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ⅱ
好像个人形木偶。
而且,没有呼吸的声音。
他侧着身,似乎一直守在那儿,水泥的楼梯从左侧拐了个弯儿,向下延伸着,因为黑暗而寂静,似乎是通向地狱深处,其实不过是通向地下室。楼梯尽头,红漆木门上挂着一把超级大锁,看着好像是关了可怕的怪物一类的东西,透着几分邪异。
咚!
包大同还做出判断,身后的门猛得被拉开了,一个人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站在门口。瘦小,满脸皱纹,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衣服,从外貌上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可包大同知道她是女人,高媒婆。
“请问——”他开口。
“进业。”高媒婆打断他,一闪身进去了,房门就那么大开着。
包大同探头看看房间,又回头看了看那少年,见他还是盯着自己,不说也不动,意外感分外严重,却只得走了进去。
客厅内异常简朴,甚至让人感觉是穷困的,光线很暗,饭桌和沙发都像是捡来的,家用电器一件没有,大约四十平方米的厅,这些家具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三分之一空着,最后的三分之一放置着一颗奇怪的树,像最大号的圣诞树,可是枝叶全染成了红色,上面挂满了照片。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
这地方有阴气,可是没有邪气,证明没有祟物,作为一个灵媒的家,这是非常正常的,但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些照片——”
“这是姻缘树,都是我做过的媒,配的阴婚。”高媒婆再度打断包大同,一挥手,房门“咣”的一下关上了,而在门关闭的一瞬间,包大同看到门外的少年还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感觉相当古怪,于是慢慢踱到树边,看着那一对对男女的照片并排而放,相互间用红绳牵着,什么年代和所纪的都有,但大部分都很年轻,其中还有宋欣与她的“老公”,粗略看下,至少有五十对以上的阴婚照片。
眼神一晃,似乎感觉有一张照片有些面熟,似乎是那六个被封在桥墩正反人之一,还有一张好像花蕾的模样,但因为照片繁多,不敢太确定,才想看得仔细,树忽然转动了,离心力使最外侧的宋欣照片向上一甩,差点打到包大同的脸。
“不要乱翻人家的东西。“高媒婆不冷不热的说,手指还伸着,不知用什么法术,在几米上就让红树转动了起来。
“我即找您做媒,当然要了解一下,您的收费可不低啊。“包大同不急不燥。
“为了死者安宁,生者宽心,这点钱并不算多。“高媒婆声音尖利,不过听不出悲喜,只有阴沉,”再说你身心正气,家中并没有人过世,又是为什么来的?“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开门。”
“来者是客。”
“我也有我的理由。”包大同见高媒婆开门见山,也直说道:“我的心上人给一位好兄弟看中了,问题是我不想让给他,不管他多厉害也是一样。”
高媒婆一愣,眯着眼睛看了看包大同,“是那个小姑娘吗?”她忽然一笑,“你要看紧啊,不然就会被别人抢走,再也夺不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是您配的阴婚吗?告诉我是谁委托的?”
“客户的事我不能透露。”高媒婆又回到脸上无喜无忧的状态,“做哪一行就要有哪一行的规矩,你想让我破坏行规吗?我知道你今天来就不会善罢干休,可是我绝不会说的。”
她说得明白,把包大同几乎瞬间心头火起。
“配阴婚是积功德,难道您不知道?但是,这个委托人很可能为了配阴婚而杀人,我不管他是人是鬼,绝不能让他再这么做下去。”
高媒婆不说话,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沙发太旧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有一个人在沙发下呻吟。
包大同跟随了上去,还没说话高媒婆先说:“有人看上那个小姑娘,是我看出来的,她身上有桃工煞。但是我可没有说有人委托了我,你问我也是白问。”
“那让我看看照片,他们的照片也许在上面。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许记不得了。”包大同有些发急,刚才平静的心态完全不见了。因为高媒婆明明对花蕾有印象,还说别让别人抢走,否则就会夺不回来云云。
这一切证明她是知情的,问题是她不肯说,而且看来神色坚定。
他不该急,情绪一变化,他就落到了下风,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他就是不能平静,一想到花蕾被杀死在他面前,灵魂被带走,他忽然感觉有点受不了。
从来不觉得这么重视她的,大概是因为是生与死的关系,一瞬间感觉她变得重要了。
向四周一望,发现这是个两居室,厨房和厕所的虽然大开着,但两个卧室的却关得紧紧的,门上还画了些古怪的画,刚才全副心思全放在了那棵红色怪树上,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才知道那画中居然隐藏着符咒,似乎要阻隔什么东西。
而且,当初听花蕾说过,高媒婆身边跟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少年,会不会是门外的那个呢?他为什么守在地下室门外的楼梯处,地下室又为什么锁上了?
