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婚聘
“夫人……”那贵妇人旁边的婆子低声提点。
那贵妇人深吸一口气,这才将面上的愤怒褪去,通身的雍容华贵的气度,朗声道:“既然是碰上了募捐这等事,那咱们便捐出一座宅子安置灾民,再捐出一块田产来给灾民耕种,免得他们要抱着金佛啃下去。”
所有的人都听出来了,这贵妇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跟如烟给杠上了,对于灾民而言,住所和田地显然比一尊金佛来得珍贵、实用。
已经走到门口的如烟脚步顿了一下,本想回头看看是谁敢跟自己作对,但是听见周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便想起自己已经在与祝兰台的战争中败北,还是少惹一事为妙。这么一想,如烟抬脚就想离开。
但是显然,那贵妇人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走如烟。
只见那贵妇人笑得一脸的灿烂,眼里却是寒刀飞射。款步走到如烟面前,贵妇人恳求道:“不知那尊金佛如烟姑娘肯不肯还回来。那是成家的祖传之宝,我夫君也向来甚是真爱,就像是你那小丫头刚才说的,他自己都常常供奉金佛香火呢,坐行都很少离身。前段日子我夫君有事到秀色楼谈生意,不小心喝醉了酒,如烟姑娘过来伺候。第二日我夫君醒来,便不见了金佛……”
贵妇人恳求得意味深长,看热闹的人开始吃吃地笑起来,贵妇人,也就是成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如烟趁成员外醉酒,偷了他们成家的祖传之宝来做善事,慷他人之慨。
如烟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是她又不能说是那金佛是成员外为了得到她,得到被凤崇舍弃的她的身体而不惜一掷千金。大唐风气开放,ji女和文人之间也有不少的荤段子的风流佳话,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如烟说起她跟成员外的那档子事,她还是觉得丢人成夫人见如烟如此生气,心里很是得意,也很是解气。
喟然一叹,成夫人歉然道:“本来夫君醒来后说是想找如烟姑娘问一下,问如烟姑娘是否见过那尊金佛,但是又怕如烟姑娘误会,错以为他怀疑你盗取了金佛,便一直都没好意思去问,没想到……”
“这都怪我,还请成夫人原谅”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如烟最窘迫的时候,她身边小丫头竟然跪下来一力承担:“我那日随姑娘一起照顾醉酒的成员外,后来见姑娘累了,就让她先去休息。我见到那尊金佛,以为是成员外送给姑娘的礼物,便自作主张地替姑娘收了起来,姑娘也是再第二天成员外离开后才得知。姑娘得知后,一直都很愧疚,觉得她不过是帮忙照顾醉酒的成员外而已,愧受成员外的这份大礼……”
第一卷 重生 第五章 因你而习惯
“后来姑娘想还回去,我便说怕辜负了成员外的一番谢意,劝了下来。我本没想到那金佛是成家的传家之宝,自作主张以致产生今天这样大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请成夫人责罚”
那小丫头说着,就砰砰砰地磕起头来,等到如烟惊觉将她扶起的时候,小丫头额上已是一片青紫。
如烟心疼地将小丫头搂在怀里,哀怨地看了成夫人一眼,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燕儿,你别自责,说来也是我的错,竟然没有坚持去将都东西送回去……”
主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抱头痛哭。
那成夫人气极,恨不得撕了打乱她计划的燕儿,但是碍于面子,又动不得她分毫。
“夫人,既然她们都这么说了,那咱们拿钱赎回金佛就好。另外再送这位燕儿姑娘去看大夫吧。”跟在成夫人身边的婆子显然比较冷静,说完就向身边的护卫使眼色。那些护卫在燕儿和如烟反应过来之前,就“体贴”地将两人“扶”了出去。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各自忙开了。
“夫人,您怎可因一时气愤就许了捐出一座宅子和一块田产,这下还不惹得家里的那群狐狸精闹翻了天。”那婆子小声责怪道,她是成夫人的乳母,自幼跟成夫人感情深,说起话来便没有那么多的虚假客套。
