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刚想上前去,但立刻便察觉出这臭丫头有些不对劲,不但身后没丫鬟跟着,还神秘兮兮的,这般想着,史月琼便连忙躲在一旁的墙后,等着小舟经过后,才悄悄的跟着小舟,她一路小心的躲着,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被察觉。
打量着四处,这路是……
这臭丫头难道是要出府?
史月琼心中疑惑便更大了,心说这个时候出府,还是独自一人,这臭丫头到底要搞什么鬼。
忽然,前方的小舟不动了,正在史月琼疑惑这臭丫头又怎么了的时候,小舟忽然转头看向她所在的的方向,吓的她连忙弯腰躲在了花丛后,心中直敲鼓,想着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不成。
但转念一想,不对,她做什么要躲着这个臭丫头,她又不怕她,真正做亏心事的人应该是这个臭丫头吧,神秘兮兮的要出府,怎么看都奇怪。
想着,史月琼便决定大大方方的出去质问小舟,看看小舟怎么回答,若是答的吱吱唔唔,便把她拉到老夫人面前去,看老夫人怎么惩治她。
她想好这一切,便站起身来,打算起身质问小舟,却发现小舟早已不见了踪影。
史月琼明白根本就是中计了,便气的一跺脚,骂道:“难怪娘亲说这臭丫头是个小狐狸了,当真是狡猾的紧。”
撇嘴儿,娘亲说过,那史小舟的娘亲就是个狐媚子,当年耍了手段勾搭上了爹,不然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当这史家的正妻。
撇撇嘴,既然跟丢了,那也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可就在史月琼打算转身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痛呼,这声音正是小舟的声音,这让她眼睛一亮,连忙顺声寻过去。
穿过回廊,人未到便瞧见那臭丫头正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史月琼心说,看你往哪跑,绣鞋踩在了小舟放在地上的手背上,小舟抬头怒瞪着她。
但也仅仅是一眼,便用力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那史月琼有防备,故而没有跌倒。
刚想再说什么,便见小舟用下巴努了努,说道:“你瞧那个小厮,怎么这般横冲直撞。”
史月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是远远的瞧见个小厮的背影,转眼便拐到了那边去,便嗤笑了一声,说道:“撞着倒好,活该啊你。”
小舟闻言,也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史月琼楞了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跟踪着来的吧,于是蛮横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还没说,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我来拿让门房刘四给带的丝线,结果到这里便被撞倒了。”小舟嘟了下嘴巴,然后把手摊开,让那史月琼看自己手掌上的擦伤,却不想那史月琼一眼便瞧见了她手中的小玩意,伸手夺了过去。
“这是什么?”瞧着模样是半块相思软玉,颜色很漂亮,上面还有花纹,瞧着好像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不过细想一下,这种相思玉在都城很是盛行,便是见过,也不稀奇。
“是我的。”小舟说着便上前去抢,史月琼怎么可能会给。
“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这是什么,你知道不?”
小舟听她这样问,便摇摇头。
“这是两个有情人的定情之物,不可能是你的。”史月琼摸着那玉,越加的喜欢,总觉得这玉好看,特别是这臭丫头也想要,这玉偏偏在自己手里,这便更让她觉得这玉好看了。
小舟伸手去拉扯史月琼的袖子,想让史月琼把玉还给她,却不想史月琼一甩袖子,她便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你记住了,这东西不是你的,是我的。”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没想想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力气,能将人一甩袖子甩倒在地上,心中反而得意自己能将人弄得惨兮兮的。
“才不是呢。”小舟大声嚷嚷着又冲过来,道:“这玉佩明明就是我的,是刚才那个小厮掉的,我捡到的,所以就是我的。”
“才不是。”史月琼扭动着不肯给,心中有些奇怪,这臭丫头的力气怎么忽然变的那么大。
