胡科长面前是个地道的土八路,但他和老刘有所不同的法是胡科长没有必要这般大方地招自己,他越如此大方热情地招待,越怀疑他和李克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秘密。一定是在经济上有着不能见光的问题。于是再三推谢:“谢谢胡科长的热情,我看免了吧。”
胡科长的热情不容他的同意不同意和任何推托的理由,再说他也找不到什么推托的理由,加上桑拿浴的诱惑力量,便身不由主地跟着去了。
他和老刘跟着胡科长走出包房,穿过走廊,再拐进左面走廊,就看见正面大门的玻璃上画着“桑拿”字样的彩图。
胡科长推开半扇门进去,他俩紧随其后。只见里面是一间不太宽敞的客厅,有一群坐着和站着的亮丽小姐聚集在一角。一位年龄长一点的小姐笑逐颜开地迎上来喊道:“老胡啊,好长时间不来了呀!”
“今天不是来了吗。”胡科长一副绅士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向周朴实和老刘示意着“坐,坐,坐。”
周朴实和老刘就像他的学生一般听话,各自找着位置坐下。
哪小姐依附在胡科长的身边说:“今天选那位妹子持候呀。”
上来俩位小姐分别给周朴实和老刘端上茶,他俩端起茶杯,靠在沙发上,两腿尽量地叉的开一些,神气也就显得派了一些。
胡科长拉着那小姐一只手说:“今天我就免了,把我从汉水市来的两位朋友持候好就行了,你这就安排吧。”
“这你就放心吧。”那小姐高声喊着“梨花,小娟,还不侍候。”
被喊做梨花和小娟的小姐分别来到周朴实和老刘的身边。小娟挎着老刘的胳膊。梨花挎着周朴实的胳膊。分别说着:“先生请啊。”把他俩引进正面的走廊。这走廊里一共有十间客房,左手五间,右手五间。老刘像条狗一样被小娟带进左手的第二间客房。周朴实像只听话的山羊被梨花带进右手第三间客房。他尽可能地把步子迈的稳当,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走进去,坐在一个单人床边的单人沙发上,不停地吸着手里的香烟以保持心态稳平衡。那床和一般发廊里的保健床一样,上面横着两条镀锌的杠杆,一定是踩背用的。
梨花冲他笑了笑说:“还不更衣进去呀,我去给你端茶。”
周朴实这才发现屏风后面有一扇小门,他走到屏风后面时心想洗桑拿浴一定要脱衣服的,于是便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只剩一件裤衩的时候,他想应该有一条浴巾才好,这才迫使他不得不开口问:“小姐,浴巾呢?”
梨花在屏风外说:“要什么浴巾呀,你进去好了。”
周朴实不敢再多嘴,只好穿着裤衩走进去,好家伙,这小房间里热气蒸人,整个墙壁都镶着木条,一个铁桶里烧着火块,不知烧是煤是炭,中间摆放着一张极窄的,包了皮革的小床。他坐在那床上,过了不一会的功夫就大汗淋漓,嗓子有些干燥,浑身无力,于是便躺下来闭目养神。
一支小手搓擦着他的胸脯,他睁开眼看去,只见梨花赤身裸体地站在一旁。他惊慌地想起身,但又没起来,闭上眼睛不敢想象,又睁开眼睛去看梨花,看她的脸,胸和下身,他几乎快昏了头,眼前的一幕不应该是生活中的现实,可这明明摆着是真实的一幕。
梨花在他胸脯上擦了一会,便去拉他的裤衩,他不敢反抗,也没有想到去拒绝她,因为她都裸露着下身,拉掉了才算公平。裤衩被梨花轻易地拉掉了,他感到羞愧,更后悔自己怎么会穿着裤衩进来,让梨花嘲笑他是个不够层次的男人。他观察梨花的面孔,没有羞色,更没有一丝嘲笑他的意思,而是自然地,和先前没脱光衣服的表情一样。
她擦着他的下身,他惊讶自己为什么不能勃起,是因为恐慌还是心里害怕,怎么会阳痿了呢?他不知道他这会是副什么样的表情,更想象不出是个什么样子的难堪。但他却想到了刘二炮。于是急忙起身去冲淋浴。梨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穿上裤衩走出去。梨花跟出去看他开始穿衣服,便惊奇地说:“你不打炮?”
