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凡是到这里来卖陈旧兵器的,都基本上是杀人得到的战利品。其他的倒还好说,但那一把弯刀乃是血炼,绝对是高阶战士的专属兵器,就连他这百安居也没几把。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如何杀得了这等高手!
在永平省,一般三十炼的刀剑,重二三斤,乃是一般兵士的制式装备,价钱是十五到十七个银角。而百叠锻打的精品,象苏明海用的一把,五个人在急箭溪洗了大半天铁沙,足有六七百斤,却只打了一把五斤九两的长剑。就是不算血炼,价格也要四个金币。便是分水刺这等斤把重的小兵刃,也得七八个银币。而血炼兵器更是不得了,一瓮妖兽血液,最差的也要十多金,还有价无市。象这把弯刀,价值就要在十八九个金币以上。
这掌柜的认得这些兵器多是永平出的精品,心中戒惧,也不敢太过压价:这两把重刀每把都有十三四斤份量,不过却只有钢口部份是百叠锻打,其余皆是三十炼的精铁,故而将五把长剑、两把重刀都按二到三金的价格收了。铁尺算了一金三银,分水刺按七银收,弯刀付了十六金币,马槊重达三十六斤,更是付了二十一金。
这一下,苏明海竟多了一笔四十七八金币进账。真要按苏明海前世的购买力来算,这所有的钱加起来差不多要二百多万!赵弘之在一旁看得眼红,大叫道:“十六郎发了这等大财,晚饭可要到酒楼请一请客”!苏明海身上还有四五十金币的收获,足够他用上许多年,这些钱财自不放在心上。嘿嘿笑着道:
“呵呵,以后几日,一应花销都算在我头上”。又对了林竹琴四人道:“今天这意外之财可都是林姐姐的功劳,林姐、琴姑娘、灯儿、砚儿,你们可一定要在这店里挑上几件,也算我的一点谢意啊”。
秦音的另一个丫环却叫砚儿,性子极是温顺,言语不多。但一齐在船上相处了四日,大家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这掌柜的付出这么一笔钱,饶他也算是永平有名的大店,也将店里的周转去了大半。心中有些不舍,忙在一旁问道:“几位大人,本店的武器盔甲也算周全,在永平也是有名望的。楼上更有几件血炼的精品,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一律按九折结算”。
林竹琴刚才见苏明海随手就塞了赵弘之两个随从各一把长剑,知道这小子大方,也不来矫情客气,欢欢喜喜的挑了把尺二百锻短匕,给苏明海花销了八贯钱。
秦音看着柔弱腼腆,其实脾性也极为大方。随口推托道:“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却是不用了”。话语出口,心中才想:“我说不喜欢这些,岂不是就有还要出门,想他给我买其他东西的意味在?这可羞死人了”。偷偷看了赵弘之一眼,脸上不禁红了起来。
“这么多钱,十六郎拿着还嫌重呢”。林竹琴却是不客气,给秦音挑了一张雕刻精美的女式画弓,五贯,又给砚儿、灯儿各依着身材选了两张艺术品味道居多的软弓,塞了过去:“以后拿着射鸟也是好的”。
三十三、换弓
苏明海待林竹琴挑好了,才搔了搔头皮,道:
“可有血炼的强弓?”
