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勾月





莩薜南胪?br />   “不是一夜而已吗?”能面不改色!一巡又一巡的喝下那随时都可能数命的毒酒游戏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同样身为男儿身的自己,都很想会上一会。搜索着脑海中兼具如此胆色的男人……几个名字浮现……
  “冷薰子的命是他的,他想维持这种关系多久就多久。到现在为止,仍是如此,直到下一位能闯过三巡酒的男人出现为止。当然,若真有那人出现,万一他不愿把冷薰子让给他人,他依然还有一个机会独占她。”
  “什么意思?”
  “在那一夜之前,杀了她:即便明知那是杯毒酒,冷薰子姊也得喝了下去,这是游戏的规则。”
  至此,王保成终于完全了解这游戏的全貌。这是支配者的游戏。生与死瞬间的支配,花开花落,全然听凭一人的掌握,至美无暇的物质与摧灭者的独权游戏。虐者与受虐者间无言的系绊,恶劣人性面的挑战,堕落与否的诱惑,这真是意念繁衍生出最恐怖也最足以教人害怕的一种游戏。
  究竟游戏的主体是被成为物品的冷薰子,或者是赢者为王的心智成熟度,那全然无法得知了,因为他己经退出这场游戏。
  他没有勇气以自己的性命灌注在这样一个狂妄而又难以置信的游戏上。
  但他不免幻想,若自己能够身为主宰冷薰子的男人,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光是想像,全身血气逆流沸腾直达胸腑。
  幕幕淫靡的景象翻飞,恣意捉弄他人渴望而无法入手的聘婷丽人,享受凌驾他人之上的快感同时,兼具握有其性命的优越感,这是何等强烈的激|情媚素!
  不用说,若非极有控制力的人,必然日夜忘形情蛊,不惜损坏这形同人偶命运的纤细女子,并且逐步陷人疯狂逞欲的恶质兽性的境界,终其毁灭人性葬送自我于合界,坠入鬼魅地狱而不自知。
  抖颤着拉回过度狂野的想像,王保成像是已见到地狱之门为自己敞开般的打了个冷颤。
  “冷吗?我去为您添点材薪……”
  “不用了,过来。”抱紧怀中温暖又柔软的身躯,肌肤之亲胜过材薪之火,庆幸自己今日聪明抉择,一个光用想像都足以教他却步的未来,何乐有之?还是抱抱绿晶来得实在。
  冷薰子,还是留在梦中,寥慰情思。
  第一章
  幽闺欲曙闽莺啭,红窗月影微明。好风频谢落花声。隔帷残烛,犹照绮屏筝。
  窗外的竹影颤动得如此急促,无力地任凭狂风作弄,随之摇摆,发出沙沙地吟声,像是宣告着某种投降的讯息,一夜风雨过后,想必留下的会是满目疮痍的落叶。
  飘忽的烛火,明明灭灭的在屋内映出孤单的人影,独坐在纱窗前,睡意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地降临,该不会又是无眠的一夜吧……唇角勾起无意识的冷笑。这不已经是惯有的事吗?每回风雨大作,这种莫名的焦虑与不安,就会让她失去睡眠的欲望。
  清楚的过往历历犹如眼前,多年前,同样是沙沙作响的竹林小屋里,刻意去遗忘也忘不掉的讨去,血色红瀑泼洒的空间。捣坏的家园,残留在其中的父母的遗体,最后那一刻前母亲大声的呼喊“快走”的声音,以及其后仓皇面逃最后回首的那一瞥,望见的是……连夜空都被烧红……染炙朱色血光的家园。
  曾经多少欢笑,多少泪水,多少快乐童年的家园,宛若鬼狱庆典开启,一丁点一丁点的被火神吞灭,窜升到无月无星的黑夜中……成为永恒的过去,链住自己,束缚着无以脱逃。
  复誓,从那一天开始。瞬间把她体内天真无知的幼女绞杀,残存的是浩劫余生的赴难者,靠着世间的冷血无情而成长,到如今成为即便是为此而血流成河,她也不会放弃歼灭那些敌人的恶女。
  目睹过地狱景象人间现形的自己,何时会化身为全然魍魉,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随着复仇计划一步步完成,就这样慢慢地从脚跟开始腐坏,吞噬掉自己的良心与意识,到最后连骨血都不存在,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厉魅。
  逆神、逆天、逆水、逆地,她都要像逆风而行的云一样,朝着最终的复誓闯荡而去。
  闭上双眼,祈盼着自己抵达终点的那一刻,至少能与敌人同赴黄泉炼狱,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一枚小石子突然打灭了闪烁的烛火,也打醒了她的沉思。迅速的起身来到床边,从底下摸出两柄利铁打造、锋利无比的匕首,一左一右的反挟在手心,全神贯注倾听外界的动静。
