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不错,不错!这一片全是我们黄蜂寨的天下,到时还看他往哪里走?”
“寨主英明,寨主英明那!”
众喽啰闻言,亦是纷纷放宽了心。
六十一、杀得好爽(上)
杰罗姆又看了那头领一眼,心中却已对这人下了评价:
象这等时候,任谁都知道不能外出追击,这头领也是杀人七八年的老手,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明知道自己不会叫他外出,还要上来卖好,此人浮夸!圆滑!
知道不能外出的道理,还用这个来做借口,此人自作聪明,兼复愚蠢!
浮夸!圆滑!自作聪明!愚蠢!
这等人,稍有失意便能翻脸,略有疏远就会叛变。
此人再不可教他带队,再任头领,否则只会害了寨中兄弟性命!
杰罗姆返身而走,低了头,心中暗暗作了决定,准备明日就需好好想个合适的理由,杀了这个愚蠢的家伙!
苏明海在外面虽然知道杰罗姆绝不会带人出来搜寻,却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认为外面有许多埋伏。他本来就身形轻捷,就职的又是刺客,走起路来悄然无声,神识又时刻外放,这一路走来,倒还真没惊动什么野物。
他往斜着走了一段路,进了一片粗壮的竹林,找了块岩石打坐运转了一个周天,复将魔力温养了一会。看看已经到了半夜子时,便爬起身来,在竹林里悉悉索索地布置开来。
这一番动作颇大,黄蜂寨看守的人虽然都躲在女墙后面,却时刻没忘了观察外面的动静。此时见到竹林子稀里哗啦乱响,上面噗噜噜不知飞起了几百只野鸟,拍打翅膀的声音隔了这么远都能听到。顿时惊慌失措,咋咋呼呼地鸡飞狗跳起来,马上有人去禀报杰罗姆。
杰罗姆到了城头,对着林子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什么究竟。又过了一会,却见竹林子响动渐息,慢慢的竟没了什么动静,心中更是疑惑不安。怕对方发动什么徒然袭击,索性也不回去休息,就在城头驻扎下来。他虽然估摸着对方应该人数不多,但想来想去,还是怕人家弄出什么声东击西的玩意来。吩咐了乌彪在寨内巡逻接应,还派出了十个亲卫精兵跟随。
这强盗头子只当有什么大敌来犯,将事情全然想岔,万没想到这次来找自家麻烦的只有一个小贼!对苏明海的动作自然是懵懵懂懂,想到了死胡同中去了。
苏明海在林子里布置了一番,此时却在悄无声息地急速穿行,不一会就绕到了寨后。然后拿出一块类似迷彩布一般的东西,将身子一蒙,爬在地上,慢慢向城墙靠近。
他这次动作极慢,每次爬动前行,不过尺许,中间还要静止二三息时间。每逢出现了灌木、石头等遮掩物,才会猛然突进。如此足足爬了一个时辰光景,方才前进了四十来步。
就在此时,前面竹林中又是哗哗大响,前门附近,“敌袭!敌袭!”之声不绝于耳,接着就是五六声巨响。却是竹林中突然飞出几块十五六斤重的大石,准头却不怎么好,一块连路途都没飞到,两块砸在土墙上,另外三块又飞得过高,射进了寨子里面。然后是稀里哗啦的瓦片碎裂声,再是“咣”的砸破水缸的声音。
苏明海早算到了这一步,见前门哨楼上的守卫转过身去,立刻猛然跃起,半个呼吸之间,就将身子贴在了墙下。
“蠹……蠹……蠹……蠹……”
黄蜂寨第二小队十六人转过一个屋角,向着寨子东首整齐地走去。
城墙上虽是灯火通明,寨中却没什么亮光。映着土墙上的火把,房前屋后,光影摇曳,更显得鬼气森森。这十五人心中莫名地紧张起来,竟是一句言谈俱无,除了脚步声,就只有长长短短的呼吸声传出。
路边一座石臼在远远的火把闪烁中,拉出一条扭曲的阴影。突然,这一条影子动了一下,苏明海如幽灵般从旁边的水沟中冒了出来,就在最后一人快要转过屋角时,飘了上去,猛然捂住了这人的嘴巴!
