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小舟,你知道十弟与柳胜华的事情吗?听说柳胜华是自杀对不对,你应该知道的。”
长宁公主猛然站起来,抓住小舟的手臂,她的眼底满是疯狂,手上的劲也很大,小舟眉头紧蹙,摇了摇头。
“那种乡野传言,公主怎么可以信以为真,柳胜华是嫁后月余才因为得病死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小舟说的轻描淡写,心却一直刺痛着,柳胜华啊。
听小舟这样说,长宁公主便如泄了气一般,跌坐在地上,那绫罗绸缎此时也都落在地上,显得有几分苟待的可怜。
小舟看着长宁公主,心中也是有几分惋惜。
这大元朝国势不可谓不强盛,可也上演了和亲的戏码,盛帝最疼爱的长公主,身上背负着面上似与蛮夷修好的使命,实则是为了贡献牺牲,为大元寻一名目,也好彰显大元国之度。
只是因为这个政治问题,她便远嫁蛮夷,蛮夷到底还是蛮夷,便是蛮夷国主居住的地方,又能与这大元朝的何处相比?
天之骄子的长宁公主,怕早过惯了宫闱中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很难习惯那蛮夷的苦日子,到时候郁郁寡欢,积忧成疾,年纪轻轻怕就是要撒手人寰,或者是被谋杀。
虽然很残酷,但到底是蛮夷所杀,还是被自己的国人所杀,很难说。
记得隋朝的义城公主,被派遣到突厥和亲,被迫四次改嫁,已经十分不幸,可是当她被大破突厥的李靖将军俘获后,嫌她不守妇道,竟然将这位手无寸铁的公主斩首于路边,而她的丈夫颉利可汗却得到赦免。
全然忘记这和亲时的功劳,所以可以预想,长宁公主嫁给北蛮夷会如何,何况盛帝面上是招降,行军之策却是要全数诛杀的意思。
“公主,其实公主不是一定要嫁给那蛮夷国主,可有旁人代为嫁过去。”小舟淡淡的说着,看向长宁公主的时候,眼里有些许怜惜。
打小的时候,这长宁公主便亲近于她,待她也不错,定安王府落难时,她也伸出了援手,单单是这一点,小舟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此时这般为难。
长宁公主听了小舟的话,先是惊喜,随后眼睛便又黯淡了下来。“你别骗本宫了,她们都小,本宫便是想推辞,怕也只是被捆上嫁车的份儿。”
小舟安慰她,她很高兴,至少这时候还有一个人是在乎她的,哪怕小舟并未帮她去求情。
想到这,长宁公主苦笑了起来,求情又有什么用处,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自己便是这般的命。
“虽然二位小公主都尚且年幼,但公主又何尝不能已经婚配?一女不嫁二夫,是咱们这的规矩,与那蛮夷是不同的。”
“那又有何用,此时还能再变出一个公主不成。”长宁叹气,小舟说的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莫说她此时并无驸马,便是有驸马,都很难保证不和离。
“依着咱们大元的规矩,无适龄的公主,便可从亲王中选一适龄女子册封为公主,令其远嫁蛮夷。”
小舟淡淡的说着,长宁公主楞了楞,呆滞的看了小舟一眼,然后连忙摇头。
“不成,这绝对不成,本宫远嫁是逼不得已,你何必掺和在其中。”此时几位王爷,一个个不过是刚封王,哪里有什么适龄的女儿,所以想来想去,也便只有六王爷定安府的长留郡主适龄。
她怎么可能拿她的幸福来换自己的幸福。
“公主,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燃眉之急,不然公主真嫁过去,怕是九死一生。”小舟这话倒是不假,长宁公主嫁过去,岂不就是去送死。
她可不觉得蛮夷将长宁公主擒为人质时,大元会让一步,若是真的会让,此时也不会闹出和亲的戏码。
“你也太将自己当回事情了,你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明白人不成?本宫虽然聪慧不及你,但也是个明白人,生于这里,长在这里,见的多了,自然也是知道些,你若真打算牺牲自己,本宫宁可自个嫁过去,也不担你这份人情。”长宁公主说完扭开了脸。
“公主不当感情用事,凡事以大局为重,小舟嫁过去,总好过公主失节,也算是周全了咱们的大元的脸面,圣上应当会答应才是。”时间问题,她必须拖住这个时间,为边关的定安王爷争取时间,不然长宁公主嫁了过去,那北蛮夷狼子野心也罢,借机平抚也罢,盛帝再推波助澜,定安王爷必然是要为长宁公主的死负责。
