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ⅱ
她向海三涯走了过去,觉得身子好沉,好像身后拖着什么东西似的,心中还似乎有一把火在烧,一个念头不断从心底冒出消失就好了。
在座的人都看着她,而海三涯率先发现了不对,“花蕾,止步!”他神色一凛,腾地站起来,脸色发白的大声道,“你的影子
“当”的一声,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夏面前的餐具和饮料杯子全掉在地上了,而她的人则像个布娃娃一样,软垂的坐椅子上,瞪大一对无辜的眼睛,看着所有的人。
显然她被迷了,可是却神智清醒,能看到、听到和明白眼前的一切,只是不能动。而陷入这种状态的,她只是第一个。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温柔的眼神
瞻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探向小夏的头顶,但手掌还未体内流过一阵又热又麻的气流,全身的力量好像瞬间被抽走了一样,他只来得及控制身体坐在椅子上,没有砸向小夏,免得伤到她。
另一边,包大同和阿勇叔几乎同时失去行动能力,本来包大同解除封印后能力很强,但花蕾给他的那块烤肉特别大,所以他中的迷药也多。于是他只能呆坐在椅子上,感觉好像得了瞬间麻痹症一样,意识极其清醒,可就是连手指也动不了。
而阿勇叔因为站起的动作急,则干脆摔倒在地上,趴伏着,一道菜掉下来,扣在他的后脑。
只有海三涯坚持的时间比较长,他满眼焦急的看着花蕾,虽然因喉咙麻痹而说不出话,但还是拼命向花蕾走去,一步一步,极其艰难。他伸出手臂想帮助女儿,想拼了性命也要解救女儿,可最终只能扑倒。
花蕾伸手一推,让海三涯也跌坐在椅子上,就在包大同正对面。
“现在好了。”花蕾一笑,转身把饭厅的两侧大门关好,还拉上了窗帘,“那么哪一个先死?”
四双眼睛看着花蕾,躺在地上的阿勇叔脸朝下看不到,但支愣着耳朵听着。所有人都明白,花蕾已经不是花蕾了。她被迷了,在这比铜墙铁壁还要坚固的海府,在这连灵魂附体也进不来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和海三涯所说的血气和影子有关?!
包大同努力转动眼睛。好歹眼珠还能活动。他明明白白看到花蕾地影子有异,灯光下纤细而淡若无痕的身影中,蓦然突出了一块,好像她背了个看似无形、实则有质的东西。是一个极小的人形。头是方地。
小七!一定是小七做地怪!
虽然光线会改变影子的形状大小,但和蕾本身地影子来对比。那个控制她的是个两尺左右大地东西,那么按比例。他肯定能有一双不到两寸大的脚。
昨天在电子工程学院没有找到小七,今天早上他和石界判断小七就潜伏在市南区的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口处附近,没想到晚上他却早一步潜进了海府,控制了花蕾。
错了!他们都错了!以为让花蕾呆在家里就会使她置身事外,但谁也没想到小七如此神通广大,是他胆大包天,还是海三涯太刚愎自用了?这是小七的报复吗?
怪不得花蕾手伤成那样还可以做菜,而且一点痛苦的表现也没有。她被控制了行动。就算清醒时也会感觉不到疼痛的。
而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小七一定是借助了怀孕的女佣冰冰才能进入海府,控制花蕾。那么是冰冰带回地影子?可就算是影子也应该逃不过海三涯布下的结界,除非那影子是借助血气藏在冰冰身体里。
冰冰流产了,可以推测胎儿被影子杀死了,昨晚从冰冰身体里生出来的,不过是影子而已。
可是,如果小七是发现老窝被毁,同族被灭才来报复的,他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这么多事。一定是早有预谋。那么,他是早想到要拿花蕾做饵吗?还是,他还有其他目的?现在他又要干什么?
