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
一九七九年结束了,我边跑边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八、九个月了,自己在这一年里做了些什么,在下来的岁月里又该如何做,以什么样的思维去面对这个世界?
一九七九年,正如社论中说的,是全国人民同心同德夺取国民经济胜利的第一年,这是完全正确的,她标志着祖国已开始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虽然良好,但这也只是一个开端,各种政策仍然对民营经济的发展局限性很厉害,可以说是铁板一块:针刺不进,水泼不进。别说搞企业,就连个人想领营业执照办个小摊也是无门可寻、坚决不准的。在我印象中全国第一个领取营业执照个人练摊的是一个温州女人,在一九八二年办的,那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个体户,国家政策到八二年对个人经营在政策上才解冻,虽然在七九年十一月份中央批转了统战部下发的《关于把原工商业者中的劳动者区别出来问题的请示报告》,小商、小贩、小手工业者恢复了劳动者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小商贩们就能如何大施拳脚,只是告诉你给你平反了,你只是一个正常人而已,不再打入“另册”对待,也不用再看别人的白眼了。至于其它,休想!你当真告诉他,你可以练摊了,比划起来吧,打死他也不敢有这个念头。“文革”十年没把他们折腾死就算祖宗有灵了。所以现在中国的经济格局就是以国有经济占百分之百的绝对控制权,不存在任何杂质,即国有全民制为主体、集体经济为补充。至于“中外合资法”,虽已从一九七九年七月二日颁布并实施,我看目前也没有一家外国企业敢来,老外也害怕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这就是一九七九年,良好的开端,无奈的局面。逝者已逝矣。
“充满希望的一九八0年来到了,展望未来,喜悦无限。
一九八O年是全国人民进行新的长征的第二年,是夺取新长征第一个战役胜利的第二年,是八十年代的第一年,是关键性的一年……。”喇叭继续播送着。
一九八0年是关键的一年,对我也是关键的一年,必须想办法有所作为。七九年十月与鱼湾大队胡云珍一席“酒谈”,能影响到一个村甚至辐射到一个公社,但那毕竟影响太小。即使先富起来也是小打小闹,只能解决温饱有余的问题。况且农民由于受几千年封建残余的影响,受到了极严重的历史局限性:穷则自卑自贱自弃,听天由命;达则小富即安、固步自封、明哲保身。他们是一盘散沙,这不是我刻意贬低我们的父老乡亲,事实证明就是这样。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农民爆发的革命那是在他们觉得无法生存绝望时发出的怒吼,前提是有一个他们信赖的领头人。对,我就要做他们的领头人。只有自已有了雄厚的资本,只有获得他们的信任,才能有资格做他们的领头人。要想获得雄厚的资本,在国内八二年以前很难办到的,个人的力量与国家机器对抗,只能是螳螂挡车——自取死亡。我边跑边苦苦思索着。
“擦边球!”,对呀,旁边几个打球同学的一声喊提醒了我,走政策的边缘,尽可能、最大程度用活政策,打擦边球。只要有利于社会的发展,有利于农民的早日致富,为什么不干?!!我抬眼一看,无色已大明,操场上活动的人也多起来,打排球、篮球,跑步、晨读的都有。
我的视觉一下明朗起来。自已前生循规蹈距四十年,默默无闻了四十年,养成了惯性思维,法律政策怎么样就怎么遵守,领导吩咐怎办干,一丝不走样照办;五年的秘书生涯更是磨圆了自已的棱角,只会按领导的意图去想问题,因为秘书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达到“换位思考”,即很快进入角色,借自已的脑袋替领导考虑问题,为领导起到参谋助手的作用。久而久之,自已的脑袋成了别人的工具,自已的思想、思维便荡然无存。重生于此可不能再蹈覆辙。不然不既苦了自已,天下的老白姓也得多受几年苦,努力、努力,做一个高起点的农民,成为天下农民的领头人,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我心头一亮,脚步便轻松的加快了步伐,操场上空仍回响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音员激|情飞扬的声音:“让我们团结一致,紧张努力以光辉的成就来迎接八十年代的到来。”
