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爱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丑陋不堪的一面，哥哥还爱着嫂嫂是因为他愧疚，因为他后悔，因为事过境迁后他仍忘不了是他亲手杀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无法原谅他自己，他只是在忏悔。知道吗？此生他不会再去爱任何一个女子，他在嫂嫂的坟前发过誓，此生他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亦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算做他对嫂嫂的补偿，所以灵儿，醒醒吧。”
　　　　湘灵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皮动了动，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伤心地滑下脸庞，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世间最悲痛的莫过与此，自己爱的人，自己奉为神的人，竟然也有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去，竟然为了弥补心里的歉疚而断情绝爱。
　　　　“知道嫂嫂为什么会死吗？因为哥哥觉得她的爱阻碍了他，所以他要杀了他，即使这个是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即使他发誓说过他这辈子绝不放手的女人。”
　　　　“你说谎。”湘灵几乎失常地吼着。
　　　　“我没有必要骗你，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哥哥。”
　　　　“不…。”
　　　　湘灵怔怔地坐在那里，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发了疯似地跑出去，其实任谁都接受不了。
　　　　我看着湘灵伤心欲绝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虚弱地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下，慢慢地坐下。





　　　　第二卷千年之后　第六十二章　　余地
　　　更新时间：2010…3…12　8：57：55　本章字数：3846

　　　　我无力地靠在桌子旁，看着明晃晃的屋外，眼泪终于倾泻而下，我本不想伤害谁，最终还是伤害了别人。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我自己得不到爱，所以我也不想别人得到爱，我不开心因而我也要别人不开心，我见不得别人过得比我幸福快乐，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自己身边的朋友断情绝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们。我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我那些所谓的苦衷真的就如我所说的那样堂皇冠冕吗？是不是？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走出屋外，我也已经和风哥哥一样学会对自己对身边的人残忍，我也一样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所以我逼自己不去悲伤难过，告诉自己悲伤难过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告诉自己大局已定，人是要往前看的，回头已无路，不该再想的我应该连想都不要去想。
　　　　我直接去了湖亭，我知道慕容翌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那里，或煮茶赋诗，吟诗作对；或闭目养神，抛下一切的尘杂；又或观花赏景，笑看人生。他的人生过得如此地惬意，如此地让人羡慕，我从没见过他烦恼过，他的人生里好象真的就没有悲伤，他的生活里好象只有快乐，我好生羡慕却又害怕他的快乐与悠闲只是一种假象。
　　　　“翌哥哥，你果真在这里。”我轻笑着打趣道，说话间已经坐在他的身边。
　　　　他正在煮茶，娴熟的手法悠闲轻松地在茶具间穿梭，如行云流水般自在从容，脸上永远都浮着浅浅的笑，满足的神情犹如一个小孩。
　　　　“你来了。”慕容翌浅笑着，开心地为我斟一杯他刚刚煮好的山茶，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放在鼻间来回地闻着，浓郁的茶香在鼻间弥漫，久久不散，充斥着整个嗅觉。我慢慢地喝一口，茶香便在舌间缠绕，水与茶配合地如此地完美。水好似女子，茶好似男子，它们像一对相爱的情侣，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散发出迷人的香与甜。我陶醉在茶的香气里，忽然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安宁。
　　　　“想不到雪儿也是懂茶爱茶之人啊。”慕容翌忽然很欠扁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以至于让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褒奖我还是在嘲笑我，以为我是在故做姿态。
　　　　“难道就只准你懂茶爱茶不成？”我也不示弱，眉毛往上一挑，不服气地说，心里认准了他是在嘲笑我。
