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回七九当农民
感受到这温馨地气氛,吴永成立即脱口而出白居易的一首诗:“
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二姐夫马林用筷子,指着吴永成大笑:“到底是大学生,出口成章啊!见我们喝酒,你也能整出花呼哨来。就是咱这大老粗,一句也听不懂,光听清个小火炉、酒一杯;五儿,快,上炕来,马上就给你酒一杯,让你暖暖身子。喝几盅后,再给姐夫们说点能听懂地!”
二姐给他又摆上一双筷子,催着他赶快上炕。
吴永成也不客气,脱鞋上炕,笑嘻嘻地说:“喝就喝!今天,咱姐夫小舅子们,好好拉呱一下。正月初二喝过一顿,就再也没在一起喝酒了。让我这小的,也听一下两位姐夫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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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扯淡!我们两个大老粗,能给你这个大学生什么教导?还是你这个大学生,给我们换换脑子吧!”大姐夫刘珠大大咧咧地说。他也脱下鞋,又上了炕。
“对着哩!我们可也是你的姐夫。别有什么好事,就只对老三那个家伙说。那家伙是个白眼狼。现在抖起来了。我们几家紧挨着,也不见他过来转一圈。人家有权了。一个正月里,就会在社员家里蹭吃喝。像个什么样子啊!”二姐夫马林感慨地说。
“老二,你喝多了,瞎说些什么呀。都是自己的亲戚。说什么白眼狼,多难听呀!”刘珠马上截住马林的话题。大正月的说这些干什么,又是在自家的家里。小舅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别因为瞎扯淡,坏了酒兴。传出去让老三听见,也不好。毕竟自己是老大。虽然他对老三这几天,也不怎么感冒,特别是正月初二那天,在老丈人家饭桌上,抢得敬酒地那件事。
“大姐夫说得对,咱喝酒,咱喝酒!”三姐夫马柳平现在是吴永成心中的一处隐疾。他也头疼,实在不想再说起。便连忙岔开话题:夫不是嫌我刚进来时,说地那首诗听不懂嘛!我再给听
。。声吟道: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对嘛!这几句,咱一下子就能听懂了。来、来、来,都端起来,咱喝一盅。只要今天有酒喝,管他明天愁不愁!”大姐夫刘珠举杯相邀。
姐夫小舅子三人转了几圈,都喝得有点意思了。
吴永成觉得身上有点热起来了,干脆把外套也脱了,前世喝酒的豪情也抖出来了。把绒衣袖子一挽:“来,哥几个好好喝几盅,今天咱们不醉不罢休!”
“吆平时不见你这么起劲呀,今天倒来了劲了。好,姐夫们今天就好好陪一陪你。”刘珠从来没见小舅子这么喝酒过,也来了兴致。马上叫吴永成的大姐,再给酒壶里倒满。这是八毛钱买一斤的散酒,六十多度。劲大。老百姓常说一句话:对人要大方,对自己要小气。这在刘珠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给老丈人,每年都是五、六块钱的老白汾。而自己过年喝的,却是几毛钱的散酒。
吴永成对这种酒一点也不陌生。他前世一九八八年刚毕业参加工作,就在外县的酒厂上班。本来在技术科。为了调回老家,磨得厂长答应他,在车间还呆了几个月。当时酒班生产。是一天三班倒。到了半夜,为了赶时间装锅(蒸酒装锅是一点也不能耽搁地),常常会误了前面食堂十二点的饭。就学着老工人的样子,捏一把刚出锅还未拌曲、蒸得半熟的高粱子,揉成团,拿个量杯,接上一杯刚流出的二锅头。喝一口酒,吃一口高粱子。
那日子虽然苦点。但也爽快!那些工人师傅们,就像眼前的大姐夫一样直爽。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熟悉的那段生活。
“姐夫,你们过了年有些什么打算?”又喝了几盅,吴永成放下筷子,问他们。
“能有什么打算,还是接着挣咱们的钱吧。乘国家现在地政策好。多挣一些。”大姐夫刘珠往口里扔了一个花生豆,不在意地说。
“就是,挣钱得赶早。国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再变了政策,就麻烦了!”二姐夫马林也跟着说,
“那倒不至于。起码这十几年,不会有什么变化。要变,也只能越变越好。”吴永成先把他们的心给稳住。“准备具体点想干什么?有没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还不就是咱的窑场、喂猪和喂鸡!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给我们听听!”马林的脑袋比刘珠转得快,听小舅子的话题。一个劲地往这上绕,肯定有什么话要说。便催他快点说。
“你们以前会开拖拉机吗?买个拖拉机,跑运输倒是挺不错的。国家现在放开了运输管理政策。允许个人在一定地范围内,搞短途运输。这个来钱比较快。买个小四轮拖拉机,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应该不成问题吧!”吴永成给他们出了个主意。
马林说:“拖拉机嘛以前我倒是开过,那个不难学,可咱们大队不是买了个大汽车吗?这样一来还能有咱们的生意吗?再说还有咱的窑场、和那么多的鸡、猪,也得有人照应啊!人手有点不够啊!”