随着二人的扭打,小舟脚边落在地上的丝线被踩乱作一团,史月琼手中的玉佩不知道怎么地,就摔了出去,落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掉了。
二人面色都变了,小舟也不再与史月琼扭打,而跑下去捡台阶上的碎玉,然后大声说史月琼是故意的,史月琼有些理亏,便顶了几句,便跑开了。
等史月琼跑远,那在台阶上蹲着的小舟手上捡碎玉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翻过手掌,让那刚捡起的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伴随着风声,像是有谁在耳边倾诉。
“浅浅水,断又续,在山清,出山浊。
曲曲折折难回头,呜呜咽咽日夜哭。
问伊伤心何其多,悔恨当初出幽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麝香
此时,在史家的西苑,一名年轻的女子坐在床榻上,她的面庞消瘦,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床帏,好似没有了生气一般。
“瑾秀姐姐,你在吗?”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嗓音有些软软糯糯,想来这是个很小的孩子。
那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听到声音,这才回过些神来。
“还请舟小主子稍候,瑾秀这便起身为舟小主子开门。”瑾秀说着便开始起身下床榻。
门外小舟试着推了一下们,发现门是从里面扣上的,便凝眉暗思,明白这瑾秀这里也怕不怎么宁静,可能比自己那门前,还要‘热闹’。
“瑾秀姐姐。”门打开的瞬间,小舟面色瞬间如春风拂过一般,满目笑意。
“舟小主子怎么来了。”瑾秀说着便褔身,可以瞧得出那身子有些弱,连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小舟此行是为来西门房取丝线,到了此处后,念起回府以来,一直未曾见到瑾秀姐姐,心中有些忧心,恐瑾秀姐姐身体抱恙,这才前来拜访。”小舟把话儿说的很慢,说话中便顺手将其扶起身来,然后端详起瑾秀,问道:“姐姐何以如此憔悴,可曾找了大夫来瞧瞧,小舟也是,竟然让姐姐下床榻为小舟开门……”
小舟有些歉意的将瑾秀往床榻边带,她瞧见瑾秀如此憔悴,这才忽然想起,似乎听人提过,这小产比分娩还需要好生养着,这可马虎不得,瑾秀却还站在这门边吹风。
见小舟这般关切,瑾秀的心底一暖,自己不过是起初带这孩子入府,这孩子却当真的记得她的情,这次回府还让人送了东西给她,现在又亲自过来看她,这多少让她感动。
要知道,她此时这情况,府上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疏离她,毕竟……那谢玉娘当真是逼人太甚,自己这肚子也当真不争气。
等瑾秀躺回床榻,小舟也便坐在床榻边,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儿,看着瑾秀苍白的脸,小舟的心底有些纠结。
思索了许久,便详装孩子气,拿起一旁针线篓子中放的小衣裳,孩子气的说道:“瑾绣姐姐,这是什么啊?”
“那是宝宝的衣裳。”
“宝宝?瑾秀姐姐有宝宝了吗?”小舟说着便丢下了小宝宝的衣裳,然后扑到瑾秀身边,兴奋的问道:“宝宝在哪里,人家要看宝宝。”
瑾绣一听小舟的话,立刻泪水溢满了眼眶,伸手抚摸着小舟的头顶,告诉她:“宝宝不在这了,宝宝出去了……暂时还不想来这里,不想喊瑾秀姐姐作娘亲。”
小舟心头一颤,轻轻抿了下嘴,趴在了瑾秀的身边,安抚的拍了拍瑾秀的手背,“恩,宝宝只是顽皮,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宝宝不肯喊瑾秀姐姐作娘亲,小舟帮瑾秀姐姐打宝宝的小屁股。”
“舟小主子对瑾秀可真好。”瑾秀察觉眼泪往下落,便连忙用手抹去,她怎么能在个孩子面前哭呢。
随后小舟又说起自己刚才在外面遇到史月琼的事情,还提起了那相思玉佩,说道:“小舟来看瑾秀姐姐时,其实是准备了糕点,可是却给忘在了灶房里,什么也没带来,就连丝线也乱成了一团,所以小舟本来是想着这玉很好看,就拿来送给瑾秀姐姐呢,因为摸着好舒服,人家说玉养人,可以消灾去难,也许把玉给了瑾秀姐姐,瑾秀姐姐的病就好了呢。”
“舟小主子虽然没赏赐下来,但这番心意瑾秀已经铭记在心了。”瑾秀轻声说道,心里很是感激小舟。
她知道,这舟小主子没什么权势,在这史家总归是斗不过那谢玉娘的,只是这孩子当真是个好孩子,府上的人都乐意帮着些,上次粉桃还与自己说过,看着这舟小主子受罪,那心就跟刀割的一般,这园子里,少有这般跟清泉般的人儿,眼瞅着有人要破坏,她想阻止,却有心无力,故而总觉得自己特对不起这孩子。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甚至可以说,她心中的负罪感,要比粉桃要多太多,毕竟孩子是她带进史家的。
