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如今这一撩十八刺,又让苏明海吐了一口血!

而这时,刘鸣桐的左手大剑,又自左膝盖外,到胯后,到肩上,团团挥了一圈,“呜”的一响,直向苏明海扑头盖脑劈到……

苏明海,受刘鸣桐大剑一撩,又遭他连刺十七八剑,却还兀自没有落地……

这一剑,似乎已经再无可避……

“噗……”

口中喷出的鲜血,飞洒出去,直扑刘鸣桐面门。刘鸣桐却不闪不避,双眼一眯,照旧一剑斩下!

就在这时,苏明海的身前,蓦的闪现出一抹金光!

刘鸣桐的大剑斩势却不由得一滞,整个身子突然倒翻,直向后退去!

苏明海,终于用出了他的‘心灵战锤’。

刘鸣桐挥剑疾斩之间,猛然觉得心脏“嘭”的大跳了一下,全身血脉直冲上脑,眼前一黑。就被这一招无声无息的心灵战锤击退!

“叮——”

苏明海一剑,正刺在刘鸣桐大剑剑身之上,身形猛然向后落去,和刘鸣桐遥遥拉开了距离。

这一剑他有意而为,人在半空,就已“咝——”地长吸了一口气,等落地时,将一身流转殆尽的魔劲都换了过来。

他刚才猝不及防,被刘鸣桐几番猛攻恶打,几乎险死还生。到了现在两脚落定地面,才觉得两股战战,全身寒毛都炸了开来……

而刘鸣桐方始退后,加文和习厉却已赶到。

加文。科兹莫在二丈开外,就猛然跃身而起,如大雁一般飞到了苏明海当顶。手中长剑迭出,一剑三花,疾向苏明海额头罩到。

苏明海振剑一削一抹一带,铮铮铮和加文交击三剑,加文受此三剑,身形徒然又高两尺,人刚刚飞到了顶点,手中长剑就“嗡——”的一振,变成了一剑六出,又向苏明海扑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围攻

而这时,苏明海面前突然起了一阵微风……

微风中,隐隐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香……又有些臭……好像是放了三五夜的冷饭……又好像是没洗干净长了白毛的油碗……

习厉东一飘,西一折,转眼就到了苏明海跟前。

这人,明明和加文一齐扑上,苏明海也明明看到他的身影,但心思中却好像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一般,竟然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加文身上。直到这时他那一身的油腻恶心到了苏明海鼻孔,方始回过神来。

习厉身如鬼魅,一闪到了苏明海跟前,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根油腻腻的,还带了几根肉丝的,乌漆墨黑的长刺,嗖的一记,就向苏明海右手肘刺来。

苏明海刚刚发完三剑,正待挽个剑花,再接加文的剑招。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看见了习厉这恰到好处的一刺,手肘上不由得一麻,心中竟然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

但习厉这一刺,却只刺了一半,离苏明海手肘还有三寸,就一缩而回,身子滴溜溜一转,嗖地又向苏明海右腰眼上刺了一记。

苏明海刚待变招,来破习厉刚才的这一记疾刺,却又觉腰眼上一麻,手上是能使力了,但这一个腰,却似乎又转不过来……

而习厉的刺腰眼,还是没有刺下去,这次离得更远,尖刺到苏明海腰眼还有四寸,他又是一缩而回,身子又是滴溜溜一转……

苏明海几乎要暴跳起来——他不是发不出力,而是根本没有地方发力……

这习厉的武功,明明不高,但他的招数,却说不出的……猥琐……

接下来习厉又是一刺,这次却到了苏明海左边,一刺,刺向了苏明海的左膝弯!

苏明海刚刚欲待转身,准备用力的左膝弯又遭了这么一刺,整个人说不出的憋屈——就好像早上开门,却发现门板上被小流氓糊了一大堆臭烘烘的粪便!又好似洁白干净的雪地里,刚跨了一步,就踩了一脚乌漆漆的淤泥……

这个人的武功,怎么这么的油滑……他的那柄尖刺,到底是烤肉的…还是杀人的……

刺尖离膝弯足足还有五寸,习厉手腕一翻,果然又退了回去。但他这回却不滴溜溜转圈了,竟然连人都远远的退了开去——因为,上面的加文,又已扑到,一剑六花,疾刺苏明海额角!

