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他却不知苏明海兜中藏了一张二三百斤重的工具桌,具有30%的碎骨和20%的致命一击概率。
这两人以短拳互击,总有化解不及需要元力硬抗的时候,结果苏明海运气爆棚,这30%的碎骨几率发动,立时把庄敬的护体元力打掉了一截。
但魔师元力和皮肉混成一体,甚至许多身体结构已有元力化的趋势,因此自身马上自动消耗了部份元力,将断裂的骨骼包裹起来,融为一团,除了元力总量有所减少外,竟是对自身战力全无影响。
庄敬大赫之下,往后一跳。此时他再不敢看轻苏明海这小鬼头,手掌一伸:“杀刀!来!”
那后面七个随从高手中一人跃前而出,手掌握住肩头刀柄,喀喇一响,就已掣了身上长刀出来,递到庄敬伸出的掌中。
庄敬号称“七刀诛心”,原来是真的有七把刀!
这身后的七个随从,每人肩上背的,就是庄敬的一把长刀!
怪不得这七个徒弟要有这般的功夫!若没有高超的武艺,又如何能在激战中为庄敬泰然自若的递上刀去!
这一把刀,刀长五尺,竟比普通二尺七八的长度长了一大半,立起来差不多比庄敬这瘦小老头还要高出一拳。刃长三尺八寸,宽三寸二分,柄长一尺二寸,重三十七斤。简直就像一把铡刀一般。偏生它尖端还两面开刃,可击可刺,便是一手拿在刀背上也可拖着砍人。正是七刀之中的杀阵刀!
庄敬浸淫刀法八十年,曾著有《刀论》一书,流传甚广。他在其中认为武者到达魔师级别后,可按刀意分为九品,分别为:斩将、突营、杀阵、诛心、破障、秋水、惊梦、合气、随意,每品各有有特制的名刀配合,运使起来随心所欲,天下无可阻挡者。
斩将、突营两刀,前者刀长一丈三尺,后者刀长八尺四寸。乃是以杀阵刀和合气刀组合刀杆而成,多用于战阵,平时用得也是不多,因此庄敬出门只需带杀阵、诛心、破障、秋水、惊梦、合气、随意七刀,故被人称之为“七刀诛心”。
这杀阵刀,最适合冲杀密集布阵的敌军。刀势虽重,却讲究盘旋用劲,运作起来,周身上下刀势如龙。便是在刀山枪林中,也能护得一时周全。
庄敬将此刀入手,左掌按了刀柄,右手提拉着刀背,刀身横置,松松垮垮的把刀刃向下垂着,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苏明海走来,状极轻松随意。
苏明海依然右手握剑,将剑在右腿后面垂着当拐杖驻在地上,似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但他看着庄敬这么一步步走来,只觉空气中无端地弥漫开一股酷烈的氛围来。这老头瘦小的身子,好似变成了厉鬼一般,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都滴着血,鼻孔中都能闻到鲜血发腥发臭的味道!
这老头慢慢走到了面前,把刀提起,仿佛力有未逮一般,勉强横刀推出。
但苏明海的压力却很大,这种感觉极其奇怪:似乎应对全在掌中,却好像又感觉无力出手!就象一个高手正在与人僵持时,碰到一个水平不高的男人,抱了必死的决心,用尽全身力气一刀砍了过来一般。
苏明海咬了牙,一剑死命挑出,直指庄敬刀背上的右手!
庄敬又是一副用尽全力的样子,勉强将刀一翻,叮地用刀身接了这一剑。
这就是轻巧剑法碰上战阵刀法的无奈:
通常决斗,为了劈砍速度更快,重心的变化多在武器身上,因此苏明海可用剑法的微妙变化来截击对方的发力点;
而战阵刀法,都是整个人或手冲过来,重心变化更多在人的身上,应付时剑法的变化就体现不出了。
庄敬接了这一剑,刀身一歪,角度略有变化,却依然朝苏明海推来,速度却快了一分。苏明海长剑一缩即伸,那庄敬继续上前,又用刀身接了一记,速度又快一分!
二十九、不了了之
江伯禽在十余里外的山头上远远观望,此时已是心丧若死。他万万没想到这十七岁的少年竟可在老牌魔师手下频频对战,刚才似乎还让庄敬吃了点小亏!
