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的刺激生活
好几起。被上告的人中有好几个涉及英华公司。
他渐渐地有点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什么事?”邝小明对马涛那些具体的经营情况从不过问,他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滨海很威风。
“你不用装糊涂。我要奉劝你一句,别以为你是马涛的兄弟,就以为在滨海这地方可以无法无天,滨海永远是人民的滨海,是中国的法律秩序下的滨海,不是哪一个人的滨海,如果你的夜总会有参与卖淫、赌博之类的非法经营活动,我一样会抓你。”
陈三全很清楚应该对邝小明说什么。他接着说:
“最后我也要警告你,我知道你的底细,管好你那一双脏手,记住劳教两年的教训,人这一生没有几个两年。”
“行啊,有本事你来抓,我知道你们公安也就这点本事,来抓咱们这种小混混,那些贪赃枉法的高官你敢抓吗?你们这些□□里面就没有败类吗?未必吧。他们的手难道不比我更脏?至少我邝某向来凭本领吃饭,凭智慧求财,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
邝小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最后他也高声说道:
“我也告诉你,杀我兄弟的人我不管他是黑道上的还是白道上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一个都不宽恕!”
“法律什么时候给了你这个权力?你能宽恕谁啊,宽恕你自己吧!如果你敢乱来,我也同样告诉你这句话——杀!人!偿!命!”
陈三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两个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陈三全知道再说无益,恐怕会像那天晚上一样打起来,于是起身说了句:
“告辞了!”
“不送!”邝小明说完,又想起点什么,说道:“明天小店开张营业,陈局有空的话欢迎光临,酒单全免。”
陈三全走出夜总会,开车向家里驶去。
一路上他心里一直在想,何大龙死前一天叫邝小明来滨海,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如果邝小明的说法是真的,那么邝小明的嫌疑是可以排除了,他预感到了什么呢?
漂亮女人撒娇是风情
安诗玉的突然失踪会不会就是因为她也对此事略知一一二?
不好,他几乎可以肯定,杀害何大龙的凶手可能已经对安诗玉杀人灭口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呢?这时他想起了何大龙临死前两天他所拨过的几条热线中市委办公厅的号码。孙文强的回答的确说得过去。陈三全有时也想,现在政府都在大搞经济建设,官员应酬多,与夜总会有联系也算正常。
陈三全把上次专案组开会所汇报的关于安诗玉的线索在心里又理了一遍:虽然看得出来,陈小松知道安诗玉抵滨海的时间,有作案的条件,但看不出有作案动机,再从今天对陈小松的观察来看,陈小松的表现也没有异样。
这时他电话响了,施梅在电话里很兴奋地说:“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安诗玉了?”陈三全问。
“找到线索了,有一个群众打来电话,说她在滨海市火车站见到过安诗玉。”
施梅说。
“好,我马上回来。”陈三全加快了车速。
陈三全回到办公室。
施梅端上一杯茶,一边说:“陈队长,有一个男同志刚才打电话说,他在滨海市火车站出站口曾见过安诗玉,他说他好像看到有车去接她。”
“是什么样的车?”陈三全问。
“他说好像是一辆丰田面包,不过他不敢肯定,因为当时天已经黑了。”施梅说。
“新世界娱乐公司不是有一辆丰田面包车吗?昨天我还看到。”何建军马上把两者联系起来。“马上把陈小松叫来问问这辆车的出车情况。”何建军有点迫不及待地说。
但陈三全默默地点上一只烟,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才问:“这位知情人有没有说他的姓名、地址?”
“他说他叫张泽民,滨海市中山区人。”施梅回答。
“有没有留电话?”陈三全说。
“没有。他说他生意很忙。不想被打扰。”
“哦对了,那他对当晚安诗玉的描述对不对。”
“完全对,白色羽绒服,黑色长裤,提法国兰姿牌黄色坤包。我录了音,你要不要听一下!”施梅说完后有些不解。
“好,我们的施梅很细心啊。”陈三全听完录音后,他对施梅很满意。
但施梅有些不解,她问:
“队长,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呢?”
