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玄铁剑
但那些人扬言说,如果慕容飒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揭发当年那件奸杀案的真相。
他们握有确凿的证据——慕容飒当年亲笔画押的交款字据。
慕容飒承受不了这种重压,终于向募容世家的掌门人,他的父亲慕容将军坦白了他设局陷害兄长的全部经过,并供出了另一位主谋、他的母亲慕容将军的续弦夫人。
慕容将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向宠爱的继室和次子竟然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愤怒也罢,震惊也罢,伤心也罢都已无法挽回局面。
再闹下去慕容世家的列祖列宗颜面何存?
慕容将军用家法惩治了他的继室和次子,他休了他的继室,将他的次子逐出家门,永不许回归家门。
奇怪的是,那些勒索钱财的人也就从此绝迹,不再来啰唣了。
既然慕容飒已被逐,慕容世家就必须选定一位继承人,而慕容飘已是谁一的人选。
他原本就是长子,现在又在江南成为抗倭大英雄,成为万民敬仰的“慕容大侠”,由他回归慕容世家,岂非天经地义的事?
于是慕容将军写了一封言辞恳切、充湖亲情、催人泪下的长信,派家中资格最老的八位本家叔伯联袂下江南,恳求慕容飘回家主持家中大事。
与此同时,慕容将军发下武林帖。详细列举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并热情邀请各方武林朋友去参加幕容飘继任慕容世家掌门的大典,以及慕容飘和水姑娘的婚礼。
“你说,我们回不回去?”
慕容飘有点拿不定主意。
水儿微笑,柔声道:“你是我的夫君,你说了算。反正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慕容飘捧着她的脸儿,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决地道:
“但这件事一定要你拿主意才行。”
水儿妩媚地抿嘴一笑,道:“为什么要我拿主意?”
慕容飘道:“你看我是不是个很笨的人?”
水儿想了想,道:“有时候挺笨,有时候又聪明过了头。”
慕容飘道:“哦?我什么时候挺笨,又什么时候聪明过了头?”
水儿道:“该你问的你不问,不该你问的你偏要问。”
“什么是我该问的?”
水儿媚声道:“没有什么是你该问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转过脸亲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瞟着他。
慕容飘叹道:“以前你总说我是个活鬼,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
水儿不理他。
慕容飘道:“你才是个活鬼。”
慕容飘并不笨,他已猜到他的转运并非天意,而是人力所为。
筹划这一切的,只可能是水儿。
那段时间水儿经常外出,想必就是为了助他回归家门。而水儿之所以在“造”出他这么样一位大英雄,目的也是如此。
他实在想不通水儿找了些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才将这些事办成的。
更难得的是,她竟不居功自傲。她仍然像以前那样处处宠着他,事事顺着他,让他感激莫名。
如果现在没有她水儿,他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慕容飘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重回家门,执掌慕容世家。
冤情既已大白,回不回去本来无所谓。但水儿既已替他筹划好了这条荣归故里之路,他就必须回去。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出人头地、能有显赫的权势地位呢?
更何况慕容将军已经发下了武林帖,准备大操大办他和水儿的婚事,这也是他报答她对他所做一切的一种好方式嘛!
他要让她风风光光地正式成为慕容夫人,成为慕容世家的主妇。
大年三十那无。慕容飘偕水儿一行六人返回慕容世家。这六人中,就有那两位清客、两名艳婢。
大年初三,慕容飘出任慕容世家掌门。同日,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庆典。
武林各大门派、江湖各大帮会均有要人到会相贺,一时成为西北武林中头等大事。
洞房,流苏撒花大帐已垂下。
慕容飘在叹气。
水儿忍不住问他;“你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倒在枕上,仰头望着帐顶,叹道:“浪子做贯了,再回头做掌门人,真是别扭死了。”
水儿抿嘴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浪迹天涯去?”
慕容飘苦笑道:“要真能那样倒好,只可惜……唉!”
水儿道:“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们现在已走不了啦!”
水儿瞟着他,轻轻拧了他一把:“你若真想走,我们今晚就一起逃走,岂不干脆?”
慕容飘道:“晚啦!”
