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滚
那个人留下来的目的再单纯不过,而他却……姚泊如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想到初遇时那人一身狼狈,是自己怀着最龌龊的心思把那个人带回来,把自己认知的定义强加在那个人身上,他一面说顾及他的自尊,一面又轻视的连探听他的姓名也不愿。他只当那个人手段高明,撩的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却没有想到,那个人,很可能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被他救回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引人注目的手段,而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义务……只是被雇佣为一个厨师的义务。
姚泊如捂住眼睛,居然被那个人说中了,自己真的是有被害妄想症吧,这病症,让他连身边仅有的一点真都视而不见,仅有的一点。
没有人会在自己面前说他喜欢自己的钱,那些人只会说,我爱你,爱你这个人,爱你的心,爱你的一切一切……所有的甜言蜜语说开后,不过是贪图他身上附加的那些钱和权。
只有那个人会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全身上下让他爱的只是自己的钱,自己听到过就嫌那人肤浅,现在想起来那些环绕在自己身边形形□的男女,才终于让自己清醒过来,这一切柏拉图式爱恋的背后,不过是他,自欺欺人!
那个人不遗余力的激怒自己,真的只是本性使然。而现在,那个人也许已经……
姚泊如看见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心里一阵锐利的痛……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现在所有的真相都摆在了眼前,姚泊如一遍又一遍反复的问自己,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他对那个人所怀抱着的陌生情感吗,是一种再直接不过的喜欢。
由最初的感兴趣加深的那种喜欢。
这种情感再直白不过,他却一直不敢正视,不敢去懂。
现在终于懂了,却已然失去……
他姚泊如这一生不恨背叛,不恨陷害,他只恨失去所留下的遗憾,会背叛是因为自己有眼无珠,枉托信任,会被陷害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站的不够高,而失去……是失之交臂,悔不当初,那种遗憾所留下的痛,唯有时间才能抹去。
姚泊如知道,现在的自己最承受不起的,就是失去!
“去开车。”姚泊如站起来往外走,得到吩咐的人马上去车库提车。不问缘由的服从,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姚泊如连拨了几个号,无论说了什么,最后的结尾都是,“找到那个男人,一定活着带回来!”
这一次,姚泊如想顺从自己的心去看看,那个人对他,到底算什么……
苏诺意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一声望着苏诺意的那张脸,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不交钱医院是不会给予救治的,但在那个颇有名望的医生的坚持下,苏诺意还是顺利的被推进了手术室,唐豆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和那个司机在手术室外面等。
瞪了将近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司机自己还有事就先离去了,只有唐豆双手环膝坐在椅子上等,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医院的走廊另一边传来,唐豆抬头去看,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被几个年长的医生簇拥而来,走近了唐豆才看见那个青年的容貌。清俊优雅,宛若贵族一般的容貌。
唐豆看着青年眉宇间的焦急与一抹复杂的喜悦,带着一众医生径直走进了手术室。
唐豆的眼睛亮了,抹了抹眼泪,裂开嘴笑了一声,喃喃一般的吐出了三个字,“温柔攻……”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唐豆靠在背椅上睡着了。手术室里的灯终于灭了,在青年的陪同下面色还是苍白的苏诺意被推了出来。唐豆一下子被惊醒,一睁眼看见苏诺意被推了出来,跳下椅子跑过去拽着一个医生的手问,“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看了一眼青年沉下去的脸色,不敢开口。
“他没事。”青年面色冰冷,戒备的看了一眼唐豆,“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87book'”
“我?”唐豆瞪大眼睛,“我是他,那个,他妹妹。”
“诺意没有妹妹。”青年好不客气的揭开了唐豆的谎言。
“你认识他?”他当然是指苏诺意。
青年皱了皱眉,“是。”想到重伤的苏诺意是被这个女生送过来抢救的,语气略略放缓了一些,“谢谢你送挪移过来,我会支付酬劳的。”
唐豆一听酬劳,连连摇头。
青年的声音马上降温,“那你想要什么?”如果这个女人敢跟他来抢苏诺意,就别怪他提前让这个女人在诺意还没醒来之前消失了。
唐豆怎么会看不出来青年眼中露骨的杀气,凑近了一点距离,小声的解释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
青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
