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
“…”
夏冰措不及防愣在原地。
“夏夏,晚安啊~”
Elvis已经狡猾的笑着离开。
脖子有些僵硬,霍谭不大舒服的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光线刺眼,他下意识用手挡了挡。
当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映在他凛冽的瞳孔中,霍谭才意识到昨晚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唉。”
霍谭无奈的叹了口气,难怪他睡得这么不舒服,用手搓了搓脸,霍谭坐起身来,那一瞬,他的心脏却突然被刺了一下。
不久之前,还在贵墅的时候,他也曾经在沙发上睡过一次。
他依旧记得,他假装睡去,她捧着毛毯小心翼翼在他的身边站定,将毛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仔细掖好被角,那柔软到整颗心脏都融化了般美好到无法言语的感觉。
可昨天晚上,她却并没有出现。
他怎么睡下的,就怎么醒了过来,身上依旧只有昨天穿的白衬衫。
霍谭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时间。
不过才七点出头,窗外的太阳已经烈到有些烤人。
霍谭揉了揉眉心,去楼上洗了个澡。
下楼的时候,冷夏依旧没有起床,他站在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半响还是坐在车里,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来。
“哼哼哼~”
Elvis围着围兜,穿着T恤和大短裤,金灿灿的头发简单的扎个马尾,露出扎着耳钉的耳朵,哼着歌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时不时传来诱人的香味儿,他倒是自得其乐。
他用铲子将黄灿灿的鸡蛋和香喷喷的培根肉一起放进别致的碟子里头,分别放在餐桌的两头,咖啡壶里在煮咖啡,elvis在平底锅里加了点水,脱下围兜,闭上眼满意的吸了吸鼻子,望了眼外头客厅里的巨大石英钟,七点半。
然后elvis便“啪嗒!啪嗒!”的穿着板拖跑上了楼。
“夏夏,起床了哦~~”
Elvis倒是彬彬有礼的在外头敲了敲房门。“我精心准备了早餐哦,快点起床下来吃~”
“嗯…”
夏冰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下意识将蜷缩起来的身体抱得更紧,却依旧手脚冰凉到打颤。
Elvis站在外头,耳朵紧贴着门听着里头的动静。
等了约莫两分钟依旧没有听到起床的声音后,elvis光明正大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哇哦。”
虽然早就知道她睡觉容不得一点的光,这也还真是黑的透彻,elvis确实记得中国话里头有一句用来描写黑的程度的话语,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于是elvis伸出五根手指头来,在自己跟前晃了晃,然后他发现,果然真的看不见!
“夏夏起床了哦~”
幸好elvis知道窗帘在哪,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光线大片大片的倾泻进来。
“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哦~”
Elvis得意的说着转身,却在看清楚床上的情景时,惊得一身冷汗。
明明是酷热难耐的七月,夏冰却裹着厚厚的棉被,意识到什么,elvis抬头一看,才发现空调一直开着,而且是最高的30℃。
Elvis慌忙走了过去,“夏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夏冰脸色苍白血色全无,在不停地哆嗦。
“天哪!夏夏你怎么了?在发烧吗?你看起来好冷的样子,是不是很不舒服?你等一下,我现在立刻就帮你叫医生!”
Elvis叫阒就要往外冲,却被夏冰拉住,她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不要,不要叫医生…我没有生病。”
她没有生病,只是觉得冷,好冷好冷。
这是流产之后非常正常的症状。
“夏夏你瞎说什么呢!你一直在发抖诶,一定是生病了!”
夏冰费力的睁开眼睛,她看着elvis,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elvis大喊道,“我没有生病!”
喊完,她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闭上眼,她的手依旧固执的抓着elvis的衣服,“不要…不要叫医生。”
这个女人真是…
要是换做其他女的,估计现在早就央求着被送去医院了。
Elvis无奈又担心的盯着夏冰,渐渐开始明白,霍谭的又爱又恨。
“那夏夏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一点呢?啊!有了!要不我进来跟你一起睡吧!两个人睡在一起比一个人睡暖和哦!”
