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地狱之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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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沈默著,过度的屈辱让他的脸上泛起了病态的潮红,虽然再三告诉自己不必计较,可他到底是个22岁的年轻人,不是木头,又怎会没有感觉? 

  忍并不催促他,只是拉了拉牵引链,剧痛再次袭来,羽只觉乳头和分身快被撕扯开来,全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本能地想咬住唇,却只能咬到无机质的假骨头,粗糙的表面和怪异的塑胶味令他几欲呕吐。他勉强忍住,慢慢地摇了摇臀部,按照忍的要求要了两下,听著全身铃铛发出下贱而淫靡的声响,一时真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再也不要面对这样悲惨的现实。 

  “好,开始了。”忍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慢慢地走著。羽不得不跟上去,他其实希望自己真能做到亦步亦趋,什麽也不思考,这样就不会痛,可是长期形成的习惯仍会不自禁地摸索前进。理智与本能的相互矛盾,让他爬行一步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一路只听到乒乒乓乓的木瓶倒地声和铃铛声,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等到忍最终停下脚步,他的身体已如刚从水里捞出一般,全被汗水所浸透。 

  眼罩被取下,忍的声音仍然淡漠得没有起伏:“你自己看看你的成果。” 

  羽回头看著那道不足30米的走廊,一地都是横七竖八的保龄球瓶。他沈默著,摇了摇四下尾巴。 

  “躺下。前胸。左右各五下。”忍简洁地命令道,取下了他口中的假骨头,也摘下了两个乳夹。两个乳头已经充血肿胀,因为刚才的撕扯和乳夹上的尖刺,根部似乎已有血珠沁出。 

  鞭打不算用力,但饱受刺激的乳头已经疼痛不堪,羽一声不吭地强忍著,只有紧攥的拳头和不时抽搐的身体暴露出他的痛苦。 

  。 

  “再来。”忍再度给他戴上眼罩,拉紧了牵引链,这次只连接著他的分身,疼痛却丝毫未减。无可名状的剧痛和深深的屈辱,应和著极具羞辱性质的铃铛声,渗入他的心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还是最卑贱的那种,忍话音里的冷漠和无动於衷让他感到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挣扎都是那麽微不足道。他有尽量配合,他不能适应,他很疼痛,他忍受不了……这些在别人眼中都无足轻重,好像他只是个被训练的物件,只是个物化的东西。 

  可想而知,这一次的结果并不比上次好多少,他无法做到忽略自身的感受,让大脑一片空白地就跟著忍亦步亦趋,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木瓶倒地声,忍取下了他的眼罩,淡淡地道:“看看你的成绩。” 

  深吸了一口气,羽缓缓抬头,整个人突然僵住。这不是刚才那个走廊,这是当然的,方向不对。这是一间屋子,四面窗帘低垂,光线极为幽暗。但让羽震惊的,是这屋子四面墙上,地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各式各样惨白的能剧面具,有狰狞的中国傩戏面具,有西方万圣节的假面,还有古代铜质和铁质的盔甲覆面,那瞪著他的眼部空洞,裂开的嘴,仿佛都在冷冷地嘲笑著他。羽只觉一步踏空,脚下是无尽的深渊,无数双有形无形的手就要把他拉扯下去,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才能忍住快要冲出喉咙的那声尖叫。 

  忍就站在他身前,因为自己跪著,仰视的角度越发显得高大挺拔,背後是无数奇诡阴森的面具,整个人看来极不真实,像是地狱中的恶神,又像只是一团烟雾凝聚的人形。 

  忍的眼睛正瞬也不瞬地凝视著他,那是屋里那麽多面孔上唯一灵动的眼眸,那眼里饱含著轻蔑、嘲弄、羞辱和一丝他所不了解的情绪,唇边慢慢裂开一丝笑容,仿佛僵硬的假面突然活了:“喜欢我的收藏麽?挑出你最喜欢的一个面具,交给我。” 

  羽突然意会:也许,忍蒙住他的眼睛,让他承受难当的痛楚,就是为了让他在懵然无知的情况下,突然置身於这个冷森森的面具堆里。 

  突如其来的恐惧席卷了羽的全身,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魔,怎会窥视到自己的梦境? 

  在那冷淡宁定仿佛智珠在握的假面下面,他到底了解自己多少? 

