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
“没事,闲着我也难受,在家我常帮妈妈收拾(其实哪有)”。高保平见我帮忙,只好也上手了。
“白阿姨你是上海人吧,你们上海怎么过年”,在厨房里我一边帮白阿姨一边问她。
“阿拉上海人过年和这大概差不多。”白阿姨不经意间说出一句上海话,“也是从廿三开始,家家户户要‘送灶’、‘祭灶’,夜里每家在贴着灶神像的厨房灶头上,供上酒、水果、荸荠以及好鱼、好肉,有一首竹枝词这么写到‘名利亨通少是非,全叼神佑默相依。今朝酌献无他物,鱼买新鲜肉买肥。’”白阿姨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象在想什么,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
稍停一会,白阿姨接着说:“过了二十五,家家户户开始忙着过年的各方面的紧张张罗。首先是要购买、备足新年所用的各色食品。每家还要磨粉,为了包汤圆,有些家庭又磨米粉自制年糕。汤圆是取‘团团圆圆’的意思,年糕吃了可以‘高高兴兴’、‘年年高’。然后是准备新衣、新帽、新鞋。人们一般也许一年中都穿旧的,但在新年中是一定要翻翻‘行头’的;再次是开始买春联、买年画、买‘门神’,贴在门上户首、楼上楼下。这一时期,市场上卖这些东西的品种很丰富。各家也是各取所需,如买春联,店家多数选‘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一般住家则多选‘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园’。最热闹还是正月十五闹元宵。十五月满,正好合团团圆圆之意,是为大吉大利。这天家家都吃元宵,也就是汤圆,取团圆、吉利之义。但元宵最红火的还是‘灯节’。那天家家户户、各家店铺都把灯挂在门前,寺庙、园林、广场这些公共处所,更是大张灯彩。晚上万灯齐放,连片连城,红光耀天。灯彩造型五花八门,有各色花灯,各种植物灯、动物灯、人物灯、故事灯等,最常见的有兔子灯、元宝灯、走马灯,最大、最精彩者为“龙灯”:龙身有首有尾,鳞片闪烁,共长9节,下面用长木柄,由舞龙得的操持。还有人人拿着‘滚灯’,与龙周旋、追逐,甚至打斗,这时人们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出来观灯。城隍庙和豫园又是一个活动的中心点。这里亭台楼阁遍饰灯彩,内外通明。园中大假山高岩处,还燃放花筒烟火,最为吸引人。观众们摩肩接踵,笑逐颜开。这灯节除看灯外,领略的还是一种特别的‘人气’:所谓‘十里珠帘都不卷,看灯人看看灯人’,便是那种独特的意境。元宵节一直闹到半夜,等到灯阑兴尽,人们才慢慢回家。有一种说法,这天正好还是灶神归来的日子,那么回家正好将这位灶老爷接住。真热闹啊!!可惜文革开始就再也没有这热闹的灯节了,都让当‘四旧’给破除了。”白阿姨感慨着。
正文 40庚申猴,啊,我的所爱!
