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却不禁患得患失,起了退缩之心:
要变强!
要更强!
不能有羁绊!
我要在人上!
一个念头,如炽热的太阳高高升起,愈燃愈烈,照的云销风歇,照得碧天如洗,照得柔弱如柳的心念坚若钢铁!
这一宿,苏明海打坐到天明,整夜无眠……
经验已经到了2598/3750,还要一千多点才能升级。他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靠每天打坐练武的三四点经验,现在倒还爽快,只要不到一年就能突破,但以后明显是越来越难了。这段时间来杀的人中,明显有几人的经验大大超出他的所料,甚至翻了一番都不止,但到底哪类人能得到更多的经验,却还没个规律可言:
落乌镇一战,古承身为揽苍山双骑之一,却只有40点经验,宗固的却大大超出——如果说做队长的多些吧,那他先前杀汲星飞却又是正常的经验。而到了陶岭,高庆和古承一样作为高手名宿,提供的经验又翻出一倍还多,这又和古承截然不同。其后,武冠伦家的骑士武聆峰和遇刺时闵珊的经验也是大大超出,但等到谢广,经验又变成了45点——现实中的BOSS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通,就不想了吧……
苏明海心思有些纷乱,怎么也无法进入深层冥想。但他到底有数十年的人生阅历在,反正自家的经脉也需要温养,因此也不以为意,继续静坐到了天明。
起身后,略作梳洗,到了院中,两路鹰爪拳才走一半,就已经发现杨修洁犹犹豫豫的走来。到了墙边,就站下不动,痴痴地看着苏明海打拳。
苏明海假作不知,将一路拳脚打完,才转过身来,笑着对杨修洁道:
“你来了,起得好早啊。”
杨修洁又有些脸红,但她是个率真活泼的性子,撇了撇嘴,道:
“你还不是更早……”
苏明海见这个娇憨少女眼泡也有些红肿,发髻衣裳却打理的一丝不苟,心道:“到底是小姑娘,没什么耐心,听说有武技可学,怕也是一夜没睡……”温和地笑道:
“来来,我这就教你‘掌剑指刀封魔拳’,这路功夫,打起来可是很漂亮的哟。”
杨修洁心思却并不在此,她整夜眼中全是苏明海深邃而温润的眼神,不知道为他眼中的那种爱护娇惯感动了多少回,只想着能和这如丝般柔滑的男子,单独在一起多一刻也是好的。因此其实起身反比苏明海早了许多,在屋里对了镜子左照又照,不知打扮了多久,才会慢了一步出门。
此刻见了苏明海已经在院中,心中不禁暗想:“这十六郎早早起来,莫非也嫌别人聒噪,想多些和我相处的机会嘛?”一时想的都有些痴了。此刻见了苏明海呼唤,才迟迟艾艾地走将上来。
杨修洁虽然没化多少心思在招式上,但她天性聪慧,又有五六级的战士底子,这套功夫,又是苏明海专门为她而创,因此学起来却也不慢。苏明海教了三遍,就已经能将四十九式依序打下,又教了两遍,连细微之处,也逐渐到位。
众人此时皆已起身,到外面练习拳脚兵刃,保持身体状态,连赵弘之都出来练他那两路武当剑法。只有秦音、陈未雪在廊下泡了香茶,由灯儿、砚儿服侍着,悠然自得作壁上观。
大家都有些知道杨修洁对苏明海的意思,怕小姑娘脸嫩,都不过来说话。但杨修洁却怎么也觉得大家都在注意他们两个一般,脸热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低声道:
“十六郎,我已经会了,你自己练功,我到那面去练罢。”
转身跑了开去,边跑还边觉得,这“十六郎”三字,明明昨天都叫惯了的,怎么刚才叫起来,就那么“暧昧”呢?一时脸红得都要发紫了。
赵弘之的两路剑法虽然潇洒不群,他又是刻意卖弄,把剑光舞得团花簇锦。但杨修洁直直从他身边跑过,却是一眼都未见到,让他几乎心丧若死……
众人早饭后出门,时近清明春祭,行走在路上,偶尔已可看到许多乡人在刈草平地,做着祭祀的准备工作——这时节的春祭,都是整个家族数十上百人的聚会,因此这些都是必须。
苏明海看着这一切,想着自己不过是个外来户,在这个世界没个归宿,心中不禁带了淡淡的伤感。正柔肠百转间,忽然转过一个念头,向众人问道:
“我看这天下之人,每到年祭、春祭,就要供奉祖先,请祖先保佑后人平安;到了秋祭,又要到各大神殿祈福,求着先人在冥界不要受苦;逢了纪念日,还要烧香供奉,求先人转个好胎。”
“所以我就弄不明白了:一说先人死后,进了冥界就重新投胎了;”
“但许多神官做法,过了许多年,还能把灵魂招来,诉说冥界的事情;”
“年祭、春祭时,却又求着诸神照顾祖先的英灵。这先祖就一个人,怎么能分身这么许多?”