那人被苏明海一捂,连鼻孔带嘴巴都被蒙住。毛骨悚然,全身上下都炸出鸡皮疙瘩来,待要挣扎时,就觉腰后一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苏明海将一柄薄薄的小刀送入对方的腰肾,此处经络,上接大脑,下接膝弯,神经末梢又是集中。剧烈的疼痛,在此人死亡前就已将他击晕。连挣扎一下都是不能,就已被苏明海轻轻放倒。匕首拔出,在短时间内竟是连一丝鲜血都未渗出,在昏迷中死去还要数分钟之久,不要说血腥味,便是连死人的味道都放不出去。
这小贼开局顺利,立时在队伍后面跟了上去,片刻后又依样画葫芦杀了一人。这一段直路差不多有五十来步,悠长的距离,足够让他悄无声息地收获五六条人命。
…………
“咳!”
队伍中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惊得大伙儿都是一跳。
麦克虽然只是个初阶巅峰战士,做强盗杀人的经历却已有十四年,在黄蜂寨也算是个老资格人物,为人极是嚣张。见状厉声大骂道:
“歪嘴!黑灯瞎火的,你想吓死人啊!”
正说话间,就见脚下人影一闪,他只当后面的人跟得太近,心想不如再骂一个,也好壮壮胆气,又待转头骂后面的同伴……
苏明海见前面的汉子就要转过头来,立时贴身上去,捂住了对方口鼻。但麦克已转过了半个脸庞,被苏明海一刀从颈动脉窦刺入!
锋利的刀口先刺穿了颈动脉窦,再割断了声带,然后刀身外切,顺势拉开了气管和食管。
麦克欲待呼喊,但声带切断,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而且颈动脉窦乃是大脑的血压表,甫一受压,心脏立时停跳,以避免给大脑更大的压力。脑中没了血压,麦克只觉眼皮渐渐沉重,虽然已知不妙,却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咳!”
前面的歪嘴心中不愤,但他入寨不过二年,资历浅薄,也不敢还嘴。却还是长大了口,又故意重重咳嗽了一声。就在这时,口鼻之中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香味。
苏明海这一刀切断了人家的颈动脉,知道鲜血喷涌,必然惊动众人,索性取出长剑,疾步而上,呜地刺入了歪嘴汉子的后心。
再前面一个疤脸汉子却也是厮杀的老手,此时听后面的麦克不再骂人,完全不是这多嘴婆的风格,知道不对,立时向前奔去,左手却反手将圆盾护在了身后。
剩下的人相互之间配合多年,同伴的脚步都听得出来,也是左右一分,向前直奔。其间竟无一人回头,一直跑到为首的队长左右方才止步。
苏明海也料不到这些人竟然如此机敏,他习惯之下,为防止声响过大,又是刺的歪嘴汉子心脏。等拔剑再欲杀人时,却已是眼前空空荡荡,一片荒凉。
那疤脸汉子跑到位置之后,方始转身,却见他后面歪嘴正轰隆倒下,手指无规律的抽搐,已是被人命中要害,死得透了。
阴暗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夜色中,一条人影,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正疾扑而上。疤脸汉子见对方来势凶猛,右腿顺势后撤,反手将圆盾护住了胸口,拉开架势,准备接敌。却见那人影手中一动,一点寒星疾飞而来,瞬间击破了自己的咽喉!
迷迷糊糊中,听得队长在大声呼喊:
“聚盾!聚盾!”
这第二小队的队长名叫马西,竟然也是一个六级骑战士。他这个小队,明显是黄蜂寨的精英小队,此时话音刚落,在面前就已经聚起了五把圆盾,剩余五人,也都藏到了圆盾背后,刀剑俱出,做好了战斗准备。
苏明海见硬冲就要陷入纠缠,对着满脸胡渣的马西咧嘴一笑,似缓实疾,向后退去。
马西这一小队除他之外,还有两个五级、两个四级高手,但此时却被苏明海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五人,连其中一个五级人物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马西心中大痛之外,更是暗暗震惊于这少年人的手段。但此刻见对方退走,却仍然下令道:
“圆盾在前遮蔽,追!”
黄蜂寨乃是大寨,里面人口足有四百,上百幢房子。这黑灯瞎火的,给这么一个高手混了进来,怎么也不能让他脱出视线去,不然寨中不知会造成多少损伤。
所幸他们知道苏明海刚才在城外杀人,用的是弓箭,因此巡逻的人大多带了圆盾。这番有了准备,一时倒也不怕苏明海暗器厉害,但身形终归还是受了影响。苏明海虽然也怕对方用暗器袭击,不敢返身退走,但他就这么背身急退,神识在周围团团照顾,还是把这十一人越拉越远,转眼就转过了原先的屋角。
马西见对方转过屋角,立即一马当先,狂冲而上,到了转角才放缓脚步,进入戒备状态。
众手下一面以兵刃当当地敲击圆盾示警,一面紧紧跟随,待转过屋角一看,眼前鸿飞沓冥,一片漆黑,哪还有这小贼的身影。马西立刻大叫:
“小心屋顶!”