埃希大陆也有长弓,用紫檀木驯制,长达1。5米,不过这等简陋的弓箭,只有未开化的蛮族或穷苦人家小孩子才会使用。
一张低阶战士竭尽全力才能拉开的长弓,吊射距离不过二百余米,直射不过七十米。真正军队的制式用弓都是反曲复合弓,普通军人用一石二斗,精英部队更是高达一石五斗,差不多一百四十斤拉力。平时训练都用百米标靶,吊射可达五六百米以上。
盖因简陋的长弓,其拉力是越拉越大,一个精英战士只能开到七八十斤的力道;而反曲弓则不然,弓力平衡在几乎相同的区域,在拉圆之后,拉力还会急剧下降,象一石五斗的强弓,满弓时弓手控弦之力,不过六七十斤,因此射程远在普通长弓之上。
但反曲弓虽然制作就需一二年时间,但价格却不能和铁制兵器相比。一把制式弓,就算最好的也不过八百文;但一把可容纳战士元力的武士弓,就到了六贯。而血炼弓,则需将深海鱼类的鱼鳔熬制鱼胶,然后再混以妖兽血制成血胶,再层层粘接,驯养三四年,待血质浸润了弓胎脉络,方算是一把血炼弓,往往还附带了妖兽的筋弦,价格就要高达十余金以上。
其实射程并没有提高多少,无非可以让武者在箭矢上容纳元力乃至真力,对敌方造成巨大的伤害而已。苏明海原来的猎弓是十四岁时所用,那时骨骼方开,弓力不过八斗,到现在已经完全不合用了。
掌柜的道:“店内倒确存了一张三石力的血炼,各位请随我上楼来观看。”
众人随他上了二楼,此处却是普通富贵人家堂屋的格式,两边放了八张座椅,两两相对,中间屏前还设了坐榻,算是主座。屋角还摆了瓷瓶花草,窗明几净,极为整洁。那掌柜的给众人斟上香茶,进了屏风后面,不多久就拿出一个弓盒来。
因为要保养弓力,这张反曲弓并未上弦,长一米五三左右,也没有上漆,弓胎上露出清晰的纹理和淡黑的血色。应该是时常有战士以元力温养,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上弦之时,弓力最大,又不易用力,苏明海亲自出手不算,再加赵弘之两个随从帮忙,方才将弦挂上。弓身绷紧,长度缩短到一米三上下。苏明海拿弓在手,将元力细细透入弓身,闭眼体会它的内部脉络是否顺畅。
那掌柜显然也知道这一步骤,在一旁并不说话。直待苏明海双目睁开,方开口道:“这是蛮兽血胶所制,弓胎竹木俱是上品,与战士元力颇为相容,筋弦共有三条,也皆是同一头蛮兽身上所取。本店原先定价为十五个金币,大人乃是贵客,可以十三金成交。另外大人若是需要,本店还有上好的弓师,可以立刻就为大人制成发弦”。
这是一把伤害3…8的战弓,刚才苏明海以元力一试,还有一二处脉络未通,只能说是一般。要求24点力量,33点敏捷,难得的竟是极速武器。
所谓发弦,乃是指使用者头发所制的弓弦。一般血炼弓或武士弓的弓胎弓弦,还需使用者经过一段时间的元力、真力温养,才能吻合身体的魔力特性,发挥出战弓的最大威力。因此一开始还需使用发弦,控弦手上的元力才能完美无缺的传导到箭矢,多少也能给箭矢带上一点伤害。
苏明海原来的猎弓不过是小孩的玩具,伤害只有1…1,即便是这个数字,怕还是四舍五入才上去的可能性多。刚才在楼下看了几把价值六贯的武士弓,也无非1…4的伤害。想不到一旦血炼之后,这个数字竟然翻了一倍还多。
可惜他还要升上三级才能用上此弓,现在虽然也能拉开,但却完全发挥不出暗黑中那妖孽般的射击速度来,而且也做不到元力的精微控制,这伤害值应该也和武士弓差不了太多。不过他想着这弓胎也需自家温养数月,到那时已经升了两级也说不定,机会难得,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这小子注意已定,也看出掌柜有些周转失灵,拿过剃刀在头顶割了数缕头发连同一应钱财都先付了,约定次日一早前来取弓,施施然和大家一齐逛街去了。四个女人外加赵弘之苏明海两个老饕在,购物吃饭,疯狂了又疯狂,讲究了再讲究,自不待言。
次日一早,先去取了战弓,赵弘之秦音两人干柴遇上烈火,不得罢休,还要一同结伴游玩。苏明海自从和庄敬一战,对老辈魔师的手段也有些戒惧,反正自己离升级不到200点,也想着混过这一级再去找刘鸣桐麻烦。双方一拍即合,去了永平城南三十里的龟恩祠赏景。
其余众人都在永平郡客栈存了马匹,苏明海也就去城门外马市买了匹普通战马,八人策马扬尘,吆喝直前。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龟恩祠外,八匹马俱被跑出了一身透汗。正下了马准备爬山路时,后面又哗啦啦来了三骑,当先一个锦衣公子哥儿,后面也有两个随从。满身灰扑扑的,跺了跺脚,就落下一地尘土来,朝众人怒目而视。
原来这少年此来龟恩祠玩耍,中途给这八个男女大呼小叫地赶过。这人又是个跳脱的性子,不肯服输,还在后面加力追赶,但前面这八匹马都是休养了有些日子的,又哪里赶得上。结果傻乎乎地跟着八人后面,三十里路,倒吃了二十里的灰尘。
见这少年如此狼狈,四个女子皆掩嘴而笑。赵弘之是个喜欢交际的,呵呵笑着走上前去招呼:“兄台也是到这龟恩祠来游玩的嘛?我们这一行人都是在路上偶尔结伴,这碧湖饮龟乃是永平六异之一,所以相约来此长些见识”。然后将众人一一介绍。
那人脸色悻悻,见这边女的娇美如花,男的英俊潇洒。要论武艺,怕连赵弘之这个秀士也不是对手,更不要说还有四个高手在。这听了赵弘之一番介绍,反而露出欢喜的颜色来:
“哈哈,原来连凤翔行省的朋友也有啊!我是云峨郡人,姓武,名聆哲。虽读了些书,习武却是不成,今年二十三岁了,还是个三级战士。这龟恩祠颇有灵验,我以前来过两次。若是不嫌在下卑陋,就由我来给各位做个向导如何”?
