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ⅱ
他想走,可是包大同不让他走。因为有的时候,真正的负责人不见得知道的会比旁人知情更多。他亮出警方调查员的身份,表明做为一个好公民,应该配合调查,否则他可以以公事公办的手续,请他协助。
“可是我正在上班哪。”那护士抬出无力的理由,大概非常憎恨自己多说了一句话,结果惹来了麻烦。
“没事,我先转转,等你下班,我们到外面谈好了。”包大同略弯下了脖子,“李-德-华。”他念中护士胸牌上的名子,“请问你几点下班呢?”
“下等两点。”那人无可奈何极了。
“那好吧,我们两点医院外那家叫梅江的餐厅见,如何?”他说得和蔼,可语气不容质疑。
那名护士只好答应,神情懊恼中带点游疑不定的离开了。包大同看了看表,早上十点,他决定先到B区就看一看。
他想把花蕾留下,可想想单独让她待在这儿,还不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于是轻轻捏捏她的手,“不要怕,万事有我呢?我疯起来比他们厉害。”
只一句话就逗笑了花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正因为是紧张时刻,才要开玩笑,这样会缓解压力,成熟的人都这么做。”包大同微笑,“来,站到我受伤手臂的一侧,对,右侧。出了什么情况的话,我的左手要打斗用,而我的右手归你保护。”他明明是保护她,却说得让她信心满满,不再那么怕了。因为她要保护他的右手。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到了那栋漂亮的大白楼,在那边被保安人员拦下。当他拿出身份证件,并说明之前打过电话后,一名负责人模样的人派了个保安亲自送他们去了市精神病院的B区。
那是重症精神病区,杨天就在里面。而在厚重的电动铁门打开后,他们听到了一声狂放的尖笑。
第七卷 第二十七章 线索
“不要怕,他们出不来。”一名强壮的男护士对包大
这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孔很白,好像是终年不见阳光似的,不过气息很正,因为这人天生阳气旺,有镇邪之态。一般这种人住的房子,会给人感觉很豁亮的感觉,有了倒霉事,也不容易找上他。说来,这可是非常美好的天生优势。
他们一到这边,接待工作就被B区的护士接手了。与其说这人是护士,还不如说是保安,只不过他们有专业的知识,外加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而已。
包大同的个子是挺高的,人也结实,但和这个护士比起来就显得瘦小多了。那是因为重症精神病患者发起病来,尤其是暴力型的,发起病来非常可怕,力量也非常大,不是一般人能够制服的。
一走进重病精神病区,花蕾就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压抑气息,穿过三道带有轻微电流铁栅栏,他们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很宽阔,打扫得纤尘不染,地面是漆黑的大块方砖铺就,墙面刷得雪白,两侧全是一间间的病房,病房的门外表是铁质的,也是白色,上面还有一扇铁窗。
黑的地,白的墙和顶,给人一种很严重的冰冷感。这里说是精神病院,可也和监狱差不多,不过是更干净些。可是这些人的心生了严重的病,不也给关在心灵的牢狱里吗?
“这些房间从外表看挺严酷的,但实际上房间内设施很好。还有很多安全保护。”护士不知道包大同他们是来检查什么地,因此解释道,“精神病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疾病,治疗起来非常困难。”
包大同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和理解他们的工作,之后问,“杨天,住在哪一个房间呢?”