她可以说是从一开始便知道,这孩子来的史家也是遭罪,毕竟在南奔那一场,老爷的态度也摆在那里,必然不会为这孩子出头。
事实证明也确实没有,她心里也很是清楚,却出于自保,只是详装没瞧见,但这孩子却一直没有待自己薄一分,甚至在不能出宫时,让人捎了东西给自己,她从起初的不解,担忧,到后来的感动,也曾经试图在老爷面前给这孩子说过好话,但终究是毫无用处,老爷当真是厌烦那李氏兰娘的紧,对这孩子也甚是厌恶。
叹了口气,起身那兰娘又有何错,不过是喜欢上了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也是自己所喜欢的,她还是忍不住为这兰娘觉得可惜。
本是小家碧玉,也是读了诗书的女子,若非是遇到老爷,以她的才识家世,寻一位如意郎君,从此郎情妾意,又何尝不可。
这般女子,生于期待,长于独宠,从未有过挫折,心念单纯,本就不该沾染这大宅子中的恶气,可偏就遇到了老爷,也便遇上了这躲不开,赔上一生的劫难,最终香消玉殒。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个这个孩子。
“舟小主子所说的那玉佩,想来是相思玉,是两个有情人各拿了一半,作为定情用的,也不值什么银两,舟小主子若是拿了也没用,倒不如还给人家。”瑾秀说到这,忽然想起舟小主子方才便说过,那玉佩在与月琼小主子争夺中,摔在了阶梯上,已经碎了。
“这半块相思玉一摔,不知道那对有情人得伤心到哪番。”
“对了,那人连着玉佩一起掉的,还有这个,不知道能不能看出那玉佩是何人的,也许小舟要跟人家去道歉,毕竟是小舟弄坏了玉佩。”
见瑾秀叹气,显然是为那玉在可惜,小舟趁机掏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信笺。
瑾秀笑了笑,伸手接过那信笺,道:“依着您所言的话,那相思玉佩的主人必然是个小厮,他的有情人应该也是咱们府上的丫鬟,既然是小厮与丫鬟,哪有您去给下人赔礼的道理,何况那小厮还撞倒了您,这本来就是个大错儿,搁在咱们府上的规矩,是要挨板子的。”
所以那小厮掉了玉佩和信笺也不敢回头找舟小主子讨要回去,想来也是怕被因此被责怪。
“可是……至少也该给人家说一声,阿娘说过,有错就要改错,不能敷衍了事,不然良心会不安的。”
听着小舟这般说着,瑾秀微笑着展开信笺待看清了那落款字迹之后,瑾秀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眼睛也瞪大了,嘴唇哆哆嗦嗦着,有些无措的磕巴起来:“这……这是……”
“瑾秀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小舟说着便要凑过去瞧那信笺上的字儿。
她刚凑过去,瑾秀便连忙将手中的信笺举起来,不然她瞧见,然后紧张的问道:“瑾秀问舟小主子一句话,舟小主子可曾瞧过这信笺里的东西?”
小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
听到小舟说没有看过,瑾秀明显松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舟小主子,此事万万不可与人提起,知道吗?”
小舟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坚定,根本不容妥协。
瑾秀瞧了会,这才低下头,说道:“不是瑾秀不想告诉舟小主子,实在是这事儿不好让人知道,舟小主子便不要再问了,这信笺也当没瞧见过。”
瑾秀说着就起身下床榻,小舟却一把抓住了她拿着信笺的手,抬头看着瑾秀,问道:“瑾秀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是要烧了这信笺不成?”
“我……”瑾秀心说,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眼神好像能看穿一切一样,让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这还是个孩子吗?
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小舟放开了抓住瑾秀的手,然后走到针线篓子边,将那小衣裳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道:“瑾秀姐姐手儿真巧,只是不知道宝宝何时才能安安稳稳的出世。”
瑾秀一怔,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如霜过一般,惊讶的看着小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把手中的小衣服放在了瑾秀的手里,然后走到一旁,将香炉灭掉,“这弄鸢香里有麝香红花,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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