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然
“呵呵,你家小姐我买的可都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呢,以后你就知道了。”安然拿手上的书轻敲了一下小端的脑袋。
几人正说笑着,马车停下来了,燕嬷嬷走过来说道:“表小姐,护卫说到杭城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们在这里弄点东西吃了再走,你也下来走走?”
“好咧,”安然扶着舒安的手跳了下来,“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里是一片小山林,可以好好补补氧。
“表小姐的花样就是多,这空气还有新鲜不新鲜的啊?”燕嬷嬷笑着拉了刘嬷嬷一起去安排生火弄吃食,秋思和小端也跑去帮忙。
安然带着舒安和舒敏在附近的小道上慢走,还一路挥挥手臂踢踢腿的。
突然,从前面传来微弱的哭声。
“舒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然凝神,专注地竖起耳朵。
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阿姐……阿姐……”
舒安和舒敏都是练武之人,听力自然比安然好。只见舒安脚尖轻点,跃到一棵树上。很快又飞了下来:“小姐,前面有个小山神庙,哭声应该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走,去看看。”安然说着就往前快步走去。
舒安和舒敏有些惊讶地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她们跟在安然身边也有3个多月了,知道她不喜欢管闲事、凑热闹,有时候街上围着好多人看什么比武招亲、人蛇互斗、或者什么卖身葬母、跪求自卖之类,小姐总是拉着她们快步离开,还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好奇心害死猫”。
她们就没想明白为什么是“好奇心害死猫”?要也是害死人啊,她们又没带猫。再说,猫不懂得好奇吧?
她们不知道的是,安然前世今生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经常是凭着直觉行事,尤其是对于偶然突发事件。
小山神庙不远,也就是100米左右,因为庙很小,又都是树挡着,所以她们刚才没看见。
到了庙门口,舒安向舒敏使了个眼色,先迈了进去,舒敏一拉将安然护在身后。很快就听见舒安叫了一声“没事,进来吧。”
安然和舒敏走进去,只见供奉案台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穿着藏青色男装、披散着长发的姑娘,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脸色青黑,嘴唇发紫。身边坐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此刻正满脸泪痕地看着安然三人。
“她中了剧毒,而且拖得太久,没治了”舒敏给那姑娘粗略检查了一下,站起来对说道。
“快,我那盒子里有黎轩哥哥的百花丹,你跟我去拿来。”安然说着就要往外跑。
“没用的,”舒敏叫住了安然:“公子的百花丹是可以解大多数毒,可这姑娘中的是几种毒药混合的毒,其中好像还有阿依族的特制毒药。而且时间太久了。如果刚中毒时及时服下百花丹,还能抑制一段时间,另外配解药。现在……舒敏摇了摇头,在安然耳边小声说道“她好像自己服用了什么抑制的药物,但是这样拖着是非常痛苦的”。
“不……不,你们救救我阿姐……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姐”小男孩扑上来抱着安然的腿哭求。
“瑾儿,不要为难人家,阿姐的毒确实是没得救了。”那位姑娘对小男孩说道。又看向安然:“小姐,您是好人,但我自己知道,我已经不行了,我也懂毒。”说着就要强撑着坐起来。
舒敏半抱半扶地帮她坐起来靠着后面那案台。
姑娘接着对安然说:“只求小姐行行好,能够收留瑾儿,他才刚刚五岁,一定是天神保佑瑾儿,才让你们到这儿的,小姐,求求您,收留瑾儿,他很乖的。”
安然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瑾儿:“你们还有亲人么?要不我们帮你把弟弟送回去。他还这么小,有亲人照顾比较好。”
姑娘拉起瑾儿的手:“瑾儿,阿姐口渴,你去外面的树下采一把酸酸草给阿姐嚼,好不好?”