  会是谁呢?几个可能性浮现她脑海,可能是今晚拂袖而去不悦的寻欢客,回避毒酒试验,想直接硬碰硬,打算霸王硬上弓。另个可能是……但那人己经一个月未见了,为什么会挑此刻拜访她呢?倏忽,夜影晃动间,一个滚地而起的高大身影罩下,她反应迅速的以蜻蜓点水之功,悄然跃上狭小的花桌台子,选择不以力撞力的方式,先居高临下的把对手瞧仔细再说。
  大手一个捕捉往她玉足扑来,她顶着对方的手又是一跃,这次握住屋上横梁,绕了一圈,落于对方身后,乘机反扑没有防备的后心,似乎早己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招,那人连回头都没有,仅仅向后伸臂,长手捉住她打出的掌心,顺势向前用力拉,冷薰子便止不住自己的力道,直直往前扑去。
  勘勘要撞及墙面前,被人猛力一旋,下个瞬间她撞上的不是墙面,而是一具温暖坚实的肉身。
  对方的手紧紧地从后方把她揽住,连手臂都无法动弹的程度,“这么久不见,不认得主人啦?薰子。”
  “若不是早发现是你,在你滚地起身的时候,就会有刀子插在你心口,让你见不着隔夜朝阳了。”她冷冷地说着,既没有反对他的拥抱,也没有意思要放下自己掌中的双刀。
  “口气真大?怎么,这两个月又巴着我的手下,学了什么新招不成?瞧你挺有自信的样子?缺少试刀的人是吗?”松开束绑她的铁臂,夜色中只见那咧嘴笑开的雪白牙齿,“好啊,你若能伤及我半跟寒毛,今夜你就一个人睡,若是办不到,我会让你二天都离不开那张床。”
  “你大概没有听过骄者必败这句话。”
  “等你赢我再说这句话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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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份勇气值得喝采。
  欣赏着她准确地演练着手下教给她的双刀短兵器,轻松地与其周旋的同时,另一个自我则为她这份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烈火性子迷醉。相别不论多久,总会在日渐无趣的生活中想念起她的种种,那份纯粹冰冻的外表也好,燃烧在底下的野焰也好,没有一个地方是其他女子能及得上的……有趣。
  从未后悔过以自己的命为赌注,换取她的所有,包括她的性命。
  旁人眼中他己一无所缺,声名,财富,普通人花上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成就,他不费吹灰之力独仗自己的奋斗得到了,年少轻狂却爬到人生巅峰的日子绝不似他人所想得那么快乐。
  站在万人不及的顶端时,唯一所想的……就是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什么都不虞匮乏的人,需要寻找的是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形同嚼腊食之无味的日子,之于他这种需要比旁人多上十倍的事务才能消耗掉精力者的人来说,简直是比地狱还要难过的酷刑。
  当他对一切,甚至连呼气吐息都感到无趣的时候,她出现在眼前。清纯犹如初雪般,豆寇年华的少女,该是欢乐度日的年纪,何以在稚气未脱的脸上,那双翳水眼瞳竟流露出历练世情悲怆。精细雕琢人偶般可爱的容貌,却有着看透死亡的勇气,对着所有前来攀折初枝的恩客们,非但没有以害怕哀怜乞求一分同情,相反地却提出了“以命搏命”这般危险的游戏。
  面对死亡竟成为一种筹码?用来交换她的一生以及藏在其后的重大秘密。这样的绝决,吸引了当时年轻气盛、无所不有的他,让他想试一试这世上是否有他以命换取也换不到的东西。
  思及当时的鲁莽愚勇,同样的事若再发生,他一定会选择放弃。现在他的性命有更重要的使命在等着他,只要冷熏子在这世上的一天,他的命就有存活的必要。她在未死之前,自己就先玩完的话,那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想不到,两个连命都不要的人相系于同条线上时,两
  人都失去了“死亡”的自由。
  有她,他不再觉得活着是无聊的事。
