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蚀
巴菲躲在隐蔽处,目睹维克多独自走入矿道,不由暗暗腹诽。
难道……神官的死和真他有直接联系?
巴菲知道帕安对维克多表现出异常的厌烦恶,他也不是没考虑过,神官是因为和这名年轻人发生争斗后死亡。
苦于没有证据,加上巨型蛛怪的存在,巴菲也只能暂时无法将帕安的死与维克多直接在一起。左思右想,猜不透维克多目的阴影公会总会长只得尾随它一并进入矿道。
经过两天的时间,蛛怪毒素的异味依然没有散去,没时间清理的尸体增添了另一股奇臭的酸腐味。
巴菲取出特制的罩遮挡住口鼻,就是这短暂的一瞬分神,再抬头,漆黑的矿道里已看不到维克多的身影。
冷笑一声,他退回大门处。
为了防止有人再进入。巴菲在两天前就命埃里克带人堵死了其他可以进入矿道地秘密通道。只要守在唯一地出口处。不愁等不到人。
他就不信。维克多会蜗在矿道里不出去。
而让巴菲没有想到地是。巫妖要地恰恰就是他地蹲守。时间拖得越长。越利于霜狼除去爱找麻烦地贾拉迪一家。
待在家里地科恩有些心神不宁。
今天地天气有些闷。似乎有下雨地迹象。
仆役来回穿梭,为了迎接即将抵达的新考官做周密的准备,据说,这次来的是教廷高层,职务比起死去的神官高出数阶。
为了巴结代表圣凡塞缇斯的大人物,身为一家之长的甘德尔亲自督促,就怕准备不周,怠慢了身份不亚于巴菲的新监考官。
百无聊赖的科恩趴在自己寝室的窗旁,看着下面热闹的景象,为自降身份的讨好费舍尔而叹息。
哒哒哒……
门把手以极缓慢的速度转动,喧闹的庭院将原本就不大的声音盖过,直至门开了一道足够进入的缝隙,科恩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
金属特有的声响在封闭的房间内回荡,科恩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一晃而过的银白色。
“呃?”脖颈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伸手一摸,染了一手的赤红。
感觉身体渐渐向后倒,科恩睁大双眼,他看到了一具无比熟悉的身躯,鲜血从缺少头颅的地方喷涌而出,把青灰色的窗帘染成红色。
死亡来临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科恩甚至还能听到脑袋重重摔在地上所发出的闷响。
收刀回鞘,一击必杀的黑暗精灵扯下被鲜血溅到的厚重窗帘,遮盖住这时才载倒在地的无头尸体。
少爷已死,剩下的……就只有老爷了。
站在窗边,眺望立在庭院里指手画脚的甘德尔·贾拉迪。拜勒注视他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不带任何情感。
故地重游,维克多顺着着没有清理的剑蛛尸体前行。
自从发现费舍尔的身份后,它就放弃了去晶曜的念头。大城市暴露身份的危险性更高,如果能继承炼金总长的位置,蜗居在米维拉这样的小镇反而更好。
这两天它一直在考虑如何如何获得好成绩的同时,又不会显得太过张扬。与世隔绝数十年的维克多没有意识到,它那种无欲无求的态度比富有野心的人更能引起关注。
选择来达沃矿道,除了要把巴菲引出小镇,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维克多认为这座位于米维拉镇不远的晶矿并没有如地志记载的那般枯竭了,而是因为蛛怪的关系,不得不被迫关闭。
只要把那头大蛛怪清理掉,这座晶矿还可以重新开采。只要能把所有权弄到手,别说是解决魔法研究的经费短缺,就是把米维拉阵升级为一座十万人口的城市也不是空想。
正想着,前方通道里突然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维克多警觉地给自己施展了隐身术,悄无声息地摸上前去。
赤红色的巨型蛛怪至剩下四条腿,它的嚎叫比起上一次听到的更为刺耳,惨绿色的液体喷洒在附近的钟乳石上,散发着近似于尸体的恶臭。
把这头巨大的怪物逼到如此地步的,是一名人类男性,或许该称他为青年。比维克多高出一个头,健壮的背影一望便知属于战士型。
似乎是觉察到维克多的到来,他转过头,头盔下飘散着几缕金色的发丝,颜色纯正到足已说明其贵族身份。
“我是由公会总部派来的新监考官。”对着漆黑幽暗的通道,比巫妖附身的伍德还要年轻的面孔也更英俊,像极了传说中最美丽的月光精灵。
他看得到我?