水儿道:“也还不晚,我们现在就走,天明差不多就过了黄河了。”
慕容飘一欠身将她扯倒,翻身压住她,冷笑道:“你要敢逃跑,我跟你拼命。”
水儿忽然愁眉苦脸地道:“我听说这里风俗很古怪。”
慕容飘不知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怎么了?”
水儿皱眉,咬着唇,半晌才悄悄道:“我听说……听说这里娶亲,是要……是要……验新红的,……”
慕容飘怔住,旋即失笑,故意道:“这倒真最件麻烦事。”
水儿拧他,恨恨道:“你也不想个办法,就只知道笑!”
慕容飘笑得更厉害了。
事实证明,慕容飘娶水儿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慕容世家,都是件难得的好事。
水儿很有管家理财的能力。不数月间,慕容世家的面目就已焕然一新。
懒惰的、调皮的、喝酒闹事的、爱嚼舌头的丫环仆妇们都被“请”了出去,留下来的都是老成持重,忠心耿耿、办事得力的家人。
既然“请”出了一大批不中用的,势必就要补充一些人手。
这件事慕容飘也用不着费心,全由水儿操持就行了。
于是水儿挑选了一批年轻漂亮的丁环和十几个忠厚老成的仆人。
这些丫环虽然又年轻又漂亮,但都非常端庄大方,很懂礼仪,而且很少说三道四的,所以很得家中长辈们的喜爱。
那些长辈们,包括慕容将军都已老了,老伴大多都已谢世,晚景凄凉。现在每人房中多了这么样的一两个懂事知趣、口风又紧的消丫环,自然很高兴。
至于那些仆人,一个一个更是谦恭有礼、沉默寡言。
办事勤勉,自然也受到家中长辈们的重用。
于是上上下下都说慕容大奶奶的好话。慕容飘由此而更加尊敬水儿。
由爱生敬、由敬生畏,直至闻声色变,是一般男人怕老婆的三个阶段。
但水儿不是那种喜欢独揽大权的人,也从不利用床第之乐来降服自己丈夫,她属于真正“贤妻”的那类人。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都很持重、很端庄、很有大家主妇的气度,可和慕容飘在一起时,她还是原先的那个“水儿”。
穿上衣裳是大家贵妇,上了床就是荡妇淫娃,她就是这种人。
你说,慕容飘怎么离得了她呢?
他现在的地位、名声、财富,慕容世家现在欣欣向荣的景象,不都是由她亲手“缔造”的吗?
他除上感激苍天赐给他一位贤妻,除了更爱她敬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命啊!
慕容飘和水儿是因为玄铁才认识的。现在虽然他们已不再将玄铁放在心上。但如果江湖上传出有关玄铁的消息,他们还是很留心。
并非因为他们还对玄铁抱有一些幻想,他们只是关心“媒人”而已。
从他们听到的消息看,玄铁现在已落在紫阳洞洞主手中。
天下惟一可以用玄铁铸剑的高欢据说在黄冈县隐居了一些日子,最终也没能逃脱紫阳洞的手掌心。
李殿军下落不明。
铁剑堡原堡主韦沧海重伤久治不愈,已于去年腊月间含恨而死。他的儿子韦真珠已正式接掌铁剑堡,铁剑堡中的老人已星散,三客聊中除刘范已死外,伞僧和黎杖员外都已不知去向。
据说韦真珠已发出狂言,要和紫阳洞一决雌雄,“夺回”
玄铁,以完成韦沧海的临终遗愿。
其余一些散兵游勇,如关啸、巴东三等还在江湖上四处活动,他们对那块玄铁似仍未忘情。
这些消息对慕容飘来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那都是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他只要做好他的慕容世家掌门人就行了,而要做到这一点,有水儿在他身边也就行了。
他每天白天要做的,无非是些虚应故事的事情,每天晚上要做的才是正经事。
一个水儿领上两个艳婢,就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第三十八章 镜子和儿子
三月,江南。
窗外细雨潺潺,清凉湿润的夜风和着花香透入窗帘,沁满窗前人儿的心脾。
阮硕凝视着自己镜中的脸儿,竟似已为自己的容颜倾倒痴迷了。
连响起的敲门声,她好像都没听到。
敲门声已变成了擂门声:“死丫头!快开门,我是你爹!”