“那怎么办?”成夫人一冷静下来也慌了:“容妈,我见她下溅的货色拿我的妆奁充善人,一时恼火就控制不住自己。田产我名下倒是有,捐出一块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宅子的房契都在老三那个人精儿手里,可是难办了……”
“夫人别急,容我想想办法。”容妈见木已成舟,后悔无益,便安慰道。
“枚总管,我们换个店铺察看吧。”祝兰台见成夫人跟那婆子咬耳朵,没有那份打探的好奇心思,便吩咐道。
枚总管笑着应了下来,但是又加上一句:“那成员外家是种桑的大户,因跟南边的蚕农有和合约关系,便一直没有同意凤家合作的请求。可惜了,若是可以攀上成家,凤家的生意就可以锦上添花,更大一重了……”
枚总管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闪,晃过一道身影。
“成夫人您真是太有善心了灾民们若是听到成夫人的话,只怕都会把您当活菩萨一样供着呢若是成夫人不嫌弃,凤家倒是在南郊有一处小宅子,想入在成夫人的名下一块捐了,不是能否有这个荣幸?”祝兰台一脸热忱地跟正处于苦恼中的成夫人搭讪。
远处,枚总管欣慰地笑了,这祝兰台,倒是一点即通呢###
“成夫人虽然善妒,但只要不牵连到成员外,人还是比较宽厚的。”晚上,春屏一边铺床一边向祝兰台报告相关事宜:“以前夫人,额,就是主母您的婆婆倒是跟成夫人有一点交情,但那也只限于逢年过节地送礼问候一声,倒没有深交。我曾跟着随侍几次,见那成夫人虽然对成员外的一干妾室不假辞色,但人倒还算是善良,没什么坏心眼,也不会见谁都掐。只是要小心成夫人身边的容妈。容妈是成夫人打小的奶娘,经历的事多,人也很精明。但是只要不惹上对成夫人不利的事,容妈也不会轻易出手。依我看,这次主母您帮了成夫人一把,把南郊的那座闲置已久的宅子让给成夫人,既免去了成夫人为了宅子跟成员外妾室置气的忧患,又给足了成夫人面子,那容妈估计对您也有几分好感。”
祝兰台原本在桌边写着什么,听春屏如此说,便笑道:“如此想的话,你可是看错容妈了。那容妈是个过来人,经过的事多,怎么会看不透我有意结交的心思,只怕她恰恰会因为我主动送了成夫人宅子的事而对我诸多防备。”
春屏将床铺好,在床头点燃了一支蜡烛,走到桌边一边帮祝兰台收拾用完的笔墨,一边说:“那也不见得。成夫人向来讨厌有狐狸精勾引了成员外,这如烟就是她的天字第一号仇敌。成夫人和容妈一直在内室看衣服,估计也听见了咱们和如烟的争吵,联系前段时间的谣言,不难想象主母您和如烟之间的波涛暗涌。只怕那容妈会当成咱们是想拉着成夫人一起对付如烟,所以才会初次见面就送给成夫人大礼,助她打消如烟的气焰,也未必想得到凤家和成家生意上的事去。”
祝兰台想想,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那成夫人看来如此痛恨如烟,只怕也时常跟容妈哭诉成员外花心的事,这容妈听了她和如烟之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争吵,真的会往争风吃醋上面想也说不定。
“其实话又说回来,容妈到底只是成夫人的乳母而已,她怎么想对成夫人也未必就有十成十的影响。我看那成夫人头脑发热起来,就是一头蛮牛,估计谁管不住她。”春屏笑道:“而且跟凤家做生意,成员外是稳赚不赔的,容妈也没什么话说。更何况咱们已经送了一座宅子过去,解决了成夫人的燃眉之急,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容妈总不会因此反而与我们为敌。”
“我都忘了,今天倒是一急之下许诺了一座宅子出去呢。”祝兰台笑道,在刚才写字的纸片上又加了一句话,然后将纸片叠好,递给春屏,道:“这件事枚总管虽然知道,但是还是要告知他一声,你把这个拿到正书房去给他。”
春屏嘿嘿一笑,接过纸片来放好,故意问:“主母您今天还不打算去看主公吗?你们明明近在咫尺,从德馨院到正书房也不过是说话间的路程,干嘛还要每天鸿雁传书,多麻烦啊?”
祝兰台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但是她知道凤崇现在似乎不想见她,自从那日凤崇在漫天的桃花里呢喃出她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躲着她,而她有次有急事就顺手写了张纸条让人给凤崇带过去,没想到一次竟然就养成了习惯,要戒掉就难了。
“死丫头还不快去”祝兰台笑骂道,又不忘记吩咐:“记得帮助他沐浴,一定要泡够时辰,不然没有药效的。”
春屏闻言,面色郑重起来:“主母,您那药方真的能够治愈主公的双腿吗?您是打哪里来的那奇怪的药方啊?”
