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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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梦醒后哭泣
因为我爱你

我要在黄昏时歌唱
因为我爱你

我将在你的怀里死去
因为
我是如此深爱着你……

无奈的命运,一生只此一次的爱情再也无处可寻。一次次矛盾和误会的衍生,疏离和心痛交织上演。
。 
一对苦命情侣该如何拯救自己的灵魂?最令人动情的细节,最纯洁的情感,最凄美的爱情。

写这个故事,旨在告诉每个读文的人,真正纯洁的爱情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


第1章 第一章 雪地
 罪恶是黑色的影子,当人们弯下身子的时候,它就躲在昏暗的光线里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于是,一切都将结束,一切又都将开始。 


 1。
在安徽省淮北市和江苏省徐州市毗邻的这一带地区,炎热的夏天大概是出了名的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在父亲的口中听说过。可这个地区的冬天奇冷无比我也是深有体会的,为什么却鲜有人知我就不知道了。
每年的初冬一来临,刺骨的寒风早早就已经把这里袭掠了一遍。于是,不论是长满绿油油的麦苗和光秃秃的杨树的村庄,还是高楼林立路通四方的城里,一层一层的毛衣和棉袄就纷纷被人们加到了身上。
孩子们浑身被妈妈套得圆鼓鼓的去上学,年轻的男女用围巾和帽子将自己的脸和头遮的严严实实,背着时尚的单肩包去上班,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搀着老板的手在喧闹的菜市场挑选新鲜的蔬菜。这些渐渐地也就成了冬天生活的标志。
 冬天的第一场雪,对于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来说,多少是有些期待和喜悦的。充满童真的孩子会合成群在院子里嬉戏打闹,纯洁的雪花落在他们胖乎乎的脸蛋和小手上,咯咯地笑着,跑着。有心的大人还会收集几罐雪密封好储存在地下,来年便可以当做效果很好的冻疮药来使用。
然而这一年的农历腊月初六,这场雪已经没有人记得是入冬以来的第几场雪了。天灰蒙蒙的,雪花不是很大却密密麻麻麻的,从凌晨3点多钟下到现在的7点钟,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积雪。大概今年冬天下雪天确实比往年多了些吧,因此即使是休假在家不用工作的人,也宁肯在暖和的被窝里多停留一会而不愿直起腰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雪景。
现在,这场雪并没有因为得不到人们的关注而失去来到人间的热情,依然熙熙攘攘地向大地的怀抱投奔而来。而我们所要看到的这个故事,也将要在这场不受关注的雪中开始了……
一辆看上去疲惫不堪的长途客车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波劳碌之后,终于在这个早晨抵达了目的地——徐州汽车站。这辆车上满载着四十多位乘客,他们中大部分是在外地打工的返乡农民工,操着一口浓重的安徽地方口音和河南口音。
车子在铺天盖地的雪中艰难地前行着,尾部的烟筒在一阵阵的轰鸣声中排放着混浊刺鼻的废气。经过车站后院大门,在因被车辆来回碾压而变得肮脏潮湿的雪地上又轧出两道黑色的痕迹。停在了拥挤的停车场里两辆车中间的一处空位上。
没过一会,车门就打开了,车厢里立刻躁动了起来。乘客们从头顶的储物架和座位下面拿出自己的行李,争先恐后地下车。
他们有的蓬头垢面,有的因为彻夜未眠而导致眼睛红肿面色土黄,但不论他们的精神如何不佳,此刻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遥远而陌生的异地辛苦忙碌了一整个年头的人们,在离家近在咫尺的地方不愿多耽误一分钟,这样的心情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的。
车子里的乘客下来的差不多时,一个穿着脏兮兮的黑色旧大衣的男人也随着下车的人流挤了出来。他三十三四岁的样子,满脸黑黑的胡茬,黝黑的皮肤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暴晒的结果。他个子不高却很壮实,带着一种乡野男人特有的粗犷和蛮魄。他手里拎着一个旧密码箱,肩上扛着一个鼓鼓的军绿色迷彩包,吃力地从人群里开辟出一条通道。
在他的身后,一个身材瘦俏的女人一手拎着一个红色的布袋,一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胳膊,匆匆地跟随着。
现在正值每年交通最忙的春运期间,各地返乡过年的民工和学生成为了车站的主要客流。此时,车站候车大厅的排椅上早已经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乘客,在排椅两旁空旷的位置,没有找到座位的乘客索性将行李丢在地上盘腿而坐。那个男人带着女人和孩子从一片坐在地上的乘客中穿过,在一个空着的墙角处放下了沉重的行李。他让女人在这里等着,转身又朝售票大厅走去。