众人急忙抬盾,却见小队中身高近二米的大力士盛保河已然推金山、倒玉柱,轰然翻倒在地。此人用的是一把二十多斤的铁锏,在地上叮当蹦了两下,咣当敲碎了路旁的一只水瓮。
苏明海在石柱关买了一套十八把三寸飞刀,此时又扔一柄,急若流星,把下面那大个子脑门都掀了开来。在屋顶上如星跳丸掷,又悠忽不见了身影。
马西无奈,为防了苏明海从左右两边窜跃逃脱,只得大叫道:
“老蒯!你带四人向右!”
命手下一个五级的老手带人从街上追赶,自己将手一点,带了余下四人进入了屋后的小弄中。
六十二、杀得好爽(中)
刘鸣桐乃是马西的恩主,九年前,马西不过是一个野寨子里的白银种,当时他十六岁,虽没什么高深我武艺好练,但凭着一身的蛮力,也练到了三级的水平。
十五岁那年,他父亲入山狩猎,被野熊所伤,母亲正在外面小镇上卖货,闻讯连夜赶回,不慎跌入了水沟,受了寒气。回家又照顾病人,在父亲死后不久,就病倒在床,拖了一个月也跟着去了。
当时马西为办丧事,向村人借了许多钱财,经常入山打猎,以换些财物还债。哪知村人见他年幼好欺,竟趁他不在家时将房产田地一分而空,回来后又被赶出村来,连个身份凭证都没给他。他一个野民,又无来历,在外面根本找不到活计糊口,只得乞讨渡日,最后又冷又饿,晕倒在路边,被刘鸣桐所救。
从此刘鸣桐及加文等手下对他精心培养,四年之间,不但武功到了五级,还读书认字,学了不少东西。二十一岁,即任猎鹰小队分队长,带人杀回原来的老寨,屠尽了村中的男女老少一百三十二口,报了大仇。随后又到了杰罗姆手下任职第二小队队副,他思虑周密,反应敏捷,曾与温迪得七级的佣兵高手约书亚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迫使对方拿出二十三金的买路钱——这相当于黄蜂寨当时大半年的收入。事后第二小队队长甘愿为副,反让他做了队长。
马西作为刘鸣桐的心腹,苏明海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此刻见对方杀人完全不讲道理,连乌彪出面问话都没个应头,年纪也对得上号,就暗暗将这少年和苏明海联系在了一起。不由得起了争功之心,想着凭这一队人缠住对方,今夜就在黄蜂寨将他拿下!
苏明海在屋顶奔跑如飞,但终归是有些不得自由,马西在地下也堪堪跟得上对方的速度。
双方疾奔了四十余步,苏明海见甩之不下,突然也跃入了胡同之中。
马西猛然止步,他马步沉稳,这一停脚,竹竿般的身形立时岿然不动,就如一枚巨大的钉子打入了地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两边墙壁沙沙有声,绽起了无数雨后的泥浆沙粒。
这一条小弄,宽不过六尺,两边檐口都伸出一二尺,中间只剩一条三尺的空隙,笔直笔直,映照着青黑的星天,宛如一把极长的剑刃一般,刺向无穷尽的远处。
这巨大的剑刃之下,就是苏明海略有些单薄而萧瑟的背影,正缓缓地侧过身来。马西看着对方颊边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正咧开了嘴在轻笑,心中不由得愤怒起来:“这少年,稚嫩无知,在我面前装什么高手风范?”
“呯!呯!呯!呯……”
前面的房门一一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个老头老太,少年少女,每一个都可算是低阶的战士,手中握着扁担长矛,斧头柴刀,将苏明海的后路堵的密密实实,只有马西五人到苏明海之间这一段无人走出——这寨中诸人,早已配合老到,在作战场地只是谨守门户,免得对方趁乱逃脱。
“苏十六郎,束手就擒吧!”
苏明海的身子一颤,颤得如嫩芽儿在春风中的娇柔;
然后突然飘了起来,飘得象落叶经着秋寒般的百转回肠。
这一飘,看似极缓,实则极快,身形刚起,就已到了马西面前!
转头纯纯一笑,洁白的牙齿微露,白得似碧波中鱼儿跃起的浪花。
“轰!”
马西正失神间,手上圆盾就挨了苏明海一脚!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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