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郡主,这连海公公也太过分了,那点钱,我们定安王府还能当回事儿不成?”玉盈说着,三尺则叹了口气,玉盈疑惑的看着三尺,“三尺姐姐这是……可是玉盈说错了什么?”
“玉盈你也不想想,若是当初咱们定安王府能出得起那军饷的银子,何须从诸位大人那支取,这一次的银子数目是真的有些大了。”玉满抿了下嘴唇,又继续说道:“其实……其实就算拿的出,咱们也不能拿出来。”
玉盈听了这话,更为不解,既然拿得出,又为什么不能拿出来。
玉满只是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此间意思,她哪能点明白了说。
玉盈想了许久,见自家郡主也是叹气,这才反应过来。
如果他们拿不出,那的确是难堪,如果真的在三天之内拿出来,那表示定安王府的钱财雄厚。
钱财雄厚不是什么大事情,可若是放在官家,放在此时,那银两就来的不明不白起来,这样不但会毁了定安王爷一世清名,还会被人捉住把柄,狠狠的参上一本,依着此时这些大人们的态度,一准都是附合,到那个时候盛帝再略微施展些权术,定安王府,休矣。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刁难
“郡主是什么意思?真的给他们吗?”
“给他们便是。”小舟淡淡的说着,盛帝故意要截去定安王府的财力,她能争什么?争的话,只是让定安王府提早消亡,给那盛帝留下把柄而已。
她只能撑着,撑到转机到了,此局方能破。
她的确是打算将钱补上,甚至可以很轻易的补上,姬廉的私章在她手中,姬廉的钱财取出一些便可以立刻缓解了这困局,只是这私章是万万出不得的,甚至要考虑销毁,因为不知道那盛帝已经知道了多少。
她总觉得这定安王府中有细作,甚至是府中有些地位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
就算撇开姬廉的私章,这定安王府也不至于出不起这些钱财,从她刚入府时,府上摆设的流水宴席便可以瞧出端倪。
只是,这两个方法她都不能选,所以她被困死了。
“郡主,实在不成,咱们把这事情放放,然后连夜去寻王爷。”三尺犹豫再三,这样说着。
小舟摇了摇头,若是此法可行,她也就不会回大都了。“王妃身体不好,不能颠簸,在大都养病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定安王府一世清名,岂能来个连夜脱逃,任人泼上脏水。”
“可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郡主,您是怎么想的?”三尺叹了口气,心道这些清名有什么用处,只要人在不就好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是不可能被郡主认可,也便只得抿了下嘴,不再多话。
小舟干脆的闭目养神,三尺问的,其实也是她想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要怎么拿出这笔银子?
忽然想到什么,她便对三尺她们说道:“钱不能直接出,三天后却要我们出钱,这是要给咱们难堪。”
三尺一众都看向自家郡主,郡主说的她们都知道,郡主还会说,后面一定是还有后话。
小舟也的确是继续说了后面的想法,“我想,既然他们要看咱们定安王府难堪,咱们就难堪给他们看。”
“郡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三天内将府上诸人全部遣散,然后三天后先拿出小半的银子出来,然后再让那连海公公宽限上几日。”小舟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外人瞧上去,定安王府是真的没办法了,那遣散的仆人们也要少给一些银子,好让他们心存抱怨,这样才能造成这定安王府真的是在筹备银子的错觉。
这事情要交给账房的白劳之来做,他是个机灵人,只要一说便会明白。
此时白林他们都在边关,咱们府上林林总总也就这些人,仆人能散就散了,他们想要的就是这个。
“可是郡主,咱们只拿出小部分银两,以后的银两还是要出的,那样不还是一样吗?”三尺这样问,也问出了玉满玉盈两姐妹的疑惑,那两姐妹也跟着点头附和。
“银子不能不给连海公公他们,但咱们定安王府最多出四成,另外六成,咱们定安王府是一个子都不能出。”小舟每一字都说的极其坚决,最后略微低下些声音。“至于那六成,咱们就只能想办法借了。”
三尺闻言便苦笑道:“郡主说的,是要向谁借去?那些个权贵们,一个个都不敢与咱们定安王府来往了,哪里肯借银子给咱们。”
