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际交往都没有多少的少年来,对于伯爵大人的命令,却是连怀疑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到了村口,宗固命所有人尽皆下马。在村中这样的狭窄之地进行搏杀,马匹已完全成了拖累。他留下了两个修炼骑士的人,命他们跃上村口的大树,纵观全局,发现敌人进入野地则上马阻截冲杀。然后带了其余八人,两两相背,注意左右,进入了村庄。
黑衣众久经军事,对于此等搏杀的配合早已熟极而流。立时左右分开,两两配合,在这小街上谨慎而又不失快速地前后而进,行走之间,连武器摆放都天衣无缝。一眼看去,这一支摆开二丈余长的队伍,前行皆为乱步,凡一人举步放落,其前、后、侧三人必提步初起。无论攻击任何一人,必有三人正处于发力状态。相互之间竟是全无破绽可言。
地面残叶积满,苏明海走过的痕迹虽然和他们原先的足迹重叠。但在他这样受过专门训练的人眼里,却是清晰可辨。
宗固不紧不慢地循踪而行,足迹消失的地方恰好是在村庄小街的中间。
看着前面那破败的房子,他眼神固然严肃,心下却不禁有些嗤笑。连打了几个手势,提醒手下注意房子对面的动静。
——对方怕是在深山打猎惯了,竟然选择了在这样的地方伏击自己。似这等行路走到一半的地方,在野兽而言,或许会放松警惕;但对于黑衣众之类久经训练的杀人机器来说,却正是需要提起十二分戒心来注意的地方。
就在此时,队伍最末刀光蓦的一闪,苏明海破窗直飞而出!
他在跳到对面房屋后,却是又从房后跃出,转到了旁边的一间房内埋伏。
“小心!”
宗固轻喝一声,翻身扑回。
苏明海跃出的房屋虽稍有意外,但整支队伍都已提起了警惕,对方应该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甚至有很大的可能,被缠住击杀在这狭窄的长街之上。
这末尾的两人,乃是八人中有数的好手。似这般如长蛇行进的队伍,首尾两处最为紧要。中部虽是薄弱,但首尾夹击,距离又近,对方根本就跑不出去。而一旦独攻首尾,其强横的力量又足以支持到队友的增援。
这两人一人使的是一对铁尺,另一人用的却是一口重刀。一轻一重、一繁复一直接,攻守兼备,却是连兵器上也配合得恰到好处。
那使铁尺的见苏明海猛扑而来,双手一横,前手的铁尺旋转如轮,想着阻上对方一阻;后手铁尺却是分心直刺。
铮!铮!
剑尺相击,后面一人的重刀已如闪电般劈至!
苏明海自恃力大,虽是和铁尺交击两次,他却仍只一刀,就已将对方的舞花震得散了开来。身形却不落地,伸掌在后面劈来的大刀背上一按,凌空一个筋斗,就跃到了北方身后。反手一剑撩出,便已在那使重刀的黑衣众肩上割了一记。
但苏明海这一个筋斗翻出,期间却是再无借力,速度一缓之下,宗固便已一扑而至。他走的也是轻捷一路,又善使刀法,手腕一震之间,就已震出三朵刀花来,分取苏明海的咽喉和双肩三处。
苏明海适才一刀反撩,击伤了重刀少年的肩膀,一时不及回刀。咧嘴一笑,不慌不忙,一个筋斗犹在半空,手上却是一松,兵刃顺势滑动,立时捏在了剑身的中端,竟把这一柄长剑当短棍使,在面前呜地舞了个大花。铮、铮、铮三响,就已将宗固的一刀三花破去。身形至此方才落地,脚尖一点,踢起了漫天的残枝落叶,轰然向着整队黑衣众炸开。
他这兵刃只开刃了36公分,其后虽有着锯齿,但似这般将手捏在上面倒是无妨。
这一段交手,兔起鹘落,几有令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然就苏明海而言却是有得有失:那使铁尺的方一尺槊空,不及回身;用重刀的劈砍之时被苏明海顺势一按,又在肩膀上挨了一剑,用错了力道,已然滚倒在地。但苏明海这身形稍一耽搁,其余的六人却也转身扑到,刹那之间,就把这一段窄小的街道塞的满满实实。
宗固刀势为苏明海所破,见对方踢起漫天树枝,却是不闪不避,硬冲而上,但身形也不免一滞。但他不慌不忙,左手一划之下,带动右足横跨一步,立时出了这一团物事的笼罩范围。右手长刀圈回,直切苏明海踢出的足踝关节。
所谓双刀看走,单刀看手。宗固这配合着左手横挥的一跨一圈,不但顺势反攻,同时也留出了同伴攻击的空间。可谓是已经深得其中三昧。
但这时宗固却突然瞪圆了双眼!