“你们是来看杨天的吗?”那护士一愣。之前院办处叫他们接待来访客人的时候。只说来者是警方的物派调查员。他们还以为是协助卫生局调查精神医疗情况的,没想到他们感兴趣的是杨天。
“他可能和多年前地一桩血案有关,所以我必须要看看他目前是什么状态。”包大同说。
那护士听到这里地时候站住了脚步,有点惊讶地说,“如果您说的是配合调查,他一定不行的。他从十几岁就住在这儿,快二十年了。我们这儿的医生用了各种办法,可他从来没有清醒过。我想,他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了。唉,一生啊,人只有一生,可是他却那样渡过,还不如当时就
“我明白。我明白。如果是我这样。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宁愿死。”包大同道,“不过请问你们。重症区的病人多不多。”
“很多。”护士道,“奇怪了,我听这儿的老员工说过,前些年没有那么多人精神不正常,没想到社会越发达,日子越富裕,精神出问题的人倒多了。”
“是啊。”包大同随口敷衍他,从这个护士地反应上看得出,他知道的情况都是一般人会知道的,不像刚才在A区草坪上的护士,像是知道某些秘密似的,“但是这么多人,你每个病人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护士恍然大悟的一笑道,“哦,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听杨天的名子就有反应是吗?唉,那是因为他从这里跑出去过六、七次,无论怎么关他也关不住。说起来,还是个传奇人物呢。最严重地一次,他把全体病人全放了出来,我们地护士人手不够,最后只得报了警,我们和武装警察们齐心合力才把他们抓起来。你们不知道,如果一个精神病人发起病来,等闲几个人按不住他。有一次杨天在逃跑过程中被发现了,我这种体型的专业护士上了八个,才勉强制住他,就这,他还咬掉了一个人的手指,那是他唯一没有跑成地一次。”
“杨天也会攻击人吗?”包大同很好奇,虽然那天在桃林受到了杨天的袭击,却总觉得他被操纵似的。
“他很奇怪,平时很安静,特别喜欢一种面具。那面具是堂春人都爱玩的东西,平时组织着唱戏用的。杨天经常一整天、一整个星期、甚至一整个月都抱着面具自言自语,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还有人开玩笑说他说的是鬼语,只有鬼魂才会明白。”
护士的话让包大同非常意外,他只知道凶手酷爱这种面具,就连杀人时都忍不留下那样的痕迹,并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心中很执着的一个景象,运用灵力时会不知不觉印在凶案现场的一个地方,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杨天也酷爱这东西吗?
“只是非常偶尔的时候,杨天会变得特别具有暴力倾向,发病时间也不确定,是突发性的。”那护士继续说,“其实按照平时的表现,他完全可以转移到A区去了,可就是因为他会突然从小羊变成野兽,所以不得不十几二十多年都住在这里。唉,一个人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这护士很是悲天悯人。
包大同对这人很有好感,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能保持同情的心,真不容易。怪不得他气息正,人啊,一分厚道一分福。
“这是你记得他的原因吗?没发现他有其他异常吗?”包大同再问。
护士笑了,“我只是个护士,他的病症需要问医生啊。不过我绝对怀疑你们能从他这调查出什么与凶案有关的事。话说回来,如果和他有关的,一定是在他进精神病院之前,不过那时他才十几岁,又能做什么呢?我听医院里的老人讲,把他送进来的时候,他是在离这里千里之遥的一个小山里,来的时候特别怕水,渴得快死了,也一口水不喝,护士们只好给他灌。当时他还一个劲叫:爹啊,爹啊,你别走,我一个人怕,叫得那个惨。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年,之后他似乎再记不得什么了。”
“他被送回来时有纪录?”包大同眼神一闪,“当时是他们父子在一起吗?”