他也不觉这个念头有什么不妥,只是确实有许多糊涂之处,故而随口就提出来想问,却也没想着众人就能答了出来。
转头看去,果然赵弘之、秦音都是一脸茫然,林竹琴却是白了眼,斜斜看他一眼,道:
“人小鬼大,这等事情谁会去想,都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呗!”
杨修洁见苏明海眼光转来,嫩脸一红,连忙摇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啊……”
五十六、三魂
陈未雪却奇怪地看了苏明海一眼,愣了愣神,微笑着对苏明海道:
“十六郎这问题问的有趣,不过我以前家中有这方面的藏书,却还真的知道一二原因所在。”
苏明海眼含希翼,赵弘之也有些好奇,却没问出口来,林竹琴全无兴趣,继续转头看风景。秦音明显也无什么兴趣,但看赵弘之有好奇之色,迟疑了一下,便待开口想问。
杨修洁怯怯的看了苏明海一眼,作兴奋撒娇状,拉了陈未雪手臂摆了摆,腻声道:“姐姐,你既然知道,就快些说啊,我可好奇得紧着呢。”
陈未雪见杨修洁为了个漂亮少年,竟把话说得这般肉麻,也不禁打了个寒战,白了苏明海一眼,道:
“我这不是就要说了吗?总要容我喘口气吧。”
罗织了一番词语,对苏明海道: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这人有三魂,你应该知道吧?”
苏明海见话头有些严肃起来了,连忙点头道:
“知道,知道,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为天地成人的一点本源,地魂为人生后思想形成,对天地的感应和影响;命魂则主管人身七魄,但不是说人一死去,天地二魂皆散,只有命魂归入冥界,可以转世投胎吗?”
陈未雪道:
“此言只是大众的说法,只有一些吻合之处。命魂营七魄,但七魄主思想、智慧、元气、力量、控制、反应、精力、本源。因此命魂就受到了七魄的影响,而天、地二魂,一为命魂的依托,一为命魂的延展,因此,也要受到一定的污染。但其实人在三魂七魄之外,另有一点自己的东西在。”
顿了顿,见众人有些迷糊,沉吟了一会,复道:“这般说来有些抽象,打个比方说吧。”
“你写一篇文章,需要什么?”
苏明海有些不懂,道:“是心中的想法吗?”
陈未雪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心中的想法,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但你写一篇文章,还要纸张、还要笔、墨,对吧?”
苏明海似乎有些领悟,犹犹豫豫地道:“这……”
陈未雪微笑,打断苏明海道:
“不错,其实三魂,都不是你自身所有,而是天地所予。到最后还要复归与天地,其中墨水所受影响最少,就是天魂,人死后复归与天地之间,由诸神管辖,为众神下属,参与世间的管理。”
“笔,给你染上了墨水,也是你表现心中想法的工具和手段,就象你的身体,或强健或虚弱,但其实只是给世间造成影响的工具。因此是命魂,到冥界洗上一洗,就能给下一个人写文章,这就是转世投胎了。”
“而纸,给你写满了文字或者污渍,可以被后人看到,当然也不能再用了,就象你记录世界百态、表述心中思想的白纸,这就是地魂。也要归入冥界,这却是要打成纸浆,重新造纸才行,也就是在冥界受苦受难的那一部份了。”
苏明海以前一直以为命魂便是自身所有的东西,对练气的理解也以这个为基础进行。如今见陈未雪所说截然不同,心中豁然开朗,宛如打开了一个新天地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天魂受到影响的是人常性的一部分,对世界影响近乎于无,因此是直接归入神殿。但它对前世的记忆也最少,所以往往传说鬼魂只护佑最亲近的人,厉鬼连认识的人也要相害。当然,有许多英灵受人崇拜,直接封神也是有的,我们年年祭祀供奉,也是希望这天魂能够不灭,甚至有封神的机会……”
“命魂如笔,偶尔也有洗得不干净的,记得前世的事情,所以世间才有转世投胎的事件传出。”
“地魂就象你一生在世界留下的痕迹、感受,受的影响最大,在冥界要经受许多洗练,才能重新投入生灵之中,当然你若是作了一篇好文章,得以流传,那么也可能在冥界作一个小冥神,参与管理。厌烦了,也可重新进入世间循环。”
说罢顿了一顿,长长喘了一口气。
苏明海心中有了明悟,却又似乎搔不到痒处,急得抓耳挠腮,见陈未雪停了下来,急忙又问道:“那一点自己的东西呢?”