这样一来,一石二鸟的计策,着实是施行了。
“你说感情用事?”长宁公主苦笑道:“你作本宫何以为这般信任于你,不过是你是唯一肯在冰冷湖水中舍命相救罢了。”
小舟掀起眼皮看她,“小舟不敢妄论。”
“你真以为本宫不知道,当年本宫看什么沉鱼而落水,也有你一份,你本是可以推开那史月琼,却故意躲开,还绊了她一脚,这才致使本宫落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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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对策
“小舟不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小舟心一跳,心道这长宁公主会猜到也寻常,毕竟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只要略微有些脑子,都可以猜得到。
就在小舟心思百转的时候,便听到长宁公主说道:“本宫不是念你救本宫于水,而是你那种关切,真真正正的关切,你真作本宫为姐姐的那种眼神,本宫不会看错,那种温暖,本宫终此一生都会记得。所以本宫才装作不知道,为的就是让你内疚,因为内疚,所以会一直对本宫如姐姐般,但本宫错了,你根本就是薄情之人,你冷静,独处于世,从来不会真将他人放在心上,甚至连自己也不放在心上。”
小舟楞了下,难道自己就是长宁公主所说的那种人,“不,不是的,小舟的确是有些冷静,但小舟绝非无情之人,公主显然是误会了小舟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
“公主,小舟说是让公主推小舟出去,其实是因为小舟心中有把握,盛帝必然不会真的让小舟去和亲,这般做,不过是你我二人争执不下,闹出些矛盾,好拖延时日罢了。”只要拖过了这些时日,那北蛮夷灭了之后,自然也无和亲之事。
“你确定?”
长宁公主有些不敢确定的稳定,小舟则是用力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考虑周全,撇开此时需要稳定飞涧军不说,单单是她这些年来制作出的冷兵器,也足够让她留在这,困在这。
如果此次和亲成功,她便是逃出了这里,若是不成功,也算是帮长宁公主一把。
“小舟,你觉得这般可行?”
“自然,这和亲的日子将近,但诏书尚未下达,只要公主能这般……那必然是成了,若是失败了,小舟便要前去和亲,公主则要借机装病,不然事儿还真是麻烦。”
长宁公主狠狠一咬牙,用力点了点头。“好。”
小舟笑了起来,这都城里的位置,没有一个是为弱者准备的。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到秋来时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长宁公主染病,其母妃与盛帝提起让其去别宫养病之事,又提出由长留郡主代为出嫁的事情,这事儿的后果自然是被盛帝骂的狗血淋头,然后撵出去,罚其闭门思过。
然而这事情不知道怎么,便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多年不问世事,却因此又走出了佛堂,非要掺和在其中。
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盛帝的诏书迟迟不下,朝堂中人纷纷议论起来。
而撩拨起此事的小舟则是安逸的看着他们。
“这世间的事儿,乱则生变。”小舟喃喃的说着,嘴角翘起,她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个局,是该开的时候,这一次,谁赢谁输,都不负这一战。
……
“郡主,王爷与那应天贤相对上了。”不日,玉盈赶回来,她这些日子黑瘦了不少,看上去却很有精神。
“哦?是怎么样的人 ?'…87book'”小舟并未停下手中的笔,笔锋流转,在纸张上转动着。
“据王爷所说,飞涧军与其交锋过两次,却只察觉此人行军诡异,并不带那些逆党与飞涧军交锋,却又总是出现,性情极为狡猾。”
小舟头也不抬,继续问道:“相貌呢?”