  “挑出你最喜欢的面具,交给我。”忍重复著他的命令。 

  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冰结,他闭了闭眼,然後强迫自己睁开,看著这一室眼窝深陷、眼珠被挖出的假面。墙上、地上,几十个面具张开著或大或小的嘴,幽暗的光线投射下浓浓淡淡的阴影,从不同的角度冷冰冰地盯著他,活像从黑暗深处冒出来的死人。就算有著刀刻铁铸的温和笑容,那凝固的神态,毫无血色的面孔,也让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妖异之气。 

  羽看著这些仿佛死者遗容般的假面,越看越是胆寒,屋里明明很静,却好像满室面具都在窃窃私语,那些没有眼睛的、诡异狰狞的面孔後面,是无法言喻的凄厉和悲伤。一时间,他好像又回到那个醒不了的噩梦中,想逃跑,却迈不动脚步,想狂呼,却喊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定定地呆在当地,任由无边的恐惧和惶惑将他淹至没顶。 

  “挑出你最喜欢的面具。”忍的声音仍没有丝毫变化,在这间鬼气森森的房间里,他那没有表情的脸也活像一张面具,没有一丝人味儿。 

  羽重重地喘了口气,鼓起勇气再看了一眼满室的面具,突然一怔:这里并没有他梦中见到的那个带有武田家徽的青铜面具! 

  也就是说,忍其实并没有特异功能闯入自己的梦境,或许从哪里知道自己害怕面具的消息,所以才摆放了各种面具来试探自己?中学时代,他的确曾经因此出过几次糗,也许这也被忍的委托人收集到了,提供给忍? 

  那麽只要他小心应付,也许,还能护守住心灵的大门吧? 

  深深深呼吸,勉强控制住发抖的身子,羽随便叼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能乐面具交给忍。忍一笑,戴上了面具。那是一个“瘦男”,也就是平民亡灵的面具,颇具写实性,脸颊瘦削羸弱,嘴唇干燥枯裂,面部表情悲哀孤寂而又深藏怨恨。眼眶部分狭小细长,和忍的眼睛不是很对得上,本来漆黑空洞的部分,突然多了一双黑白相近仿佛透明的眼眸,哀伤冷寂一下子变成强悍凄厉,仿佛索命的厉鬼。 

  羽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自心底升起。 

  “你还是没做到我要求的信任。躺下,下体,十下。” 

  羽心头一震,如受重击,倒吸一口冷气。没事的,他拼命告诉自己,忍只不过是猜想,猜测自己害怕面具的原因是不是和下体的鞭痕有关,其实什麽都不知道。只要自己表现镇定,只要足够镇定…… 

  他可以做到…… 

  他必须做到! 

  他努力放松身体,缓缓躺了下去,希望自己的表情不至於太僵硬,脸色不至於太难看。然而,当第一鞭抽下,那张鬼魅般的假面出现在面前,面前的一切突然如盛满沸水的玻璃杯一般炸裂开来,鲜血、哭泣、绝望、疼痛……无数真实的虚幻的碎片在头脑中纷纷呈现,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蓦然破空而出,在那阴冷而狭小的空间里幽幽回荡,那是极度恐惧和压抑下的狂乱呼喊,如同迷路的孩子在漆黑的夜里绝望的呼救。 

  片刻之後,羽意识到,那声音正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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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一天。忍把牵引链轮流束缚在他的乳头和分身上,让他戴上眼罩跟著自己爬行,有时候系上铃铛,有时候不系。但他总也无法达到忍的要求,不管训练多少次,木瓶还是横七竖八地撞倒一地,然後眼睁睁地看著忍戴著那诡异糁人的面具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挥动鞭子…… 

  他以为自己总会适应,他以为一次次的强迫重复总会减轻恐惧,但事实证明,总有些事情他无法做到,总有些极限他无法突破。 

  不管经历多少次,那魔魅的假面,挥舞的鞭影,下体的剧痛,总能让他失声尖叫。这三样东西构成了一个他无法突破的魔障,将他牢牢地困死当地,好像被符咒降住的游魂,再辛苦再努力也只能让自己伤痕累累。忍一定察觉出来什麽了吧,但无法从他的神情看出任何异样,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重复,并没有向他逼问迫供。 

  羽不相信他会这麽简单地放过自己,一定还有什麽别的计划,一定有……他在忐忑不安中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以至於到了入睡还不敢相信忍竟真的这麽放过了他。 