帮白阿姨收拾完后,我们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时候还没有春节联欢晚会,文艺节目如歌舞、访谈等也很少(春节联合晚会好象在一九八三年才出现)。电视台也很少,这里只能收到中央电视台和北京电视台,节目就更少的可怜,只有一些新闻节目和几部国外引进的电视剧,《大西洋第来的人》、《加里森敢死队》等。这会他们正在看《大西洋底来的人》主人公麦克的紧张历险。对这些老古董电视剧,我是不太感兴趣,要是《加里森敢死队》倒还能凑合。我随手拿起一张搁在旁边桌子上的报纸翻了起来。习惯性的先看看抬头日期,二月十五日的,不错,北京不愧是全国政治的中心,当天报纸当天到。大致浏览了一下报纸内容,无非就是七九年己未年已要过去,八零年庚申年就要来临。恩,庚申年,“庚申”这两个字咋这么熟悉,我随手放下报纸,若有所思,可怎么也就想不起来。苦思了半天,也理不出一点头绪。在前生我对这些天干地支、乾坤八卦还有什么二十四节气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别看我在乡镇呆了十几年,有时连什么季节种什么庄稼,也不太能搞清楚。没办法,一直在县城长大,实在是没兴趣去弄懂这些东西。看着就头疼。“高叔叔,今年是什么年?”这个问题只能慢慢考虑了。
“今年是猴年吧?!”高叔叔答得也有些迟疑,看来他对这些也不太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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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庚申猴,我的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难道第一张猴票就是今年出的?我急忙又拿起几张报纸,一张一张细细翻阅起来,看看报纸上有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在我的影响里一九八四年我在省城读书时,一张八分钱的猴子生肖邮票涨到了几块钱还不好找。应该是这一年发行的!终于在一张报纸的第四版右下放的小栏内,找到了它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字:二月十五日,我国第一枚生肖邮票……庚申年猴票正式发行。原作者黄永玉,设计者邵柏林,发行量500万枚。
我抓狂了。天哪,二月十五日,今天可不就是二月十五日吗?庚申猴,这可是好东西哪,八分钱的东西在八十年代后期涨到了几百块钱,这是因为国家从八一年开始,接连发行了几套生肖邮票。集邮者才想起龙头老大庚申猴。大家从后向前一枚一枚寻找,在供求需要引导下,猴票价格就开始脱离了邮政资费的界限,向商品领域进军。当时八四年我在学校也是个小集邮迷,每个星期都到邮市上转悠,看到有便宜点的就买下,但也只限于一两角钱的,毕竟当时也在上学。对后来几十、几百块钱的猴票却是敬而远之——太贵。八分钱的的东西,卖那么贵!真是穷疯了。我心里狠很鄙视了他们一把。谁料到了九十年代猴票一路攀升,从几十、几百块钱一直涨到三千多,四方联涨到了一万五千元。唉,不是咱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后悔的我肠子都悔青了,你说八四年我以几块钱的价格买上几十枚,到2005年抛出去哪不就发大了嘛,哪用得着穷困潦到,让老婆每天骂,以至于咱怨气冲天喝了醉酒闹了个穿越。不知现在老婆和孩子可怎么活?唉,爹死娘嫁人,随他去吧!都怨那该死的、爱虚荣的、爱唠叨的臭婆娘,怎么不让她穿越到这,重尝一尝这年月受苦的滋味。她也是那个年月农民家出来的孩子啊,忘本哪!!!不是好鸟!
“永成,你是不是有点累了,脸色不太好。要不先让保平带你去休息。”白阿姨见我脸上一会喜悦、一会哀怨,表情变幻不定,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现在好多了,咱们接着‘守岁’”。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坐直身子,恢复了常态。
“永成肯定是想家了。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高叔叔关切地说。
“嘿,有什么想的?我要是能在外面过年,乐都乐死了。”高保平接口就道。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你要是在外面过年,妈都能愁死,你还乐都乐死了。”白阿姨一指头捅到高保平的头上,“永成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在想永成呢。”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高保平嬉皮笑脸跑到卫生间了。
听了白阿姨和保平的对话,我的鼻子一酸,儿行千里母担忧。记得在我前生时,我在省城上学。母亲一接到我的来信,抱着先哭半天才看,两张薄薄的信纸,要看几天才宝贝似的珍藏起来。而现在的妈妈肯定也是正坐在大门外的圪塄上,边哭边想他的五儿呢。一行泪从眼里流下来,我悄悄地转身擦去。牵挂我的人太多了,我牵挂的人也太多了。为了牵挂我的人和我牵挂的人,吴永成啊,你没有任何借口偷懒,你也没有任何借口逃避。老天给了你机会,再不抓住你对不起任何人。我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无比的坚毅和自信。