瑾儿一听,擦了擦眼泪就站起来往外跑。安然忙让舒安跟了上去。
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个刻着“瑾”字的水滴形玉佩、一张生辰八字、和一块虎形铁牌。
姑娘看着安然:“瑾儿不是我的亲弟弟,我是阿依族人,他是大昱人。五年前,我爹和哥哥去山上打猎时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一对浑身是血的夫妻,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那个女人在看到我爹他们后,看了一眼怀里躺着的小瑾儿,也死了。那时小瑾儿才出生不到十天,裹着女子的里衣和一块虎皮,这个玉佩和生辰纸都在瑾儿的身上,而这个铁牌是在他父亲身上找到的。我爹娘就把这些东西收在一起,想等瑾儿长大后交给他,也许他可以找回自己的家族和其他亲人。”
姑娘深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爹说,看那两个人的衣物应该是大昱人。小姐,求求您收留瑾儿,能让他吃饱长大就行。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小姐以后能将这些东西交给他。”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大瑾儿的,有机会也会帮他找到亲人。”安然握着姑娘的手,很艰难地劝道:“你如果确实很痛苦,就……就不要硬撑了。”
姑娘了然地笑了笑:“小姐,您是好人,天神会保佑您的。”说着又吃力地抬起手从身边的包袱里掏出一本用锦缎包着的本子:“我娘是阿依族最好的织锦女,这本子里是她一身的心血,请小姐收好,算是我们家人对您的报答。”
这时,门外传来了瑾儿跑进来的声音,“阿姐……阿姐……”
姑娘一把包起地上的东西塞给安然,祈求地看向她,安然安抚地笑笑,很快把东西收进怀里。
瑾儿奔进来坐在姑娘身边,举着手上的一把草:“阿姐,酸酸草”
姑娘摸了摸他的脸:“瑾儿真聪明,阿姐教一次你就记住了。瑾儿长大了,要坚强……要懂事……以后……听这位姐姐的话好不好……阿姐在天上会看着你的。”说完想把手上的酸酸草送到嘴边,手到一半却滑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了……
第五十九章 前世的暗恋
舒安找来两个护卫一起帮忙,就在附近把那阿依族姑娘安葬了。安然问哭得可怜兮兮的瑾儿他阿姐叫什么名字,瑾儿摇摇头,说阿爹阿娘叫阿姐茹儿。大家没办法,就在木牌上刻了茹儿之墓四个字。
吃了饭,继续前行,耽搁了这好大一会儿,进城就直接找客栈。
瑾儿还小,刘嬷嬷就说让她带着瑾儿跟燕嬷嬷住一间。
可这瑾儿自从她阿姐茹儿下葬后,就一步都不肯离开安然,那小鹿一般纯亮的眼睛看得安然心里软软的,实在不忍拒绝他,对刘嬷嬷说道:“就让他跟着我住吧,他很乖的,刚才在车上快两个时辰都没闹,自己玩我给他折的小青蛙。”
说到这里安然突然想到要弄点什么玩具之类给瑾儿,还有十二三天的路程呢,这么小的孩子,干坐着多难受。而且安然注意到瑾儿在马车上的时候,玩着玩着就发起呆来,眼里湿湿的,明显是想他阿姐了。却又不敢哭出来,是怕烦到安然几人呢,这才多丁点大呀?
可不论是跳棋、魔方,还是拼图、积木都不可能在一个晚上找木匠弄出来。对了,五子棋,安然突然想到可以买围棋来教瑾儿玩五子棋。舒安她们也可以学学,打发在车上的无聊时间。
于是,到客栈的房间里稍微收拾一下,安然就带着瑾儿和舒安她们四个出去逛街了。给瑾儿买了两身冬衣,一件大毛斗篷,一双棉鞋,还买了一顶毛绒绒的兔毛小帽子。本来还想给他买一些风车之类的小孩玩意,可是瑾儿不肯,说他是大人了,把安然几个直接笑喷,好说歹说,这个5岁的“大人”才点头买了一个小老虎的面具。
安然又选了一些别致的檀香扇和绸伞,一盒上好的龙井茶。最后,到书斋买了一套围棋和棋盘。
秋思负责马车上零食的补给,买了一些点心和蜜饯,还为瑾儿准备了两串冰糖葫芦。
几人满载而归,在客栈楼下一人吃了一碗热汤面,就回房间洗漱休息去了。
瑾儿今天刚刚换了环境和身边的人,刚刚没了阿姐,睡不着,想想眼睛又红了。安然拿出棋盘放在床上,把瑾儿圈在怀里开始教他玩五子棋。睡在旁边榻上的舒安也跑过来看。
三人玩了一会儿,小小年纪的瑾儿终于撑不住,靠在安然怀里睡着了,小手还紧紧抓着安然的衣襟。
舒安赶忙收起围棋,安然把瑾儿放平,自己也挨着他躺下。
桌子上的蜡烛被舒安吹灭,安然抱着软软的瑾儿,心里感慨万千,前世的安然也曾经梦想有一个充满爱的温暖的小家,生一个香香软软的小朋友。可是缘分弄人,不是人不对,就是时间不对,总是没等到那“因缘际会”的时候。她也曾想过,也许是因为她心里始终没有放下Steven吧,今天她买围棋的时候那个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脑中。