不好!
这苏明海的背后竟是一扇糟朽的房门!
这村中小街两边房屋固是门对着门、窗对着窗,两两相对。却唯独这一处左右的两间房子,却不知怎么的偏偏是门对着窗、窗对着门。
也不能说刚才宗固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象黑衣众这些专为杀人而生的生物,对于战斗环境的体察早已细致入微。但你既然走在这条街上,无论两边的房屋如何坐落,终归还是要经过的。这便产生了第一个疏忽。
偏偏宗固一开始就以为对方会在小街中间的房屋进行偷袭,队伍虽有警惕,但警惕的重点也就转移到了前方。自然不会再去考虑后面的房屋相对问题,这就是第二个疏忽。
苏明海身形跃出,任人都以为仍在意料之中,作战的方式自然也是跟着本能而来。这便是第三个疏忽。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不能算是思维的错误——这两间房子的环境完全在黑衣众的观察之下,在意念之中,并无错误发生——这是本能反应的错误。人的本能反应快,而思维反应慢。但偏偏苏明海在太阳城有一个对动物本能反应了如指掌的狩猎高手——“十四叔”——苏令才!
这一刻和苏明海在落乌镇对战骷髅时几乎一模一样:宗固一刀圈斩,刚刚交手的两人不及回身,其余六人尽皆聚于门口。
人,也是一种动物!苏明海谋算的就是动物的本能,而不是人的念头!
宗固一念至此,一步跨出犹未落稳,就将身形强行扭转,向这小贼子直进!适才回圈的一刀,在这一进之下亦是无功。
苏明海果如宗固所料,右手微松,左掌在剑柄末端一顶,长剑带着舞花的余势旋转右出。铮铮铮一阵急响,和六个黑衣众的兵器相抵六次,右足也不落地,借了剑势往左一摆,就和扑势已老的宗固互接了一记。
他在太阳城那一头独脚蜘蛛店中做了四年奴仆,就是再笨,也将杰斯洛的这一身腿法学了个三五七分。身形反跃,立时就进了身后的房门。
宗固硬接了对方一腿,身形一落复起。急追进屋时,却见房内又是轰然一响,顿时木屑纷飞,迷人双眼。这小贼已一掌将侧墙窗户击了个粉碎,复跳出了窗外,直向村口奔回。
宗固大怒,亦是从窗户中一跃而出:
“追!”
急追了几步,却是伸手拦住了后面的队员,继续保持队形追击。
“缠住他!”
那村口的两个黑衣众走的乃是骑士一路,搏杀之际,最有长力。若是舍出命去,完全可以把对方拦截在村口。他要做的就是保持住统一的队形,以多压少,以稳求胜,不让对方再次跑掉。
苏明海身形如飞,脚步每一跨出就是八尺有余,眨眼间就到了村口。那两个骑士已然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持刀在手,并排而前。
这小贼子呵呵而笑,双眸明亮火热,如同有火焰从中冒出一般。奔跑之间,身形突然加快,一剑直劈而出。剑势裹带着背后吹来的凌厉寒风,“嘭”然有声,竟在八尺开外,激荡起了对面二人的长发!
对面一人持刃斜格,却在晃眼之间,连力道都还未运足,就已和对方两兵相接。
苏明海真力、元力一股脑地涌入,长剑剑身莹莹发光。这一击之力,重逾千斤!
“咣!”
那黑衣众手中利刃被这一击碎成了十七八片,激飞而还,噗噗有声。刀身碎片竟是将他身躯射穿了十数个透明窟窿,余势未尽,身后十几道光亮一闪,直没入松软的地面里去。
另一个黑衣众长刀斜挥,拦腰而上。本想着对方怎么也要避上一避。谁知道苏明海身形临到了却猛然加速,这一刀竟是挥了个空!