来的时候他打听过,这边的住户,每买一套房子,地产商就都会赠送一间地下室做为储物室,按理说,应该大门敞开,每家人都能进去才是,为什么是锁上的。
再说,那扇锁紧的门并不像原装的,似乎门是后来安上的。
这个房间和那个地下室,究竟有什么秘密?这个高媒婆肯定不简单,要怎么才能套出她的话?或者,她是不是幕后的指使者?只为了钱,或者别的东西,就能使人做出好多可怕的事。
柳暗花溟驱魔人II第三卷阴媒第十五章七天倒计时—第五天的结婚仪式
“何必来找我,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才是正经。”高媒婆忽然说,“我倒是喜欢那姑娘,和我家正正是一样的人,倘然你保护不了她,不如她嫁给我家正正,反正女大男小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包大同长眉一挑。
正正?是外面那个面色苍白阴郁的少年吗?为什么说花蕾和他是一样的人?那个正正不人不鬼的,怎么会和花蕾一样。高媒婆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扰乱他的思路还是有什么阴谋?
“我的妞由我来安排,就劳你老费心了。”包大同瞄了一眼姻缘树,“不过我就是个好奇的性子,就是想瞻仰一下您老积的那些功德,看不到都走不动路了,您说怪不怪?”说着忽然向姻缘树横跨一小,伸掌一吸。
那看起来不过是个摆在墙角的盆栽,可是包大同运用了法术,一吸之力相当不小,那姻缘树居然没动,似乎底部死死吸在了地面上,只有枝牙全张开了。
包大同这才发现这棵所谓的姻缘树只是看起来是树,实际上是一把破破烂烂的伞,每一条伞布上都挂着照片,大概因为飞扬起来和光线的关系,照片上的人似乎活过来一般,扭曲的笑着。
这是什么法术?把照片弄成这个样子,她要积聚什么力量?
“嘶啦”的一声,只在包大同一闪神的功夫,姻缘树合拢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高媒婆出的手。只是因为包大同没有放手,姻缘树回收的动作又很大力,一条伞布撕裂了。掉下一张照片来。
花蕾的照片!在照片地右下角还穿过一条红线,只是那半边还空着,似乎虚位以待,在等着一个死去的男人做她的老公。
包大同又不冷静了。他怎么能容忍活生生的花蕾被人做这种事,好像是诅咒一样。似乎她被放上了祭坛,只等日落的时候就给扔下地狱。
他又上前一步,想把那个伞状姻缘树扯开,寻找那六个人的照片。看看是他们中的谁在地下也不安分,硬要来骚扰活着的女人,夺走她们如花朵般地生命,满足自己在黑暗中的愿望,特别是,居然还有一个家伙看中了花蕾!