“因为我们既然断定安诗玉失踪一定和凶手有关,那这个案子的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凶手不简单啊,他可不可能故意给我们假线索来误导我们呢?完全可能,这样做的目的就算达不到,也可以引开我们的视线,以便于他进一步毁灭所有相关的证据。所以,我们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陈三全说。
施梅的脸上挂着欣然的笑容,她说:“我又跟陈队长学到东西了。”
漂亮女人撒娇是风情 (2)
“长见识了吧,你要学的还多呢!”何建军开玩笑地说。
陈三全不理会两个年轻人的嘻笑,他定下了主意,说:
“好,对陈小松24小时布控。必要的时候可采取措施。明天一早,我们再正面接触这个陈小松。”
“总算有点眉目了,今天好好庆祝一下,消夜算我的。”何建军说。
“还是我请,我请两位去夜总会!”陈三全说。
何建军、施梅两人大吃一惊。
“怎么,怕了吗?”陈三全戏谑地对施梅说。
“谁怕谁啊!”施梅认真地回答,她相信自己崇敬的陈队长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市中心“有情天地”夜总会,这是一家台商投资经营的大型迪吧。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去。
由于竞争对手“新世界娱乐广场”遭遇重创,所以,最近几天他们的生意特别的火爆,迪厅里的男男女女像一群乱舞的牛鬼蛇神,扭动着,抽搐着……
步入大厅后,他们在靠近角落的一个吧台前坐下,要了半打啤酒。
两三杯酒下肚之后,施梅说:“队长,我们去蹦迪好吗?”
毕竟是少女啊,陈三全心里想,他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
“陈队长,你不也是年轻人吗?才30出头就倚老卖老。”在喝了一点酒之后,下属对上级也就不客气起来地撒起娇来,其实凡是女下属,尤其是漂亮的女下属,在领导面前撒点娇是她们的本能,也是她们的本钱,这是工作的润滑剂,是生活的调味品,再怎么端庄的正派女人也难免如此。
正在这时候,一个鬼头鬼脑,尖嘴猴腮的小伙子来到三人中间。他说:
“朋友,要不要HI一下!来点刺激?”
“怎么个HI法?”何建军说。
“这你还不懂?100块一粒,过节打八折!你要不要,小姐来一粒,过瘾啊!”
这瘦猴一边说,一边随着音乐声摇头晃脑。
“好吧,来一粒。”陈三全说。
小伙子掏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两粒摇头九。
“我们是□□,你不是找死吗你?”何建军说着,一边暗示陈三全。
“老板,您开什么玩笑?”小伙子说,但已经有点心里发虚了。
陈三全笑了。
“跟我们走吧。”何建军一把拎着他的衣领,一边说。
“你们敢!我大哥是跟虎哥一起混的……你们不要乱来啊……我打一个电话好吗?”小伙子知道遇到了硬角色,战战兢兢地说。
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
陈三全等三人把瘦猴带了进来。
这瘦猴开始软了下来。
“我不是做这个的,身上就这两粒,昨天别人卖给我的,喝醉了没吃完的,这不要脱手吗?不信你们搜?”他狡辩道。
漂亮女人撒娇是风情 (3)
当然,这一套说法是每一个卖摇头丸的人都会事先准备好的说法,从法律条例上说,当时相关的治安管理条例还不健全,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自己吃嘛,顶多拘留他几天。
陈三全知道,从前不久广东省所破获的几起制售摇头丸的案子来看,一般来从事批发和运输的人都是境外的犯罪分子,尤其是来自台湾和香港的黑社会犯罪集团,夜总会是他们的求财福地。
但夜总会本身是不会沾这种东西的,这对他们来说是另一门“生意”。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要为他们提供机会和庇护,甚至提供有利的条件,比如在迪厅的装修风格上,在与治安民警的工作沟通方面。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意更好。
不过,陈三全的目的显然不在于此,他说:“说一下,‘虎哥’是怎么回事?”
“我是吓唬人的,什么虎哥啊。”
“这‘虎哥’是谁我们知道,如果你说的跟我们知道的一样,我就把你放了,不然,我就拘留你几天,你就在禁闭室过你的新年吧!”
