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稀淡,看了刚才说话的斗篷人一眼,温声道:“十三师弟,你经验还不丰满,咱们法师,求的是天地至理,做事情稳妥为上,象葛龙和那等仗着科瑞斯特尔奉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下场如何,你也看到了……”
那十三师弟见两位师兄都拉下了蓬帽,也露出了自己的脸庞,面容果然年轻得多,眼中也有些浮夸之色,还有些不服:“九师兄,那时大家知道的苏明海,也是个新晋魔师,葛龙和兴许就这么惹上人家也说不定……”
那六师兄冷笑一声:“哼!如果葛龙和真惹上了他,那是自己愚蠢!嘿嘿,若是人家背后也有什么宗门,这个哑巴亏还真吃定了!”
九师兄道:“那本手札不过能到战士高阶,苏明海即为魔师,能看得上吗?就算看得上,他基础已定,也没法改修啊。我想,葛龙和再蠢,也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吧……”
十三师弟低头不语,但他听到九师兄说‘葛龙和再蠢,也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吧’时,眼中凶光一闪,显然把这句话联想到了人家说他更蠢上去。六师兄背景深厚,他是竭尽全力服侍,再怎么说话也没半点怨言。但这九师兄一言出口,这人却立刻记到了心里。
六师兄道:“我们的任务是找瘐奉事的手札,至于查葛龙和的下落,不过是我们那位外门奉事担心他这个宠爱的弟子而已。哼哼!我堂哥早已是内门正式弟子,只要完成了前半个任务,咱们这次功劳就笃定了。”
顿了顿又道:“所以,咱们凡事只往手札这一块去追查,至于葛龙和的事情,顺便帮他一下,也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法师之追索(下)
“人老了,晚上这尿也就多了。咦,怎么连忘性也大了嘛?怎么连灯都亮着?”
靳赫岩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好,他叹了口气,睁开眼,就看到了三个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容貌的人。
“呵呵,靳先生,我们冒昧来访,打扰了……”
这个人的声音很奇怪,有点沙哑,听上去就好想一只鸭子在说话一样。
靳赫岩惊得一下就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就看见了旁边墙上挂的一幅熟悉的山水图,第二根柱子旁高大的博古架——自己竟不在自己的睡房里,反而到了书房!
“你们是……你们是……”
现在还是二月天,身上只穿了睡觉的夹衫,这一刻,靳赫岩突然就觉得:“这天,可真冷啊……”
“呵呵,靳先生若是觉得冷,穿一二件衣服也是无妨,嗯,你好像有个女儿,是杰罗姆的夫人吧?”
他的声音虽怪,语气倒还和缓,靳赫岩虽然依然害怕,一颗心却已稍稍放下,连忙回道:“是,大人,不过我那女儿,是被杰罗姆抢去的,不是……”
那人摆摆手道:“这就行了,你女儿不在家?”
“不……不在了,黄蜂寨被灭后,她倒是回家住了几天,但不到一个月,就走了……”
“喔?走了,是谁带走的……”这人的语气明显有些惊奇。
“不知道,她上山当了压寨夫人之后,对我这个爹虽然还尊敬,我却不敢管她了。她说要走,我就给了她十来个金币,送了她出门……”
那斗篷人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道:“她可有说去了哪里?”
“说过……嗯……好像说了一句去凤翔水口郡找地方落脚,不想见什么熟人了。但到底在什么地方,还要到了那里再找,具体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等那三个人走了好久,靳赫岩才觉身上凉飕飕的,出了一身透汗。谁知道,等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竟然神清气爽,连晚上夜尿的毛病也好了。
按下这边不表,却说那六师兄等三人,彳彳亍亍到了水口郡,已是十天之后。他们久居宗门之内,杀戮的经验或许极丰富,但世俗的手段却是一丝也无,又查访了六七天,才得知有个新建的荆兰馆。不过那六师兄以为靳晓竹既然出门隐居,定然会掩藏身份,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居住下来,反而又在别的渠道找了几天,最后才抱着万一之想,往荆兰馆而来。
水口郡至荆兰馆有七十里,法师自有他们的手段,因此反而是喜欢夜间赶路的居多。这三个人连夜从水口郡出发,走到天明,就隐隐看到了荆兰馆偌大的一片围墙。六师兄忽然停步,凝神听了一会道:“这儿想不到还藏龙卧虎,山上那练武的人,武功怕是不低。”
此时九师兄也感到了林中的元气波动,轻笑道:“运气不错啊,能在这儿出没的人,想必就是荆兰馆的人了,我们上去一问就知。”
靳晓竹吃了好几天的山神血肉,元气充沛。到荆兰馆后,练武又极为刻苦,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五级巅峰,过了这么段日子,已经稳稳跨入了六级。两路武当剑法,更是舞得翩若惊龙,矫若飞虹,才刚刚收下剑势,就听得旁边有人叫道:“好剑法,且与我来过几招!”