感觉一股阴劲从肋下传来,冰凉的,却还伴着火烫。他头也没回,反手挥了过去。十八岁的法力又如何呢?他十八岁时已经比许多在业界很有名气的道士、法师强很多了。
“小子。有点道行!”看着被两股力道轰击得断裂的旧沙发,还有沙发下狼籍一片的地板,高媒婆不怒反笑,“嗯,要是有这本事的话。说不定保得住坐镇的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常人,一般人头回来我这儿。没有不怕地。”
“既然知道,您笑什么?”包大同是指刚才在对讲机内听到的吃吃声。
“我没有笑。”高媒婆一本正经地道:“你这趟生意我可能做不成,有什么好笑?也许是串线了。”她意有所指。
可是她装神弄鬼,包大同怎么会怕,“幸好是一楼。不然会被投诉的。”他瞄了一眼地板,抬手一个电火花又向姻缘树击去。若击破中,这树就毁了。
高媒婆急忙窜过去阻挡。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只见黑影一闪就到了。可是包大同却突然转手,另一手也抬起,分别击向客厅两侧的卧室大门。
高媒婆尖叫一声,可是来有及阻止了,两扇门都腾地一下弹开,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小卧室内有两张床,或者说一张是普通地木床,另一边却是一口棺村材,在两者之间摆着祭奠死人用的香烛和供品,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房间内还有其他地什么。
大卧室内的情景让包大同吃了一惊,因为和这房子的整体风格完全不同,简直奢华到了极点,艳丽到了极点,好像一门之隔,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华丽的欧洲复古式装修,精致、华贵、说金碧辉煌都不为过,害包大同恍惚中还以为是穿越到了欧洲宫廷。只不过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房间内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窗户上垂下厚厚地华丽窗帘、遮挡住了一切阳光,房间内的光明全是因为到处都开着的照明灯。
而沙发上、床上、桌上、装饰用壁炉上都摆满了布娃娃。有男有女,一对对、一双双,摆成各种姿势,神态各异、面目栩栩如生。同时,一丝丝不易觉察地阴气和邪气从房间内溢出来。
“滚出去!”高媒婆的嗓子本来就尖,这回更叫得要剌破人的耳鼓似的,也来不及骂包大同,连忙扑到大卧室那边,把门死死关上,然后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把扯掉门上挂的那幅已经烂掉的画,重画上血淋淋的符。
“您这是干什么?”包大同皱紧了眉头,实在不明白这位阴媒是什么路数。
“无理的小子,快滚出我的家!”高媒婆狂怒,刚才的漠然和高深莫测一扫而光,房间内忽然卷起一股没来由的风,她的脸全黑了,眼珠子血红,像要流血一样。
灵力真强啊,大概只有阮瞻来才把握治住她吧。可是他不能退,要救花蕾,就必须从高媒婆这里找出线索,她一定知道!
“老人家,您为什么聚魂我不管,是不是从配阴婚的过程中得到的,我也不管。”包大同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坚定平静地说:“我只管我的妞,就算我死,也不会让委托您的那个人带走她。”
“滚!”
“今天我本是来诚心请教,但您执意要保护他的话,我也没话要说。但可说什么行规,杀人以求配阴婚,所有的阴德全损干净了,还提什么规矩。只请带个话惦记我的妞,让他死了这个心思!而且,我还会揪他出来,为那些枉死的人讨回公道。”
“哼,枉死的人可多呢。”高媒婆冷哼了一声。
包在同二话不说,抬头就走。
硬拼的话,他并不怕,可这里是居民区,让人发现就不好办了。再说不管对方灵力多强,至少外形是个六十上下的老人,他一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人和老人家打起来,到哪和也说不出理去。而就算是他能打赢,恐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
看起来,高媒婆是铁了心不告诉他任何有用的信息,甚至不惜无视这种丧德的行为,以行规作为借口,似乎是要保护那个幕后人。但假如她真是为了保护幕后人,又为什么让他明白花蕾的危险呢?真的如她所说,是因为喜欢花蕾的吗?
那六个人的尸骨是被灌注在钢筋水泥的桥柱之中的,搭尸骨进自然不能拆了桥,只好埋在桥下的绿化带里,因为埋得不深,才吸引了那只黑色的野狗吧。
可是,那个为六名枉死者结阴亲的幕后人,既然正规到还找了阴媒来举行仪式,为什么在掩埋尸体进这么草率呢?
还有,那幕后人究竟是谁?或者根本就是高媒婆自己,所以她才一脸高深莫测!
她敢放他进屋,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还是故作大方、撇清怀疑?是炫耀还是示威?那么,那些布娃娃,房间内的棺材,又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起来,房间内的家具摆设虽然简陋,却似乎是聚魂的风水阵,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有什么秘密,和配阴婚有关吗?
忙活了两天,没有找到段德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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