苏明海被习厉一番骚扰,恶心得要命。这时竟然连立时回剑都来不及,不得不后退了一步。这才能反手出剑,叮叮当当将加文的这一轮攻势化解过去。

加文不愧为揽苍山四雁之首,这一个身子,还真轻盈得如同大雁一般,接了苏明海六剑,身形又高起两尺,手腕复是一振,这次却是半天中“嗡——”的一响,亮起了九朵剑花。

苏明海却撇了撇嘴——你他妈的,等下我再接你这一遭,你还能变出一剑十二花不成——就算苏明海自己,剑法的轻盈敏捷,在魔师中都已到极高妙的地步,也只能勉强使出一剑十二花的花样来。不过他此刻却未意识到——刚才被刘鸣桐压着猛打,又被习厉团团恶心了一遭,心中却已起了戾气,刚才这一番思想,已是连粗话都带上了。

刚刚饭菜发馊的味道还未散去,却突然又浓烈了起来——习厉见加文一击无功,身形一阵模糊,又是猫腰扑上,托的一刺,刺的还是苏明海的左膝盖!

苏明海郁闷地连眉头都已皱起,眼睛眯成了一线,只有一张嘴,还懒洋洋地咧着,似乎还有些笑意。他对这习厉已是讨厌到了极处,见他又要上前恶心,索性左足一撤,又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步,神识中就发现远处一人,身形如行云流水,飞速向他接近——却是乌兴梁匆匆察看了一下弟弟的伤势,见无大碍,起身向苏明海逼来。

这人虽然身穿皮甲,还刚刚从受伤的兄弟身边离开,神态却依然平和,三缕长须迎风飘拂着,竟然有说不出的一种书香儒雅之气。即使在急速接近中,身形犹自挺得笔直,全身肌肉又似乎懒洋洋地,闲适的不得了。

但他的身形一动,却连满天星光都突然灿烂了起来,远处崖底摇摆着的纤长的草丛中,此起彼伏的夏虫的唧呤声,骤然之间就停了下来,本来喧闹的蛙唱,更是象同时被什么人同时卡住了咽喉一般,鸦雀无声,便连沟壑中流水的呜咽,都是轻了不少……

刘鸣桐却在吸气——

“咝——”

“咝——”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东西在不断膨胀,静静地压迫着、压迫者人的神经,周围那近五百混乱的兵士,刚刚还在大呼小叫,人体碰撞声、兵刃撞击声,被同伴不小心戳到的闷哼声夹杂成一片,但被这一股威势一压,人人都是静立不动,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在了那儿。

——刘鸣桐见苏明海被加文、习厉二人一时逼在下风,开始准备起惊天一击!

(文!)而习厉此时一刺击空,突然又象一只恶心的癞蛤蟆一般一蹦,蹦起来虽然两尺不到,手中却夺地一刺,又刺向了苏明海的右膝盖的猢狲眼!

(人!)苏明海此时左脚后撤,犹未落地。明明知道人家接下去一刺,最好就是刺他这个地方,但偏偏习厉的这一蹦一击,却生生让他泛起了出人意料的感觉。

(书!)他的右手短剑,要准备着接加文的一剑九花,其余能应对习厉攻击的,只有左手的小圆盾和身法的变化。但这习厉先是右肘弯、再是右腰眼,然后左膝弯,左膝盖,现在又轮到了右膝盖——每一次出刺的落点,都瞄准了苏明海圆盾不能及到的地方,等若把苏明海一只左手全然废了。

(屋!)苏明海只觉一股心火腾腾冒起——他妈的!你不让我挡,我偏要挡!左盾猛然一收,翻上了肩头,隐隐对准了加文剑势;身形一偏,右手短剑忽然一亮,金光夺目,噌的一剑点向了习厉的额头——他也看穿了,这个邋遢的汉子,说白了,就是一只老鼠,明明胆小得要命,却一有机会就要偷油吃。

他是魔师,膝盖受这么个七级战士一刺,无非损些元力,但习厉被他一剑贯额,可就要立时丧命!

习厉果然不愿,手中的细刺一跳而上,“叮——”,就和一闪而至的短剑交击了一次,苏明海顺势将无数魔劲狠狠送了过去。那习厉收不住他这等大力,如一只懒猫被人打了一棒一般,“哎吆”叫了一声,疾向后跳出了足有丈许。还连连将长刺在两只手中来回换了换,雪雪呼痛,似乎被苏明海短剑上的火焰伤害烫疼了一般。

苏明海和对方真劲一交,立刻知道了这人,竟然是个魔战士,怪不得他体内的魔劲别有一功,自己这蕴藏了暗劲的一击,竟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他见这人如此大惊小怪,心中却更是忌惮。

这时,加文又重新扑下,一剑九花,击刺的竟然还是苏明海的头颅。苏明海左盾一抬,直迎而上!