阮硕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朝镜中的人儿看了最后一眼,这才嘟着小嘴去开门,
“大晚上也不让人家安生,真是的I”
阮员外板着脸走了进来:“大晚上怎么了?”
阮硕挑衅似的挺着胸脯,冷笑道:“大晚上人家睡觉!
人家睡觉的时候总是光溜溜的,你闯进来做什么?”
阮员外气得胡子直哆嗦:“我……我……是你爹!”
阮硕笑得更冷;“就因为你是我爹,你才不该半夜三更闯进我房里。”
阮员外一口气上不来,噎了半响,好容易骂也声来:
“你……你这贱人!”
“哟!我是贱人,你脸上有光呀?”阮项笑得甜蜜蜜的。
“我这个贱人是怎么来的呀?还不是你和我妈……”
阮员外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放屁!”
阮硕才不肯被人打脸呢!就算那人是她爹也不行。
她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呢!
阮硕闪开,大声道:“你敢再动手动脚的,我就喊起来,说你强奸我!”
阮员外急怒攻心,一捋袖子就想冲上去,伞僧很及时地从外面冲进来,扯住了他。
伞僧仍然夹着那把伞。
伞僧道:“阿弥陀佛!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么闹腾?
阮老,正事要紧啊!”
阮员外喘了半天粗气,才措着阮硕鼻子喝道:“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阮硕笑得更甜:“那件事呀?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阮员外火气又快上来了:“什么叫差不多了?”
“这你都不明白呀?”阮硕忽闪着桃花眼,瞟着伞僧,“和尚叔叔,你也想听听情况发展到哪一步了吗?”
伞僧淡淡道:“当然。”
阮硕吃吃笑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子的,都喜欢听人家说这件事。”
阮员外又要发作,被伞僧拦住了。
阮硕长长叹了口气,慵懒地舒展着自己美好的胴体,媚声道:“好吧,我就说给你们听听。……我已经和紫阳洞洞主的贴身十八护卫中的三个上过床,他们都还不赖,在床上很有两下子。”
阮员外大怒:“你……”
阮硕坐正了,冷笑道:“你们没能耐自己去打深情报,叫我去。我除了陪他们上床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打听到消息?”
阮员外气结。
伞僧淡淡道:“那么,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阮硕马上又变了副笑脸:“和尚叔叔,你是出家人你不知道。一上床就刺探消息,他们会起疑心的。总要比较熟络了,知心知肺了,才好问呀。”
伞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阮硕娇声道:“我可是为了和尚叔叔,把自己身子让别人白白糟蹋了这么多回。和尚叔叔,你以后可要赔我哟!”
阮员外怒气勃发:“你这畜牲!你……你气死我了!”
阮硕笑得更可爱了:“你就算要气死,现在也不能死在这里。”她仰躺到床上,跷起二郎腿晃悠着,曼声道:
“你们若不怕坏事,待在这儿。再过一刻钟,那三个护卫中的一个就要来了。”
伞僧道:“你准备问?”
阮硕道:“你们若是急着想知道,我就问问看。”
伞僧道:“有把握吗?”
阮硕道:“难说呀!”
伞僧看着阮员外,对她点点头道:“你自己估摸着看,要么,今晚就问,要不行,就别打草惊蛇。”
阮员外不发话。
这种事你让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说话?
阮硕微微打了个阿欠,悠然道:“你们要不放心,可以躲在屏风后面听,肯定过瘾。”
阮员外一言不发,转身冲出。
杨雪是个很忙的人,但她闲下来的时候也不少,这时候她就需要有人帮她“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今夜给她“按摩”的是关山。
房里很黑,帐内更黑。她不愿让人认出她是杨雪。
杨雪是天山道上侠义英雄,而紫阳洞主是中原血腥组织的主人。她不希望放弃任何一边。
关山的确很强健,很会服侍女人。她的确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无论她还可以有多少年被年轻强壮的男人如此服侍,也无法弥补她心中的缺憾。
因为高渐离给她吃的那剂药实在太厉害了。她已不再有做母亲的能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