　　　　慕容翌宠溺地任由我挑恤，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我知道他其实是拿我没办法。突然他的贴身小厮阿来跑过来递给他一本兵书，问：“少爷可是这本？”
　　　　“是，下去吧。”
　　　　我好奇地拿过来看看，并不觉得这本兵书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我随手翻翻又重新合上放在桌子上，调皮地笑笑，调侃道：“翌哥哥什么时候也这么热心起来，想保家卫国了？”
　　　　“你这丫头净会取笑我，没大没小。”慕容翌睨了我一眼，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头。
　　　　“玉蒙国哪部法规规定我不能取笑你啊？”
　　　　“有啊，雪翌法喽。”慕容翌眼珠子一转，邪邪地笑，竟然用我和他的名字胡乱编一部法规出来，亏他想得出来。
　　　　“法你个头。”
　　　　“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不好吗，起码说明了我们兄妹情深啊？”
　　　　“兄妹情深？也对。”慕容翌自嘲地说。
　　　　我忽然看见慕容翌刚才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难过，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些无奈，我的心忽然有些疼。为什么我们总不能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上对的人和对的事情；为什么有些故事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谁也无法更改的结局，就像有些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回忆一样；为什么？
　　　　“这本书是给三弟的。”慕容翌淡淡地说，掩藏起刚才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失落和惆怅。
　　　　“你觉得姚林这个人怎样？”我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和他提这间事情，刚好现在他自己提起姚林，我便趁势顺口提起。
　　　　“怎么，你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慕容翌突然有些严肃地问我，直勾勾地盯着我瞧，像是要把我收进他的瞳孔里一般。
　　　　我被他盯地有些发毛，但也很惊鄂，从没见他这样过，我惊慌失措地避开他。我痛恨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这么地明白，明白得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这么明白，现在我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可是就因为太明白，注定了最后大家要一起痛苦，也错失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我低下头，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然后抬头，笑得如花般灿烂，开心地说：“是他想成为你的妹夫，恭喜你了，亲上加亲，呵呵。”
　　　　我有些失真地笑着，这回换慕容翌怔在那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地说：“可是灵儿好象是喜欢大哥啊？”
　　　　“可我哥哥是不会娶灵儿的，无论怎样，灵儿都成不了我嫂嫂的。”
　　　　“因为哥哥早已经心满情空。”见慕容
　　　　我又把刚才对湘灵的说辞重新在慕容翌面前搬出来，慕容翌半信半疑地说：“真有此事，我怎么都没听大哥讲过？”
　　　　“是你，你会把这种事情到处说吗？”
　　　　“我明白了，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你是特意过来要去帮忙的，雪儿，我说的对吗？”慕容翌一个灵机，说。
　　　　“对，那你可会帮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你干吗对这件事情这么热心啊？”慕容翌盯着我，狐疑地说。
　　　　“我也想灵儿幸福嘛，何况我也答应姚林要帮他的。”
　　　　“就这样？”
　　　　“不然怎样？”
　　　　“不然，当然是帮你了。”
　　　　“耶，谢谢。”我高兴地拉着慕容翌的手忘乎所以，慕容翌怔愣在那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送手，不好意思地笑笑。
　　　　慕容翌答应了，我知道他会答应的，至于湘灵那里，给她一点时间消化这件事情。事情来得太快，快得让人觉得那只是一场梦，一场真实有痛的梦。
　　　　不知道雨姐姐那里进展得如何了，我心里有些不安地想着。
　　　　“风。”雨姐姐来到风哥哥的书房柔声细语地唤道。
　　　　“有事吗？”风哥哥淡淡地说，不带一丝提毫的感情，他果真是一个没感情的人。
　　　　雨姐姐站在那里蹰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风哥哥见雨姐姐许久都没出声，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淡淡地说：“如果很为难就别说了。”
　　　　“是有些难与出口，可我不得不说。”
　　　　“因为雪儿吗？”风哥哥好笑地问。
　　　　可笑的是他总以为雨姐姐只有为了我，才会主动找他谈话；可笑的是他们之间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而更可笑的是因为一段情一个劫，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人生如此地可笑；如此地讽刺；如此地不尽人意。
