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神甫说:“入教,可以升天堂。”
天宝的太爷爷丝毫不为所动的说道:“你们的外国神仙就一个耶稣,我们的有一群,你们的胳膊伸这么长,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齐天大圣,猪八戒算什么?要信,也轮不上你的十字架!”
于宗教来说,天宝一家人都是硬骨头。
所以他后来大了一些,就干了一些天家人最传统的活动——欺负外国神甫。梵蒂冈教堂派出来的神甫驻教堂,本来对华夏国的国情就不怎么了解,而且还要成天提心吊胆的,别圣水里多出了一只蜘蛛,或者是十字架丢了,还有自己的内裤有没有被人抹了大便,被子里有没有藏老鼠。很头疼的说,天宝小时候,的确是一个让村里的神甫无比头疼的人物。
现在回想一下,似乎自己十三岁以后就没有杀回教堂欺负神甫了。
其实那个神甫是一个很好的人,虽然他们欺负他,可每次去了玩儿,神甫都给他们糖吃。也就是天宝他们这些狗崽子狼心狗肺,丝毫不领情而已。这次来到了这个充满了中国古典风的教堂,自然就让天宝想起了老家的那个土坯教堂了。
秋秋道:“宝宝,想什么呢,笑的那么的……阴险!”
天宝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了教堂,让人有些怀念而已……”他的太爷爷,他的爷爷,还有他,那都是孩子王,淘到家的那种货色。某人想起自己的家族传统,自然没有多光彩了,在秋秋的一再追问下,天宝才说了自己的“光荣事迹”。
秋秋听的直笑,说道:“宝宝,没想到你小时候是那样的啊。那你们村的老神甫一定被你欺负惨了……”
天宝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两人进了耶稣殿,一个神甫正捧着《圣经》布道,天宝却没听他说什么,却是面色古怪的看着那个神甫。因为……“宝宝,你怎么了?”天宝干笑一声,说道:“秋秋,那个就是被我小时候欺负的老神甫——劳伦斯。不过我们一直叫他‘老螺丝’。”秋秋“呵呵”一笑,说道:“要不要等下布完道过去打一个招呼?”
“好吧。”
秋秋说的也对,大家毕竟是一个村子住了十几年的老乡了。
两人在最前面的地方坐了下来。老螺丝似乎看到了天宝,和善的冲他笑了一下,笑的都让天宝心里感觉到有一些愧疚了。不知道这一笑,是否可以比的上褒姒,比的上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华夏国人的习惯,听课靠后坐,来教堂也靠后坐。不过天宝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另类了,等了一阵,终于是完了。
老螺丝神甫合上了经书,和善的走到了天宝的跟前,问道:“你们家不是搬上谷了吗?你怎么来金帆了?”天宝嘿嘿干笑,说道:“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在学校教书呢。”“哦,老师啊,一个很伟大的职业。主会保佑你的!”
天宝无奈的说道:“老神甫,我说过快十多年了,我不信上帝耶稣……”
老螺丝也知道天宝就这么一个货,自然不会因为他口中对于自己的信仰不尊敬就不高兴了。神的伟大在于能够背着十字架忍受一切的苦难,解救人类,老螺丝就在努力的朝那个方向在发展着。
如果你问老螺丝的座右铭是什么,他会告诉你: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一句,显然是曾经被他们这些孩子给欺负出来的!
老螺丝道:“怎么说也是老乡了,到后面叙旧吧!”说完前面带路。天宝则是和秋秋要了口罩戴上,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悬挂着宗教画,以黑白红蓝的色调为主体,灰暗而且庄重。天宝扫了几眼,就见了几个鸟人打架,也没什么意思。穿过了一条幽深的回廊后,就是老螺丝住的地方了。
老螺丝现在怎么说呢,已经是一个华夏通了,而且生活习惯已经华夏化,如果是有一天让他回罗马,估计他会不习惯,母语也要忘记了。因为他现在说的汉语都是康宝味儿的,母语更是多少年没说过了。
请两人坐了下来,倒了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秋秋也想不到竟然是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饶有兴致的看着天宝和老螺丝斗法,叙旧。很多人以为神甫的生活有多神秘,其实你看了以后才发现,他们除了是在念经布道之外,生活和普通人完全没有区别,这位老螺丝神甫还有一个华夏国的妻子,还就是天宝他们村儿的。话没说几句,老螺丝就冲老婆喊:“英子,大宝来了。弄一些好菜,喝酒不?”