见到青年默认了对那个人的喜欢,唐豆的眼睛又亮了一些,“我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例如,他为什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作为交易,你要让我留下来,我保证不和你抢。”
青年在听到和现在苏诺意满身伤口有关的话题,脸色冷的怕人,过了片刻才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好。”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唐豆望着青年清俊的过分的侧脸问。
青年动了动嘴唇,“段澄。”
作者有话要说:
33大叔养成计划
腰椎骨错位,全身上下多出旧伤未愈,后脑淤血过久,胃穿孔……段澄坐在苏诺意的床边翻看医生鉴定的病历,脸色越来越黯,抓着病历的手不断收紧,指关节泛白泛青。
“在诺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段澄面色不变,坐在一边的唐豆却分明的感觉那平静表象的下面,那令人心惊的凛冽杀意。
唐豆在低气压下咽了一口口水,说,“先生是老板在七天前的晚上带回去的,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先生,只是听人说伤的很重……后来,先生被老板雇佣成厨师,第二天,老板就通知我们已经把他解雇了,不要让他再进门,可是先生一直有来做饭,老板不知情但是很喜欢吃,以为是我做的……今天,先生在离开的时候撞上了老板,两个人发生了争执,等我们出去看的时候,先生已经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了……”
段澄静静的听完,听到满身是血的时候握紧的骨头间传出一声响,他抬起头看向唐豆,“之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唐豆摇头。
段澄将攥的破损的病历放在桌上,“你老板是谁?”
”姚……姚泊如。“唐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段澄极轻极轻的发出一声嗤笑,“姚家的人 ?'…87book'好,很好。”
唐豆不知道段澄说的那两个好是什么意思,只大约知道这个人是动了真怒。
“你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照顾。”段澄不容拒绝的开口。
唐豆知情识趣的推门出去了,末了还顺手把门也一并带上。
段澄低下头看着苏诺意较从前消瘦了许多的苍白脸颊,眼中翻涌的情愫积郁成一片海,“为什么要逃呢,留在我身边不好吗?没有顾离,也不肯正视我对你的情感吗?”倾下身体,将细碎的吻烙在苏诺意的眼角,“既然你不懂保护自己,在我想要说服自己放你自由的时候又满身伤痕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折磨我的心,那么我就不要再选择只甘心于暗处默默守着你,就算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绝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开我的身边,只是关住你的一个躯壳也好,只要你还在我的眼前,在我还能碰触到的位置,那就够了。”声音低沉温柔,隐藏着一种濒临爆发的疯狂,“我守了你两年,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利爪,总害怕刮伤到你,但是,我真的厌倦了,我宁可用自己的双手把你关进我为你建造的牢笼,成为我一个人的所有物,也不要再无妄的去等候有一天你能接受我而依附到我的怀里来……伤尽你的心也好,只要不是在身体上能让我看到的地方,看不到,就不会痛,这样就够了。”
苏诺意的睫毛颤动两下,段澄知道他要醒了,但他不想苏诺意在这个时候醒来,他想告诉那个人的远不止于此。段澄给苏诺意注射了一剂镇定剂,他想要面对这个人说完,却不想让这个人听到。
“诺意,我等的够久了……”段澄退开身子,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静静的凝视着苏诺意沉寂的安眠,“如果我会料到有今天,我情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北辰家,那样就不会遇上你,可是为什么,偏偏又让我遇上了呢。”段澄陷入了一个人的回忆,嘴角的弧度是苏诺意从未见过的悲凉,“我厌恶自己的家族,厌恶自己的姓氏,你为什么要在我对什么都绝望之前闯进来?你对我好,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要不要,只顺着自己那所谓的好心把一切关心像垃圾一样一股脑丢给我……诺意,我会对这种好上瘾啊,因为我从来没有尝过那种滋味,你让我沾上,我就再也戒不掉了。我一开始,真的很努力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是你,是顾离的出现让我发现对你超出友谊的独占欲,那段时间,我真的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承受这种煎熬,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心,“很空,很痛……我受不了你一瞬间想要从我的世界里全部抽身,这对我一个贪求更多的人再残忍不过,我一边在白天披上伪善的衣服和你做若即若离的朋友,一边在晚上因你而陷入疯狂的臆想,那种滋味,该死的折磨,和……甜蜜。诺意,我赶走了顾离,是我把她从你心里驱逐出去的呀,我求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你像以前那样陪着我,我就知足了……我以为会是这样,这一切原来都只是我以为……我喜欢你,诺意,我喜欢你!”