“那说好了。”这小伙子还有点天真。
“我都是听别人说的,虎哥在这一带很罩得住,他叫边虎,你们下面派出所的很多人也都看他几分面子……”小伙子娓娓道来。
他把话说完,陈三全示意一下。
“回家好好过年吧,不要再让我碰到你。”何建军解下了他的手铐。
陈三全问边虎的情况是有原因的,最近,他从治安处的很多案卷中了解到了关于他的一些“光荣事迹”。
那天,他正在办公室,便遇到了棘手事:“老上访户”刘老太太找上门来了。
刘老太太年过七旬,是土改时期的农村妇女干部,老太太见面的第一句是:“你是新来的陈局长?”第二句话是:“我来过几十次了!”
施梅赶紧起来给她让座、倒茶,安抚道:“大娘,您老坐下,慢慢说。”
“我来反映我儿子刘国荣被英华公司的边虎等人活活打死的案子。”老人神态平静地开口了,久经悲痛,表情已经变得麻木。
陈三全不由自主地轻轻“哦”了一声。
这个案子他在卷宗里看见过。但实际情况不太清楚。
“早就交给公安局了,没人管!到今天快半年了,凶手都还在街上耍威风,嘴上喊破案、破案,破了个什么案嘛!”老太太忍不住声音就高了起来。
陈三全安慰着老人,认认真真地听着,在本子上记着,两道浓眉皱了起来。
终于找到了借口
老太太把今年夏天边虎带一伙人砸她儿子刘国荣的酒店,又劫持、打死刘国荣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近两个小时。
陈三全马上调来有关“刘国荣命案”的全部案卷:
这起命案表面看起来并不复杂。6月26日凌晨2时许,太平桥街的“爱之屋”医药店老板刘国荣正在店里和几个员工打牌。
突然,边虎带着几个马仔冲了进来,马仔们手持斧头、西瓜刀和木棍将药店砸个稀烂,打斗中,又把刘国荣打得头破血流,拖上吉普车飞驰而去。
接到报警后,太平桥派出所的几个干警一个多小时后才出警,向边虎等人逃跑方向追捕未果,仅在案发现场找到一把沾血的斧头。
第二天,公安局接到西马路派出所的一份协查通报,说其辖区健康西路林业医院大门东侧发现一具中年男性尸体,并在死者衣袋里找到一份写给派出所的报案材料,内容是反映半月前边虎等聚众打伤“爱之屋”两名员工、砸坏店内设施等情况。文末署名为“刘国荣,6月23日”。
公安局立即带领刘国荣的弟弟等到医院太平间辨认,确认死者即为40岁的刘国荣。经法医尸检,刘国荣四肢全被打断,头部及全身受伤52处,系开放性骨折导致脑血管栓塞而死亡。
然而,这样一起简单的案件的处理情况却是:……因系双方斗殴,互有伤害,主要责任者无法查实。最终不了了之。
第二天,陈三全、何建军找到陈小松。
他正开着公司的丰田面包准备出门。
“去哪儿?”何建军问。
“还能去哪儿,去接北京来的歌手。”陈小松说。
“让她们再等会儿,我们跟你谈谈!”何建军说。
几个人在路边的茶楼坐下。
“安诗玉可能被害了,你清楚吗?”何建军问。
“难道是我干的?”陈小松认为这十分荒谬。
“如果安诗玉被害,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凶手?”
“我怎么知道?”陈小松说。
“肯定是台湾、香港的黑帮干的。海滨人都知道。”陈小松说。
这说法的确在海滨市流传着,而且在街谈巷议中被添油加醋,被说得绘声绘色,好事者补充了许多香港黑帮片和赌片里的情节。
何建军他们三个人刚进茶楼的时候,便听到一个本地人正在跟外地人像说评书一样讲这件“江湖血案”。他口沫飞溅地说道:“那个杀手戴着墨镜,从风衣里掏出两把手枪……”
“澳门的赌场里已经开始了一场血雨腥风……香港的几大帮会已经坐下来谈判……”
陈小松觉得,也许安诗玉根本就没有失踪,谁能保证她不会跟某个男人串通一气谋害何大龙,然后私奔了。而且他想到了一个人选:邝小明!
只不过这猜测太可怕了,所以才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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