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争天





闲∈帐拔镒剩苯尤ヌㄍ澹谂旌迓月缘群颉4铰啡寺砘岷现螅拦苟牛痪俑献吆煲模 ?br />
  说话之间,拿出何斌献的那张地图来,指给众人看。何斌所绘制的图形中甚为详细,不仅将荷兰的兵力部署悉数备注,便是各航道线路、暗礁等等,也均一一标明。陈近南、施琅、尹天弃、苏佩莲等商议一会,均点头。施琅道:“到过年不过半月时间,属下请求打浦口,接钱大印等兄弟。”郑成功道:“这牵狗半条计务必不费半点肉骨头才行。”施琅道:“属下绝不损失一兵一卒。”郑成功抬眼看看陈近南,陈近南微微点头。韩蛋蛋看在眼中,暗道:“看来郑成功对这书生信任得很哪。”

  郑成功道:“这次收复台湾,是人越多越好。一来兵多好打仗,是古往今来的通理,对付红夷不能人少了。二来今后我们可能一时不能重返中土,去台湾练兵,以图复国大业,更得人多。因此可先派人去告知钱大印及大明桂王手下,愿意跟我们去台湾的,统统带上一起去。送信之人要走陆路,不能让清狗有丝毫发觉。”陈近南、施琅均称是。郑成功道:“谁走这一趟?”陈近南望望众人,说道:“属下不才,请去联系钱帮主。”郑成功摇头道:“我想还是请韩少侠走一趟。”

  韩蛋蛋一听不觉很是来气,暗道:“这个郑公子,我还没要参加你们什么背父救国义师呢,就开始命令我了?再说我与爹爹两年没见了,为什么说出这样不近人情的话来?”但转念想他为了救国,连自己的的亲爹都能“背”,这等志节,可也真难让人说出什么来,点头道:“好,反正我来的时候已经路数清了,再走一趟也好。这事不能耽误,我收拾收拾,今晚便去。”

  郑成功见她如此爽快,不禁甚是敬重,说道:“韩少侠,令尊尚在金门岛练兵,他还不知道你的消息。今天我便派人去金门告知韩大侠,让他老人家放心。”韩蛋蛋想到以前与爹爹在一起的种种往事,心道:“当初我离家是逃出去的,是孙师叔出的主意。这一别便是两年多了。”略有伤感,却笑道:“我爹爹向来不大服人,我家的功夫虽不敢说多了不起,却是向来不外传的,他却肯教你的军伍。嗯,郑公子,他既肯帮你练兵,我便肯为你送信。你也不用告诉他我的什么消息,等我见了他的面,让他吓一跳才好玩。”郑成功等人均笑,这些人无一不是经历沧桑之人,均心想:“这姑娘虽然年小,见识却非寻常人可比。”对她均起亲近之感。郑成功道:“今天中午设宴给韩少侠送行。”韩蛋蛋摆手道:“还是免了吧,我只想吃师娘做的鱼丁面。”

  当下韩蛋蛋到苏佩莲居处收拾东西。尹三娘子陪着尹宝儿前来,尹宝儿听说师姐又要去浦口,非要跟着一起去。尹三娘子劝不住,请苏佩莲作主。这边尹天弃回来,见状说道:“嗯,跟你师姐去也好。只是不要添麻烦。”尹宝儿道:“我现在不要人背不要人抱了,怎么会添麻烦?我还会帮师姐赶马车呢。”尹天弃心下极是喜慰,着尹三娘子回家张罗饭菜,自已与苏佩莲陪韩蛋蛋、尹宝儿看看岛上风光。

  韩蛋蛋走路向来风风火火,尹宝儿紧跟在她身旁,尹天弃见儿子蹦蹦跳跳的身影,好几回兀自觉得似在梦中。却见岛上军士有的练兵,有的修理军械,忙忙碌碌之中自有秩序井然。韩蛋蛋走了一程,忽然顿步道:“师父,不对啊,怎么看不到船?没有船怎么到台湾去?”