一九八O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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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冯霞要学打拳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在身旁这棵小树。亲爱的伙伴,亲爱的小树,让我们共享阳光雨露,让我们记住这美好时光,直到长成参天大树。。。。。。”社论播放完,喇叭里又响起了轻快的校园歌曲,这不是港台校园歌曲吗?这么快就进入了北京了,真牛。到底是北京,祖国的文化中心。
跑步热身后,我做了一些辅助动作:弓马步交换、压腿、踢腿、旋子、翻了几个空心跟斗。练拳不活动开身子可是不行的,容易伤着筋骨,特别是冬天!深吸一口气,起势,接着井拦倒挂,顺子投井,霸五上弓,钏馗抹额,苏秦背剑,落龙三转身。。。。。。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动如猛虎出涧,静如青松扎根。半年多的苦练我自认已深得师父所授,劲力做到了”缩小软绵巧,冷弹脆快硬‘的境界,拳势施展开来那是身势弓、手似箭,腰似螺丝脚似钻。手法、摔、拍、拆穿、劈、钻运用纯熟自如。
小连环、大连环、拆拳、十二连环腿,收势,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套拳打下来,额头上只微微渗出一点汗,不错,这体质不是一般的强。加十分,我对自已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棒了。”旁边传来鼓掌和叫好声,扭头一看是刘艳和冯霞,刘艳对此已习以为常,冯霞惊喜得跑过来,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我一番,“没想到我们的小班长还是个大武本家。”
“不敢瞎说”,我跃起取下挂在旁边单杠上的书包,“冯支书,要么你就叫我吴永成,要么叫吴同学,别叫什么小班长,真是的,班长就班长嘛,干嘛还加个小字。”
“好、好、好,我不叫你小班长,你也别叫我冯支书,我叫你师傅怎么样,师傅,教我练武术吧,我从小就想当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可找不到师傅,没有教我。”冯霞一脸希冀的望着我。
“拜托,别捣乱,我们要开始学习了。”我边走边说,“何况你现在的年龄也大了,不适合练武,练武很苦的。”
“你多大开始练武的?”冯霞不服气。
“我也有点晚,是从十七岁去年开始练的,但我小时候有点基础。”我实话实说,“练武柔韧性要好,身子骨要活,十八岁以后骨胳长成就难练了,刘艳以前就跟我说过想学,但条件不行啊。”
“那我正好。”冯霞高兴得拍手笑了,“我今年也才十八岁,我从五岁就开始在少年宫学舞蹈,柔韧性特别好,协调性也好,现在还能辟叉呢,我的骨胳也特软,不信你摸摸。”说完把胳膊伸到我跟前,猛然觉得不对,脸一红,赶紧把胳膊藏在背后。开玩笑,这年月大姑娘家一个小伙子主动摸自已这性质可就很暧昧了。
真是一副狗皮膏药,粘上就揭不下了。头疼!我哪有时间教她习武,我的事够多了。得想办法推脱,可生硬拒绝一个姑娘的请求是不礼貌的,更何况是一个美丽的、自已的同班同学。
“咱们学习时间这么紧,要学的知识哪么多,哪有功夫来学武术。”我灵机一动,继续刁难:“对了,再说我教你武术,你教我什么,咱们公平交易,你也不用叫我师傅,我也不沾你便宜。怎么样?毕竟咱们是同学嘛,闹出来师徒关系就复杂了。这辈份就乱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拜师可是磕了三个头的。哎,哎,不对呀,我记得好像以前你跟高保平说过你去年不也是二十岁吗?”
“那是我怕上学后别人当我是小孩故意说大的,哪知道咱们班还有个怪物,和我一样大。”冯霞思考了半天,“我教你什么呢?学习你比我好,和刘艳一样教你外语,我会的还不如你多呢!干脆我教你织手套吧!”