天宝道:“不用了,我不喝酒。上菜就好了。”
老螺丝嘿嘿一笑,说道:“这酒你不喝,我老头子喝……比较起来,你更像一个清教徒!”天宝道:“我就是有些受不了教堂里的味道,闻着有些恶心。你们在这里感受到了宁静,闻到了庄严,知道了神的伟大。而我呢?似乎就是专门为了扮演恶魔这个角色的!老神甫,你和英子婶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螺丝道:“我这不是在农村里呆了十几年,教廷里说我够虔诚,所以就把我调这里了。这么携家带口的,幸好是教廷不知道,否则我可有大麻烦了。”天宝冲老螺丝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结婚证也没有,梵蒂冈能找啥麻烦?”
第三十九章 惩罚
“对对,大宝说的太对了。没有结婚证,咱不承认,谁知道?来,大宝,吃菜……恩,女娃子也吃……”这位在华夏国的农村呆了十多年,已经被同化的有些势利,有些小农意识,有些麻木的老螺丝神甫,早已经把他的信仰降到了最低点了。他的虔诚,也就是在天天念经的时候!显而易见的,他也接受了那些农村人的思想。
祷告也好,忏悔也罢,只有做了亏心事儿才祷告的,才忏悔的。所以他就一边违心的抛弃了自己的信仰,娶妻生子,还分到了十多亩地过日子。然后,每天起来忏悔,忏悔以后就义无反顾的堕落了!
天宝呵呵一笑,问道:“来几年了?”
老螺丝吧咋了一口小酒,吸的“直溜”一声,脸上现出了一些感慨来,说道:“来了有一年多了吧。这里的那个神甫修成正果了,被调到了英国教区做主教,而我的信仰坚定,所以就顶替了现在的位置。”碧蓝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天宝,他的脸上也已经多出了许多的皱纹,头发也白了。
还信仰坚定?
天宝翻了一个白眼——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把这个外国人当成外国人,自从他小的时候,就也和村子里的别人一样,就是他眼睛的颜色有些特殊而已。况且当年享受他们这些孩子折腾的,可不只只是他神甫一个!在农村里,也许可以这么说——一群孩子就等于蝗虫,是最大的公害。
一年四季,每天都有新的玩法。
春天的时候用树皮做哨子,夏天的时候去那种大口井里游泳,秋天拉土飞机,冬天有雪。可以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怎么玩儿了,怎是一个“淘”字了得?农村的大人,也都是被孩子们欺负出来的,都也没辙了。反正折腾吧,折腾的大了一些,正好有力气干活!不怕你闹,不怕你坏,就怕你蔫儿,没力气干活。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天宝可是实实在在的宅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的性子,以前的野性也不知道都跑什么地方去了。天宝问道:“老家还好吗?我都快多少年没回去了。快七八年了吧?”
老家,这个地方的回忆,只是在梦里。
现在想想当年,埋屎地雷,上房下沟,陷阱套子,打架斗殴,上山下水,拉土飞机,简直是无所不干。当然了,最回味的还是土飞机,一个用草编织的大垫子,前面一群人拉着跑,垫子上坐一个,所过之处,黄沙漫天,比沙尘暴还沙尘暴。土飞机过境的时候,一群大人的叫骂声也分外的悦耳动人。
天宝还记得,土飞机上坐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这个似乎也是天家人的传统了,他的爷爷,爸爸也都是坐土飞机的人。你别看尘土飞扬的,能坐上去,那就是一种身份——孩子王啊。
当年的回忆已经有一些斑驳了,天宝明显的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他的回忆已经模糊了,他许多东西也已经忘却了。他的记忆在更新,旧的,空的,无用的,都在一点点的流走。忘记,忘的快,学的也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以天地是公平的,给了他卓绝的学习能力,也剥夺了他的记忆力。
老螺丝的眼睛微微有些浑浊,声音中透出了一股子的伤感来……“老家的人啊。老家的人走的走,老的老,现在也就是那么十几户儿的人家了。咱们村儿太小了,教堂都和西营子合在了一起……唉——”
秋秋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听。
天宝也是唏嘘了一下,若有若无的问道:“老神甫现在做梦的时候,也一定想起自己的家乡吧?那个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是在是能给人太多的回忆了。”老螺丝道:“是啦,做梦的时候都想。在我的家乡,我遇到了主,他说:你是虔诚的,你可以登上天堂……”
天宝道:“您老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有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英子婶子在你走了以后应该咋办?毕竟你们梵蒂冈的神甫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到时候,两地分离,却是苦了英子婶子了。”
老螺丝有些无奈道:“想?能怎么样呢?不想又如何?”
