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纪事之异事谈
扮的,那真的老村长呢?”
“这我不知道。”曾伟摇了摇头,说,“不过当时应该也在这地下吧。”“他也在?”我讶然问道。曾伟便点头,说:“其实最先被蒋宇涵他们带下来的人确实是老村长,我只是悄悄地跟在后面,然后在中途做了一下手脚。”
我皱眉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曾伟便解释说:“当时蒋宇涵他们都去查看周围的地势,就只剩了老村长一个人,我就用乙醚把他弄晕了,然后放进了来时的一条通道里。那条通道直通向外面,他醒过来之后自然会出去。”
我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明白:“蒋宇涵他们怎么可能把老村长自己留下,他们就不怕老村长跑了?”“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曾伟摇了摇头,“不过他们应该有他们的办法吧,也许是他们告诉老村长,说他的孙子被他们给扣住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点了点头,暗暗将那一段经历仔细回想了一遍,前后这么一对照,很多事情立刻就明朗了起来。我忍不住有些唏嘘,想想曾毅晖,明明那时候就一直和他的父亲在一起,却完全不知情。
而再一想,却发现我自己更加可笑,居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始终生存在一个拙劣的谎言之中,而且还生存得浑然不知。如今了然了,才发现一切真像个巨大的讽刺笑话。
由此观之,突然发现原来我和曾毅晖都是一样的可怜又可笑,怪不得我们两个能够这么谈得来,原本以为这都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同一类”那么讽刺。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切让我头脑混乱,索性便全部给抛到了一边不去管,想了想,便又问起曾伟他当年看见石碑之后的事情。
也不知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我发现这段时间赵廷频繁地看表,脸上也现出一种焦急的神色。我问他怎么了,他却只是摇头,也不答话。曾伟便说,是因为等的人还没有回来,可能另一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答,只说等会儿人回来了我自然就明白了。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笑笑,说:“我接下来经历的事情比起前面的可要曲折很多,但现在恐怕来不及细说了,我就大概说一遍,你能听明白多少就算多少,完全听不懂也没有什么,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和你有关的事情,等会儿你还得问那个我们等的人。”
我听曾伟说的神秘,也就对那个人的出现抱了强烈的期待。但这时候听他一说要讲当年的事情,心思也自然被吸引了过去,急忙催促他快讲。
接下来,曾伟的叙述果然简略,里面很细节的东西都跳了过去,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的发展趋势。但即使只是这样,依旧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当时曾伟发现石碑之后,立刻走了过去,观察了一番之后才突然发现石碑上居然慢慢地现出了奇怪的字迹。当时曾伟只是吃惊,倒也没多想什么,只大概看了一下那些字,发觉有些像是自传,记述着某人的一生经历。
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石碑本来是一件稀奇事,但曾伟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因为他发现石碑后面有一个浅浅的洞穴,似乎另有乾坤。他当时只犹豫了一下,立刻走了进去。
而进去之后,他居然发现,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仔细一分辨,分明是小姨,王富军,苏蕊,还有彭思雨四人。
听到这儿,我也几乎跳了起来。但随后就看见曾伟摆了摆手,显然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为了不打断他的叙述,我只得将满腹的疑问暂时搁下。
就听曾伟继续说:当时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几个人已经遭遇了不测。不过等他哆嗦着探了一下几人的鼻息,才发现他们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曾伟很快意识到,这几个人很可能也遇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事情。
他急忙过去推搡几人,王富军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是小姨,彭思雨当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苏蕊则更是干脆没了一点反应。几人回忆了一下,都说当时就是感觉后脑疼了一下,“嗡”的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这事情都是发生在一瞬间,如果背后只有一个人,却是说什么也无法将四个人都同时打晕的。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越发肯定这一定不是多出来的某一个人,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而这股神秘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才是几人后来始终难以释怀的事情。
听到这儿,我已经渐渐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执着了,想必他们之前就已经遭遇过了这股神秘力量,并且通过这股神秘力量的指引最终来到了朝山村,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察觉到这股神秘力量的存在。
而在这一刻,这股神秘力量终于以如此奇怪的方式现形了,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遇见事情的已经超出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从而激发起了人类本能的好奇心。并且我坚信,这股神秘力量的游戏到这时绝对没有收场,这不过是一个作为热身的小序曲,之后发生的事情才将是这件事情的核心。
果然,接下来曾伟的表情无比凝重。赵廷本来心不在焉地一个劲看手表,到这时也凝神倾听起来,脸上也是一种形容不出的奇怪表情,似乎有些无奈的宿命味道。
当时苏蕊醒不了,彭思雨也神志不清,几个人自然也没办法离开,便合力将两人抬了出来。即将走出洞口的时候,几个人都看见外面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小姨反应最快,立刻追了出去,谁知立刻惊呼起来。
其余两人急忙跟出去,一看,只见石碑前面又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再一辨认,正是原本和曾伟在一起的赵廷、蒋渊、刘铭等人。而更加让人感到吃惊的是,除了这些人,原本看守营地的宋雪和肖磊两人居然也出现在了中间。至此,除了吴瑞、孙利,还有颜俊平三人,来到朝山村的人都已经聚齐了。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极端诡异起来。曾伟他们过去连推带搡,好不容易才将几人都叫醒了过来,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都回答说是被人在后脑勺上敲了一闷棍,然后就昏了过去,一一问完,居然无一例外。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人,那就是曾伟。只有他并非在这里醒来,而是自己走过来的,而且他能明显觉察到,自己曾丢失了一小段记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极端恐惧。
最终是刘铭先发现了石碑上的异常,急忙招呼其他人来看。所有人看了之后,却都不明白说的是什么。一方面因为这些字体全是小篆,尽力去认也只能认出几个,根本连不成一整句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写得太过潦草,而且光线昏暗,就更加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时只有宋雪成绩最好,而且平日里又喜欢学学书法什么的,对小篆这种像画一样的字体尤其情有独钟,便自告奋勇地要来念。谁知这一念居然念出了问题。
第二卷 朝山 第四卷 解谜 第二十五章
第四卷 解谜 第二十五章
大家都知道,小篆虽然难认,但毕竟也有规律可循,个别字看上一眼也能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所以即使看不明白所有的内容,十几二十个字总也是看得出的。宋雪这一路念下去,几个人就开始纳闷了,为什么自己认出来的几个人就没有一个是对的?
