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哎呦,这是哪啊?可是你们家主子住的地?”
初正也就这么一说,他这才刚进景言宫没走多远,按说这地也不当是主子们能住的地方。
但是呢,这可没个准,谁知道这景言宫,是个什么‘规矩’呢。
“得,初正先给你们主子请个安好去。”初正说着就往前走,他迈开的步子阔,头也不似一般的太监低着,显然是跟在元瑾身边,是个得意的。
陈福见他当真是要前去叩门施礼,便连忙伸手给捞到一旁去。
“别介啊,这哪能是咱们主子住的地,也就是个女官儿的房,咱家打这路过罢了。”陈福陪着笑脸说道:“至于小主子嘛,当然住在那上好的地方呢,哪能跟这呆着,不过啊,这会儿,怕是已经歇下了。”
“哦,这么早啊。”初正有些奇怪的嘟囔着,毕竟在二皇子身边伺候的他,一向都是看惯了秉烛夜读,哪里见过二皇子早睡过。
“谁说不是呢,许是今个读书累着了吧,若不初正公公到咱那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回头再请小主子安便是。”
“也成,那就回头再说吧。”初正也不在意,反正是个失势的主子,自己就是不请,他还能说什么不成,何况自己又不是不请了,只是晚一些罢了。
“哎呦,还未能问初正公公真不知道是哪阵风把您给吹咱这景言宫来了。”
“还不是主子的吩咐,喏!”初正抬起手中的筐子,走到了陈福跟前。
此时他见陈福一脸的疑惑,便知道他不晓得这是什么,便把盖在上面的布给掀开来,道:“瞧见没,可都是好东西,咱们主子专程给你们主子送来的,说是驱寒的,咱们主子那人品,您老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初中笑着便伸手拍了拍陈福的胸口,那话里的意思,二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那,咱家给拿去熬了,初正公公还请到咱家那屋里歇着,很快就好。”陈福说着便要将人往自己住的地方领。
“哎。”初正一拍他的手,“着什么急啊,这药啊,咱们家主子吩咐了,还得让我亲自地,在你们这里给熬好了,给你们主子送了去。”
初中说着,还有些不情愿的意思,但最后还是问了陈福灶房的位置,去煎药了。
陈福起初还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也便明白,这是元瑾忌讳与他,怕他中途贪了那些个药材去。便一撇嘴,心说这些当主子的,一个个精的跟什么似地。
陈福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不是回事,还是得去灶房搭把手,便又看了眼屋子里,冷冷的哼笑一声,然后去了灶房。“哎,初正公公,这哪能让您动手啊……”
房里二人待陈福走远,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二皇子让人送药给元晦?还是驱寒的,分明是给小舟送的。
说来这二皇子当真是心细,特别差了人送药不说,还命人将药煎好,以防止下人多手。
至于陈福,小舟几乎可以断定,这人一定听到了她与元晦的对话,而且听的很多,但是他却没有说给那叫初正的听,还给他们遮掩了去,显然是另有打算。
这打算,究竟是怕这事儿,报上去时,人知道的多了,争了他的功劳。
还是说,他打算威胁与他们二人 ?'…87book'那又有什么是值得他威胁的?