众人见这家伙脾气挺好,人也长得还算端正,自然是高兴地应了。一路闲聊,发现这武聆哲竟然还是个封地子爵的继承人,也是整天喜欢斗鸡走马,不愿在家。
这龟恩祠旁临碧月湖,东倚铁壁山。众人一路走来,山势雄峙神秀、怪伟险峻,幽谷奇洞时而可见。铁壁山怪石峨峋,崔巍雄峻,扑面就是一带悬崖,高不过十余丈,但光滑如墙,峭岩壁立,应该就是这铁壁山得名的由来了。崖下山峦叠障,苍翠葱茏,奇石群多,景色极为可观。行不多久,转出山弯,便见了一湖碧水,弯弯如月。路左一座大岩石,高怕不有二三十丈,和小山差不多大小,形状和一只乌龟惟妙惟肖,将脑袋伸入湖中,连眉眼也清晰可辨。龟背上一个大裂口,蜿蜒而下,直伸到众人脚边,里面长满了杂树灌木。这龟岩对面,有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尽处就是龟恩祠,三进三出,规模也是不小。
这一处乃是一个山中谷地,四面屏风。众人才刚刚走入,就觉身上一暖,仿佛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一般。仔细看时,路边的许多树木,都已经爆出了嫩芽,竟然比其他地方要早了半个来月。武聆哲在一旁介绍,道这一处地方,开春要早半个月,入冬要晚二十天,到了五六月间,还是春花烂漫,争奇斗艳。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龟恩祠的门厅做得极为广大,深三丈四尺,阔六丈有奇,里面隔成五间,隔墙有门洞打通,十面墙上装饰了木雕的十六幅巨大壁画,通高一丈,雕工颇为精美,栩栩如生。却又不上油漆,色泽清淡,保留了原木天然纹理色泽,格调极为高雅。众人看了好奇,便一齐到了第一幅壁画前观看。
这画上的人物颇为古怪,乃是雕得一个十来岁的童子,跪在一座坟前痛哭,旁边站了一个四十七八的贵族男子,一侧还有许多家人仆从。墓碑上写着“长平杨氏第五十八世先妣杨徐氏”。武聆哲在一旁道:“这龟恩祠有一个故事,说得是这铁壁山一带,到现在还是杨家住地。二百余年前,这儿有一个子爵叫杨轮,就是画中这个男子,生了个儿子,就是这个童子了,乃是前朝玉桦有名的人物:杨佳仕。图中正是他十岁丧母时,痛不欲生的情景”。
第二幅画,却转在了一间大屋内,装饰豪华,房中一童子向一女子躬身,那女子手中捧了衣服,身后跟了两个丫环。似乎要给这童子穿上,后面一男子抚须微笑。
“杨轮不久又续弦风氏,刚进门时这女子对杨佳仕倒还宠爱,这画的就是杨佳仕面对继母的爱护,躬身作谢。”
三十四、龟恩祠
第三幅画乃是一个菜园子,旁边种满了瓜果蔬菜。又有一座假山,假山下建了一个狗窝,里面露出被褥一角,两个丫环在鞭打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个妇人抱着婴儿在旁笑眯眯地观看。旁边又有七八个家仆,掩面侧目,双眼含泪。
“后来这风氏也生了一个儿子,就开始虐待杨佳仕,将他赶到狗窝中居住,时常打的他遍体鳞伤。冬天带他出门应酬,棉袄中塞的都是芦苇絮,外观却看上去装满了棉花,自家孩儿却用的真正丝绵袄,厚度比哥哥薄得多。外人见了还以为这继母待前妻的儿子极好,待自家一二岁的孩儿反而刻薄,对这继母称赞不已。一到开春,又要他每日耕作二十余亩田地,完不成就要打骂不休……”
第四幅画是在田野里,一只巨大的乌龟在耕作土地,一少年坐在龟背上笑逐颜开。第五幅画是在一座山边,一个法师掌生雷电,将巨大的乌龟击中,那乌龟正仰天长嚎,草丛中一少年正在大哭。
“这石龟一直在铁壁山修炼,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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