包大同的脑筋飞快转动,很短的时间内就想通了所有的事。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海三涯,从他的眼神中确信,他也明白了事情地前因后果,当然还有悔恨、焦急和痛惜。
“我是小七,没错。”花蕾忽然开口,似乎明白包大同和海三涯心中所想。
她的脸
露出陌生的神色,身体和意识已经完全不能自主,“吸走这身体的灵力为我所用,可惜她的力量给封印着,我一直无法下手,一直耽误到现在。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报复你们,哈哈,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原来,小七提早接近花蕾不是为了对付海三涯和他,而是为了要夺走花蕾天生良能。他们不可能推测到这一点,但昨晚的冒然行动,让小七有了报复的靶子。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来他真把自己当了救世主,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竟然妄图主宰天地正义,该说他是善良还是邪恶?他就不明白这样倒行逆施,他自己也是天网中的一员吗?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包大同看了“花蕾”一眼,知道小七会听到他的心声,因此心中拼命大叫:放开她!来折磨我,你的仇人是我!是我把你的族人全扔到另一个世界去的!杀了我,放她走!
果然,“花蕾”转头面向包大同,“如你所愿,我会杀了你的,不过我不会放过她。我想过了,我要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叔叔、父亲和心上人,然后再清醒过来,你们说好不好呢?她会不会疯呢?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因为我要无尽的痛苦一直伴她一生,作为你们驱逐我的家人、朋友的代价。”
你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应该滚回去!
“谁规定这个世界属于谁呢?有本事的人就可以占据主动。现在我们别再耽误时间了,花蕾,先杀了你的心上人,让我看看他的心头热血与别人有什么不同。然后你要慢慢杀掉你父亲和那边的男人,他们两个可是有灵能的,杀了他们,那些灵能可就归了我,我会更强大的,真该谢谢他们。”伴随着这番话,花蕾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而她身后的小影子开始剥离她的本影,但是却不完全放开,只留细细一线牵连,好像有一条鞭子,抽打着花蕾一样。
听完小七的指令,眼睛漆黑一团的花蕾拿起了切烤肉的刀。这刀是德国产的,锋利极了,被灯光照射的反光隐隐发寒。她听从着小七的指令,慢慢走到包大同身边,举起了刀。
“割断他的喉咙。”方形脑袋的影子喝道。
包大同听到身边的阮瞻喘着粗气,知道他在试图冲破符咒迷药的限制,其实他在被迷的一刹那到现在也一直在努力,可是还没有效果。
此时见花蕾慢慢走来,他停下了运功,对着花蕾一笑,千言万语都在这眼神的温柔里。不管如何,终于面对了她,看清了她的眉眼,如此接近他的呼吸。
小七的想法真是恶毒,但那又如何呢?他死了,还有魂魄,就算做孤魂野鬼,也会陪在她身边的。
“花骨朵。”他心中轻轻呼唤。
花蕾的刀正要刺向包大同的咽喉,但却忽然随着他心底的声音停止了动作,瞳孔没有丝毫闪光的眼睛定定的对着包大同瞧。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她还有意识吗?被小七这样的高手控制,她居然还能残留意识吗?是因为心中的感情太强烈,还是因为包大同充满感情的眼神?或者是因为她终究是天生良能者,就算被封印,内心也有自己强大的防护吧。“快杀了他!”小七看出事情不对,高声命令。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花蕾被带走了
蕾的手哆嗦着,心中正在天人交战。她感觉身体被着,一个叫她杀人,一个叫她放手。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男人身上笼罩着光芒,好像是身处黑暗舞台上的主角。
他没有催促她,也不挣扎,流动的眼波满是痛惜和自责,似乎在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肩头。一瞬间,她心底忽然冒上一股凉意,好像有清泉浇上她的心头火一样,世界的黑暗也逐渐掀开了一角。
眼前这个人,她认识,那是她爱的,为什么要拿刀对着他?!要放开他,保护他!呃不,周围不要再黑暗下去,给她哪怕是一点的光明!
“快杀了他!”人影和鬼影之间的细弱黑线波动了起来,蛇一样咬噬着,小七显然发现了花蕾不完全受他的控制,有些急了。
毕竟花蕾是有天生良能的人,所以虽然被封印了,心底总是保持有一丝清明。而这饭厅中的人都是她的挚爱,父亲和心上人,朋友和叔叔,而当包大同的温柔眼神探入她的灵魂,她怎么会不反抗这可鄙的控制呢?