Elvis话音未落,便再次被夏冰狠狠瞪了一眼。
“呵呵。”
Elvis涎着脸皮笑笑,还能瞪他,那说明还不是很糟糕。
“那我下楼给你去做些吃了身体暖和的东西,好不好?”
“…嗯。”
夏冰这才安心的闭上眼,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那你等一下哈~”
Elvis小心把夏冰跟冰块一样的手塞回被窝里头,又戏天喜地的跑下了楼。
又到了他大展厨艺的时候了!
夏未央 145。取而代之
霍谭坐在办公室里,坏了的家具昨天都清理掉了,他还等着今天那女人过来,使唤她陪他一起去挑新的,那女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霍谭黑着脸,再次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半了。
迟到整整一个小时,他该怎么惩罚她才好呢?
霍谭邪魅的眯起眼,心情有点烦躁,却又说不出的好呢。
九点半开始,对面办公室里的电话机响个不停,隔着两扇门霍谭都能听得清楚,再然后霍谭的手机就响了。
很显然,那些电话都是找他的,他的助理不在,于是下面的人只好打他的电话,可座机昨天又被砸坏了。
霍谭揉着眉心,一刻不停的接着一个又一个涌入的电话,在心里把那女人骂了无数遍。
身为他的助理,一个非常重要的职责就是帮他处理这些电话,这女人倒好!招呼也不打一声,已经迟到了快一个睡午!
按掉最后一个电话,霍谭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恼火的按那女人的电话,她最好是有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则今天霍谭非骂她狗血淋头不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竟然敢不接我的电话?!
霍谭气的差点没把手机摔了,那我就打到你接电话为止!!
“…”
漫长的等待音,就当霍谭咬着牙以为这次又是不通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不要告诉我你睡过了头!你最好是想好了借口再开口!!”
“。。。”
Elvis一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夏冰的手机一直在响,好不容易夏冰才喝了些姜汤睡了过去,elvis不想夏冰被吵醒,于是帮她接了电话,结果才按下接听键,就听到caesan考虑一样的咆哮。
“你现在到底在你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你当公司是儿戏吗?爱来不来?!”
“…”
Elvis坏笑着舔了舔唇,他倒是不知道,caesan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呢~
回头瞥了眼夏冰安详的睡脸,elvis轻手轻脚拉开落地窗,去了阳台上。
霍谭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骂完了,才意识到那头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该不会,给他骂跑了吧…
“嗯哼,”于是霍谭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收敛了些口气,“人呢?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caesan你好凶啊,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才行。”
Elvis不紧不慢的说道。
“…”
霍谭怔了一秒,才意识到,那是elvis的声音。
这明明是那个女人的手机。
他的脸当下板了起来。
“她跟你在一起?”
“是啊,夏夏她好像不大舒服,所以我在照顾她啊。”
Elvis悠哉游哉的斜靠在精雕细刻的阳台柱子上,今个儿的天气也不错,蓝天白云的,不出去兜兜风太浪费了。
什么!
身体不舒服?
“她怎么了?怎么会身体不舒服呢?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就过去!”
连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霍谭说着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Elvis回头瞥了眼透明落地窗后,床上的夏冰。
“夏夏她就住在贵墅,9号楼,…caesan你对这个地方一定很熟悉的吧。”elvis意犹未尽的笑着说完,挂了电话。
“…”
霍谭按下电梯按钮的手,半僵在那里。
9号,就在8号的对面,城东贵墅8号,已经是一片废墟。
那个女人,就住在那对面。
霍谭沉着眸子按下电梯,脑子里,有很多千丝万缕的东西缠绕在一起,似乎就要浮出水面,却又越沉越深。
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到了城东贵墅,就停在两幢别墅之间被法国梧桐埋没的青石板路上,右手边铁门内的废墟依旧触目惊心。
霍谭凝重的皱着眉头,那场大火,冷夏的突然出现,还有这个叫夏冰的女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试着去弄明白,他从那场大火里头抱出来的人,既然不是冷夏,那到底是谁?