“啊,这个你别管。”祝兰台将药方的来源岔过去,难道她要告诉春屏关于藏书宝殿的事嘛,只怕春屏会觉得她撞了邪而胡言乱语吧。
“记得别跟他说这药是用来的干嘛的,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效,免得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不,是绝望。”祝兰台郑重地嘱咐道,“而且他能不能站起来,不仅要靠药浴与吃药,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想站起来,努力地站起来,否则那即使是仙露琼浆,只怕也治不好他的腿。”
春屏点点头,保证:“这一点主母您尽管放心,主公一直都没有放弃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希望这几年来主公从未间断过锻炼,不然主公现在也不能在外力的支撑下勉强站起来,跟您成亲的那天主公就是靠在凤博身上,没有坐轮椅。”
祝兰台点点头,对于凤崇暗地里的努力,有时候她都觉得钦佩不已。每一次见凤崇在努力地扶着墙站起来,想要努力地抬脚前进却总是失败地跌坐在地上,祝兰台就忍不住心酸,然后装作没看见,悄悄地离开。一直只在没人的地方去练习站起来,练习走路,凤崇大约心底有着很强的自尊心吧,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我保证办好这件事,绝对的隐秘而且,我一直都没有把这些药是您让准备的事告诉主公,只跟他说是大夫例诊时,额外给他开的强身健体的药物。”春屏得意地说,极力地表明她是可以信任的祝兰台赞赏地点点头,她不是不想告诉凤崇这药是她准备的,她只是怕凤崇多想,怕凤崇误会她是因为嫌弃了他残疾的身体,才让他泡药浴的。
“你快去忙吧,时间也不早了。”祝兰台挥挥手。
春屏告了辞,便一路奔向正书房,去给凤崇准备药浴。
在春屏的服侍下坐进浴桶里,暖暖的热水和淡淡的药香让凤崇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仰面躺在氤氲的水汽里,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消除了。微微一笑,凤崇将手里的字条再次展开,上面是祝兰台娟秀的字迹:“听闻春屏说近几日药浴效果不错……今日碰到成夫人面临窘境,私许她南郊那片荒置的宅子以助她行善,枚总管当时在旁,清楚来龙去脉。”
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凤崇想祝兰台还真是见外,是怕他怪她私自许诺了别人宅子吗?还是怕他知道情况后也不相信她,所以也不解释,直接将枚总管拉出作证?
第一卷 重生 第六章 女人之于男人的意义
“你真是谨慎呢。”凤崇呢喃道:“只要你想要,别说是一座荒置很久的三进宅院,就是彩绣辉煌的五进的宅院我也舍得,更何况你送宅子是为了凤家的生意,我怎么会怪你,会不相信你?竟然还需要枚总管作保……唉……只字片言,就不能写长一点吗……”
凤崇也不知道祝兰台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次遇到事都会写在纸条上,让前来伺候他入浴的春屏带过来,虽然他从不回复,也不给她写纸条。凤崇想,祝兰台大约是看出了他在闹别扭,因为那日一时失言“兰台”,所以才选择了这种不见面的方式交流吧,还真是个体贴的人呢凤崇将纸条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旁边带着锁的小匣子里,然后滑入浴桶底部,任由热水漫上自己的脸颊,心道,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药浴也是祝兰台吩咐的吧,虽然春屏说是大夫开的药方,但是默默地给他看了四五年病的大夫突然之间提出这种建议,不会有点太突然吗?
温热的水让凤崇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觉得分外地慵懒和舒服。低声喟叹,凤崇想自己还真是娶到了宝呢或许是水太温柔,竟然让一直逃避的凤崇下定决心,第二天早上就去找祝兰台,共商以后夫妻相处的大计。
可是,当凤崇积蓄了所有的勇气来到德馨院的时候,留守的来喜和来福却告诉他,祝兰台一大早就带着春屏出去了,说是去赴成夫人的约,同去的还有凤九仪和卫英。
心底忍不住失望,凤崇想祝兰台去找成夫人大约是为了帮助凤家搭上成员外这条线,将成员外的桑园为己所用。想了想,凤崇对来喜说:“你去找凤博,让他找黄先生来。”
来喜点点头,人瞬间就飞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又带着黄志连同凤博一起回到了德馨院的书房。
黄志已经很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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