“郡主的意思是说,咱们假借借银两的名义,将那些银子补上,也算是有了出处?”玉满反应快,立刻洞悉了小舟的意思。
“你猜的没错,但是有一个事情弄错了,我们不是假借借银两,是真的要用借的银两填补空缺的六成。”此时定安王府是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中瞧的仔细,想要造假,谈何容易,便真的借了银子,让他们查的出数目,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借钱的面子,她也顾不得了。
这般一想,小舟又是一抿唇,说道:“三尺,你明个便去我外祖父那走一遭,向他支些银子,以解咱们定安王府的燃眉之急,此事不可让王妃知道。”
众人听小舟这样说,便都呆了一下,小舟口中的外祖父便是定安王妃的父亲,在万山峡做总督。
定安王妃虽然是嫡长女,但却不曾受过任何照拂,反倒是定安王爷扶云之后,给了他不少方便,可便是这般,那老头儿也只是有事相求才会唤一声,用不上的时候,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好过他的好日子,他也早早的就猜到这定安王府树大招风,早晚出事,所以这些年都少有来往。
可此时,郡主竟然要让他们去借银子,到那后会发生什么难堪的事情,便是用指头也猜得出,一准是给撵出来。
“郡主莫非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玉盈犹不死心。
小舟叹了口气,“玉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不会离开大都的,不止我不会,王妃也不会,要去的人,是你。”
“我?”玉盈惊讶的看着自己家郡主。“怎么会是我呢?”
说完这话,玉盈又怕自己家郡主误会,又连忙说道:“郡主,我可不是怕去借银子被那些人甩脸色……他们要真敢那样做,我一准给他们好看的。”
听了玉盈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玉盈,你可不能这样做,你要真这么做了,没准人家会以为咱们定安王府没规矩。”
“是啊玉盈,你便老老实实的去借银子,郡主会这么安排,一定有理由。”玉满笑着说道,她觉得郡主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既然要派人去借银两,应当是让府上的老人去,哪怕是让三尺却也好,怎么会让玉盈去。
“真的吗?”玉盈听玉满这样说,便看向自己家郡主,见自己家郡主点了点头,便有些惊喜,可转眼她又警惕的问道:“郡主,你该不会是想故意支开我吧,要是想支开我,我可不干,就是在这里一起掉脑袋,也不要苟且偷生。”
玉盈说话时,眼里还闪起了泪花,根本就不愿意。
☆、第二百八十五章 活着
“你在胡说什么,谁要掉脑袋。”小舟觉得这玉盈有时候真的是傻的可爱,也知道她这是以为自己要支开她,是把去躲难的机会让给她,这想法不可谓不可爱。“我让你去借银子,自然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至于为什么要是你,只是因为你的轻功最好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玉盈这才恍然,见小舟冲自己招手,便到小舟身边,听小舟告诉她,她此行要做的是什么。
随后小舟又吩咐了些旁的事情,三尺与玉满也都纷纷点了点头,出去忙碌。
小舟又去寻白劳之,有些事情,她还要与他亲自说与。
到了账房,见那白劳之正蘸着吐沫翻账簿,头上急的是满头的汗,见小舟来了,便连忙笑着迎上来。“郡主,小的这正查账,下面的佃户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商量好的一样,王爷又定下过规矩,咱们又不能硬是收租钱。”
“嗯。”小舟点了点头,这事情她早就猜到了,所以没什么好惊奇的。
“不过不用太担心,小的方才查了账簿,那银子差的也不多,左右只要省下一下开支,应该可以在三天之内将银子筹备出来。”白劳之这样说着,小舟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咱们出不了这么多,最多出这个数目。”小舟说着伸出指头比划了下,那白劳之楞了半响。
小舟又将方才说的告诉了他,他便瞪大了眼睛,拿起账簿来看。“郡主这么一说,咱们好似真的拿不出。”