  有他,所以她的命也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成为他为所欲为的掌中物。
  讽刺的是,正因为她是他好不容易才入手的,向来任何难得的人事物都无法让他产生誊恋的癖性,反常地执着于她。执着于她那份坚决地,殉死于道,逆境求生的凛然豪情。
  唾手可得的奢艳尤物多不可数,她不是最顶尖的美女,却是最不寻常的挑战。包里在那看似柔顺、看似水漾的娇柔身段下,有着怎洋复杂巧妙的心思,编织怎样难以闯入的重重心防,保护着不让人亲近的宝物。
  对谁都不肯敞开的心,他不接受任何拒绝,哪怕要花上十年的光阴,花上一辈子他也要在她的心里留痕,只有他是她不能不接受的命运。
  嗤,夹着锋芒的匕首划过他的前襟,割破一道口,若非他及时退开半晌,恐怕被割破的就是他的胸口了。
  “比上次要进步不少,看样子这个月你练得很认真。”
  如此夸赞未能诱得她半点的喜悦,目光瞬也不瞬的是不能轻易屈服旺盛战斗意志,她并未回话,手上的锐器舞动的更如快速,银蛇钻动,出其不意中便会被其利齿狠狠地擦伤。
  撇去杂绪,笑意未减,他刚一使出认真的目光,被猎物的嗅觉己然察知,宛如竖起全耳的狡免,收回向前猛攻的身形,盘固自己据得的地盘,以守为攻。
  她的确是资质聪颖的徒弟,过去指点过她的每一个细节,都被那枯干而迫切渴水的求知沙漠全盘吸收进去,不但如此,还能冷静判断举一反三,真切活用于对战的场合。
  照这样精进的速度,她有一天会成为相当可怕的敌人……不过想要翻越他的掌心仍是不可能。
  “差不多该把练习的时间纠结束了,我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种事上面“一个月不见了,有很多其它更有趣的事可以做不是吗?”几乎是必然的,她那双冷如寒空的双眸,燃起一小簇火花,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修练不够,动怒是兵家大忌。”
  “我没有动怒!”
  手探往她的胸口,她立刻反手回挡,但是他的目标并非她的胸前,轻一握搭住她的脉象,“没有动怒,那为何气乱如麻?气不稳,心就不定,心不定,如何能当下判断对手的动向?判断不了就无法动弹,接着不就是坐以待毙了吗?现在的你有办法眼观八方吗?”
  一抹不甘心的红云浮现,她反睨着他。
  低低地笑声回荡在布满暗涩的空间里,“不甘心的事,还有很多。”
  用力咬住下唇,她扯回手,重新展开另一波攻势。风驰电掣,电光火石间,两人把这窄小的香闺当成了打斗场,转眼间过了十几招,怎耐她如何抢进先攻,他那厢却是游刃有余,气息半点不乱的应接有暇。渐渐他,敌优我劣的态势从体力充沛与拳脚的快慢己然分出,他最后以两记虚点|穴位的招数骗得她的注意,夺去了她手上的匕首,咻咻两下,射入她身后的墙面上,做为了结。
  七首没入墙面直留下把柄在空中弹动着。
  “结束了,还是你还想再打?”他亮开双臂,微笑地问道。
  不甘心的事,的确是很多,但是再打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目前的自己胜不了他,悬殊的并不止是功力而己,她非常清楚。与其做个苟且得过的人,不如爽快地求个断结。
  “不必了。我甘拜下风。”
  步向花桌,拾起刚刚被打落的烛台,以纸摺子取了火,重新亮起屋内的火光。半回身,一如以往的他,英俊挺秀的外貌并没有因为一个月不见而稍有异,这一个月虽然他人并不在城内,关于他的传言依然不时他会传进她耳中。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是茶余饭后人们闲聊口中的传奇。
  一名山野莽夫的后代,却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凭藉着自己与自己号召得来的弟兄,建立了足以横跨整个大南宋朝,甚至是延伸北金朝的地下王国,凡是盐米食粮,兵器武械,无一不靠他的运输网道流通。
  这种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业,他却在不出三十壮年的年纪时,就办到了。人称他为鬼才现世,称他是运气好到交天神的运,都改变不了他成就出属于自己的王国,办到这种凡人绝对无法办到的事。
  在这样一个以士农工商为阶级的社会里,谁也不敢忽视这应该身为社会最低阶的商贾,皇亲国戚、高官厚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