看样子庄敬技艺虽远在这十六郎之上,但要杀这小贼却也万万不能!他害的这位老古董莫名其妙地和这十六郎起了冲突,定要被这位魔师大人深深惦记上。
这等事情便是如此:
若是十六郎顺顺利利地给庄敬杀了,虽然背后的漏洞极大,这老头也只会将此事忘记——没有人,会自己辛辛苦苦地寻找证据,然后用以证明自家的错误。
但若是给十六郎跑了出去,即使这小贼还不是魔师,只是一个高阶战士,这老头也会追究到底——上位者,又怎么可以被别人利用!现在被人利用了,那么也要把报酬找回来。
江伯禽此刻心丧若死,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观察两人的战斗。差了一个黑衣众继续看着,他茫然地坐在地上,皱了眉头,细细地考虑起如何不被刘鸣桐推出去,给这老头出气……
庄敬漫步继续前行,刀势只有一式:推!
横推、正推、直推、斜推、反推;
苏明海撤步退后,剑势变幻万千,却全为攻势。
庄敬走了三步,苏明海退了三步,两人刀剑相击,叮叮叮却响了七次!
庄敬每接一击,刀势就快上一分。接到第七击时,刀势突然一变,多出了一种变化:抹!
刀光一闪,立时抹了一个大花,再一闪,又抹一个大花!刀光复闪,又是一推!
刀势三变,又接三剑!
这三剑一接,老头挥刀又快了不少。
变化又增:撩!
接下去,又接三剑,多了挂刀;再接两剑,多了缠刀;复接一剑,多了裹刀;又接一剑,多了扫刀。
苏明海已觉不对,但他对战节奏被人家控制,这剑势却不由自主的运将下去。
劈、砍、按、扎、斩、藏、背、架、抱,那老头接一剑,刀就快一分,变化就多一种。九剑之后,这三十七斤重的杀阵刀已将刀法变化演练完全,挥舞得和苏明海五斤九两的长剑一样快法。
到了这时,如果说庄敬这一把刀,已经舞得如同车轮滚滚;那么,在他前面的苏明海就是这车轮前面的一只螳螂!无论发出的剑有多快,无论身形的变化有多敏捷,都挡不住这一片车轮的前进。
苏明海只有一个办法:退!
一开始是退一步,刺三剑;到后来是退一步刺一剑;到最后退两步方能刺出一剑!
但他也看出这老头的一个破绽——其实也就是这老头的优势:他的刀借的是自己发出的剑力!他的人已只能随刀顺势而战!最多只能稍微控制刀法的趋势而已。
所以,苏明海突然硬是脚步一顿,叮叮发出两剑;再脚步一顿,叮叮叮发出三剑!
这一顿之下,刀气扑面,就如同千万只钢针一齐扎了上来一般,直痛到骨髓里去。出剑的右手衣袖“嘶嘶”连响,转眼间就给劲气割得稀烂!
但那老头的刀势受了这五剑加力,手上变化就有些跟不上刀法变化。
就在这时!苏明海剑势突沉,剑尖朝下,猛地向庄敬的脚背点去!
无论什么刀法,总有发力点!无非一般刀法的发力点重在腕臂,而战阵刀法发力点重在腰足而已!
你若是在战阵上密集作战,我刺你腰足,旁边七八杆枪直槊过来,那是自寻死路;
但在这等单对单的空旷场地,冒一冒险却也无妨!
苏明海这一剑点出,庄敬倒还能控了杀阵刀接这一剑。但他现在需要的是将刀速慢下来,却又不肯去接此一剑!无奈之下撤了一步——这是刀剑争锋以来庄敬的第一次退步。
苏明海剑尖在地上一点,右足前跨,这却是苏明海的第一次迈步!
剑尖嗡地反弹而上,又一剑切上庄敬腰间!老头儿腰腹突然收到贴紧了背脊骨,避过这一剑。苏明海手腕一翻,又进一步!一剑向下斜劈,又瞄准了庄敬的前足!庄敬只能再退一步。
这几下脚下一慢,身形就再也跟不住刀势。庄敬只觉手上一疼,肌腱似有拉伤。虽然元力流转补充了上来,却再拿不住这把沉重的杀阵刀。“啊”地大叫一声,将之远远地甩了出去。
这三十七斤重的长刀在空中呜呜地旋转着,直飞出了七八丈远!
这老头却顺势身借刀势,呼啦啦在地上打了三四个旋子,直旋出三丈开外,复将手一伸:“诛心!刀来!”
后面一大汉又是手腕一偏,送上了一刀!