  调教师不会这麽迟钝吧,他都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失态了,为什麽会放过他呢?有阴谋,有古怪……他不停地强迫自己思考,其实是害怕入睡又被噩梦所纠缠,然而身体毕竟太过疲乏,他最终还是跌入了梦乡。 

  好的不灵坏的灵,噩梦果然如期光顾,但这一次,分明有所不同。不再是昏暗的学校礼堂,倒像荒郊野外的坟地,空中漂浮著若干死人惨白的脸,在荧荧鬼火间幽幽浮动,却看不见牙齿和眼睛,只有冷森森的黑洞。 

  这片幽冥鬼蜮之中,孤零零地矗立著一棵枯树,枝叶都已经零落枯死,只剩下光秃秃的主干仍然如长矛的矛尖直刺夜空。树上赫然缚著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淡如水色的唇,爬满丑陋鞭痕的肌肤,在夜风中恐惧得发抖。他知道,那就是少年时的自己。 

  夜雾依然在身边缭绕流动,皮鞭依然在挥舞肆虐,但执鞭人戴的面具却不再是刻著武田家徽的青铜面具,而是冷漠枯槁的能乐面具,竟有几分……象忍所戴的那个“瘦男”面具! 

  面具後的那双眼睛,冷淡、酷厉,却又夹杂著难以言喻的悲哀,是忍麽?好像不是。 

  忍的眼睛里,不会流泻出这样深刻的痛苦。那种挣扎在欲望与理智间的矛盾,那种在迷乱和幻觉的边缘游走的惶然,从来不曾在忍的眼眸里出现过。 

  是谁?面具下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怎会拥有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的眼神? 

  他仿佛已经见过千万次,却怎麽也无法想起。 

  “啊──”他大叫一声,霍然惊醒,夜色寂寂,只听到远方海岸的回响,现在他已经十分熟悉那深沈而又哀伤的浪涛声。 

  被梦中那种极端惊恐却无法逃离的惶惧所感染,羽转了转脖子,连接在项圈上的铁链叮当作响,黑夜中听来特别清晰。那无机质的声响没来由的让他感觉安心,他挪动了一下,用脸贴近铁链,那冰冷的金属质感渐渐让他的心跳缓和下来。 

  他被束缚,被看管,但有人看守他就意味著有人守卫他。 

  他是安全的。 

  这里是现实,他仍然存在,不是时空里的一抹游魂。 

  羽不由自主地微笑,用脸蹭了蹭铁链,很舒服。夜还很长,他在半梦半醒之间,神志有些恍惚,但有东西依靠,心情平静了许多。那镣铐束缚他,却也保护他,他尽量缩紧了身体,把脆弱的内心安置在这些钢铁盔甲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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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仔细地检查著调教台上那具身体,经过昨天的撕扯和鞭打,乳头和分身都有明显损伤,虽然自己已经足够小心。看样子今天是不能进行牵引训练了,但这一点当然不必跟奴隶说明。 

  忍看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突然道:“昨天晚上你的叫声简直能吵醒整个俱乐部的人。” 

  对方的眼皮明显一跳,随即道:“对不起,主人。” 

  忍直视著他,淡淡地道:“你没有什麽话要对我说麽?” 

  “没有,主人。” 

  苍白的手缓缓游移到他的心脏位置,声音也变得低沈柔和:“你知道,有时候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就是积极面对。”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心里话告诉我,配合催眠,也许,可以打开你长久以来的心结。” 

  羽心里一跳,他不怀疑催眠有这样的神奇功效。如果长久纠缠他的噩梦可以一朝解决,那当然求之不得,他已经被这个梦折磨了好多年。 

  然而眼前这个男子,分明对他心怀恶意,敏感部位的疼痛还是那麽鲜明,在这个人面前袒露心灵,岂非开门揖盗? 

  可是,他真的好希望能有人听他倾诉,这秘密在他心里已埋藏了好久,就快要炸裂开来。不需要建议,就带一双耳朵都好,他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但调教师拥有的显然不止一双耳朵,还有一把刀子。谁知道这把刀会剜除腐肉,还是扎进他的心里? 

  一室寂静,心事翻腾,他到底要不要讲呢? 

  检查身体的时候被忍一阵拨弄,下体传来阵阵钝痛,然而肉体的疼痛完全无法与内心的惶惧和茫然相提并论。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