不,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究竟是谁安排了这么一场大火?又为什么要伪造冷夏被烧死的假象。
是冷夏自己吗?
可这说不通。
如果是她伪造了自己的死亡,是为了向他复仇,或者躲避他的找寻,那她又为什么还要出现。
摄像头里她张狂的笑容,再次浮现眼前。
霍谭心烦的捏了捏眉心,只有他知道,小张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冷夏对他的宣战。
最终,他也只能够用钱将真相压下,不然怎么样?他要让她去坐牢吗?
可现实生活中,重新被他找到回到他身边的冷夏,却跟他想象中的感觉,并不太一样。
还有这个叫夏冰的女人,明明一无是处,为什么他却会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她吸引着。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以不可思议的纽带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乍一看毫无关联,实际上却千丝万缕。
好像谜底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扑朔迷离。
又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在刻意的回避真相,如果,真相会将这一刻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颠覆呢。
他还会,想要知道吗。
“…”
霍谭不自觉紧握起拳头。
“滴滴滴!”
汽车鸣笛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霍谭回过头一看,elvis正坐在车里头,笑眯眯的朝着他摆手。
这个家伙,要出门?
Elvis将车开到霍谭车旁。
“夏夏就在上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里,她睡着了,我现在要出去跟美女约会,夏夏就拜托你啦~”
elvis冲着霍谭抛了个媚眼,风骚戴上大墨镜,从密密麻麻的树叶中洒落的光芒,在elvis金色的头发上落下片片光斑。
“…”
霍谭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他已经摆了摆手,踩着油门呼啸而去。
这个混蛋。
霍谭在心里骂了句,不禁抬头望了眼左手边的别墅,铁门里头的院子里,停着那辆咖啡色的越野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霍谭将车开进去,表情却渐渐变得恍惚,这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日子里,一样的别墅,一样的喷泉,一样有灌木丝,只是这里的灌木并没有修剪成‘entennal’,而住在这里的人,也并不是她。
终究,直到最后化为灰烬,她也不知道,日夜相对的那片灌木丝真正的含义。
唇畔勾起自嘲的笑,他霍谭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走进屋子里,霍谭便闻到一股复杂的香味。
屋子里的设计跟他住了六年的房子基本一样,毕竟是同一片别墅也并不奇怪。
紧挨着楼梯过去,就是餐厅跟厨房,霍谭循着香味走过去,发现餐桌上放着冷掉了的鸡蛋培根,保温锅里还温着红糖姜汤,很显然都是elvis做的。
霍谭将锅盖盖上,心里头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Elvis对这个女人,未免太过于体贴。
可他…还不是同样的不可理喻么。
“…”
沉了口气,霍谭麻利的解开袖扣,卷起袖子从柜子里拿出碗来,用汤勺舀了一碗,小心的端在手里,朝着楼上走去。
生病了让elvis跟他霍谭伺候她,这女人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
霍谭勾了勾唇,伸手要敲门,却是想起elvis说的话,她睡着了。
于是霍谭轻轻开了门,屋子里暖和到让霍谭皱了皱眉头,才发现空调开着,那女人裹着厚厚的裤子。
发烧了吗?
霍谭关上门,轻声走进去,朝着床边一步步的走进,却是想起来冷夏以前也因为淋了大雨发高烧,大热天的却这样裹着厚厚被子躺在床上。
也只有生病了,才会安分听话。
霍谭的唇边不自觉勾起宠溺的笑,他来到床边,将碗在床头柜上放下。
她侧对着窗户那面躺着,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她睡觉的姿势跟冷夏一模一样,永远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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