他看了看梨花点了点头。
梨花站了好一会才说:“哪我也穿衣服了。”
他又看了看梨花点了点头。
梨花看他同意了,便转身走出屏风。
他看着她的背影,重点看着她的屁股,哪屁股很快消失在屏风那面。
他穿上衣服走出屏风,看见梨花坐在床上穿衣服,他迈步向门外走去,只听梨花喊了一声:“唉。”
他停住脚步看着梨花问:“什么事?”
“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梨花说。
他能想象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打炮或阳痿。
梨花又说话了“你可不要跟老胡说你没有打炮啊。”
“为什么?”他奇怪地问。
“那样他会只付台费,不付小费的。”她说。
“好吧。”他想了一会说。
周朴实走到客厅他进来时坐的位置上坐下,对面的胡科长一脸不高兴地说:“小姐不行。”
他不知道该怎样说话。
胡科长又接着问了一句:“这小姐持候的不到位?”
他急忙辩解道:“不、不、不。”
“那乍这么快呢?”胡科长奇怪地问。
他只好程认自己的错误“是不习惯。”
梨花端着一杯茶走到他身边坐下。
胡科长喊道:“梨花,没叫咱的朋友侍候好。”
“说啥,啥时候没叫你的朋友侍候好过,不信你问。”梨花说话的声音很大。
周朴实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一样瘫坐在那里,根本就没精力去听他们的斗嘴。他用他那原本不痴呆但现在痴呆的目光审视着周围,那十好几个小姐胸脯都长的像梨花的胸脯那么高挑诱人。都像梨花那么伟大。都可以在任何男人面前脱光衣服毫不畏惧。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都是能降服天下男人的巾国英雄。
过了好一会,小娟从客房里才走出来。
“还是小娟的功夫好,搞这么长时间。”胡科长说。
“是老胡你的客人我啥时敢待慢过。”小娟走到胡科长身边说。
胡科长没见老刘出来,便说:“你把咱带的客人吃了,咋没见人呢?”
“还不是你把酒给人家喝多了,睡着了。”小娟说。
周朴实走进老刘的客房看他果然睡着了,便推醒他说:“快起来吧。”
老刘这才睡眼猩猩地坐起来说:“神仙过的日子呀。”
第三章 妻子亚莉被抓
第二天。
周朴实和老刘找到了南山市公安局刑警队把林秋妹被污辱的相关证据材料的复印件移交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立案侦察。但他们要经过研究讨论后才能做出决定。他俩不可能坐等他们的研究决定出来,只好打道回府。
周朴实回到家里,等待他的是一件意想不到的重大事件发生。这让他的心身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在他走进楼道上楼的时候,总觉得心情不是太好,他不知道是因为林秋妹受污辱的事件没有立案还是因为梨花的身影还在不断地纠缠着他。他上楼梯的脚步比以往感到沉重,由于心绪紊乱,呼吸的速度不断地加快。好不容易推开家门的时候却猛然听到风儿的一声大喊:“亚莉姐姐被抓起来了。”
风儿喊叫的速度极快,他没有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斜身坐在沙发上奇怪地望着她,她从来没有这样急燥过呵。
风儿的脸都憋红了:“亚莉姐姐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周朴实这次才听清她说的话,顿时头脑懵懂了。说:“亚莉怎么会被公安局抓起来呢?”
“是亭亭姐姐来说的,她们卖的影蝶有黄色影蝶,昨天公安局的派了一个乡下模样的人到市场套买亚莉姐姐一百多盘黄色影蝶,今天一早那人就带着公安局的人来把亚莉姐姐抓走了。”风儿噙着泪水说。
周朴实愤恨地:“这个赵亭亭怎么能拉着亚莉去卖黄色影蝶呢,这下坏了,一百多盘黄色影蝶是够罪的,她没说是被公安局的那个部门抓的?”