　　　　“不，因为湘灵。”
　　　　“你应该已经知道湘灵对你的感情。”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对她的感情。”
　　　　“可是她不知道，不清楚，不是吗？”
　　　　“你是要我同她讲清楚？”
　　　　“难道你还可以给她一个未来吗；难道你可以忘记一切抛下一切给她你所能给的爱吗；难道你真的这么地认为吗？”雨姐姐痛斥着，她对风哥哥已经很失望了。
　　　　雨姐姐一连几个的难道，把风哥哥给问住了，雨姐姐说得没有错，难道他不是风哥哥不是平淡谷里的族长吗？不，他是，所以这个残局理应也由他来收拾，是他造成了今天的一切，是他。
　　　　“你还是因为雪儿，说到底，如果不是雪儿求你，大概你也不会来找我，湘灵幸福与否你都不会关心，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们，你还希望你们之间还可以静静地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吗？”
　　　　风哥哥的眼皮盖下来，遮住了他此时此刻眼睛里的波澜。他不曾想过有一天一向温柔不问世事的雨姐姐会这样，他做梦也想不到，嘲讽、冷笑，有一天雨姐姐真的这般待他。
　　　　“雪儿大概已经对湘灵说了，说你以前有过一个妻子，你爱她至深，可是因为你的自私你却亲手杀了她，所以你在她的坟前发誓你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你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更不会娶别的女人，雪儿已经为你开了一个头，接下来随你怎么做。”
　　　　“哈哈”风哥哥凄凉地笑着，说：“不愧是雪儿，从不留点余地。”
　　　　“你又何曾给她留过一星半点的余地。”
　　　　“告诉我，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姚林喜欢湘灵，因为雪儿还有良知，她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能够幸福。”
　　　　“小雨，你不用如此刺激我，我说过我不会跟雪儿说什么的，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
　　　　“难道你希望你和雪儿就此下去，你希望雪儿一直这么误会你吗？你明明”
　　　　“这是我的选择。”
　　　　“但这对雪儿公平吗？”
　　　　“难道你想整个平淡谷因为我和雪儿而遭遇灭顶之灾吗？”





　　　　第二卷千年之后　第六十三章　　表白
　　　更新时间：2010…3…12　8：57：55　本章字数：3374

　　　　雨姐姐告诉我，风哥哥应该会帮我，这样的答案我心里其实早已知晓。不论现在的他变成何模样，曾经他是我最了解的人。曾经？是啊，曾经，只是曾经，我苦笑着。
　　　　“他没有明显地表态，但我相信风应该是会帮你的，于公于私，我了解他。”
　　　　了解他，雨姐姐也说自己很了解他，是曾经？是现在？还是曾经到现在一直都很了解他？难道雨姐姐真能读懂风哥哥莫测的心理？在今时今日的今天？在沧海桑田的现在？
　　　　“他能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心里烦杂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告诉雨姐姐我在烦恼什么，因为有些事情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人的故事。也许雨姐姐的那句“我很了解他”只是为了让我放心，风哥哥是怎样的人，我和她心里都非常的清楚，风哥哥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风哥哥了，他变得太多了，现在谁也不敢肯定自己还很了解他，也不敢说对他的了解一往如初。
　　　　姚林忽然拿着情书跑过来，他大汗淋漓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小孩，我好笑地给他倒了杯茶。
　　　　“何必着急成这个样子？”我双手环胸地站在他的面前，戏谑道。
　　　　“换成是你，你试试。”他没好脸色地白了我一眼，怪我在说风凉话。
　　　　我忽然就觉得自己比姚林逊色很多，因为他刚才那句话。他对爱情至少是敢于表白，而我呢，却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担，我一直以来都被动地等着被爱，站在自己的感情里等待爱情的到来，结果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机会，与爱情失之交臂。
　　　　“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好不好，信呢？”我伸出手要信，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帮他达成心愿。
　　　　我展开信纸，纸上只写着短短的一句话：让我为之着迷的小姐，祝你幸福快乐每一天。
　　　　我失神地呢喃着，短短数字却浓缩了姚林对湘灵的真诚心意，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情书，但却言语恳切。爱一个人，只希望他每天都得快乐，只希望他每一天的笑容都灿烂无忧；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他，只要他幸福一切就足够了，因为在他的心里面他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位置；也许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