“这个我也想过。”吴永成接着说:“咱们的窑场现在缺劳力吗?”
“要上咱们窑场跟工的人,现在多的是,就咱本村的也用不了。国家不是不允许雇人嘛。咱也不给人家开工钱。他们也都是自愿拉砖、来顶工钱。咱们附近几十里,就没个窑场。连县里的不少机关搞建筑。还到咱们这来拉。跟工地不少人,现在也不是自家用,大部分是给亲戚拉的;也有一些是把砖拉出去卖钱。劳力多得根本就用不了。”刘珠接口。
“这就好办了!大姐夫,你可以一个人就能照应了窑场。另外,不是还有我三姐夫地三个弟弟也在那嘛。这样就可以腾出我二姐夫,让他自己跑运输。咱的拖拉机,和大队地汽车并不矛盾。它主要是给机关这样的大主顾,送砖、送货。咱的拖拉机就给附近的老百姓,和一些用砖少的地方服务。一般人家也用不起汽车。有的地方太小,汽车又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掉不过头。况且,到了明年,咱们大队社员们的鸡蛋,大量往外拉的时候,那个汽车就只能往外送货了,别地事情,根本就顾不过来。那时侯,咱的拖拉机地生意,就是独一份。你们就等着哗哗的点钱吧!”
“这个主意倒不赖。几千块钱我一个人也能掏出来。钱这不是问题。可还有鸡和猪呢?咱们的那些宝贝现在也不少了,挺费人手的。这也是幸亏圈到了一起,集中照料还好说一点。那也得好好思谋一下。”刘珠想问题比较全面,到底是老大,方方面面考虑得多。
“是啊,人手缺是个大问题。实在不行,咱们就把那些买了以后,专门给社员们提高蚯蚓这些饲料。”这个问题吴永成的确有些伤脑筋。缩小鸡和猪的规模吧,在国家现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它也算是比较合法、又来钱的项目;继续扩大规模,人手不够:三姐身子不方便,光靠大姐、二姐和爹、妈几个人,实在不忍心让他们过于劳累。雇人国家是绝对不允许的,前几天的报纸,还专门就其他地区出现这个问题,发表评论:要求立刻纠正!这属于绝对敏感的事情。马柳平同志嘛,就他现在的状况,是根本不能考虑进去的。估计和他一提出来,让他帮忙照料几天,他也会马上以工作忙、事情多来推脱。谁见过人家领导还喂鸡和猪呢?这会有损他领导的面子!是万万不能干的!
第二卷 发展 第二十五章 分歧 转变
吴永成和他的两个姐夫边喝酒,边拉呱。不觉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多。中间他的大姐,又给他们重新炒了几个菜,满了几次酒。知道他们在谈大事,也没打扰他们。直到吴永成的妈妈过来找他,大家才觉得时间有些太晚了。
酒桌上,他们已经初步议定:拖拉机由四家合伙买:吴永成的爹妈和三个女婿每家占一份。二女婿马林负责跑车,多算一份。窑场还是按四份来算,不过比例重新调整,大女婿刘珠和马柳平各多拿一份。虽然,马柳平现在一般也顾不上到窑场去,但是他的三个弟弟,已经在那接手帮忙;鸡场和猪的问题,明天再考虑该怎么办。到底是是停止还是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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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成的妈妈过来听了他们的谈话,极力反对停办鸡和猪的喂养:“你们做你们的事去。鸡和猪,有我们几个女的和他爹,就能料理了。我们两个老的,现在还能干的动。你们看看村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谁不是到了六、七十,还在地里干活。三虎他爹去年也七十多了,还往地里送粪呢!这点活,比送粪苦轻多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们歇着,怕累着了。我告诉你们,人哪,都是个贱骨头1生下来劳累的命,一辈子地里受惯了苦,还不能歇着。一歇下来,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要闹病!每天活动着、干点活,身子反倒好受些!”