这一把刀,却只长二尺五寸,刃长一尺九寸,刀尖下部阔出,前端锐尖,状若柳叶;柄长六寸,刀背却比苏明海的长剑还薄,只得5毫米左右。乃是跟随庄敬时间最长的名刀——诛心刀!
这老头将刀一震,嗡嗡作响,哈哈一笑,器宇轩昂,又要迈步向前。
苏明海脸色一变,也是呼啦啦打了三四个旋子,旋出三丈开外,远远地躲入小树林中。
这要打到什么辰光去啊!
他已打定注意——这庄敬若是还要纠缠不休,他便立马跑路——反正这儿地多山岭,这老头儿有马也是追之不上!
庄敬呼呼喘着大气,他刚才被杀阵刀刀势所累,还真有些恢复不过来。心中更是气得要死——今天八十老娘倒绷孩儿,竟在这么一个小孩子手中吃了小亏!
他其实一发现苏明海有魔师修为,震惊之余,就已确信这小子确是被人陷害,也知道自家是被人利用了。
虽然这是一种上位者的思考方式,但事实确是如此:
魔师,便是如刘鸣桐那般去国自立,沮桦帝国也未曾追究。
象这等不过一个普通富户人家的灭门事件,杀便杀了,身为魔师,根本没必要否认!
最关键的不再这里,而是这小子既然身为魔师,说了不是他杀的。
那就必然!
定然!
确然!
绝对地不是他杀的。
在这个世界里,魔师,是出口成宪的存在!魔师的言语,就是现实!就是真理!
但是庄敬很生气!他放不下这个面子,因为他也是魔师的存在!因为他也已经说了:这孟家!就是这小子杀的!
所幸的是,他知道一个魔师的仇恨和面子到底孰轻孰重。
所以他一开始发现不对,就已经手下留情。
一感觉到对方是魔师,就留出了转圜的余地。
同时,他发现这小子也是人情世故老辣,在一开始就留好了让自己下步的台阶。
“小子,今日就先算你没做过这等恶事,暂且放过你!但你与人交手,手段太过恶毒,以后还要好自为之。若给我查出这事真是你干的,必然还要找上你,算一算老账新账〃!老头儿抛了句撑面子的话。
“前辈公正明达,小子感激不尽。前辈放心,以后晚辈必会以前辈为榜样,与人为敌,给人留一线生机。但刘鸣桐之债,晚辈却是非收不可”!
苏明海这也是落得客气。
庄敬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自己小心吧”。他此刻对刘鸣桐也是恨得要命,说话间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苏明海的立场上。
说罢转身下陶岭拜年去也。后面七大高手早将他的杀阵刀拣了回来,立时牵马跟上。
一场争斗,竟此烟消云散!
严泽敬久历江湖,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立时对了两个跟班一瞪眼:“你两个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走了,走了”!
见两个跟班拉了角马跑了,才转头跟下岭去:
“前辈!庄前辈!晚辈还未感谢您老的救命大恩啊……”
这胖子心肠倒是不错,今天已救了好几条人命。
岭头咕咚咕咚发响,却是这胖子在陶岭上奔跑的声音。严泽敬身材虽胖得象猪一般,脑子却聪明得和狐狸也差相仿佛。这一跟了庄敬后面,日夜尽心伺候,后来倒也成就了一分功业。
马修夫妇和四个闲汉都站在那里,有些发呆。苏明海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修夫妇:“七十多的老人啊,下不了手啊……”
他前世也踩着老百姓的脸为人民服务了十多年,但在这十多年里,他有两个原则:
其一,没惹他的不踩,这个原则他曾经反复过:别人踩着他脸上去了,等他想踩回来时,人家已爬得太高,自己踩不到了。后来他就拼命踩人往上爬,终于和那人一起爬到了副科。然后两个人仇人相见,掰着劲的互相踩。结果他把那家伙踩到了监狱里去,那家伙也把他踩的在这个位置上再也动不了了。从此他踩别人是白踩,就不踩了;别人踩他也没用,也不踩了。上班上得平平安安。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到了最高才做过副科级。
后来,他就把这个规矩改了,变成“向上爬时,再踩!”
其二,没由头的不捞。不象别人,没因头还要找个因头出来捞钱。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人生一场只有十来个情人,六七套房产,兜里现钱也只得六七百万。但大多数人都说他是个能办实事的好官。
但后来,这个原则他也改了:“对自己有好处的,才捞!”
马修夫妇的为善名声他也听说过,至于这两人都是百人斩的事,则是完全不知道。苏明海有些犹豫……
马修夫妇相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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