随即一个黑影一闪,跃入场中,“呜”的一声,两道银光相互一剪,直向靳晓竹左右击来。
靳晓竹武功虽然到了六级,却没有什么江湖行走的经验,等人家到了身边方才知晓,骇的几乎跳了起来。所幸她天天都要把两路剑法练个七八遍,已经渐渐成了习惯。因此见两道银光剪来,立时斜走一步,本能地出剑反削,夺的一响,将这一招避了开去。
抬头看时,却发现来的竟然有三人,皆是长衣斗篷,面容模糊。和她交手的一人,手中兵器极为怪异,乃是两根乌黑的短棒,那两道银光,却是棒端镶嵌的一对利刃。
“你们是什么人 ?'…87book'”
这三人却不回答,那手持短棒的人却嘿嘿一笑,托地跳起,一棒兜头旋舞,一棒“嗡”地走了个弧形,疾向靳晓竹肩头刺到。
这出手的人,正是澜雪宗三人中的十三师弟,他这一招用的乃是澜雪宗的护身棒法,左棒前刺,似虚还实,无论对手是防还是避,都免不了右棒旋舞之后,接下来的一记劈点。
靳晓竹的剑本已收在肘后,此时见对方来势飘忽,立时将右步一撤,身形后坐,长剑却突地跳到了前面,左掌覆在右手上面,收于胸腹之间,剑尖平平指出,隐隐瞄准了那长袍人左手手腕。
那十三师弟见一棒弧形刺出,自己手腕上便先要着上一剑,顿时“咦”了一声,左棒一撤,右棒就要当空劈点而下。哪知靳晓竹这一剑平指,剑招本身算定的对方必然就会撤剑换式。顿时身形前移,左手捏个剑指虚虚后滑,右手一剑,先刺向了十三师弟的右腰。使的正是武当对剑中的一招‘二仙指路’。
十三师弟右棒想要劈点,右腰就先要向前扭出,被靳晓竹突刺一剑,顿时又把这一招拦腰打断。惊得大喝一声,全身魔劲鼓涌,上身倒翻而出,“嘭”地将右足踢将上来,想要连消带打,避过这一招。
他见了美人,想要卖弄功夫,想不到竟然一招之间,就在招式上落入下风,把一身魔劲都用了出来。这一片被靳晓竹平时练功走的光溜溜的地面,“啪”的一响,被这斗篷人的魔劲一震,激起了一阵淡淡的灰尘。
他这一脚反踢,足尖上勾,踢的也是靳晓竹的手腕。靳晓竹在强盗窝里当了多年的压寨夫人,虽然没杀过什么人,但为人处事也变得极为果决。见状不退反进,右足跟上,刺出的右手反而却收到了肩外。十三师弟一脚踢空,突觉脚心一痛,脚底上一股大力传来,本来倒翻六尺的身形,顿时飞出了一丈开外,立地后右脚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复踉跄出三四步方止。
却是靳晓竹长剑收回后,剑尖一转,在对方脚底上刺了一剑。若不是十三师弟多少也是八级战士的水准,脚上穿的又是魔兽皮做的好货,只怕这一剑之下,这只脚就要被刺个对穿。
靳晓竹一剑刺中,借力返身就跑——她这几年在强盗窝里不要脸的事也看得多了,深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边跑心中还想着:“姑奶奶操你家十八代祖宗,你们三个人,现在让你们一步,等到了我们荆兰馆的高手堆里,我看你们还怎么狂!”至于她这个姑奶奶和人家祖宗相互操上一回,到底是谁吃亏些,倒是没有想过。
但她刚才一剑刺出,遇上了对方魔劲抵御,又想着借力跑路,本能地将自己的真力也用到了剑上。十三师弟顿时觉出对方的内力性质和宗门同属一路,立地后放声大叫道:“六师哥、九师哥,这人就是靳晓竹!快抓住她!”
