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歌





了,我没有办法找到他。他的病情很危险,如果耽误下去恐怕会,会死掉的。我想现在能找到他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能救他。”
米青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半天才回过神来。
国外、认罪、过失杀人、坐牢、生病、治疗、危险,这一连串的词语占据了她的所有思想,它们如同一块块尖锐的石头,将原本定格在她脑海里的所有现实的画面全部击碎。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撒谎?”她呢喃着。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相信,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米青的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水,不需要多想,她是猜得到他为什么骗她说自己要出国的。
良久,她颤抖着嘴唇问:“他得了什么病?”
周静如实说:“是一种罕见的衰老症,人的身体会很快的老化,心脏也会随之衰竭,变得像个老人一样。这种病目前还没有办法治愈,只能依靠治疗延缓身体衰老的速度。”
米青轻轻地摇着头,难以相信这一切,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不会的,他怎么会生这种病,不会的……”
“还记得去年你的那场记者招待会吗?我们从萧县赶到那里,原本是想趁机逮捕柳承实的,没想到却碰上简如美要杀你。后来我才明白我们抓住柳承实后他要不顾一切地挣扎逃跑,其实是为了赶去阻止简如美。”
她继续说:“后来他被子弹打中,我们追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血泊里。我们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子弹破坏了连接心脏的一组重要的神经系统,这可能是他会得这种病的主要原因。”
米青的脑海里嗡嗡作响,脸瞬间变得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脏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每跳动一下都会带来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
“你是说……在记者会上,替我挡了子弹的那个人……是我哥?”
“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切吗?”周静疑惑地问。
米青摇了摇头,眼泪依然不停地流下来。接着,她的眼神突然闪过冷酷的光芒,“我不知道,但是有个人一定知道。”
说着,她猛地站了起来,“周小姐,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也没等周静回答,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天艺娱乐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陈远召和林川正交谈着关于一些合约的问题,门突然被用力地推开,米青满脸怒色地冲了进来。
陈远召看了看林川,然后问:“米青,你怎么了?”
米青怒视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米青,你,你没事吧?”林川诧异地问。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没有理会林川,直直地望着陈远召,冷漠地问。
陈远召眼神微微一怔,“你在说什么啊?”
“去年的那场记者会,被枪打中的那个人是我哥,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是,我是知道。”陈远召冷静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米青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波动,身体颤抖的如同一片寒风中欲坠的孤叶。
“米青,你先别激动,陈总他——”
“你也知道对不对?”
林川哑口无言地将视线转向一边。
米青痛苦地看着两人,哽咽着说:“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残忍?!”
“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因为他让你——”
陈远召的话被米青打断:“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哥他该怎么办,他在上海只有我一个亲人,他一个人躺在那里,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关心,他该怎么承受那种痛苦! 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最爱的人,就算不是他替我挡了那一枪,应该要照顾他关心他陪在他身边的人也应该是我!可是在他那么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哪里,我又在做什么?我在若无其事的生活,工作,像个傻瓜一样埋怨他丢下我和另一个女人去了国外……”
说到这里,眼泪将她所有的思维淹没,她已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远召从未见米青像现在这样脆弱,痛苦,伤心绝望过。她刚刚说过的每句话都犹如尖锐的芒刺,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冠冕堂皇地以为她的事业着想为理由,实则是自己的私欲蒙蔽了理智。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她而已,却全然没想到会伤她这么深。
感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相应回报的东西。它必须是两个人在情投意合的基础上,以互相关心和爱护,时刻为对方着想为条件才能编织成的。这么想来,他真的错了。
他轻轻握住米青的肩膀,满含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以为只要他不在你身边了,你就能爱上我。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对不起。”
米青狠狠地推开他的双手,后退了两步,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我哥他得了重病,而且失踪了,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米青说完,留下一个怨恨的眼神,转身摔门而去。望着她离开后紧紧关上的门,陈远召颓然地愣在那里。


 