“拜托,冯霞同学”,我哭笑不得,“请睁大你美丽的大眼睛好好看准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堂堂五尺男子汉,不是一位巾帼英雄。”刘艳也被逗得笑弯了腰。
这可把冯霞难住了(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皱着眉头,咬着嘴唇,苦苦地想:“那我能教你什么,我们女孩爱玩的你也不感兴趣呀!要不教你跳芭蕾,可也没见大男人跳四只天鹅舞的呀!也不像话(废话,男人穿着超短裙跳鹅,哪我不成|人妖了。我疯了?)要不我教你跳交谊舞,你肯定不会,八月份我香港的表姐到我家才教的我,可好玩了,我也不用你叫师傅,我教你。”
“不用,我会”,我望着冯霞得意洋洋的笑脸给了她一个打击,不能让她得逞,要不整天屁股后跟一条漂亮的尾巴,太扎眼了,麻烦。况且我也会跳舞,舞艺相当不错,这个情不能领。
“你胡说,你耍赖,你从哪学会的,来,咱们跳跳。”冯霞着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为我不会的却被轻松驳回,“他哪会?!一个农村来的娃,再说国内这几年也没人敢跳?”冯霞心想。
跳就跳,嘴里哼着节奏,带着冯霞翩翩起舞,姿势比她老练多了,这可不是吹,前生我在省委党校学会跳舞,归家后成了全县舞迷的总教头台灯床单等纪念品捞了不少。
“真会呀,你哪学的?比我跳得还好。”这下可是真失望了,冯霞眼里泪花闪闪,这可没辙了(我暗喜)。
“别难为她了”刘艳上来拍了脑袋一下,“你看她都着急得快哭了,你忍心嘛!冯霞,这个我替他作主了,明天咱们一早就跟他学,当不了什么武术家,会几招碰上几个流氓也能招架几下,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走吧,时间不早了,咱们再练练口语去。“
无语,无奈,她都替我作主了,我还能再说什么。克星啊,认命吧!只有苦了我一个,广结天下缘。
从此每天晨练操场上就会出现奇怪的一幕,我在前面跑,两个女孩气喘吁吁后面跟,我压腿、弓马步交替、练拳,她们依样画葫芦,活像两只见人学样的猴子,不过是漂亮、美丽的母猴子。
正文 34。比富大会
元月十三日,突然接到家里的一封五十元的汇款单,汇款单上后面附一句话:“收到后回家”。这估计家里有事,可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就拍电报了。不过也得回去看看,家里怕我没钱,把路费也寄来了!和老师请了假,我就踏上回家的路。
回家后一问,原来也没什么事,县里准备过春节后正月初六召开由县、社、队、小队干部参加的全县“四级干部会义”,在会上要表彰一批先富起来的“模范社员”。每年正月的“四干会”已成惯例,无非就是总结去年工作,安排今年的生产,表彰优秀的县、社、队干部。可今年却突然增加了一项表彰先富起来的社员。这真是时代变了,以往批判的“发家致富”现在倒成了全县四干会上表彰的模范了。一些人很不理解。但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各公社便回去商量先在各大队挑选自己的模范致富社员。
玉平公社书记王三平(去过我家的那位书记)是个肯动脑筋、爱干实事的干部。从县里领回精神并没有简单地把人数摊派到各大队,而是先召开了公社领导班子会议,决定在全公社大张旗鼓地搞一次比富活动,激励全体社员开展致富竞赛,从中挑选优秀者参加县里的四干会接受表彰。最后决定凡各大队全年收入在3000元或存粮8000斤以上的户都可报回公社,不限名额,有多少选多少,但不能一个也不报。
胡云珍领了任务回到村里就犯愁了,虽说今年政策好,年景也不错,可毕竟人们以前的光景都不怎么样,一年的工夫能闹成个啥?粮食倒好说,但那家也不够8000斤,至于钱普通社员家有500的年收入就算厉害了,这还是蚯蚓的功劳。对,先用蚯蚓喂鸡和猪的几户差不多能达到标准!于是几个大队干部集体出动,挨家上门帮助算帐凑任务。
到了我家,我爹妈一听他们的来意就头大了,这财可不敢外露!一来怕遭贼惦记,二来怕再来个运动,那不是自家往火炕里跳吗?!所以坚决不承认他们算的帐,“别胡说,我家那有3000多元的收入,卖了这窑里的东西也不够!”大队干部可不干了,你家光喂鸡和猪的收入就不止三千,全大队谁不知道?!你家不肯当冒尖户,谁家还敢往出站?那我们的任务就别想完成了。没办法,他们只好让我回来拿主意。
“没事。”我对惊慌不安的爹妈和几个姐姐说:“咱家的钱是光明正大凭劳动挣来的,中央政策鼓励劳动致富,没什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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