这种不明,让小舟多少有些担心。
便告诉元晦,如果有人问起这事,便说是那陈福在胡说八道,装傻混过去,毕竟只是个孩子,身边也没跟什么大人,便是那些人不肯信,只要元晦咬死口不应,那些人也奈何不得他,毕竟他还是个主子,至少还不敢明着来。
若是事儿闹大了,去了上头能管事的那些帝后面前,那便更不用担心了,那陈福便是将元晦拉下了马,也会被以嚼主子的舌头的罪名被拔了多话舌头,那事儿陈福不会不知道,所以绝不会那样做。
想到这,小舟不由安心许多,至少元晦是安全的,她这边却不是很乐观,元晦便是力保她,说她什么也没说,她也少不得被那些人教训一番,若是事儿再闹大些,她便拖着陈福一块挨板子。
反正她又不是没挨过,挺挺就过去了,决不能便宜了那陈福。
想到这,小舟有些难过的把眼睛闭上,叹了口气。
她这也是瘪着肚子说气话,陈福是老油条,自己又与多少宫奴熟识,到时候便是同样挨板子,自己终究是吃亏的。
但这件事,她却不愿告诉元晦,以免他担心,也怕他冲动。
过了一会,驱寒的药送去了元晦房中,元晦也早早的在床上捂着被子,详装受寒,却死活不肯吃药,让那初正将药放下,然后给他找蜜饯果子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十
不仅是将初正支出去,元晦还以自己觉得很冷,把陈福也支了出去,让他去给他翻出四个汤婆子来,还要都放好了炭火,拿绸子包裹严实了送来。
被命令去找蜜饯果子,初正心里有些犯难,心说他哪里会知道这景言宫的蜜饯果子都搁在哪,拒绝是肯定不成,他还当真不至于为点小事得罪个主子。
他左右寻思着,灶房许是有的,便爽快的应着声,“奴这就去给六殿下您寻来。”
陈福一瞧,立刻赔笑,要知道这蜜饯果子虽然不是什么多稀罕的东西,却也是落不到这元晦这的,便将初正领到自己房里去取。
初正瞧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克扣主子东西的事儿,便是大家心里都通明,却也不会有人当真去戳破。
临走时,陈福狠狠的剐了元晦一眼,那眼神玩味的,让元晦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老东西一定是听到了自己与小舟所说的那些话儿了,只是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罢了。
咬咬牙,元晦详装常态,一直到瞧见那两人走远了些,这才跳下床,端起药碗便往小舟房里跑,边跑边吹着,以便到小舟那里能直接喝,不会耽搁时间,让那初正瞧出些什么。
喝了驱寒的药,又有汤婆子捂着,小舟发了发汗,心知自己这次算是躲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元晦自己打水洗漱,因为没有柴火,所以是用冷水洗漱,小舟寻思着,自己该去领些柴火回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摸摸自己的额头,烫的厉害,便明白自己还是染了风寒。
元晦看她病的厉害,便寻思着下学后去太医院走一趟,便说是自己病了,取两付药回来,他便是再不受待见,也终究是个皇子,想来那些太医院的人,不至于会为付驱寒药为难于他才是。
临走时,元晦又拿了些蜜饯果子来,是昨个晚上让初正拿的那些,还有些搁了几天的糕点,虽然干了些,硬了些。
元晦走后,小舟一个早上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却没有见有人来提自己,心里便有些耐不住,担心是直冲元晦去了。
一直到了下学的时辰,元晦依然未归,更是让她心提到喉咙眼,甚至动了起身去尚学堂的心思。
… 文…好在很快,元晦便打外面回来,怀里抱着的书本里,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www。kanshuba。org:看书吧)…见他安然无恙,小舟这才松了口气,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心里却更是打鼓了。
…书…她倒更希望这事儿能早点发生了,早点扛过去,也好过这样担心着,这样一直没事儿,她反而更担心,不知道这陈福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小说下载:87book…元晦拿了药回来,便有些为难的看着灶房,昨个灶房便无柴火,初正却也煎了药,显然是自陈福那取的,这老东西,不知道是自己领了柴,却不给灶房取些回来,还是干脆的把灶房的那份也给搁在了自己那里。
这让元晦心里很是气恼,却又硬生生地给忍了下来,奴大欺主又非一朝一夕之事,他此时便是去与管事说了,将这陈福撤了,不见得下一个会更好,何况那管事的也不见得会为此事撤了陈福,若是真等那时候,陈福因为此事而反咬一口,或者暗地里整治他与小舟,或者干脆弄死了他们,伪装成意外,怕也没人会真的仔细追究起来。
这般一瞧,倒不如先忍下。
在景言宫四处转了转,这景言宫向来鲜少有人打扫,便是小舟来了,小小的孩子,也不可能把这么多年积攒的树枝树叶什么的一下子都送出去,所以他很快就抱着一堆枯败的树叶树枝回来。
拿了火折子,点了火,树叶发出很大的烟,有些呛人,元晦回去拿了些灯油,总归是着了。
等元晦端着药来的时候,小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等吃了药,小舟又对元晦耳语一会,让他去陈福住的地,看看陈福在不在房里,元晦点点头便出去了,很快便带来了消息,人在。
小舟听了,眉头锁的更紧了。
说起来,小舟所住的房间,窗户正对景言宫出口的青石子路,若是陈福出去,理应自己能瞧见才是,她却只见到季嬷嬷出去了,便疑心那陈福是不是打后门走了,可是人却是在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晌午吃了几口干巴巴的糕点,小舟又沉沉的睡去,元晦便在一旁拿本书看着,也守着她。
一觉醒来,已经近黄昏,小舟摸着自己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想下床走动,却又被元晦劝了下来,说是好生养着,莫要留下病根。
随后元晦便提出要去书库寻几本兵书来看,还说要给小舟拿本《大元通鉴》回来给她打发时间。
小舟仔细想了想,叮嘱他凡是有谁问起什么,需说少说,少说不说。
元晦道自己明白这理,让小舟不要担心,便离开了景言宫
小舟坐起来,拿了女红来做,心绪却总是不宁,一个简单的花样绣了许久,还是将丝线拆开重新绣。
足足一天了,那陈福,到底想做什么?