  苏佩莲笑道:“船都在东北岸一个港湾里呢。”韩蛋蛋哦了一声。尹宝儿问道:“爹爹,苏姑姑,清狗明知郑公子在这里练兵,却不来攻打,只下禁海令,这是为什么?”韩蛋蛋道:“还用问吗?自是因清狗海战不是郑公子对手了。”苏佩莲笑道:“这自然也是其一,其二么,是我们汉人现在到处都在抗击清狗,李自成余部高一功、李过等领着大顺军跟清狗开战,张献忠的余部李定国、刘文秀领着大西军一直跟清狗打仗。清狗分不出力量来,否则……否则郑公子的局面必定还要难过一些。”韩蛋蛋与尹宝儿对望一眼,说道:“高一功这人我们见过!”尹天弃、苏佩莲奇道:“你们怎么会见过他?”两人将怎样与独臂道人在一起,高一功怎样出现等情形讲了,尹天弃击掌道:“啊,我终于知道独臂道人是谁了!原来这人便是当初的‘百胜将’刘方亮!”苏佩莲道:“大哥,你说独臂道人是刘方亮?”尹天弃慨声道:“不错,当年李闯王手下最骁勇之人,便是刘方亮,其人武功深不可测,智谋亦是过人。我一生中对敌无数,也有武功比我高的,后来都没在我手上讨下什么便宜。只有这个独臂道人,我这点本事可以说根本不顶用。原来他就是刘方亮!我服了,我服了!”

  韩蛋蛋道:“师父当真奇怪,败在他手里,你居然还说服了?”尹天弃道:“玉楷,人的一生之中,谁会真正天下无敌?若是对手是个无能废物,你赢了他,也没什么光彩,对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败在他手里,也没什么丢人。”韩蛋蛋便想说出独臂道人赠送剑谱的事,却见苏佩莲拿眼神示意不必说,便笑笑作罢。四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到了午饭时间,乃回到尹天弃住处,自不说这顿午饭吃得其乐融融。下午韩蛋蛋与尹宝儿好好睡了个饱,申时郑成功将书信带来,亲送二人到了岛边。韩蛋蛋想起一件事来,对尹天弃道:“师父,昨天带我们来的那个罗元保想见识见识你的蝠抓爬壁功夫,我可替你答应下来了,你一定要让人家见识见识!”尹天弃自然答应。

  两名水手划来一条小舢板,送二人悄悄过了海峡,不过六七里,便到了嵩屿。嵩屿离厦门最近,由是清兵也巡察最严,二人此时都身具武功,登岸后躲开官兵,直走了一夜,到了同安镇,按郑成功、陈近南寻义军暗线接上头,要了两匹快马,直奔浦田。

  这一路足有一千二百余里,两人披星戴月,于第三日半上午赶到。韩蛋蛋记着钱大印的话,依然去那废窖寻找。二人到了窖前,却见一名乞丐正在晒太阳,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壶酒,浑身油腻腻的,一见二人,喜道:“你们总算回来啦!”

  这人一开口,韩蛋蛋才知道这便是钱大印,见他如此模样,不禁笑道:“堂堂五行帮主,怎么成了丐帮帮主了?”钱大印哈哈笑道:“丐帮帮主可也没这么自在。郑公子怎么说?”韩蛋蛋将郑成功的信拿给他看了。钱大印喜道:“早知如此,也不必我装死了。走,请两位跟我到帮中去吧。”此人行事干脆,话音落地,已迈腿便行。韩蛋蛋与尹宝儿牵着马跟上去,问道:“你装死不打紧,我张原姐姐怎么样了?”

  钱大印道:“张令使自然好好的啊。那天我装作陆康,将‘钱大印’的人头献给方必义。方必义高兴得不得了,将我与胡三兄弟叫到密室之中,要详细询问如何杀了钱大印的。嘿嘿,一到密室之中,我便点了这小子的穴道,他自然认出我是谁了,竟然活活吓死。妈妈不象话,生下贼娃娃,这等胆小鼠辈,竟敢加害于我!若不是得了韩少侠的消息,钱大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说话荤素搭配,不拘言笑,韩蛋蛋觉得极合脾胃。三人临近树林,钱大印恢复本来面目,五行帮众见他回来,先是愕然,继而欢呼,帮中除张原等知道底细之外,余者无不以为帮中正副帮主都莫名其妙的先后暴毙,听钱大印说出端的,均拍额庆幸。钱大印召张原等八位正副令使议事,道:“方必义已死了,过去有些兄弟受他蒙骗,我既往不究。郑公子已有书信来了,让我们一起到台湾去打红夷鬼子。哪位兄弟不想去的,我不勉强。有没有不想去的?”八位令使均道:“不去台湾,留在这里迟早遭清狗的毒手。跟随郑公子,打到台湾去。”钱大印当即吩咐几位首领下去准备,定下在大年三十夜里攻打浦田城,另为防备走漏消息,先不必告诉帮中弟子,到时传令赴台便是。

  当夜韩蛋蛋与张原同榻抵足而眠。尹宝儿怏怏不乐,韩蛋蛋呲牙咧嘴,尹宝儿方撅着嘴到另一处睡觉。这一夜张原显得心事重重,韩蛋蛋问起,张原叹道:“妹妹,你说我们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再回来?”韩蛋蛋起先没在意,随口道:“大概什么时候兵练好了,能收复我们汉人江山了,什么时候就再回来吧。”话刚说完,忽然心念一闪,笑道:“姐姐是想着那个卢贺紫照?”张原跟她义结金兰,自然无话不谈,长叹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他,可是就要走了,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却……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自在呢。”不知怎的,韩蛋蛋忽然想到宫本藏茂,暗道:“我该不该去福州看看?”她只是想,张原却问了出来:“妹妹,我觉得你这人特别有主意,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他说一声?”