人类不可能拥有黑暗视力……那么,就该是看破隐形一类的能力。
巫妖暗暗戒备,对自称考官的青年丝毫不敢大意。直觉告诉它,这次教廷派来的与神官帕安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不愧是山野小镇,一点应有的礼仪都不具备。”考官将身体完全侧转,改以背对着蛛怪,似乎以此证明自身的实力足够强横。
撤去隐身术,维克多站在通道口,那是最佳的战略位置,寓守寓攻。
“果然是父亲的种,眉宇像极了。”很突兀的,这名青年突然脱口而出的话让维克多微怔,急忙举起法杖,正想施展以速度著称的风刃打乱对方的阵脚,一道又急又快的金光以迅雷之速穿过它的身体,没入身后的岩壁。
顿了顿,维克多低头凝望。无论是血肉模糊还是皮肉翻卷,都不足以形容刚被奇怪光线触到的地方。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
将手贴伏于胸前,青年对着向后倒下的躯体行了一个标准的的贵族礼。
“我是卢西恩·门德尔·诺丁,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巴菲守在矿道铁门外,虽然他笃定维克多一定得经由这里才能离开,却始终有点不放心。
并不是怕维克多从秘密通道离开,而是他对那名无论外貌还是身世都被一层迷雾包裹的年轻人有种无法说出的感受。
很莫明的,只要接触到那双脆绿色的眼瞳,鸡皮疙瘩就止不住的冒。巴菲活到四十岁,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
也许,那小子真是个天才也不一定……
正想着,矿道里传出脚步声。
不对!
声音不对。
不是维克多·伍德。
法师的步伐缓慢而平稳,每一步都好像是经过思考才踏出。
通道里传出的脚步声轻快节奏让巴菲眉头微皱。
很快,门开了,从里向外推。
出现在巴菲视线里,果然不是适才进去的青年法师。这人身着一件华丽的链甲,精美与实用并存的镂空纹饰不止产生了瑰丽的金光,也使得铠甲本具有特殊的魔法防护性。细密的链甲之下,是一件标准的骑士衫,圣洁的白色与威仪的金色相互辉映。而真正具有点睛效应的,却是佩在腰间的武器。剑柄的装饰是一朵怒放的太阳菊,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仿若真花,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
“日安。”
脱下罩住脸的头盔,这名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向隐藏在暗处的巴菲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巴菲干咳一声,急忙改口:“没想到教廷会派您来,卢西恩阁下。”
“教皇陛下对神官帕安的死十分悲痛,惊怒之余,又觉得其中有隐情,于是便派我前来调查。”有一头璀璨金发的卢西恩面带微笑,无论是仪容还是气质都充满了不可侵犯的高贵。
“那……有什么进展吗?”巴菲探头看了一眼依然黝黑的矿道,还是没有维克多的踪迹。
“刚斩杀了一名亡灵法师。”
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巴菲微惊。
“好象是这次的考生吧,年纪与我相仿,黑发绿眼的男性。”
“阁下……”巴菲本想问详细点,可卢西恩根本不给他机会。
“听说我表哥也参加了这次考试,快带我去看看他。来之前舅舅可是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护他周全。”
想起留在小镇上的另一位重量级大人物,巴菲只得放弃进矿道探察的念头。和诺丁帝国未来的继承人相比,不知道是哪个贵族私生子的维克多·伍德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巴菲回望了一眼被卢西恩顺手关上的铁门,不由得问了一句。
“您确定那名法师已经死亡了吗?”