陈未雪道:“这世界需要发展前进,这一点自身的东西,当然也是归还天地,作为世界的养料了,算是作为生灵一世的利息吧。”
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苏明海一眼:
“据说许多大*法师,就将自身这一点真灵,修炼得至精至纯,永恒不灭,所以才能长留人间,成为神灵之上的存在。象你这般进入魔师阶段的人物,也可算是开始了这一点自身真灵的修炼了。”
自出了牢房,这小子就没有刻意隐瞒自家的魔师身份,因此这些人倒都知道了他这少年天才的能为。
苏明海原本对修炼一点自性,就有所了解,只是一直把命魂当做自性,走入了死胡同中。如今陈未雪一言点中要害,眼前就是一亮——原来魔师之上,果然还有这么一说啊!深深地望着陈未雪,躬身一礼道:
“苏十六年少识浅,陈小姐见识广博,今日我若不得你的指点,还真以为魔师就是人身追求的终点了呢。”
陈未雪却略略侧身,避过了苏明海一礼,抿嘴笑道:
“十六郎这一说倒也没什么错处,人身蛮力,毕竟只和三魂相关,据说只有在魔师之后苦苦熬炼,这和法师的锻炼自身真性截然不同,也勉强可称,魔师即是人身之终点了。”
苏明海虽然心高气傲,但对陈未雪这一侧身避让,也隐隐感应到她的一些想法……不由得心中有些欢喜。再不问什么问题,抖擞了精神,和众人一齐继续游玩。
石柱关有鹅山、落龙山两相对峙,又有屠教名寺红莲寺,风景颇有可观。足足耗去众人一日光阴,到了下午黄昏时节,才回到谢朋策府中,却见这官儿已候在堂内,见众人进来,忙上前道:“三公子、苏先生,我已将十三到十七年间相符的案卷全部调出,还请苏先生察看。”
苏明海抬头看去,发现上面放了不过五件案卷,应该已先经过了仔细的挑选,特地选出了苏明海需要的,才拿了出来。
杨修洁见苏明海忙着看案卷,她和陈未雪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就去问赵弘之。陈未雪却静静站在一边,并不多言。赵弘之不敢擅言,苏明海抬头见这漂亮少年征询的眼光望来,嘿嘿一笑,道:
“赵兄对我知根知底,就由他帮我来说吧。”转头看案卷去了。
这五本案卷,全是夫妻在揽苍山地区双双身亡的,而且都是平民身份。谢朋策对此事显然极为用心,对苏明海的想法领会颇深:
一宗发生在十五年前,人物倒是颇为合意,乃是小商户人家,连兄弟都是没有。但当时苏明海不过二虚岁,若说这般年纪都能记得当时情景,也太过吓人,立即弃之不用。
另四本年纪都相合,都在三岁到五岁之间。苏明海不想再换姓氏,看到一个叫苏伯峰的,立时抽出,对谢朋策道:
“我当时常听商队随从叫我父亲大少爷,师傅拣到我时,也发现了一领绣了“苏”字的锦缎。这人乃是家中长子,容貌描写和我记忆也有些相似,应该就是他了……想不到他们都没有逃过这一劫去,我此去,必查明真相,杀尽当时揽苍山的大小贼窝,为家人报此深仇!”
现场众人,林竹琴暗暗白了眼睛,陈未雪抿嘴看了苏明海一眼,连杨修洁也怪怪地拿过案卷去看,假惺惺地叹道:“唉……想不到十六郎还有这等凄凉的身世……”
只有赵弘之和秦音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傻瓜蛋,相信苏明海真的找到了当时缘由,在旁边大惊小怪,唏嘘不已。
虽然可能确有此事,但当时的事情哪有这般容易记忆?便宜父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