天宝说道:“想,就是有希望;不想,就是绝望。”
老螺丝摇摇头。
眼看的一桌子菜吃的差不多了,天宝就捂好了口罩和秋秋表示要走了。天宝最后对老螺丝说道:“老神甫,既然是一个地方儿出来的,以后还要多讨扰了……”
离开了圣约翰教堂。
街道冰冷而寂静,这个属于基督徒的平安夜好安静,丝丝的冷风卷起,吹进了人的身体中。哪怕是一丝丝的缝隙,这些风叶可以吹进去,让人浑身都是一个激灵,天宝打破了沉默,问道:“秋秋,你说这个老螺丝怎么样?”
秋秋笑道:“你不已经有了主意了吗?”
天宝道:“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个老螺丝已经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了,他虽然是神甫,却沾染了俺们村儿里的那些市侩,农民式的狡诈,还有圆滑。常年的在华夏国,他已经不纯粹了,懂得了喝酒,应酬,知道要上位,要不折手段……这样的一个人,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秋秋绵声道:“不错,这样的一个人,我们的确需要!”
天宝道:“秋秋,我为了你,可以忍受教堂的那股子味道,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奖励?”秋秋道:“哼,奖励你一脚要不要?唉,这天都快亮了。都说了要陪我的,结果让我赔了你一晚上,真混蛋,说吧,要我怎么收拾你?”
天宝浑身一个激灵,赶紧道:“秋秋,你说咱们把这个老螺丝收成了外围,将来会是什么结果?恩,如果竭尽全力帮他上位的话,啧啧……一个华夏国式的梵蒂冈教皇,想想都让人憧憬啊!”
秋秋多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补知道天宝是在转移话题?
心中想道:“便是随便你说好了,反正回家好好收拾你!”秋秋想到这里,就是不由一笑,欺负天宝,是在是一种乐趣所在。秋秋说道:“宝宝,咱们回家吧。天都快亮了,回去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天宝连连的点头。
在外面还不觉得,一回家,屋子里的暖气吹面而来,就给人一种特别疲惫的感觉。秋秋嘟着嘴,撒娇道:“困死了,宝宝,帮我捶腿……”天宝也困了,现在也只能认命的一下一下的帮秋秋捶腿,捶了几下,自己就困的迷糊了,手机械的动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跪在地上,半个身子压在秋秋的腿上,一直就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醒来。秋秋揉了一下额头,抱怨道:“难受,以后再也不要晚睡了……宝宝,宝宝,我饿了——”
“啊?哦,好……”
秋秋一脚把天宝给踹了起来。
下午三点多,街上的饭馆儿生意冷淡,两人就跑到一家饺子馆去吃了一顿。接着,天宝就迎来了秋秋昨天说的惩罚。吃了饭,人也精神了,尤其是在大街上吹了吹,身上的那种不适的感觉不在,秋秋的慵懒退却,开始活跃了起来,要整治天宝,现在自然也正是时候了。站在天宝的背上,两脚踩在肩胛骨上,秋秋边笑边叫道:“一,二,三……不许停……四,五!”
天宝卖力的做俯卧撑。
秋秋的体重自然很轻,可是运起了一层的千斤坠以后就不轻了。那就好像是一个纯金的大秤砣,重量怎么也?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