时间到了二月十五日的零点,楼下的鞭炮声大作,和远处的交汇在一起,传统中的一九七九年过去了,一九八零年新春来到了。
高叔叔对我们说:“小伙子们,去拿咱们的鞭炮,咱们也去迎接一下一九八零年。”
(对不起各位大大今天写了一半时,突然让去开会,只好先发这一点。有罪)
正文 41。春到京城(1)
一九八零年新春零时过后,白阿姨按老北京过春节的习俗,给我们煮得吃了“年夜饺子”,就各自休息了。按照老北京的习惯,年三十晚上不能睡觉,要痛痛快快地玩他一宿,这叫“守岁”。“守岁”有两重意义:岁数大的人在除夕之夜守岁,有珍惜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则是为了给父母延寿。守岁的娱乐活动一般是打打麻将,那是老年人爱玩的;妇女们则喜欢盘腿儿坐在炕上打纸牌,小孩子是最欢势的,提着灯笼绕世界跑,在院里或大街上放爆竹。而现在麻将、纸牌早就被当作‘四旧’消灭了,又没有别的娱乐活动,所以过了零点家家休息。
我躺在床上一直胡思乱想,刚迷糊一会,就被楼下骤然响起的鞭炮声惊醒,这时天已微明。
白阿姨和高叔叔已经起床,正在客厅里忙着收拾什么。“高叔叔、白阿姨过年好,祝您二位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我给您二位拜年了!”我深深鞠了一躬。
“过年好、过年好。”高叔叔连忙点点头,扶了扶眼镜感慨地说:“这吉祥如意的老古词,多少年也没有听过了,听着就透着过年的一股喜庆劲儿。”
白阿姨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我:“永成,快拿着。这是叔叔和阿姨给你的压岁钱,希望今年你和我们的保平共同进步。”我连忙推辞,我都怎么大了,还要什么压岁钱。
“永成,这可不能不要,大年初一家里的晚辈都要给长辈拜年、祝福,长辈也要给晚辈压岁钱,表示对他以后寄予的期望——前程远大。这不能推辞。”我只好接下。
稍做洗刷,吃过早点,和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我拉着高保平就急急忙忙出了门。今天有大事要办,可不敢马虎。今天凌晨我躺在床上仔细地盘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钱:家里给了一千元,两个女同学留下四百元,这基本没动,上次的路费还有二十多。对,就留下五十元钱,作为路费和给家里人买礼物用的,剩下的都把它变成猴票。要玩就玩个大点的,砸他个晕头转向,发他个天昏地暗,
一路上,我拉着保平,也没顾的上看北京城节日期间繁华的景象,摧着高保平带我到最近的邮电局营业他以为我要给家里寄信,不解地问:“我们楼下就有邮局的信筒,干吗要跑到邮局营业所?”,“别问那么多,快点有急事。”我一路上催着他。“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只好带我向最近的营业所跑去。
在大约八点半的时候,我们跑到了营业所。这时里面只有一两个寄包裹的。我定了定神,走到柜台前问营业员:“我想买邮票,有吗?”
营业员乐了,“看你这同志问的,邮局没有邮票,哪儿有啊?大过年的,您跑我这来逗闷子。先谢谢您拉,大年初一一大早就给我一乐。您要几张邮票,要信封吗?”营业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不会说话。给你先拜个年,祝你新春快乐、工作顺利、找个好对象。”
“您也过年好,瞧您这话说的都说出花了,还不会说?真逗。对了,您要买点什么。”营业员被我说的笑成一朵花。
“有今年出的猴子邮票吗,我买几张。”
“吆,寄个信什么邮票不行,您还偏要猴子的。得,我给你看看有没有,反正现在没几个人。”营业员给我翻腾去了。
“多谢、多谢。”在北京呆了半年,北京人的客气我倒学了不少。
当时八零年发行猴票时,我国国内的集邮业务还没有普遍恢复。在当时,邮票就是主要在邮政通信中当作邮资来贴用。一般普通的信函上比较常见,更有的人把几张四方联当作包裹邮资贴在包裹邮寄单上。想想就替他心疼,再过二十年哪是多少钱哪!不过估计他也后悔死了,还不敢跟老婆说,要不能把他唠叨的疯了。难怪老辈们说的好,早知三年事,富贵一千年。便宜了我这个喝醉酒的穿越者了。
“您的运气还不错,今天送来的有猴子邮票,说吧,要几张?”
“有几张我都要了。”我以为营业员遇到我这大主顾,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好大的口气,有多少要多少?我这有三十多版呢,每版八十张,你算算有多少张邮票?你用的了吗?咦,你不是搞投机倒把贩卖邮票的吧?”小姑娘一下警惕起来。
“好我的同志姐,”我苦笑不得“你见过有贩卖邮票的吗,全国各地统一价:八分钱,我卖给谁呀?卖给您,您干吗?!”
我也是纳闷就没见过有倒邮票的呀那你买那嘛多干吗你一辈子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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