女人把手里的布袋放在一边,朝地上看了看。因为外面正下着雪的原因,积雪黏在鞋底上被人们踩来踩去,地上变得湿漉漉的。
她低头在布袋里翻了一下,想找些什么东西把地上垫一下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她的确应该休息一下了,因为车票是后补的,上车时座位都已经坐满了。一路上她和那个男人都是站在车厢里的。
正在这时,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个空纸箱子,满脸欢喜地跑到了她的面前。她略显吃惊地看了一眼小女孩,没有夸奖她反而绷着脸从她手里抓过箱子,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
 “从哪里拿来的,不是给你讲过不准乱拿别人的东西吗?!”她似乎很生气。
小女孩满脸委屈地看着她,然后朝离她不远处卖饮料的小商品车指了指,说道:“是那个阿姨给我的。”
她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小商品车后的一个女人冲她笑了笑。她礼貌地向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并没有向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女孩表示歉意,只是将箱子拆开铺在地上,独自坐下来休息。
这一幕情景换做是任何人看到,大概都会觉得这个女人的做法有些不合情理。但这个小女孩显然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是一眨眼工夫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好心情。
女人感到很疲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背靠着墙,眉间微微皱起,眼神迷茫地望着往来不绝的人流。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的心里似乎有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或许是她无法说出口即使说出来也不会产生任何好的改观的。以至于她的脸上是如此沉郁、麻木,带着一种逆来顺受的放任和安逸。
一旁的小女孩仿佛读懂了她脸上的神情,她默不作声地在她旁边剩余的一小块纸板上坐了下来。她将双臂弯曲着伏在女人支起的双腿上,小巧玲珑的脸蛋贴在手背上——尽管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令人能充分得到休息的'炫'舒'书'服'网'的姿势。
突然,女孩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看着女人的脸,眨巴着清澈纯洁的大眼睛说道:“妈妈,我想唱歌给你听……”
女人冷漠的眼神这才稍稍注意到这个孩子。她的眼神里像有两种力量在对抗着,从内心深处传递出令她备受煎熬的两种情感,面对着这个孩子天真无邪的脸庞此刻开始越演越烈。
她不知道对于这个孩子,自己究竟是应该继续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不论未来的生活有多么的困难和痛苦,还是归根结底地视她为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身体和精神上的不幸的根源——在还没有跌进更加黑暗的境地之前,悬崖勒马拯救自己呢?她的思想是如此的挣扎。
 “妈妈……”女孩又唤了一声,同时摇了摇她的胳膊。
女人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干脆痛苦地紧紧闭上了双眼。她的眉毛深深地蹙起,睫毛随着内心的波动而颤抖着。在这里,我无法不对这个正面临着某种艰难抉择的女人报以怜悯的心情。在我看来,无论是任何一位看遍了社会上人情冷暖的匆匆过客,当他打此经过目睹了这种情景,都会毫不吝啬地留下一个同情的眼神的。
过了一会,女人重又睁开了眼睛。她用双手揉了揉自己苍白的面容,用力地呼吸了几下,振奋精神赶走了些悲观的情绪。
 “青儿,唱吧。”她咳了一声,对有些失望地女孩说。
原本没有得到应允的女孩惊喜地仰起脸看着她,“妈妈,真的要听我唱吗?”不过,她看起来又有点不相信。
 “嗯。”直到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女孩才欢喜地从她身边跳了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孩子可以像一只百灵鸟那样,每天无忧无虑地歌唱,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当这个孩子的眼神注视着她时,有一种纯粹而美好的东西令她感到恐慌。她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因为摆在她面前的就像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照出存在于她灵魂里最肮脏物质的镜子。