肖磊首先沉不住气了,说:“哎,不对啊,小宋,你看这个字明明是地啊,你怎么说是圆?这圆跟地的差别这么大,我说什么也不会认错啊。”随后蒋渊也道:“倒不一定是念地,我看这是个环,不过肯定是左右结构,不会是圆。”宋雪先是一怔,随后也叫道:“这明明就念圆,你们不懂别瞎说。”
这些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本来被宋雪这么一个才上大三的小女生给比了下去,心里就有些不平衡,此时越发觉得她认出来的字有问题。这时候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立刻就有快要吵起来的趋势。
当时只有小姨是学文科的,语文方面的功力也不可小视,她看了之后,虽然并不能确定具体的内容,但大概的意思还是懂了,而且有些字她非常确定,和宋雪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个。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宋雪在说谎,但仔细一想,宋雪没有理由这样做。这些人里面只有她最没有心计,如果说她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别人,小姨实在想不出理由。而且再看看宋雪的表情,分明是很确凿的样子,没有不懂装懂的可能。
小姨想着,便下意识地去看曾伟,发现曾伟也一脸凝重,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小姨愣了一下,随后脑子里也冒出来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就是:会不会每个人看见的字其实都不一样?
她首先被这种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看向曾伟,四目交汇的一刹那,好友间的默契使她感觉到,曾伟也是同样的想法,便忍不住战栗起来。
要知道,一块石碑很显然不可能随意改变刻在自己身上的字迹的,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那么现在立在他们面前的石碑就很可能并不是一块真正意义上的石碑。它是有意识的,会变化的,它甚至会根据不同的人做出不同的变化,这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
刘铭一直躲在旁边,一言不发,这时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这人很少说话,和几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却几乎没有人了解他。他甚至连表情都很少,让人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曾伟看见他眉毛动了一下,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颤,很显然已经发现了什么。
曾伟刚要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看见他突然向前一步,冲正争吵着的几人说道:“别吵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铭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中气十足,而且因为他的形象总是显得有些阴鸷,几个人都怕他三分。此时他一发话,几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他,就见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了那块木牌。
听到这里,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掌抚在了兜里的木牌上。这时候曾伟居然也停了下来,转头问我:“你想到问题出现在哪里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怔,心说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但随后一想,他刚说到木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必然是因为接下来发现的东西让他十分震惊,需要停顿一下才能缓一口气。我立刻脱口而出:“难道,问题就出在那块木牌上?”
看见曾伟点了点头,我顿时觉得兜里的那块木牌重若千钧起来。曾伟说:“不错,问题就是出在那块木牌上,不过不是木牌本身,而是木牌里面的东西。”“木牌里面的东西?”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块木牌已经薄得要死,里面还能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就见曾伟一伸手,对我说:“你的那块木牌呢,给我,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当时还是犹豫了半秒,但立刻就衡量出了现在的形势,便从兜里取出木牌朝曾伟递了过去。我取出木牌的时候,我发现赵廷的眼角跳了一下,而曾伟接过木牌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这一切都让我确定这块木牌的确有些非常大的价值。
就见曾伟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木牌放在两只手心里,先用力按压了几下,又朝里面呵了几口热气,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只见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一片薄薄的铁片,按住木牌的边缘轻轻地撬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都几乎跳了出来。这时候我已经有了无数的疑问,却一个都不敢问,生怕一出声惊到了曾伟,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那薄薄的木牌给弄坏了。
这样提心吊胆地等了不知道多久,也没看清曾伟又按了一下什么地方,只听见“咯”的一声轻响,那块木牌居然自己裂开了,变成两半掉在地上。我的心一空,以为木牌坏了,谁知曾伟立刻对我招手说:“小陌你看,就是这块木牌,里面用篆字细细地刻着……。”
话还没说完,曾伟突然“咦”了一声,脸色一下就变了,猛地捡起那两半木牌就合在了一起。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那两半边居然就又合得密密实实了。我将木牌抢过来,使劲掰它,却怎么也掰不开了。我不由埋怨道:“曾叔叔,这里面有什么你也至少该让我看一看啊。”
曾伟却不理会我的话,只说这里面写的东西必须要到时候才可以看,现在看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看着他的表情,我就隐隐约约觉得他方才一定在木牌里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甚至可能是非常凶险的语句。难道是说我已经不久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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