“怎么,你怀疑我的实力。”
“我怎么会置疑您的实力……只是他是这一届考生中能力最强的,我身为监考必须要确认一下。”
“没有这把剑杀不死的亡灵,尤其是像他那种刚向转化不死生物转化的堕落者,连同身体与灵魂都会一并被净化。”卢西恩轻抚着腰上的佩剑,排位教廷三大圣物之二的玛拉之光,单就攻击力而言,绝对超过排第一位的神圣之眼。
异端(一)
随着卢西恩与巴菲的离去,达沃村再度恢复平静。而在矿道深处,蛛怪的巢穴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骚动。
又黏又粘的蛛丝在钟乳石上编织出一个硕大的黑网,巨型蛛怪以极缓慢的速度爬向位于洞窟顶的巢穴,肥大的腹部里发出怪异的声响。这头刚享用过食物的母蛛非但没有饕足,还因为吃下了不能吃的东西而痛苦。
当太阳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之后,苦苦坚持了一个白天的蛛怪从蛛网上坠落,重重地砸在坚实的岩地上。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悬挂在洞顶的一个茧子裂开一个口子,在一大堆粘稠而腐臭液体里,蠕动着一个看不清楚全貌的物体。
这正是维克多,吃了一记卢西恩的快速攻击后,巫妖来不及反应,就莫明散失了对傀儡尸的控制权。挂名弟弟离开后,它被蛛怪当做了又一顿免费大餐。
幸运的是,蜘蛛进食并不采取吞吃的方式,傀儡尸得以保全。不过,因为毒素的关系,这具原本年轻**的肌肉与皮肤大部分溃烂,变成了货真价实的骷髅。
“卢西恩……”寂静的洞窟中,维克多诡秘的嗓音一遍遍念着这个的名字。
它大意了。
因为神官的实力不怎么强悍,便轻看了其他的教廷成员。
在看到那副充满圣灵之气的盔甲时,就该先出手的。想探察对方的身份的念头,不但使维克多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间,甚至连防守也没有做够充分的准备。
想起那快得看不请轨迹的一剑,它阴测测的冷笑。
“哼……”虽然威力十足。但要想只凭一剑就了结我。想地太简单了。
对不死生物来说。即便**毁坏。只要命匣在。就能再次复活。
而和其他巫妖相比。维克多算得上比较特殊地存在。它没有准确地形体。虚影地形态一用就是八十年。这也让一些讨厌它。甚至想干掉它地其他不死生物感到惊奇。
没人知道。也没人找到维克多地命匣。即使是在弱到无法适应幽影界环境地初期。搜遍它记忆地敌人也未能找到唯一能完全毁灭巫妖地命匣。
也正是这种有恃无恐。让维克多输掉了与卢西恩地对决。
自成为不死生物起。它就一直待在幽影界。从未接触过真正意义上地敌对阵营。在进入主物质界之前。帕格洛特还叮嘱过它要提防教廷地使徒。然而帕安地实力让维克多很是失望。导致它犯下轻敌地错误。
这边,维克多从圣力攻击中恢复过来。另一边,吸食了傀儡尸体的母蛛则受到尸毒侵蚀,身体也开大面积始溃烂,它痛苦的哀号引来了聚集在通道中的剑蛛。
面对再一次剑蛛的包围,被腐蚀成两个黑洞的眼窝里升腾起火焰般炽红的暗芒,人类的姿态尽褪,顶着骷髅架子的维克多双手交握,一团燃烧的黑色焰从它手心向外扩散,凡是被触到的蛛怪无一例外的自爆,蛛毒和血液立刻把洞窟的地面和岩壁染成深绿色。
“执行异端审判的骑士么,就让我以本体领教一下你的实力好了,卢西恩小弟。”
米维拉镇的男爵府,科恩的尸体躺在地上,鲜血把昂贵的地毯染成红褐色。
甘德尔脸色苍白的看着再也不会说话的儿子,一张老脸满是苦楚。
打扫房间的女仆第一个发现身首分家的少爷,她惊恐的呼叫声引来守卫和甘德尔,当然,还有随后赶到现场的埃里克。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甘德尔虽然气恼科恩的不争气,整日和小流氓混在一起没出息,但他依然对唯一的子嗣充满期待。
“埃里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出杀害科恩的凶手。”
“男爵阁下。”埃里克查看了伤口,切面整齐,无论是力道还是技巧,都堪称一流。而且科恩面部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显示出他被杀的时候完全没有警觉到凶手的存在。
进入有重重守卫把守的贵族府邸杀人,在塔兰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杀手并不多。埃里克脑海里浮起几个人选,看了看气极的贾拉迪一族当家,到嘴边的话又不禁吞了回去。
这种手法,正是近几年声名雀起的霜狼最常用的。霜狼接受贾拉迪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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