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倾城色
色,与初见时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简直是千差万别。武三思,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
“有些事,我不想再说。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提。”站了起来,上前扶着武三思让他起来,瘦弱的肩膀支撑着高大的身体,看着侧对着他的人,肌肤如雪,凝滑,因为用力,脸上浮起一抹红晕,额上渗着细密的汗水,小小的身子就像依附在他身上一样,透着蛊惑,让他动容,抬手想要抚摸上那让人迷醉的脸庞,却在靠近的时候停了下来,握拳拢在身后。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照顾他,突然有种不想好起来的想法。昨晚,她一定在身边守了一夜吧!离开后看着泥地上留下的木桶的印记,让他以为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惊喜,感动,不敢置信,让他一整天睁着眼看着紧闭的门,听着唧唧的织布声。
第二天觉得中午的时候,柳浣带着做好的渔网,身后跟着三四个小萝卜头,小巧捧着木盆跟在身后,她们一行人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跟了出来想要看个究竟,看着身后长长的队伍,柳浣有些紧张,汗颜,若是一尾鱼兜捞不到,连只虾都没有,那么,她不是丢脸丢大发。想着暗暗抓紧竹竿,他是豁出去了,不捞到一尾鱼她誓不回家。
左捞捞,引起一众目光,闪亮,黯然,失望。右捞捞,惊起一片惊呼,失望,叹气。如此不知道捞了多少次,在感觉到手里竹竿的跳动时,柳浣惊叫起来,迅速收了手,捞起一看,一尾不知名的鱼在渔网里甩尾。众人惊呼,小巧激动得丢掉木盆扑来过来。身后的小萝卜头抱着柳浣的腿要看鱼。看热闹的人眼红,溪水里有鱼他们怎么忘了,今晚就做一个渔网,明天他们也要吃鱼。
尽管这样想,看着柳浣捞起一尾尾鱼,却是由衷的高兴,一边担心被她捞完了明天还有他们的吗?一边觉得柳浣就是他们的福星,不仅会看病,还会好多东西,现在还带着他们有肉吃。
傍晚的时候,柳浣在众人的羡慕下带着人回家,小巧捧着木盆看着盆里扑腾的鱼,洋洋得意,小脸红红的,竟有几分光彩,不似以往营养不良的小脸蜡黄。
王大婶看见柳浣在众人簇拥下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再看看自家的女儿一个个的小脸,便知道事情成了,本来她还担心的。不过…王大婶看着水里扑腾着往外面甩水的鱼有些为难,她从没吃过鱼,更是不会做,这么好的东西被她糟蹋了可就心疼人了。想了想,还是找柳浣商量商量,这鱼,该怎么做?
柳浣也为难,以前因为有病,父母根本不让她砰那些东西,而在柳妈的照顾下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颗把她难住了,回头看了看探出脑袋眨着眼睛看着她们的人,柳浣叹了口气,比起王大婶,她至少知道鱼得味道。便撸起袖子开动起来,把肚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清洗一番,烧着的水也沸腾了,揭开锅盖把鱼一一放进去,然后再盖上,他们没有食用的油,调料除了盐再没其他,也难怪柳浣会如此,煎鱼也是要用油的,况且水煮鱼应该更鲜美,原汁原味的啊!水再次沸腾的时候便闻到一股鲜味,引得在场的人唾液分泌,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锅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就不翼而飞了,水滚了一会,柳浣才揭开盖子,看着煮的眼睛凸出,鲜味四溢的鱼,心下一喜,似乎很成功,而且没有腥味。
柳浣端着一个碗径直推开门,武三思看着她,见她嘴角含笑,知道她心情不错,自己也似乎心情很好。一个下午院子里都静静的,除了织布的声音,可他知道那不是柳浣。问他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
鼻间传来一股鲜味,武三思笑看着柳浣“今晚加菜吗?”听他这样一说,柳浣愣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两天他肯定也不好过,除了米粥就是米粥,连咸菜都没有。顿时觉得今晚的鱼就像人间美味。
“做了鱼,味道还不错,对你身体有好处。”边说边换下,嘴角还含着笑。