段澄的声音低沉,隐忍又悲伤,温柔且深情。
如果苏诺意是醒着的,听到段澄说的话,一定会从床上弹起来,马上想办法找一个让段澄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段澄正因为知道他会有的反应,才不让苏诺意听见。
他所有的深情只对苏诺意吐露,却害怕把他吓得走的远远的,所以,只能在苏诺意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话说出口。段澄比顾离更懂苏诺意骨子里的传统,却也因为懂,所以他比顾离离他离的更远。
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呢?知道原因的话,就不叫喜欢了。
“诺意,我会尽力,更尽力的把自己的羽翼张开,绝不会再让你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受到一点伤害,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那些将伤疤烙印在你身上让我心痛的人,就算对方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也会一个个,把他们从云端拉下来……所以,你就把脚步停下吧,停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停在那个不会让我体会到失去这种滋味的地方,在我拥有爱上别人的能力之前,你就就此停下吧。”
……
唐豆站在门口,竭力将耳朵贴近门板听里面的动静,听着听着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正派的温柔腹黑攻诶,还是我最爱的大叔养成……年下,王道,我这一生就这么圆满了……”双手合十,笑的宛如花痴般,“傲娇受VS腹黑公共,华丽丽的组合,萌的我一脸狗血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34圈养
苏诺意的意识一直陷在混混沌沌的泥沼里,每一次将要清醒过来的时候,混沌中就会伸出一只手将他拽入更深层的黑暗,容不得抗拒,就这么一直陷在里面。
混沌中他感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声音很模糊,听不真切,苏诺意觉得厌烦,却无法制止,就这么听着,后来那声音终于消失,手腕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甚清明的意识更模糊了一些。再清明一些的时候,身边原本来去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脚腕上被套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东西很紧很沉,硌的骨头有些细微的疼。苏诺意醒不过来,不知道套在脚腕上的到底是什么,后来像是有人发现了他的不适,将那个东西取下,在漫长的黑暗里不知道沉浮了多久,新的一个东西套在了脚腕上,稍稍松了一些,内层还细心的裹着一层柔软的毛皮,那东西不在冰凉和硌人,却依旧沉重。
苏诺意很讨厌属于自己身体的部分被套上的感觉,那让他想到拉一次被捆成粽子样丢在一个空房里的恐怖回忆。这是人对于未知的恐惧。
苏诺意不知道这一次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被人很细心的照料,身上的伤口正在痊愈,连一直都没有停止绵长痛楚的后脑,也缓解了许多。可是,他依旧本能的感到恐惧,因为自己醒不过来!意识一天比一天更为清晰,身体却一天比一天的更为疲软,连动上一下指尖都做不到。
终于冲破黑暗。苏诺意醒来的时候是黄昏,巨大的落地窗外霞光万千华美,倾洒进房间里的却只有一块巨大的光斑。苏诺意想动动手指,但好像因为睡的太久丧失了这具躯体的支配权,连一点微小的动作都难以实现。转动着掩住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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