他一步跨出,方始止住刀势。后背一痛,已遭敌手在腰眼上踢了一脚。这少年受了这“龙爪”一击,只觉从头到脚轰的一响,五脏六腑、满身血脉,俱在这一脚中被震得稀烂。身形却兀自不动,上面眼耳口鼻,下面前后两眼,九个窍门,同是嗤嗤作响,喷出一股股红白黄绿的物事来。
苏明海接着脚步一错,眨眼间就在马群之中转了一圈,手掌连翻,啪啪有声,在十一匹战马身上各拍了一掌。到了这时,这两人方始一前一后倒下。
宗固见对方战力突然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不是……”
宗固和其余八人亦已到了村口,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全数痴痴地站在了那里。看着自己同伴的身躯,上上下下都喷射着鲜血和内脏的混合物,象个扎破了八九个大洞的水囊般摊到了地上。
苏明海一圈转过,面对众人站定。在接二连三的马匹轰然倒地声中哈哈一笑,慢悠悠地开言道:
“‘你’?这也是你这等小辈叫的嘛?应该称我为魔师大人才是……”
他这一刻再不是那个七级的少年天才,尽显魔师风范。这十一匹战马,被他拍得内腑尽碎,死去之时,却是连一声嘶鸣都叫不出来。
是役,古承、宗固、汲星飞、管天旭并黑衣众十人,尽数身死。
二十三、陶岭茶寮
桃溪郡东南三十里,有一小村,叫陶村。只得二十来户百余人家,皆是平民,除了田地之外,平时家家户户都以制作陶器为生。虽不是什么精美器具,却也是桃溪郡百姓日常的必需品,因此都可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村前五里,就是陶岭,乃是一条通往永平行省的小路,比起从武德城行走,要少了差不多二百多里路程。桃溪郡又因为地多森林,兽皮、草药之类产出颇多。桃溪瓷更是沮桦名品,故而往来携带轻便的客贩,宁可多翻些山岭,也要从这一条小路经过,图的就是这节省的二百里地。
陶岭之顶的路旁,有一株粗可二人合抱的大桑树,虬枝盘曲,便在这没了叶子的冬日里也是亭亭如盖。桑树下建了一座茶寮,茅草为顶,原木为柱,范围也不甚大。房后略有些坡地,对面十来丈外,都围了一圈疏落的小树林,挡住了山野间的寒风。茶寮的主人马修。布兰登夫妇乃是桃溪郡的名人,在这茶寮经营了十五六年,为过往路人提供茶水,从没收过半分费用。
茶寮门内不远,立了一个小箱子,旁边贴了张黄纸,上面写着:“修桥铺路,多少随意。”
这两夫妇每待箱子装满,便将里面的钱财去买些修筑材料。夫妻两轮番动手修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从不花钱雇佣人工。这十多年下来,已将这茶寮前后三十余里整治得几和官道相似。这桃溪郡面积五千多平方公里,五镇二十二村三万八千余人,十个里面倒有七八个知道这一对老夫妇的名字。便是山贼悍匪,也敬重这两个的为人,在茶寮前后这三十余里路上,都收起手段,不敢向客人动手。
马修。布兰登原来也是山林野寨中的野民,十七岁时有了二级战士修为,就去永平行省入了边军。他从来胆子极小,知道武艺是保命的本钱。入军不过半年,就靠着练习军中武艺到了三级。
因为怕死,所以上了战场他就用的长枪,为的就是可以躲在刀盾兵后面作战。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是躲在一个刀盾兵后面捅了对面的敌人一枪,然后那刀盾兵一刀就把对手的脑袋砍了下来。结果计算战功时,刀盾兵因为站在前面,就得了大头。
第二次杀人时,马修就学乖了,看着对方一矛刺来,他就滞了一滞,等那家伙一矛刺入了前面刀盾兵的身体,他才一枪在那敌军的胁下扎了个窟窿。但那一次因为前面没有了盾牌遮挡,他险些就死在了战场之上。
这一次的军功被他拿来换了自己的平民身份。从此马修就变成了马修。布兰登。
第三次杀人,马修又学乖了,看着前面的刀盾兵危险,他抢先一矛,就先刺死了敌兵。这次的战功被他换了自己未婚妻的平民身份。
这一次,他前面的刀盾兵叫苗以世,乃是武学世家出身,当时已经跨入了中阶战士领域。不久后苗以世因战功升任什长,马修刻意巴结,凡苗以世的外衣内裤,长裤短袜,连带早上起床的洗脸水俱是一手包办。
就这样,马修安安稳稳的躲在苗以世的麾下,熬过了四年的兵役。到了临别,还得苗以世赠送了一本家传的冥想功法。
回家后,马修就在这陶村买了七八间房子,将父母接来,结婚生子,做起了平民。按理他成了平民,有了姓氏,人家该叫他布兰登了。但在这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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