“是你抓的吗?”点点头,看着武三思,突然觉得有个人陪她说话也不错,想着这鱼顿时得意起来,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把发生在下午的是说了一遍,武三思静静的听着,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柔和得滴出水来,柳浣并未在意,只是笑着,像山花灿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还是斜月帘栊 食物
如此过了几日,武三思身上的伤好了不少,至少他能够扶着床沿站起来走两步,粗布麻衣依然掩饰不住他的贵气,王大婶从看了他第一面之后便很少出入柳浣的房间,虽然现在可以改为武三思的房间,自从救回他,柳浣就睡在小巧她们的房间内,与王大婶的睡床以一个帘子隔开。那几日还好,只是现在王大叔回来,王大婶提着的心落了地,可又为另一件事犯难,王大叔回来自然是要跟王大婶一起睡的,可柳浣…王大婶的担心柳浣同样也在担心着,看见王大叔回来,自己抱着枕头在走廊下站了站,最后推门进去。
武三思正在换身上的药,身上只穿了裤子,裸露光洁的上身,胸口处黑色的毛发浓密的身长着,柳浣看着美男脱下衣服后野性的美,顿时脸红心跳,尽管这样,她似乎不知道害羞,视线未移开,眼睁睁的盯着胸毛,觉得好奇。
倒是武三思被她那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拉过衣服裹在身上,脸上微红,他以为柳浣会尖叫,然后移开视线背转眼。可她没有,那专注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柳浣从未见过男子的胸毛一眼惊奇得想要多看几眼。
“看够了吗?还不出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柳浣才惊醒过来,看着裹着衣服的武三思,顿了顿,才察觉脸颊发烫,匆忙的扭头出门,随手还关上门,那一瞬间的惊慌看得武三思发笑,低低的笑出声。
为什么要听他的,今晚她就要露宿村口了。想了想,吸了一个气,像是做出重大牺牲一样,抱着枕头推开门。武三思刚脱下衣服听见开门声,大概是被柳浣刚才的举动惊慌了,手脚迅速的穿上衣服看着径直走进来的人,以及她手里的枕头“我这里不需要枕头!”武三思好言提醒,床就那么宽,一个枕头就已经够了,躺下一个人他还是觉得有些拥挤,不能怪他占地方,而是着用木板架起来的根本就不能叫床的休息的地方真的很窄。
“我知道!”因为这个根本就不是给你的是你自作多情了!打量了一方,最后在靠窗的地方寻了一个位置,放下枕头,撸起袖子走了出去。
武三思看着进进出出的柳浣,一会搬些石块进来,石块很少,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架了两个小石堆,尽管是秋天,她任然大汗淋漓,坐在一旁喘着气。武三思想要问她要做什么,看了看枕头,就看看准备用作床脚的石堆,闭口不言,最后索性躺在床上装睡,耳朵却支着,能够听见她的喘息声,以及低低的嘀咕“要是有折叠床也不会这么累了,存心当牛使。”对于柳浣的嘀咕,武三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听着她忙碌的脚步声,想要帮忙却是无力可及,更不要说想着能够与她共处一室的高兴有真么会给自己添堵。
终于归于平静的时候,没听见脚步声,睁眼一看,柳浣半躺在床上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麻帐透了过来,虽然看不真切,却也能够听见她的呼吸,他们近在咫尺。想着挡在眼前的帘子晃了晃,武三思无奈且高兴的笑了笑,躺在床上捂着头,希望黑夜早点来临。
吻了王大婶才知道,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柳浣看着打霜的黑夜,明早水面又会结一层薄薄的冰吧!可她晚上没被子盖,想想还有比这跟可悲可惨的事吗?没有吧?没有!她已经妥协了,垂着头回到房间拿出藏在木箱里的绣袋,里面装着几两碎银子,本来想等到急用的时候,现在似乎就是急用的时候,拿出一块攥在手里出门。武三思看着她,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陈妈不语,看着离去的身影,以及只有木板没有床垫的空床,知道她在为什么操心。
过了没一会,柳浣再次垂着头走了回来,顺便关了门,她才知道,不管冬天夏天,床上就是一层被子,麻布套着的。是她把一切想得太好了。以为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却忘了他们的艰难,寒冬腊月也只是一床薄薄的单子,他们的冬天就是这么过来的吗?想想柳浣就唏嘘。
见柳浣拧着眉若有所思,武三思下了床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抚摸上她的眉心,擦掉那川字。可最后落在头顶。从在这里遇见她,就见她望着妇人的发髻,虽然稍见凌乱,不似别人梳得一丝不苟,若是武三思知道柳浣并不太精通挽发髻就知道能够勉强出门已经是柳浣尽的最大的努力。