六师兄和九师兄本来就有些厌烦老十三为人太过轻浮,见他在一个漂亮姑娘面前吃了小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站在一旁暗笑。但靳晓竹身为六级战士,走的又是和苏明海一样轻捷的路子,老实说敏捷和这几个专精于精神和魔劲的八级人物没什么区别。等他凌空翻了个筋斗,再把这一句话说完,怎么也要化个七八秒时间。靳晓竹在林中左一拐、右一绕,早跑出了五六十丈开外。
第二百二十四章、靳晓竹(上)
“追!”
六师兄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惊怒,身法展开,疾掠而出。九师兄依然闷声不响,也紧紧跟了上去。
前面,靳晓竹一声长啸直上云际。她性喜素淡,衣服上从不肯用对比强烈的纹饰,一袭青衣飘拂,上面就翻飞了几点嫩嫩的新绿。仿佛整个春天,都聚集在了这个妩媚的女子身上一般。她带着淡淡的体香,吐着兰麝般的呼气,跑到哪里,就把这春日的幽香带到了哪里。
她一掠出了练武的空地,再身形如燕,越过了几丛低矮的灌木,地上松软而陈腐的枯叶一散而开,就露出了下面新草娇嫩的初黄。
她手掌左右在树杆上连按借力,身形转折变化,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穿过密密麻麻的枫林,满林的枝条就带上了一抹刚刚绽开的新绿。
她越过沟坎,初融的雪水就流淌得格外欢快。
她奔上岩坡,嶙峋的岩石就染上了碧苔。
六师兄见这女人长啸出声,顿时知道了她这是在示警叫人。但他们三人一路过来,手下屠戮的性命已到了近千之数,哪里会在乎这一处荒僻所在来援的那几个人手。反而脚下加急,追近了几步。
他们说到头,不过是外门的学徒。所学的法术到了百米之外,就会收束不住,自动炸开。平时练功,虽然以精神魔劲为主,但精神强度也不会超过20点,因此即使用神识锁定,距离也不到五十米。当日苏明海和葛龙和交手,也是到了四十米距离,才被对方锁住,无法逃脱葛龙和的法术攻击。
而靳晓竹一开跑,就先去了五六十丈,而他们两人和她当时又有一段距离,等若被她抛开了百米开外,如今虽然有所接近,距离却还不足以让他用法术攻击。而且周围林木众多,靳晓竹地形又是熟悉,左一绕右一跳的,等他将这一番念头转过,又把距离拉远了不少。
奔!狂奔!
靳晓竹一路转折翻腾,直向荆兰馆那开垦田地的山谷跑去——那里的谷口已经立起了整齐的一圈木栅栏,马修和弗雷德一早就去了谷内,准备赶在春播前将最后一段水渠修筑完毕。刚才这一声长啸出口,里面想必就有了准备。只要冲到栅栏之内,大门一关,墙高二丈,这几个人还能如何。等到人群聚拢,人生地不熟的,更是连跑都跑不到哪儿去。
——她江湖阅历浅薄,自小父亲又看管甚严,到了这时还没将后面那三个人和法师想到一块儿去。
穿过树林,翻过两道岩坡,又转过一道山梁,就是入谷的一条小路。靳晓竹逢了下坡,速度更是快的象一头轻快的小鹿,直接在两块巨石上蹦达了两下,一跃而下。
但到了下坡,身高腿长就占了优势,六师兄和九师兄身形猛然加速,快得如同一阵连地面都贴不上的狂风一般,不片刻之间,就把刚刚被靳晓竹拉开的距离又抢了回来。
前面又是一个山弯,靳晓竹撒腿狂奔,一转而过,那六师兄忽然喊了一声:“你追!”说罢一跃跳过了旁边的灌木丛,三步两步,就抢到了这个小山坡上,靳晓竹,就在前方三四十步之外。从这儿下去,乃是一个陡坡,六师兄若要下坡追赶,距离只会给靳晓竹拉的更远,但他双手突然结了个手印,往前面遥遥一指。
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靳晓竹前方五尺开外,忽然发出的“嘭”的一响。她根本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就一头撞了进去。
法术爆炸激起的气浪轰然卷开,小路两边尺许厚的枯枝残叶如同被一个巨大的扫帚推了一下,呼地向周围翻出六尺之遥,堆成了一圈小小的山脉。靳晓竹的身形如被一个巨大而无形的巨浪击了一下,凌空飞起,摔到在了这一圈松软的,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土堆上。
到了这时,旁边陡峭的山坡上,才“哗”地塌落了一堆泥土,激起了无数的灰尘。
“哈哈,姑奶奶竟然在一个法师脚底上刺了一剑……”
靳晓竹这时才知道了刚才遇到的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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