“不。”她艰难的说,头脑和心灵都想指挥她的身体,这分裂感使她浑身颤抖,痛苦无比,汗珠和泪水一起滚落。
“杀了他!”小七再度急催,黑线膨胀数倍,而花蕾的身影似乎要散掉一样。
她的眼神在光明与黑暗中挣扎,瞳孔一会儿闪亮。一会儿又黑漆下去,握着尖刀的双手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指甲也陷入掌心肉里,丝丝血迹。顺着手腕流下。她却浑然不觉,那只伤臂更是扭转着可怕地角度。这样下去是会断的。
“杀了他!”
“杀了他。”花蕾重复,但随即更大的叫了一声。“不!”
但是她的意志显然就要屈服于身体了,尖刀一点点向下。她拼命摇着头,泪眼中满是惊恐和悲伤,手却控制不住地向下、再向下。
这一刻,包大同心疼不已,甚至希望花蕾从没有清醒过才好,那样她就不会感觉痛心和分裂之苦。他希望能替她承受,却只能干看着。眼见那利刃就要割到自己地脖子,却突然转而向回,对着她自己的胸部而去!
不行!他心中大喊,抬眼看到海三涯面色通红,焦急得要死,而阮瞻粗重地呼吸还在继续,显然仍然试图冲破身体限制。而他,帮不了花蕾。他暗暗发誓保护她的,现在却无能为力。
不要伤害自己,不要死!除了他老爹去世。他从没有哭过,这时候却有热流在脸上奔腾。
而一边地小七鬼影,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似乎除了控制花蕾外,伤害不了别人,又似乎不想让花蕾早死,所以突然尖声叫道,“走,跟我走!”
这命令对花蕾显然容易多了,她的抗拒力低了很多,在尖刀就要刺入胸口的一刹那,“铛啷”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她的眼眸,重又让黑暗占据,没有光和影。
“跟你走。”她再度重复,僵硬的转过身体,向大门走去。她的脸上隐有笑容,似乎为没有伤害亲人和心爱的人而开心,可是她无法决定自己的脚步方向。
在场所有地人都拼命在心中呼喊着,叫她不要离开,可是没有用。
小七冷笑连连,“看来她的灵能比我想的还要强大,好极了!放心吧,在吸走她的能力前,我是不会杀她的,只不知道你们会找到我吗?哈哈,要快哦,我可是很聪明的,很快就能找到吸取灵能的方法,到时候我会让她死得很有创意,让你们所有人都
子。”
来杀我啊,有种你别走!包大同怒瞪着那个方头黑影。
黑影回转身来,“我只是小七的影子,白痴,先找到我再说吧,在这儿放狠话有什么用!”他说着逻辑混乱的话,便意思很明显。
他只是小七的影子,这个小七可以分离自己地影子行动,要找到他的本尊太难了。他轻蔑的冷笑着离开众人的视线,模糊的黑影在地上翻滚,随后消失在阴暗的门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花蕾。
不能她被带走!包大同心中狂念着,巨大的焦虑和担忧尤如一只巨爪握紧他的心脏,一点不留情。眨眼的时间内,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父亲教过的治愈术,结果一无所得,只是拼命把全身的灵力都集中在心脉之上,既然现在不用伪装,他干脆不顾死活的冲击。
心脏像裂开了般的疼痛,喉咙更像被割开了,热辣辣的。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在众人之中,居然第一个冲破了符咒迷药的控制,虽然走起路来还东倒西歪,却奋力追赶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的穿过花园,一路上居然一个警卫也没遇到,知道那是小七搞的鬼,防止出走的花蕾被拦住。而他的灵力才恢复一点,立即冒险使用时空扭曲术,一步踏到了大门外。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他闻到了轻微的汽油味,看到了那个司机的后脑,也看到了花蕾和另一个女人坐在后座,但他没有力量再使用法术,只能拼命奔跑。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越甩越远,眼睁睁的看着他所爱有人消失在整个世界的尽头。
都是我的错!不该大意,不该以为海府一切安全。这世上太多的意外,为什么没有考虑到?是我的错!
他自责的单膝跪在地上,汗水湿透了衣服。现在花蕾被抓走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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