尽管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八年前生下这个孩子的那天,在那间充满了黑暗、压抑、死亡和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被称作为“分娩室”的房间里,那个满脸赘肉的女人抱着呱呱啼哭的婴儿来到她面前时说的话——“你可真有本事,这孩子个头儿不小!你听她哭的声音多响亮,恐怕长大了想不当歌唱家都难呀!”
似乎是一种预言,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唱歌来到人间的精灵——当她还只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满屋子咿咿呀呀地唱歌了。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婉转,尽管那只是从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口中发出来的,却让人觉得那声音之中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似乎它并不是通过耳朵传输到听者的大脑中,而是从空气中直接穿透过皮肤——在将要触碰到心脏的一瞬间,它又忽然变得轻柔飘逸,如一阵春风般降临,慢慢地渗入心中,给心灵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女孩眨巴着眼睛,看来是对大脑中供她选择的歌曲难以做出取舍。我们并不需要太过于追根究底地去疑问这个孩子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些歌曲。当她的母亲征得了老板娘的同意——在她工作的时候把这个孩子安置在洗碗间隔壁堆满了一层层灰尘和旧桌椅沙发的储物室里。她调皮地爬上旧沙发,双脚踩在露出了海绵的垫子上,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
越过不到三米的距离,这栋楼的对面是一所私立幼儿园,一座三层的建筑物——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显出颓废与斑驳的状态。她的母亲在这家餐厅里打工的两年多时间里,当对面那扇明亮的窗户打开传出优美动人的钢琴声和小朋友清澈嘹亮的合唱时,这个孩子就好奇地竖起耳朵听着。
后来这种好奇渐渐转变成了一种欣喜与全神贯注的等待。她的心就像看见了一扇敞开的大门,从里面涌出金色的光芒和挥舞着纯白色翅膀的天使。她如此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让自己置身其中。她有足够的时间把那些歌声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女孩选中了一首歌,她并不知道这首歌有个什么样的名字,但对于内容她却是无比熟悉的。这是她最喜欢独自哼唱的一首歌,因为调子是那么轻柔舒畅,就算是在梦里她也能完整地把它唱出来。
她张开鲜艳的嘴唇,歌声就像漂浮着绿色树叶的溪水,幽幽地顺着山涧从高处流下来。在她的下唇接近中部的位置长着一粒小小的黑痣,当她唱歌的时候,那若隐若现的象牙色牙齿,黑痣和红唇就形成了三种色泽的对比。
这些远不如她的歌声那样能带给人意外的享受和震撼。候车大厅里的声音如此嘈杂,但这个孩子的声音似乎具备了某种特殊的能量。它不但没有被周围巨大的声音所吞并,反而像一滴水珠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泛起的波纹一圈圈地向四周漾开。
起先只是离她们较近的几个正坐在地上玩斗地主的男人听到了歌声,他们的注意力纷纷停留在了歌声中,扭过头来看着这女孩。接着是正在排椅上坐着,或发着信息,或低头摆弄着行李,或吃着食物打发时间的各种各样形态万千的人们。
当那漂浮在空中的歌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时,他们先是感到惊讶,然后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举动,东张西望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寻找着歌声的来源。
候车大厅里慢慢变得安静了下来。女孩那清脆而婉转的歌声此时显得格外的优美动人。
人们忘记了等待启程前漫长的无聊,仿佛自己已置身于澄净蔚蓝的天空下长满花草树木的山顶上。风吹起茅草屋前美丽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野菊花和蒲公英散发出的清新的芳香。
这还真是件稀奇事儿。的确,当车站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到这里并且发现了这种现象,他们感到十分诧异。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当他们听到女孩美妙的歌声后,他们的心灵也立刻得到了和其他乘客同样的待遇。
当所有的人都还沉醉在歌声所带来的无比惬意的意境中时,只有那个女人的思想还在自主地运转着。它随着记忆的河流漂浮而下,在沿岸的地方重新又看到了那些像木偶一样过着所谓“生活”的一个个自己。
那些没有丝毫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