  韩蛋蛋猛地坐起,低声笑道:“姐姐,他爹爹是个汉奸,你告诉他了,能保得住他不告诉他爹?”张原道:“是啊,就算他不说,也难保得住他不流露出来。走漏了消息,我岂不是大罪人了么?可他跟他爹爹不一样,他也不象我们。反正……反正他就是他。”

  这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韩蛋蛋却听明白了,笑道:“姐姐,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卢贺公子啦。”张原点点头,叹道:“是啊,可怎么办呢?”

  韩蛋蛋见她楚楚可怜,不禁心软,问道:“姐姐,你告诉我,男人有什么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喜欢男人?”张原脸色微红,笑道:“谁说不是哪,可就是……就是……喜欢。”她这时美丽的脑袋里一定晃动着卢贺紫照的影子,使得她的眼神亮晶晶的。韩蛋蛋默默了半晌,忽然击掌道:“姐姐,你若是真喜欢他,真想让他跟着你,我倒有个主意。”张原呼的从被窝中坐起,拉住她手掌,喜道:“什么主意?”

  韩蛋蛋道:“明天你约他出来,找一个偏僻之处,趁他不备,一掌打晕他,把他擒到这里关上几天。等咱们上船时,不由分说带他走就是!”张原张大了眼睛,呆了半晌,忐忑道:“这样能行吗?”韩蛋蛋信心十足,低声笑道:“肯定行!这小子到了台湾,都是咱们的人,他能不老老实实服服贴贴?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做插门女婿好拾掇,说得就是这码子事儿!”

  张原双目熠熠生辉,声音有些发抖:“敢不敢这么干?”韩蛋蛋道:“姐姐,你连霍青都敢刺杀,擒一下卢贺紫照,还不是小菜一碟?”张原道:“万一他埋怨我怎么办?”韩蛋蛋眼睛一瞪,冷笑道:“他敢!哎呀,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话,插门女婿好拾掇,他敢埋怨你,我打他给你出气!”

  张原道:“可是钱帮主怪罪我呢?”韩蛋蛋笑道:“他若是怪罪你,你就告诉我,我再告诉他:郑公子说过到台湾练兵以图大事,是人手越多越好。喂,你容不下一个卢贺公子,是不是自己想娶我张原姐姐当老婆?”张原噗的笑出声来:“你这人说话有时没挡儿的很,人家钱帮主有老婆的。”韩蛋蛋得了理儿,拍拍张原肩膀道:“那就是啦,因此钱帮主不会怪你的。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去问问他。”假装要下地。张原慌道:“你干什么?不是成心让我没脸见人么?”

  韩蛋蛋道:“依我看哪,其实你捉了卢贺公子到台湾,这脸上可是光彩的很。”张原笑道:“不把人丢到家就算好了,怎么说得上光彩?”韩蛋蛋叹道:“自古便有这么一说:国难临头,匹夫有责。你把卢贺公子抓到台湾,我们汉人就多了一个义士,少了一个汉奸。你为了复国大业,不惜以身相许,天下哪个英雄能比得上我张原姐姐?”

  张原让她说的忍俊不禁,眉花眼笑,揪着她的脸颊吃吃道:“我的好妹妹,你从哪来的这么多好主意?好,我就这么办啦!”翻身躺倒,喜孜孜琢磨明天的打劫计划,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去,发出轻微的呼吸之声。韩蛋蛋却再也睡不着,与宫本藏茂在海上的日子,他拿着那串明珠请求自己收下的样子,挨了自己打反而高兴的样子,一幕幕自眼前闪过,竟挨不到天明,忽然坐起来道:“姐姐,我现在要出去办些事,你留住宝儿,让他等我!”下到地下,穿戴停当。她行事常常出人意表,张原已不觉得特别奇怪,问道:“你要到哪里去?”韩蛋蛋道:“我也不瞒你,那个宫本藏茂被我扔在福州三个多月了,我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等我?”张原想起上一次的事,笑道:“若是他在呢,也一起擒来?”韩蛋蛋哼了一声,冷笑道:“美得他!我让他赶快滚蛋。”张原道:“你去找人家,原来只是去骂人家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