小舟点了点头,这白劳之是人精,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可是郡主……”白劳之叹了口气,看向小舟,“咱们定安王府怎么就能由着他们这么欺负,咱们都是跟着王爷打江山下来的,不懂郡主的以和为贵,这般憋屈,何必呢。”
小舟闻言楞了下,她没想到这白劳之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一直都觉得白劳之识趣,却险些忘了,这账房其实也是跟着定家军打过蛮夷的人,这脾气虽然灵活,骨子里却是傲气的紧。
“人为刀刃,吾为鱼肉,进退由不得自己,你说憋屈,我只说活。”说完看向小舟,说道:“这次已经把府上能散的都给散了,有些不肯走的,也都赶了出去,咱们府上的账房也是久年失修了,库房也是,这天干物燥的,可把烛火拿的远些才是。”
白劳之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小舟的意思,“明白了。”
翌日夜深,定安王府的书房失火,幸好被人早早的发现,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连着账房与库房也没能幸免,定安王府存银不多,多为银票,可以说损失不小,账房先生白劳之受了惊吓,要告老还乡,又要报官将自己抓起来,原因是他老眼昏花,浑浑噩噩忘记将明火熄了,才引起这场大火。
这白劳之是府上的老人,长留郡主好说歹说,规劝了许久才让他消停下来。
得知这定安王府的事情,史四娘让人送了银两来,其中还有瑾秀的那份,此时她已经是史清名的妾室,有个四岁的女儿,前些日子又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史清名似乎有意要将她扶正,只是一直碍于老夫人的事情,一直拖着,这老夫人还在物色着新科状元的嫡女妹妹,只是这八字尚未有一撇便是。
至于史四娘,还是从前那般,在史家站有一席之位,又深得太后的欢心,偶尔会与小舟在宫中碰见,却也都是匆匆交谈几句,便散了。
宫中眉妃娘娘也有一份,史抱琴的那份,小舟也给接下了,甚至连宫奴殿里明应卿也让人送了一份来……
姬太师的份是最大的一份,他只是说与定安王爷交好,此时定安王府有难,岂有不倾囊相助的理儿。
他与定安王爷一向交好,所以此事谁也说不得什么。
一份份银子送来,小舟看了只是取了空白账簿来,一个一个记下来,这些在危难之时,雪中送炭者,她都记得。
“君,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家国大祸……志立而后谋。”
“七殿下,这些都是你过几天要在大殿上背的,不能马虎。”
小舟看着眼前抓耳挠腮的嫡七子元昊,不由叹了口气,想让这嫡七子快速学会这些,好与那太子爷元恒抗衡,谈何容易,她偷偷背些君臣之道,甚至为君之道给他听,其实是大忌,可此时已经是别无他法,只能冒险尝试。
“我也知道啊,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元昊拧起眉头。“难得咱们能出来,你就一直逼着我背这背那,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殿下,此时不过是一时之苦,好过一世之苦,殿下何不用心一些。”小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有时候真觉得的这嫡七子就好似一块朽木,不但相貌不随姬廉这个舅舅,性情更是离姬廉十万八千里。
甚至,连其父盛帝,其母皇后娘娘都不似,这让她觉得很是无奈。
抿了下嘴唇,小舟又继续念了起来,元昊觉得无趣,便把玩手中的扳指,心中觉得这小姑姑,就跟那些老八股一般,白生了一付讨喜的脸,却这么死板。
他起初听说时还以为她是来寻自己玩,高兴的不得了,谁想到是来这里背书。
无趣,真是无趣。
小舟见他百无聊赖,也知道他没怎么往心里去,却还是念着:“……处其主之侧为奸臣,闻其主之忒,故谓之贼。散其党,收其余,闭其门,夺其辅,国乃无虎……是故人主有五壅:其一臣闭其主曰壅,其二臣制财利曰壅,其三臣擅行令曰壅,其四臣得行义曰壅,其五臣得树……”
“嘘!”元昊忽然做了个止声的动作,小舟便咯噔一声将心提到了喉咙眼。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殿
因为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她便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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