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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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感觉头皮一麻，却还是不信，问：“你能肯定吗？”王煜思考了一下，继续犹豫着，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没错。”

　　　　我皱了皱眉，心想该不会前面又有那些石头人吧。王煜看见我的表情，立即明白过来我在想什么，急忙说：“绝对不是石像。那个人会动，发现我看见他之后立刻一闪就不见了。我马上拿手电筒去照，就再也找不着了。但是……”

　　　　“但是什么？”我立即问。

　　　　王煜想了想，大概是在组织语言，然后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那个人并不十分像人。”“不十分像人？”我立刻愣了一下，这人，除了“是”就是“不是”，说“像人”都已经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却还又来个什么“不十分像人”。

　　　　“那个人感觉不像活人。”这一次王煜总算说明白了，以至于我的头发立刻就竖了起来。“可是你刚刚才说他一闪就不见了。”“这才正是我觉得可怕的地方。”王煜看着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会动的石像？不会动石像？会动的死人？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它们之间有一条极隐蔽的线索。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说：“会不会是肖东？”说实话，如果放在以前，即使听别人这么说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笑出来，然而放在今天，我却竟然是以思考的方式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而且郑重其事地把它提了出来。

　　　　而更可笑的是，王煜居然还比我更加严肃郑重地回忆了起来，然后得出结论：“不会，我看见的那个影子应该是个女的。”

　　　　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问：“你敢肯定吗？”王煜点头：“虽然光线太暗我看不出她的样子，但男人和女人的体型总归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能区分得出来。”

　　　　我也点了点头，心里默认了他的说法。的确，男人和女人的体型其实是很容易区分的，即使是再瘦弱的男人和再壮硕的女人摆在一起，仍然很容易让人区分开，这就是上天造物的神奇之处。

　　　　我犹豫了好一阵，才说：“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没用的。”王煜叹了口气，“现在还会在那儿吗？”我想了想，随即也沉默了。这种时候，我们的思维早就已经混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王煜却没有吭声，蹲在地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一时间，整条通道里都是刺鼻的烟味儿，呛得我一个劲地咳嗽。

　　　　这通道里的空气本来流通得就极其缓慢，烟雾涌起来怎么也散不出去，只片刻，我们周围就开始跟仙境似的烟雾萦绕起来，只看见王煜嘴边的红光一明一灭。

　　　　时间一长，我就开始感到呼吸不畅，立刻强烈要求王煜停下别抽了，结果发现他完全是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我连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回应。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近处的那几具石像发呆，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知道他的确是在思考什么，也就不再打扰他。

　　　　而就在我咳到第五次的时候，王煜突然“咦”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问他怎么回事。他却连理都没理我，立即就朝最近的那具石像走了过去。我心里十分疑惑，心想难道你盯的时间足够长都把它给盯出一朵花来了吗？刚想再问问，就看见王煜突然表情严肃的把头转回来，冲我挥了挥手。

　　　　我立即走过去，这才发现王煜脸上不光是严肃，简直就是面若冰霜。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会对一具石像起这么大的反应。

　　　　我看过去，眼前这个石像是个健壮的男子，大概三十左右，方脸厚唇，看起来极为憨厚，但是并没有一丝奇怪的地方。我想不通它哪里这样吸引王煜的注意。

第二卷　朝山　第三章　异域之行　第二十三章

　　　　第三章　异域之行　第二十三章

　　　　王煜的眼神却没有看向他的脸，而是从他身边绕过去，一直看向他背后和墙壁相接触的位置，眉头渐渐地紧皱起来。

　　　　我看着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心里也条件反射地紧张了起来，感觉这里似乎有什么地方确实不太对劲，却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反正感觉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就想离开。

　　　　而这时候，王煜已经围着那石像细细地观察了一圈，如果那不是石像而是人，估计就连身上有几根汗毛都被他数清楚了。但王煜显然对此并不满足，依旧围着石像转来转去。我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或者是听见了却懒得理我。时间一长，就看见他跟中了邪似的，居然还自言自语地叨叨咕咕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很含糊，感觉不像在说话，却像是在哼哼。周围的气氛又恰到好处，我听了立刻感觉毛骨悚然起来。

　　　　而下一刻，王煜居然右手一伸，从那石像身体旁边绕了过去，稍稍停顿了一下，立刻摸向石像后面。那情景，看起来就好像是王煜从石像腰部将它搂住了似的。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觉得王煜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被石像给勾了魂儿了。但他也是个男的啊。然而再看看王煜的长相，确实眉清目秀。莫非这石像还好这一口？

　　　　我在这边思绪翻飞，就听王煜突然惊叫了一声，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浑身都颤了一下，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转头冲我说：“这石像果然有古怪。”

　　　　“古怪？”我愣了一下，随即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石像从来就没有正常过，从我们看见它的时候起它就一直很古怪，似乎犯不着这么费尽周折地又得到相同的答案吧？

　　　　王煜看了我一眼，立刻摇了摇头，说：“古怪在这石像的背后。你过来看。”“背后？背后有什么？”一想到要和石像做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我立刻感觉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止不住地冒了出来，两条腿也就不由自主地直往后缩。

　　　　“不用怕。”王煜摇了摇头，把我拽了过去，“你从这个角度看，能看见什么？”