“相貌,那应天贤相的发已花白,应是老者,面上有疤,双手似有一手是残缺的,依着神机子道长所言,这人手是自己弄残的,应该是为了算天命,一种极端的道法,为他们修道之人所不齿。”
小舟听了玉盈的话后,便抬起头来,看向了玉盈,说道:“你且回去告诉王爷,告诉他,若是小舟没猜错,那并不是应天贤相,还请屯兵驻守,不要轻举妄动,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是。”玉盈说完便又离开。
小舟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纸张。
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
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
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鸣吾君。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
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
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人。
最后一笔落下,小舟将那字儿拿起了,嗤笑了下,然后撕碎,放在了火上。
大都这边乱了,边关飞涧军营中定安王爷也是大怒,三道文书快马加鞭的送来,不外乎是为小舟之事。
甚至连恒王得知之后,也是飞书回大都,这事情他心里有些谱,却还是得修书一封,心中对这元长留是又爱又恨。
很快,朝中便传来消息,长留郡主为了赐婚一事,与长宁公主闹翻,二人甚至在御花园大打出手,最终双双落到了荷花池中,长宁公主染了风寒,先动手的长留郡主被罚闭门思过,随后又不知道是谁翻出了大元律法,说若是无适龄可婚配的公主,和亲当以郡主为先,若是郡主也不适龄,当可从大臣们的嫡女中挑选,册封为公主,享受公主品级待遇。
这一下那些袖手旁观的大臣们都乱了阵脚,倒不是心疼自己家女儿,毕竟只是女儿罢了,便是夫人再闹,也折腾不出天去,他们真正乱阵脚的是这个机会,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好机会,说是杀头问罪的机会,也是杀头问罪的机会,这尺度可不好掌握。
这就好似一道香气怡人的名菜放在了饥饿的乞丐们面前,明明知道是有毒的,大家却还是有些趋之若鹜。
这一个看似无关的和亲事情,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大元朝堂都处于动荡中。
盛帝为此也摔了书房中的不少东西,偏偏身边又没个贴己人,几番有意召小舟前去说话,却又想起此时小舟在闭门思过,若是唤她出来,必定是威严不在。
辗转了许久,他便挪步去了小舟所在的宫殿,进门的时候得知这定安王妃与长留郡主都在佛堂,便又去了佛堂,见定安王妃双目紧闭,一直在转动念珠,口中喃喃着什么,而小舟则是在誊抄什么,走过去一瞧,是《万寿佛经》。
☆、第三百零五章 假意
“你誊抄这些做什么?”盛帝上前,一旁正在研墨的玉满便退后了些,跪倒在了地上。
“回圣上话,长留还记得太后她老人家生辰快到了,这便是在此静思己过,也依然不踏实,想着誊抄八十八部佛经,也好聊表长留一片心意。”
小舟这样说着,盛帝点了点头,对她这番孝心赞赏有加。
“难得你有这番孝心。”
小舟笑而不语,待盛帝让玉满起身,她便吩咐玉满奉茶。
茶是上好的茶叶,配上清泉水,只是盛帝并没有这心思喝茶水,只是盯着玉满瞧,小舟轻轻拿茶盖敲了敲茶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盛帝这才惊醒过来。“说起来,朕记得这孩子有个姐妹,与她生的是一模一样,今个怎么没瞧见她。”
小舟闻言,便“扑哧”一笑。“圣上,方才来奉茶的,便是玉盈啊,起先的那个是玉满,只是相貌太过相似,这才让圣上您误会了。”
小舟说话间便说道:“玉盈,还不去唤你姐姐来给圣上瞧瞧。”
那玉盈犹豫了下,便笑着应声,刚要出去,盛帝便喊住了她。“无需麻烦了,又不是没瞧过,你先出去吧,朕有事情与你家郡主商量。”
玉盈瞧向小舟,小舟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出去,她这才后退着出去,小舟便抬手。“圣上,不若我们出去说吧,这佛堂到底不是个好说话的地儿。”
盛帝点头,走先。
小舟在后面,看着盛帝的背影,松了口气。
方才奉茶的自然是玉满,玉盈并没有玉满这般礼数,玉盈此时已经在宫外。
真是没想到,盛帝居然察觉出不对来,看来自己还是得再小心一些的好。
盛帝问小舟的事情,其实都只是一些瞧上去不算事情的小事,包括问起此次和亲之事,并明言自己并无要将她和亲的准备。
小舟便惊喜的谢恩,可还是不放心的说了许多,一番下来,小舟没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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