“记录有,都在院办室,他每一回送回来都有纪录。听说堂春的一个村子发生了灾祸,他和他爹就到外地寻亲戚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失踪了。唉,哪有这样当爹的,就算村里有灾,听说他家当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往外跑,后来还把疯儿子扔了。杨天第一次回来时,是因为他们父子去的那个地方才下了一场小雨就淹没了,当地人觉得他们父子是灾星,因为从他身上搜出堂春的地址,就把他送回来了。可是他们那村子已经没人了,就只好由社会福利机构送到了这里。”
线索,线索,线索。真是越来越清晰了,看来找到杨天的父亲也是关键,假如他没死的话。
第七卷第二十八章撞克
大同和护士谈话的时候,花蕾一直紧张的站在一边。
这里的气息让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为了学习运用灵力而全身感官大开的缘故。她总感觉身上一阵阵发麻,四周有无数说不清的模糊声音,似乎还有人窥探她似的。
“咚”的一声闷响自身边传来,吓了花蕾一跳,再看包大同和那名护士正谈得投机,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是她的感官放大的缘故,也许声音并没有那么响。
咚咚!又连响两声。
花蕾循声望去,就见他们左后方的一扇门仿佛微微的颤动,大概是有病人在里面拼命砸门。花蕾想叫那名护士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铁窗边闪过一道人影,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脸出现在了那窗口。
他脸上横七竖八全是疤痕,颜色青黄,嘴唇和眼眶几乎是青色,就连那对瞳孔都有些淡淡的白。而因为是秃头,头上也没能幸免,那些粗糙的缝针痕迹还没有消退,使他整个人看来像是用碎肉缝合起来的。
他就站在那,死死的盯着花蕾看,眼珠一动也不动,连眼睛也不眨,嘴唇却一直动着、咬着,好像花蕾是某些可口的东西,他正在考虑从哪里吃比较美味。
花蕾从身到心,寒意无限扩大。她想挪开眼睛,可偏偏做不到,眼神好像给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了似的,喉咙中也发出不出声响,就在大白天。就在清醒的状态在,就在包大同地身边,居然给魇住了。
过来吧!过来吧!
她似乎听得见那不知发自哪里的呼唤,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走了过去。她告诉自己不要去。可是大脑却无法控制身体,直到她觉得体内的自然力量有如一股热流冲到了心脏部位和大脑,她才停止了前进,但还是不能回头,只能一直全身绷紧地站在走廊正中。
她紧盯着那个精神病人,感觉似乎灵魂出窍似的,身体有刮裂般的疼痛,而就在这里。那个精神病人突然冲她咧嘴一笑,露出黑紫色的牙齿,然后头突然歪向一侧。
就在他脑后,还有另外一张脸,仿佛是生在他肩膀上的另一个头。那是个女人。血红的眼睛、牙齿和嘴唇,和这个男人满脸的青白之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惊。花蕾地心差点停跳,就见那病人慢慢转过身,离开了窗口,向房间内走去。诡异的是。他正面是秃头的形象,背面却一把长发。衣服的后面也是红的。似乎一直背着一个女人。
她忍不住想走过去看,感觉身体轻飘飘地。有一个看不见的洞吸着她走。而正在这时,却忽然掌心一疼,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断喝,“花骨朵,回来。”
她一惊,身子一晃,向后仰倒,跌在包大同怀里。
“她怎么啦?”那名护士关心地问。
“你也知道的,女人嘛,胆子小,却偏偏非要来。”包大同轻松解释,“她可能太紧张了,不碍事。”说着伸左手摸了摸花蕾的头,给她安了神。
“还是先去医生那里吧。”护士说,“关于杨天的病症,可以问问王医生,杨天地主治医生,也顺便让这位小姐休息一下,一般人受不了这里气氛的。”
他话才说完,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正是花蕾差点被迷地那个房间。而哭声一传出,像是惊醒了什么似地,各个房间都发出了怪声。
立即,有几个护士不知从哪个房间里冲了出来,一间一间的往病房里望,不过虽然脚步急促,但神色却很平静,而且也并没有采取措施,似乎这一幕司空见惯,根本不值得注意。
“不要怕,经常这样地。”护士
就和晚上在树林里惊起飞鸟一样,一个人出了声音,哭狼嚎。”
不过他才说完,就有另一名护士叫他过去,似乎出了点小问题,让他去帮忙看看。
他道一声失陪就走了,留下包大同环着还在发抖的花蕾,低声问她看到了什么,因为他正和护士说话,却突然发现她的气息有异,似乎要灵魂出窍一样。
花蕾把刚才她的所见说了一遍,包大同颇为意外。
“以前我听我老爹说过,有的精神病患者是因为病理上的原因而丧失行为能力,但有的,是被某些人所不知的东西所控制,迷了心。中国北方管这种情况称为‘撞克’了,传说中作樂的鬼狐仙怪都有,那是要请某些有法力的人驱邪以达到康复的目的。不过现在社会太发达,很多不洁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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