“没说。”
“赵亭亭人呢?”
“她看你出差了,说完这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赵亭亭再来的话叫她等着我,我这就找亚莉去。”
周朴实急匆匆地跑下楼,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骑上,向主管这个辖区的华风路派出所赶去。他来到华风路派出所向一位值班民警打听这事,那值班民警说:“我们所今天没有去文化市场去抓人。”
“昨天呢?”他又问。
“昨天也没有哇。”值班民警说。
周朴实又立即赶到区公安分局治安队和治安科,这里同样没有亚莉的消息。他再骑车赶到巡警队,也没有得到亚莉的消息。这时的天色开始渐渐地暗了起来,他的心情也随着天色愈来愈急,又不知道赵亭亭的家住在那里,问不出个青红皂白来,到那儿去找呢?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巡警队大门,漫无边际地走着。
公路两旁的街灯都已经亮了,他低着头走着、想着,一定要在今晚找到亚莉,绝对不能让亚莉在监所的号子里过夜。他能想象到监号子里不正常于人类的情景,它必定会给亚莉带来心灵深处的创伤和污辱。不能,绝对不能让亚莉进去。凭他是一名警察,能够为亚莉担保,为她办理取保,他是这样想的。可问题是公安机关并没有抓她,会不会是黑道上的人干的。这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呢?他突然想到文化市场的管理部门应该知道亚莉是被谁抓的,便下意识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立马骑上自行车向文化市场赶去。
他到了文化市场后才知道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早都下班了,跟本就没有可问的人。此时,他走遍了这座城市一半的地方,里面的裤衩都汗湿了,再也没有可去寻找的地方了。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风儿说:“赵亭亭没有再来过。”
他失望极了,更恨死那个赵亭亭,她这次可把他这个家害苦了。他在万班无奈的情况下再次来到了华风路派出所。一个值班的女民警好心地告诉他:“会不会是公安局治安科抓的,那里有一个专案组。”
“是呀,有这个可能。”他哀求那女民警“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
那女民警也算的上是个热心人,她拨通了公安局治安科电话,对方没有人接,过了一会她放下电话说:“可能是他们值班的民警还没来。”
“他们治安科晚上会不会有值班的?”他问道。
“会有的,按规定会有的。”女民警说。
他谢了那位女民警,急切的心情容不得他在那里等下去,他骑上自行车径直向市公安局奔赴而去。
汉水市公安局地处汉水河对岸。周朴实骑车行走了十里多路,穿过雄伟的汉水河大桥,再行三里多的路程找到公安局治安科,此时已是深夜了。他敲开治安科办公室的门,一位年龄稍长一点的民警把门打开,非常不高兴地堵在门口听了他的来意,心情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一手拉着门扇,根本就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冷漠地说:“已经下班啦,有事明天再来。”说完就想关门。
周朴实挡在门口大有绝不相让的决心:“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抓钟亚莉这事。”
“已经刑拘啦。”老民警拉长了脸说,企图再次地关门。
“你们应该在二十四小时内通知家属呀。”周朴实说。
“这是刑事专案组办的案,你去那找吧。再说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呀。”老民警说。
“刑事专案组在哪里?”周朴实摆出不问清楚不让步的架式。
“在劳教委的院子里,你去那问吧。”老民警已经生气了。
周朴实只好向后退了一步,门立刻被紧紧地关住。他垂头丧气地走出大门,推着自行车骑了上去,向劳教委奔去。
劳教委地处原老公安的院子里,离现在的公安局足足有三里多路。街道上的行人愈来愈少,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应该说他的大脑已经麻木了,骑车的速度也在渐渐地慢了下来。
他来到劳教委的门前时,只见那大铁门早就紧紧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