头发上突然的触感令柳浣惊醒过来,茫然的抬眼看着武三思偏了偏头,武三思苦笑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今晚你睡床上吧!”说着转身就要去拿自己的枕头,这些夜里,因为被子上留有他的清香,让他夜夜好梦,不去想朝中的事,不去想这个村子以外的事,避世般的生活是他以前怎么也不敢想的。现在他竟然过得潇洒自若。面前,眼里总能真实的看见她的身影,让他无比心安。
柳浣虽然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按住武三思的枕头,怒气道“武三思,你还嫌不够乱吗,才好一点怎么能够经得起你这样折腾,我身体健康得很一个晚上没事,明天我就去庙会,你有什么要买的吗?”虽然只是顺便问一句,武三思却觉得开心,至少她已经不把他当成陌生人,隐形人。会征求他的意见,不再是一味的让他连接吃了几天的鱼,让他看见鱼,闻着鱼汤的味道就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吃鱼了,虽然是她做的,可真的已经腻了。
“不行。”武三思断然拒绝,她的身体能够健康到哪去,那次的瘟疫让他元气大伤,太医的话还在耳边,武三思不能冒这个险,这几天的休养他的伤已经好多了,就算是一夜,也不会加重什么,倒是她…
“你是病人。”武三思瞪眼,抢过枕头。柳浣气极,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拉过帘子吹灭树枝,树枝上粘着浆液,在这里算是照明工具。顿时房间内一片漆黑,似乎还能听见窗户外的风声,以及从窗户透过来的冷风。
对于柳浣强势的一意孤行,武三思很无奈,站在黑色中看着柳浣躺着的方向,只余下一双眸子在黑色中闪闪发亮。抓着枕头的手紧了紧,最后归于一声叹息,躺在床上看着前方,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听见翻动身子的声音,武三思轻轻唤了一声“柳浣…”
没有回应,直到她已经睡着,轻轻的下了床,拿起身边的单子走近,接着微弱的月光,柳浣蜷着身不安的睡着,眉头紧蹙,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怕冷,紧紧的抱着手臂取暖。看得武三思难受,盖上单子,单子一落身,潜意识里柳浣转了过来裹在身上,脸朝向他这一边,闭着眼,眉目间舒展了不少,手轻轻抚上脸颊,飞快的收回,见柳浣并未惊醒,便大胆了不少,缓缓抚摸着脸颊,拇指停在唇边,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被填满,痴痴的,迷恋的看着,似要把她看进骨子里,一辈子珍藏,百看不厌,她为谁挽起那妇人发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是,她已经泥足深陷,陷入那个叫柳浣的沼泽里,再也爬不出来。
“柳浣,接受我,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好不好…”
耳边,是谁在轻声呢喃,乞求?
醒来的时候,柳浣看了看盖在身上的单子,愣了一下,爬起来就看见空无一人的床上,单子已经不见了。昨晚,怔然的看了一会,翻身下床汲着写开门跑了出去,想要找到那道身影。
跑了没几步,就看见几个孩子站在篱笆外往里面张望,顺着他们的视线,武三思坐在树墩上闭眼晒着抬眼,尽管有太阳,可秋天的早上凉意袭人,冷得让她不禁想要裹紧衣服,而他竟然能够如此悠闲。不过,他这个样子很迷人,就像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西方神话中的天使,唯一不符合的是,他睁开眼看来的目光太过炙热,天使是不会用这种眼光看着她的,那目光,让她想起了这些天忽视的某些东西,比如他对她的情意。
柳浣本打算天未亮就出发,最后还是没有出门,王大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便让王大叔出门,让她有什么要买的跟王大叔说,柳浣说了一大片清单,看着目瞪可呆的两个人才醒悟过来,没有车,用脚走,肩挑着,二十多里地的路程,她要买的,就算是一脸货车也拖不回来,更不要说,柳浣给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她身上本就没多少钱,如今全拿出来了也不够买一大车的货物,尴尬的笑了笑,只说买些被子回来,还有日常必需的用品,胭脂什么的柳浣想都不想,这里根本没有人抹那些,而柳浣本来就不喜欢,觉得自然美才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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