书库全名叫做崇文阁,离尚学堂不远,当今盛帝崇武,却也不至于轻文,每年都会差人与崇文阁大肆修葺,工匠们为此也花了不少心思,这黑色琉璃瓦顶,红色琉璃瓦剪边,廊设回纹栏杆,檐下倒挂楣子,腰檐之处设有暗层,西尽间设楼梯连通上下。
若说这外面瞧着就够气派,那里面更是不一般,二层中三间与一层相通,周围设楼板,置书架,足足摆满三百书架,可以说是将这大元能搜来的,都给搜来藏阅,三层除西尽间为楼梯间外,其它各间通连,每间依前后柱位列书架间隔,宽敞明亮。
如果仔细些的话,会发现这书架摆设绝非随意,而多为奇门八卦摆设,寓意吉祥,可见当时摆放也是花费了心思。
崇文阁外的看守宫奴认得元晦,见他来了,便施礼,元晦点了点头,便进了崇文阁。
进去后,元晦取了《大元通鉴》,随后便在储存兵书的几个书橱间转着。
按规矩,他是不能将太多书卷带回宫去,也不能总是来这里,所以要好好的挑一挑。
在他进来后没多久,崇文阁正门便打开,这让他不禁一愣,因为打正门进的只会是三个身份,帝王、太子、太傅。
透过书架的缝隙看过去,见来人是盛帝,身边跟着的是十皇子元渊。
这老十年岁最小,又体弱多病,出生的时候弱的跟只小猫一般,所以盛帝对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怜惜,时常带在身边,而老十的母妃眉妃知书达礼,也是常伴君畔。
元晦咬咬牙,走过去,跪下行大礼。“儿臣元晦,拜见父皇,愿父皇万福金安,龙体康泰。”
“你怎么在这?”盛帝皱眉,有些不悦,便随意的问了句,知道元晦是来借阅兵书,眉头这才松了些,点了点头,道了句:“倒也是个上进的。”
随后又叮嘱了几句,无外乎是好好念书,要好好跟着学些本领什么的,便让他起来了。
“儿臣谢父皇教诲。”虽然只是几句话,元晦却很是高兴的谢恩,随后便退了几步,让盛帝过去,然后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书架前。
面上依然是难掩的兴奋,毕竟他几乎没有被盛帝赞赏过,甚至可以说,连面都不得见。
“六哥。”说话的人是刚才一直跟在盛帝身后的老十元渊。
元渊因为身子弱,所以个子比同龄的孩童要瘦弱的多,走过来,白软的小手抓住了元晦的袖子,略显疲惫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元晦,很是高兴,却碍于盛帝在,没自己说话的份,这才一直忍着,直等到盛帝去寻书,他这才抽了身,来找元晦说话儿。
元晦也很高兴,这些兄弟中,便只有老十会喊他六哥,而且从小被娇惯的老十,并没有任何的骄纵,反而乖巧懂事,性情温润如玉,十足如他娘亲一般的与世无争。这也是元晦会对这十弟有好感的原因。
元渊跟着元晦在书架中绕了许久,陪他说话儿。
“十弟,你该回去了。”元晦虽然很开心,却又担心盛帝会找不到元渊,从而大发雷霆,便开始劝他回去。
元渊一听元晦的话,便点点头,“也好。”
就在转身的时候,元渊回头看元晦,“六哥,你知道《百里诗卷》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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