Steven曾是安然所在公司的老总,台湾人,比安然大了十二岁,整一轮。那时安然28岁,是Steven的助理。当时公司里的台湾协理、经理什么的基本上都在大陆这边养了二奶三奶,有的还蹬了在台湾辛苦持家的妻子直接在大陆这边安了个家。
反倒是Steven这个博学稳重、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老大”从来没有传出一点桃色新闻。要知道女装公司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可是一丁点八卦都藏不住的。
安然在公司最好的朋友是人事部的副理Linda,她可是老大的头号粉丝,成天在安然耳边说着老大的“传奇故事”。
故事一:老大在台湾的妻子是他父亲故去战友的女儿,是他父亲以不做手术为要挟,强迫他同女友分手然后娶他妻子的。工厂厂长是老大的大学同学,亲眼见证了老大当时的痛苦。传出这个故事的正是厂长的二奶。
故事二:老大不爱他的妻子,但是很爱他的女儿,他的办公桌上、钱包里、电脑桌面背景都是他女儿的照片。每次回台湾都会给女儿买很多东西,偶尔也会给妻子买一件礼物。自从他的女儿到美国读高中,老大回台湾的次数就从两个月一次变成了一年两次。这些八卦记录来自在老大身边已工作六年的秘书。
故事三:老大有一个超级美女粉丝,就是公司在新加坡的最大客户,那个女人要貌有貌,要财有财,愣是为了老大年近四十还独处闺中。老大却坐怀不乱、不为所动,生生浪费美人一片炽热情怀。真是闻者感动,听者流泪……
Linda每每见安然不为她声情并茂的演讲所打动,就极其义愤填膺地控诉道:“安然同学,你不能因为你那个混蛋前男友为了一张美国绿卡抛下你投进一个老寡妇的怀抱就从此对所有男人都抱有偏见。你要知道,我们老大可是经过了公司上下,下至18岁,上至48岁一千多号女性的层层挑剔,千锤百炼考验出来的一个经典。一千多双眼睛、一千多双耳朵、一千多张嘴巴,容易吗?有芝麻大点破事都铁定给捅出来。可我们老大,偏偏就是连芝麻大点破事都没有的好男人。”
无论这些故事是真是假,安然不是太关心。这个社会形形色色的故事听多了,心都会麻木的。她是来工作,又不是来交朋友。做他的老大,只要工作能力强,英明睿智,能带领团队多创佳绩、多挣钱,能让她佩服就行。玩不玩小三什么的跟她无关,只要不玩她,不要把她这个高级助理当小蜜就行。找老公和找老大不同,老公必须能信,老大只要能干。老大要是不能干,跟着他打拼就什么前途和“钱”途都没有了。
安然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跟老大工作的,他们俩人倒是配合默契、珠联璧合,无论是公司开会对付那些大股东的老油条“皇亲国戚”,还是跟客户、供应商谈判时软硬相交、一进一退,或者是年底尾牙聚餐宴上的倾情表演……俩人的配合都能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真正堪称黄金搭档。安然的细致、周到、敏感、亲和恰到好处地成为各部门之间以及老大与其它中高级管理层之间的“润滑油”。
老大的博学和睿智也让安然仰慕,她从老大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老大办公室那一大架子书全都向她开放,每次回台湾还都会帮她带她需要的书;老大给她分析自己决策的理由和其中要害,引导她用战略性的眼光看待问题,作出判断……
是老大教会她打高尔夫,是老大教会她骑马,是老大的悉心陪练提升了她本是菜鸟的围棋水平,是老大让她终于如愿说出一口流利的法语,因为他们单独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都尽量用法语交谈……
慢慢地,安然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老大每次回台湾或出差外地回来时给她带的小礼物,开始关注他喜欢喝什么茶,在饮酒应酬后第二天头会不会疼,开始在夜深人静时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儒雅成稳的身影……
不对劲了,警醒过来的安然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她最看不起那些小蜜、小三,最不屑于那些可耻的所谓“迟到的真爱”。她怎么能对一个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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