吴永成地妈妈说的倒是实话。这个吴永成他自己就亲眼看见过。村里六十多岁的人,给地里送粪、上山背柴的,大有人在。真的劳累了一辈子,习惯了,你马上让他歇下来,每天无事可干,他还真的能憋出病来。这可能就跟城里的老干部们一样,刚一离开工作岗位。马上就感到失落、寂寞,以致于各种疾病纷拥而至。人也就像老了多少似的。
既然老妈决定要继续干下去,那就得把喂养地其他条件,改善一下。起码能减轻一点他们的劳动强度。以前是没钱,想那么做也没办法。现在有这个经济能力了,以前想到但没实施的。那就应该马上着手进行。吴永成乘着酒意胡思乱想。
酒这玩意也真怪,有时喝一点,人的大脑思维反倒转的快多了。当然,你不能喝醉了。到了醉的时候,思维干脆就不给你运转了。
“大姐夫、二姐夫,过了正月十五,我和我四姐地学校就要开学了。既然咱们的鸡还要继续喂下去。我给咱们画个图样,就麻烦你们,给跑得找人做一下,把咱们的鸡笼子重新换个样子。以后喂的时候。能省点力。妈,咱们现在有多少鸡和猪?鸡现在一个屋子里。能放得下吗?”吴永成问他妈妈。
吴永成的妈妈说:“咱们这会可能有三千多只鸡吧。猪有五十多头。一个窑里就根本放不下那些鸡。几家的木头笼子也不够用了。咱家的三孔窑洞现在都是鸡。”
吴永成想掏出笔,给他们画一下十几年后、笼养鸡的那种格局。可一阵阵酒意涌上来。只好乘现在清醒,对大姐夫刘珠说:“明天早晨我过来,说一下这个鸡笼的事情。妈,咱们赶快回去。我有点喝得多了。”
“真是的,不能喝就少喝点,称什么英雄好汉。你们两个当姐夫地,也是的,灌他那么多干什么!”吴永成地妈妈一边在地下给吴永成找鞋。一边嘟囔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永成就出了自家的院门。向大姐夫家走去。忽然看见外村地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向三姐夫马柳平家去了。看来这个姐夫还真的是忙,大正月的就有人上门了。该不是刚过年。就来了取经的吧。鱼湾大队才出了点名,就来取经的了?
在大姐夫家,吴永成把记忆中,前世他所见过的、大规模集中笼养鸡的那套设备,简单地画了出来。
看着自己画得丑陋的“杰作”,吴永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姐夫说:“画得有些难看,基本样子就是这样。明天,我就要和我四姐去上学了。本来应该我自己来闹这些东西地。现在只能麻烦你们了!”
“说这些,就是你没意思了!什么叫你应该、我应该的,还谈什么麻烦?都是自家人地事情,还分什么里外。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客套话多。五儿,以后你就给咱们动嘴、动脑子,这些跑腿、出笨苦的事,有我们呢!”大姐夫一边看着吴永成画得“四不象”图纸,一边说。不时还把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指出来,让吴永成讲解。
经过姐夫小舅子两个人一个多小时的琢磨,一套简陋的、半机械化、笼养鸡集中喂养设备诞生了!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鸡笼用钢筋、铁丝制成。多了两排喂食小槽、拣蛋槽而已。喂水和食槽放在一起,粪便自然下坠,落到地上,集中清理。这就省得人来回奔跑,节省了时间和体力。
“要记住,把鸡都关在窑里后,得给它们按上电灯。每天保证有十多个小时的照明时间,喂的鸡食里面,必须隔几天,加一些少量的沙子,便于鸡的消化。”吴永成又给他说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问题。
“怎么给鸡舍里还要安电灯?还得十几个小时?把他们美的,比人也牛气了,把***们惯的!”大姐夫对鸡舍里安电灯有些不解。
“没办法,光照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着产蛋率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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