　　　　王煜带我站立的正是他方才抽烟的位置，不过还要靠前一些。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石像的一个侧面。它靠着墙站立，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超出一厘米，那些尖尖的小突起似乎都快要顶在他的身上。然而我看了半晌，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见我摇头，王煜不得不指着那石像耐心地指给我看，嘴里说：“你再仔细看看那些小突起，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我急得心里直发慌，对王煜这种说话方式极为厌烦，不由地就想起卫青来。卫青说话向来就是简单明了，遇到什么事情，要不就干脆打死也不开口，要不就直接一句话说个清楚明白，才不会这么“循循善诱”。

　　　　我在一边猜得头疼，但王煜的表情偏偏又由不得我不对这里引起重视，再加上这石像的确有些古怪，我自己也就很自觉地仔细观察了下去。

　　　　很快，我就从那些小突起上发现了一些问题，虽然很微小，但却让我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整颗心都凉了一下。

　　　　只见那些小突起的形状极为怪异，整个呈不太规则的柱形，有些轻微的扭曲，大概也就是成人拇指的粗细。但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它和墙壁还有和石像相接触的地方。

　　　　靠近石像的那一端，和整条突起差不多，大概有成人拇指粗细；但靠近墙壁的那一端，却骤然变细了不少，看起来顶多只能及得上小指那么粗。初时一瞥还没感觉怎么，但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形状非常奇怪，显得很是突兀。

　　　　我看了王煜一眼，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等待着他做出结论。却没想到王煜的脸色骤然变了一下，似乎终于在我这里确定了什么似的，呆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很快便面色苍白起来。

　　　　我急忙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只见他摇了摇头，说：“关键不在这上面，我有一个猜想，如果是正确的，可能整件事情就复杂了。”我的胃口被他给吊了个十足，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忙问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王煜说：“我怀疑，这石头不是本来在墙壁上的。”我听得一怔，忙问：“不是墙壁上的那是哪里的？难道是从地上爬上去的？”这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无聊了，因为这明摆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然而王煜想了一会儿，居然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立刻被他弄得疑惑了。就听他继续说：“倒不会是从地上爬上去的。我怀疑，这些突起其实是从石像身体里长出来，慢慢钻进墙壁里的。”“啊？”我一听立即感觉有点傻了，这算是什么猜想，简直和我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刚刚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些石像，所以你并没有发现一些问题。”“哦？”我看着王煜，等他说出些更加惊天动地的话来。

　　　　“你不信我？”大概是我的表情有些太明显，王煜立刻有些恼怒了。我急忙摇头，王煜才稍稍缓和一些，看着我说：“我没有必要骗你，我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相互照应，骗你也就是骗我自己，我犯不着。”

　　　　“我真没那个意思。”我急忙做了一个到此为止的手势，催促他快点往下说。我倒没想到，这个王煜平日里看起来挺阳光的样子，偏偏骨子里却这么敏感。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居然会这样害怕被人怀疑。

　　　　王煜这时候才终于平静了下来，继续道：“其实刚才我从那边一直检查过来，又一直检查回去，就已经在那些石像身上发现了一些问题，只是开始时并没有想通，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王煜顿了一下，问：“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本来满心期待着他能说出什么来，结果最后却是这么一句，差点立马就被噎得吐血，只觉得额头上青筋乱蹦，恨不得赶紧把他的嘴给掰开，直接把那里面的话痛痛快快地掏出来。

　　　　不过好在王煜也只是习惯性地抛出这么一个问句，很快就又自己接了下去，继续说：“刚才我一路看过来，就发现那些石像身后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突起，而且越到后面，那些突起就变得越长。”说到这里，王煜又顿了一下，静静地看着我。我先是一怔，随后也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立刻感觉心里有些悬吊吊的起来。

　　　　王煜又说：“直到刚才我抽烟的时候……”“怎么了？”我条件反射地问。王煜看了我一眼：“我抽烟的时候突然发现，最后一具石像身后，有一根突起已经抵到了腰上。”我条件反射地一惊。

　　　　却听王煜继续说：“到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好像是从石像出现的时候，这些突起才出现的。而且……”“而且什么？”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催促道，“你别卖关子了，倒是快说啊。”

　　　　“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条通道有一股怪味儿。”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心想这时候怎么又扯到怪味儿上来了。随后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就像被一把刀劈了一下似的，立刻就清明起来，同时，一股冷汗也立即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这时候我也终于想起来了，这条通道里本来是没有怪味儿的，是我们走到这里才开始闻到怪味儿，也就是说，这怪味儿的源头其实在我们前面。王煜在这时候突然提起这个，莫非是想告诉我，这股怪味儿其实和我们面前的石像有关？我看着身边石像影影绰绰的样子，立刻感觉头皮发麻起来。

　　　　听了我的想法，王煜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但我想的却和你不完全一样。”我一怔。王煜继续说：“我觉得，正是这石像使那股怪味儿消失了，或者说，是这石像并没有发出怪味儿。”

　　　　我听得有些发蒙，心想这绕来绕去怎么还把石像给绕成了空气清新剂了？正想提出质疑，就听王煜说：“到最后，我终于发现，先前会动的石像，现在不会动的石像，那些小突起，还有前面传来的怪味儿之间，似乎有一条线穿在了一起。”

　　　　这一点我也早就想到了。此时听王煜再一次提出来，立刻感觉更加有了眉目，脑子里那丝飘飘渺渺的线路也就瞬间变得清晰了不少。我小心翼翼地捕捉着，突然感觉心里一亮，豁然开朗，冷汗便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急忙道：“莫非……”

　　　　王煜却已经抢先一步先说了出来：“所以最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也许这些小突起其实正是从石像身体里钻出来的，它们出来了，石像的最后一步才算完成，才会移动，而那些突起则会一直没进墙壁里。”

　　　　王煜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