“夺!夺!夺!夺!夺!”

剑盾相击,一连五响,几乎连成了一声,其余四点寒星,却一洒而开,一取苏明海眉心印堂、一取耳后动脉,一取咽喉凹陷,最后一点剑花,竟然刺向了空处,遥遥防住了苏明海短剑回击。

苏明海左足此时已然落定,也忽然吸气!

他边吸气,边上身后仰;他上身一边后仰,右足突然就是一动!

加文刚要继续前刺,就看见苏明海肩头一动,不禁就有些疑惑起来——这高手肩头一动,就往往有什么出其不意的招数过来。但这苏明海短剑还在外围,左盾犹自停滞,别的可没什么东西能攻击到自己——莫非他这肩膀一耸,还能高起二尺,挡住我这剑势不成?

正这般想着之时,眼角忽然就看到了一只越来越大的脚底板,“呜”地一声,扑面而来!

这一脚,明明从下而上踢上,却给加文一种铺天盖地从顶上压下的感觉。

“呜——”

这风声好疾啊!

这一脚的劲气,从下而上,竟然呼噜噜卷出一个漩涡,加文只觉身形猛然失力,顿时就被压得一滞二尺,仿佛他自己忍不住要用身子去迎这惊天动地的一脚一般。

“嘭!”

加文横剑!格挡!四朵纷飞的剑花骤然收敛!

这一脚自下而来,却忽然变成了平平踹出,在劲风凛冽中,踹在了加文刚刚横倒的剑身之上!顿时将他悬空踢飞了出去!

而苏明海此时上身后仰,耐不住这般大力,也象一只突然起飞的蝙蝠一般,向后退去。眼见得就要撞上身后的崖壁,腰杆一折,返身在崖根上点了一脚,身形从倒退变成了侧行。他这时身子还没端正,右手短剑一点,在岩石上激起一篷耀眼的火花,黑暗中骤然就是一亮。

这时,连呆立的许多兵士都能看到——苏明海复是一足伸出,在崖壁上尽力一撑,身形顿时疾若飞鸟,飕地向东面跑去,一闪不见。

第一百二十八章、尔虞我诈

此时,那乌兴梁眼见得就要扑将上来,刘鸣桐马上就要有惊天一击,习厉又是恶心猥琐、难缠之极,加文复又武艺高强,这四人一齐围攻,苏明海还肯傻傻地留在这儿挨打,才是怪事呢。

乌兴梁乃是八级的敏战士,他见苏明海刚才仓促间和加文、习厉对战,早瞄准了对方的两处破绽、五处弱点,又在周围地势上看出十一处可以借力之地。已算定只要自己一轮攻势上去,无论苏明海如何变招,自己也至迟可以在第二十三招上击中对方右肋,为兄弟报回重伤之仇。

却不料他才刚刚将双方距离接近了一半,苏明海就已先行逃遁,避而不战。一番算计顿然成空,待起脚要追时,苏明海却已在黑暗中隐没,再也看不见了……

刘鸣桐见加文凌空飞来,随手在他后领上带了一把,消去了加文的飞射之势,开口道:

“兴梁,不要追了。这小子既然逃回山中,自然还在我们包围之内,先看看兴栋的伤势要紧!”

乌兴梁一听自己弟弟的伤势,立刻返身走回,喃喃地道:

“唉,若不是我心急兴栋的伤势,耽搁了片刻,苏明海兴许今天就走不了了……”

加文这时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消去了苏明海攻入体内的魔劲,开口道:

“你来,也不过多击中苏明海一二下,这小贼元力深厚,照样还是跑得出去的。你就不必自责了。”

这几人随即来到乌兴栋身边,他刚才内腑被苏明海震裂,经乌兴梁一番急救,已经稳住了伤势。现在又有刘鸣桐这样的魔师在,自然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但他刚才肩膀上去了一大块肉,一身鲜血又几乎吐了小半出去,已是元气大伤,却是不能跟随刘鸣桐等人继续行动了。

刘鸣桐吩咐桑泰新照顾好乌兴栋,苏明海不除,这么一个病人就要周转一百三四十里才能返回前苍堡,那是万万颠簸不起的,因此,这几日乌兴栋还只有猫在这儿餐风饮露了。

加文见乌兴栋没什么大碍了,这才对刘鸣桐道:

“大人,我们这许多人在一齐,那苏明海怎么也不是敌手,你看是不是继续追击?”

刘鸣桐叹了口气道:“不用了,这黑咕隆咚的,除非苏明海自己撞上门来,不然反而容易给他暗算,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前山的火势也烧的差不多了,我们还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