第64章 …………
  4。
米青从天艺大厦跑出来,没过几分钟陈远召紧随其后也追了出来。可是无论他如何呼喊,她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在他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米青坐在出租车里,脑海里一片混乱,眼泪像不受控制的洪水般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而深陷在其中的她却又不得不相信它就是现实,绝望到令人窒息的现实,仿佛一切美好的事物片刻间都坍塌在她的面前。
眼前的世界,如同透过一片布满裂痕的玻璃,已是支离破碎,苍白而又凄凉。
开车的师傅认出了她是米青,颇为关心地询问她有没有事,要去哪里。她只是摇了摇头,一时间却想不到自己要去哪里,便让师傅一直往前开。
直到车子开了很久又停在一处红绿灯前时,司机又忍不住问她,她想了一会,决定去承实和她曾经租住过的房子那里看看。
自从去年她以为承实出国了之后,她去过那里几次。后来房东见到她问要不要把房子退掉,她说不用退,以后她也许还会回来住,之后一次性又交了一年的房租。另又额外给了房东些钱,将钥匙交给她保管,让她每隔些日子打扫一下卫生。
车子开往徐汇的途中,她满脑子都是承实。想到他们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霸气书库)历过的许多许多的事情,幸福的悲伤的,甜的苦的,又联想到去年承实为她受伤住进医院后发生的她一无所知的所有事情,她像个傻瓜一样麻木地生活着的那段日子,立刻便像跌进了地狱一般被痛苦层层包围起来。
承实究竟去了哪里呢?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着身体和内心的双重折磨,又能到哪里去呢?
决定了去租屋之后,心里立刻就产生了侥幸能在那里找到承实的念头。由于对他太过于沉重的担忧和思念,一路上她不记得催促过多少次司机师傅把车开快点。
直到打开门,面对着空落落的房间,怀揣着的一丝希望才被熄灭。米青重又恢复了失望而又悲痛的心情,无力地跌坐在床头。
好像内心里对承实的思念与担忧早已和泪腺连接在了一起,只要轻微地触碰一下那根连接其间的最脆弱的线,眼泪就会忍不住流出来。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静静地审视着房间里的物品,关于那些逝去的日子里美好而又简单的回忆又一次涌进她的脑海。
“哥,你究竟在哪里,在哪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怎么可以这样?”她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米青的情绪才终于归于平静。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本以为会是陈远召或是林川打来的,决意是不会接他们电话的,拿出手机看却是程方。
“喂,米青,你现在在哪里?”程方声音低沉地问。
“怎么了,有事吗?”
“呃我,我想跟你见个面,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程方,对不起,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
“等等,哎呀,怎么说呢,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是关于承实的。”
米青心脏突然一缩,急忙问:“你说我哥,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这件事情在电话里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我在我们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程方挂断了电话,米青又惊又喜,无暇顾及别的,不顾一切地冲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赶去那里。
在咖啡厅里找到程方,米青快步走到他面前坐下。
“米青,你,你来啦。”程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
米青急切地拉住程方的手,说“你是不是见到我哥了,你快点告诉他在哪里我好不好,我必须要马上找到他!”
程方为难地摇了摇头,说:“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们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米青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我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程方点了点头,“可是,我不明白……他伤的那么严重,你连去医院看他一下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所有的人都瞒着我,他们骗我说是一个记者替我挡了那一枪。我像个傻瓜一样,以为我哥他出了国,我只想好好补偿救我的人,我有说过要去医院看他的,可是每次都被他们阻止。是我不好,如果我当时坚持要去医院,或许我就会早点知道,都是我不好。” 
说到这里,米青低头难过地哭泣起来。
“命运对承实那家伙真是太不公平了!”程方愤恨地捶了下桌子。
“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将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他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
程方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三天前他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他要离开上海,我问他要去哪里他不肯告诉我,只是说要去一个曾经最开心最幸福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米青正认真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这样一个地方,程方又接着说:“米青,也许你知道了这件事会很恨我,可我还是决定要告诉你。我那个堂叔,也就是在你家里做看守的那个人,其实……他就是承实。” 
米青的表情渐渐僵住了,她的嘴巴张了张,可最终还是没有讲出一个字来。
承实叫了她两声,可她却全然没有反应。
仿佛头脑里的一切瞬间被清空了,变得空白、荒芜、混沌不清,犹如巨大的建筑物在面前轰然坍塌,一声巨响之后整个世界安静地再没有一丝声音。
程方还在极力地劝慰她,向她解释原因,她已经如同一个丢失了灵魂的躯壳一般木然地站起来,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咖啡厅。
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心,一切的喧嚣与拥挤都渐渐离她远去。她像是一棵伫立在空旷原野里的树,四周都是赤裸泛黄的土地,感受到的只有风吹在脸上时的冰凉和内心里正丝丝蔓延将要碎裂成千万块的绝望。
一道凄厉的刹车声划破了天空,米青单薄的身体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从空中飘落下来。
视线里所有的画面都开始褪色,变得灰白,模糊的天空像一面巨大而又沉重的镜子晃动着强烈的光芒向她投下来,接着她便坠入了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梦境。
米青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两天之后的事情,她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她挣扎着试图起来才感觉到身体上难忍的伤痛。
“米青,你醒啦!”陈远召刚走进病房,见到米青醒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水瓶过来扶她。
米青推开他的手,冷漠地说:“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陈远召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转身取了杯子倒了杯开水放在桌子上。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他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米青,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那件事情我承认是我太自私,我不应该骗你。可是,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能过的开心,能好好的唱歌,不希望任何人或事影响到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你,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也很感谢你给过我的帮助。”她顿了顿,接着说:“可是你知道吗,我宁愿那天被枪打中的人是我自己,也不想让他替我承担这种痛苦,而你却让我犯下了这不可弥补的错误。我不知道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可是现在我要很清楚的告诉你,我永远都只会爱他一个人。”
陈远召沉默了一会,“其实,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只是我一直都在自己欺骗自己而已。我以为我不光可以陪你在音乐道路上发展,也能慢慢地走进你的生活,让你习惯有我在身边。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无法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不是因为我不够好,而是我不懂得放手。米青,我根本没有资格爱你,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我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